“哼,你倒打一耙的功夫倒真是没有变!废话少说,赶紧让开!”二皇子怒极,骂道。
大皇子亦快步上?前,剑指云舒,怒目而斥:
“好你个云舒,竟无召进京,挟持圣上?!你活腻了不成!幸亏我等发现?端倪,率人前来,不然岂不是眼睁睁看你酿下大祸!”
大皇子此话说得急,显然是要将云舒的罪名先定下来,否则人多嘴杂,保不齐今日这些参与进来的人中,便有将细情透露出一二的,他要得到皇位,也要干干净净,不容世人置喙。
袅袅香烟中,云舒的脸一半沐浴在明亮的光线内,另一半却掩藏在阴暗之中,他风轻云淡地抬眸,看着大皇子露出了个高傲的笑来。
“两位皇子带着如?此多人拿着兵器进御极殿,是要造反?圣上?还在病中,你们便如?此迫不及待想坐上?这个皇位?”他不答反问。
“你!少狡辩!云舒,你私自进京也便罢了,竟偷偷进了皇宫意?图刺杀圣上?,咱们兄弟赶来护卫父皇,竟还要被你反咬一口!”二皇子赶了上?来,恨声道,“咱们多年情谊,如?今我也劝你一句,立刻束手就擒,还能?保你一条全尸!”
“还不快快让开,你以为?你一个人站在门?口,便能?拦住我等不成?你最好识相?些,说不得父皇还能?怜你年少无知,网开一面?!”
两位皇子声音愈发大了起来,却始终顾忌着云舒姿势太过闲适,怀疑内里有诈,不敢轻易上?前。
显然,两位皇子都将御极殿内的光景狠狠脑补了一番,在他们眼中,云舒身后看不见之处,定然藏着无数好手,此刻便是等着他们进去奉送人头。
云舒啊云舒,果然歹毒至极。皇子们狠狠瞪着云舒,对他这副模样愈发地憎恶起来。
云舒轻笑一声,看两人着急忙慌的模样尤同看戏。
他还以为?自己去边关一年,这些皇子能?有些进步呢,没曾想,还是一如?既往地草包,连夺个储君之位,都蹉跎这么些年,愣是无一人入了圣上?的眼。
他挑着眉,神色莫名有些诡邪:“如?若我说,是你们趁圣上?卧病在床,先是欺君罔上?、背着圣上?争夺权力、残害忠良,而后又不满于现?状,妄图弑君犯上?,而我云舒,乃得了圣上?密旨,回京救驾呢?”
“嗤!”二皇子冷笑,“圣上?病重,咱们身为?皇子,为?父皇分?忧解难,有何过错?怎生?便被你说成了欺君罔上??密旨?救驾?父皇好得很,你救哪门?子的驾?比起我们,圣上?又如?何会偏信你这么个外人?”
他没说的是,哪怕你真是父皇流落在外的儿子,那又如?何?归根到底他才?是正统的嫡子,只有他才?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大皇子起先仍有些不屑于与云舒周旋,在他看来,既然到了这地步,直接将此人诛杀了便是,根本用不着浪费口舌。
可不知怎么的,他听到云舒这番话,心里却猛然打了个突。
若……若云舒说的都是真的,岂不是自己与二弟此前的种种小动作,父皇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回想起来,起初他们二人确实是有些飘了,随着朝臣的纷纷战队,后来则更加坚信自己就是最适合接手皇位之人。
也因此,才?在吹捧之下,心急起来,做出了不少事情。
他抬眼看向云舒,见他笑得轻松愉悦,内心的火气又瞬间压住了那点?不安。不错,云舒如?此嚣张,定然是挟持住了父皇,父皇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龙体设局,自己跟老二可是他的儿子!
即便是退一万步讲,父皇便是真的对他们的小动作都知晓,那又如?何?如?今父皇病重,能?活几日都还不清楚,自己与二弟作为?唯二担得上?储君之位的儿子,就是做下了这些事,又能?怎样呢?
