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陈郡主留下她在柳月初身边,就是怕柳月初性子绵软挨欺负。可如今再看,这位开板就直接对上了乐嫔娘娘和莞贵人,已经要担心是否胆子太大拉不住了。
下晌方锁子来见时,还特意带了他的小媳妇儿。二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也乐意陪着经营个小铺子一同吃苦。
柳月初把女眷招到内间,赏了小丫头一块金镶玉的如意坠子。
方锁子在屏风后跪地谢恩,“您放心,胆子再大也不敢把月主子的赏赐放了店铺里卖了。”
“卖了也无妨,还可以再赏。”柳月初让白芍陪着娘俩儿再去选点儿上好的衣料,只留下方锁子和方嬷嬷说话。
“我想知道王家的事,越多越好,甭管七姑八姨的陈芝麻烂谷子,我全都想知道。”柳月初出手阔绰,“小事儿一两,大事十两,上不封顶。”
都不是没有脑子的蠢笨人,她这般开口,方锁子瞬间明白什么意思了。
“您还是封个顶为好,王家百年的家业,人口也多,没准单拎出来一个都糟粕事一身。真堆叠出来,还不把您给堆破了产?”
柳月初倒嘶一声,“那就近十年的事,不再往前追溯,而且事情务必为真,不可胡说八道。”
方锁子立即点头,“放心,假了也会让它变成真的。”
他只感叹柳月初对“银钱”二字不敏感,就如今的行市,十两银子断个胳膊断条腿都十分容易,别说一户人家的八卦丑事。
就算没有丑事,他们也会为了银子搞出来,谁在意王家死活?
方嬷嬷瞬时瞪他,“日子长着呢,不可胡闹,懂不懂?”她务必叮嘱一句,生怕儿子惹出麻烦来。
“懂,能不懂吗?我若敢把柳主子的事情弄遭了,您还不把我的皮扒了!”方锁子一身的痞匪之气,否则也不会沾手典当的生意,“往后有您不方便经手的事,都可交由我操办,暗门子的道行,门儿清。”
方嬷嬷剜了一眼,恨铁不成钢。这等破事,竟然也能说得好似英雄人物似的?
柳月初却笑得格外灿烂,赏了一百两银子,“我就喜欢听八卦,时不时的就来给我讲几段儿就行。”
“小人登不了大雅之堂,不敢经常登柳家的门,但会隔三差五的吩咐家里那口子给主子请安的。”
事情也说了差不多,柳月初又问了几句典当行的生意,等着那母子俩归来,柳月初让方嬷嬷去和儿子儿媳一家人多聚聚,她独自用饭。
袁厝此时正在商行外的茶摊上与李呈越见面。
李呈越直接给了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乱字,看着就是抄撰时太过仓促,字迹飞白。
袁厝翻页扫了一遍,“没点儿眼界,还真看不懂你写的是什么。”
“看不懂你就猜一猜,这些旧料足够你搞垮王家的,至少十年不敢再和你家月娘抢生意。”李呈越不由唏嘘。
他昨日接到了侯来传信儿,吓一大跳。去问了母亲才得知是姑母做媒,有意撮合李姝嫁去做七皇妃。
他又跑去见李姝,仔细询问乐嫔和她见面都说了什么,是不是牵扯到柳月初。
李姝听到“柳月初”的名字便瞬时翻脸。
她质问李呈越,到底谁是他妹妹!
随后李姝把柳月初近来的恶名全部说给李呈越听。
可李呈越这段日子忙碌跟随朱老板商讨怎么从楚国弄来上好马种,岂能知道这些八卦?
可见到李姝的态度,他就明白侯来为何让他想办法。
于是他联络了京县衙门的旧人,趁着夜黑风高,跑到县衙的档案室中偷了一堆记载的黑材料出来。
第92章 讨好
袁厝看了一遍又撇给他,“给我有什么用,找个辙,送给月娘去。”
“??你居然不拿去邀宠?”李呈越愣了,这时候不正应该展示一番夫君的好?
袁厝丝毫不屑,“我已经被委以重任,还需邀宠?还是你拿去讨好更有说服力。毕竟月娘早晚都会知道你插手了马场的事,而且你那个妹妹真是……一言难尽。”
李呈越啧啧两声,反驳无能,他只能黑料收起,“我来想辙。”
他搞这一手,不仅是为了柳月初出气,也想让李姝清醒。
特别是昨晚听她说的那番话,好似魔怔了似的。倘若不知她与柳月初是多年的闺中密友,还以为二人是几生几世的仇敌。
李呈越斟酌半晌没忍住开口,“你居然没追究魏公铭,还在