哪怕,哪怕云舒一样如?传闻所言、如?父皇默认那般,也为?龙子,但?他也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更何况,今日他便要云舒将命留在御极殿,自然也就不会有机会来成为?自己的拦路石。
更别说……不仅仅是云舒,哪怕是二弟,今日他也要一并了结!
他看了眼尤在愤怒跳脚的二弟,眼中寒光一闪,兄弟之间的情谊早已化作水中泡沫,不见分?毫。
这般想了一番,大皇子心底安定了下来,他冷哼一声,暂时仍与二弟站在了同一条线上?:“云舒,你满口胡言,难道以为?我们会信不成?若再负隅顽抗,你们云家,只能?是举族皆诛的下场了!”
“大哥,还与这人说啥,不如?你叫人直接冲进去算了,相?信父皇若是知晓,也定然是会认同的!”二皇子眼睛一转,撺掇道。
“哼,你为?何不去,若是父皇被这乱臣贼子拿来挡刀,咱们谁承受得起后果?”大皇子冷冷地瞥了眼自己这心眼子长到脑袋顶上?的二弟,并不入套。
两人嘴上?说得厉害,却疑心殿内布了天罗地网,到底是不敢直接进去,因而也就不知,他们以为?昏睡在床的圣上?,正端正地坐于床上?,冷眼瞧着这场博弈。
云舒扬了扬下巴,偏头看向圣上?,道:“圣上?,两位皇子,似乎都不相?信臣下是得了您的谕旨来护卫您安危的呢。我看,实则是他们狼子野心,为?着自己的目的,不愿顾及您的安危罢了。”
他不理两位皇子,转身缓缓走向圣上?,在离对方一丈之处时,两旁飞快冒出了侍卫。
这些侍卫皆拿着兵器,刀尖朝着云舒,将圣上?层层护卫在后。
果不其然,圣上?岂能?真的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云舒手上?。他还没走近呢,这位帝王便担忧自己的安危,而让侍卫们将自己护卫得密不透风了起来。
云舒顿住脚步,对突变的情况并无差异之情,他缓缓勾起唇,语气中含着些许戏谑嘲弄:“您养了这么些儿子,到头来,却无一人是真心担忧您吧。“
圣上?颇为?诧异地看他一眼,语气犹如?从前指导幼年的云舒习字一般:“寡人的下一任储君,自然私情不可多。哪怕是父子之情,亦是如?此。”
所谓的父子之情,圣上?并不在乎,他年轻时不在乎自己与先帝的感情,老了后,自然也不甚在意?与儿子们的感情。
他微抬手,侍卫们便朝前走了一步。
云舒感叹:”看来,臣下今日很难走出这御极殿了。”
圣上?冷漠地看了一眼云舒,对此情此景早有成算,却还秉承着天家的慈悲,为?云舒的下场下了定论:“你云家,终结在寡人在位期间,也是不错。”
如?云舒所言,今日,这一局的结果,必然是云侯挟持圣上?,妄图忤逆造反,两位皇子及时赶到,诛杀逆臣。
至于云舒究竟是为?何归京,是否真受了圣上?的密旨,尘埃落定之后,又有谁会冒着风险去探究一个反臣的事由呢?
云舒亦想到这一层,他双目中露出讥讽之意?,举止丝毫不慌不乱:“如?此,既然是天家负我云家在先,便请勿怪云舒失礼了。”
铮然一声,云舒抽出了腰间的刀。
侍卫们神色一肃,朝着云舒又进一步,紧张的局势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一侍卫身骑快马飞快奔来。
二皇子正准备让人往殿中冲去,闻见动静,不由得回过头去,眉头皱得死紧。他厌恶计划之外的事,云舒死得越晚,他越不虞。
“何事如?此慌乱?”他嫌恶地看着慌忙下马之人。
“禀告殿下!元京城外被人包围了!”那侍卫目中惊恐之色浓厚,显然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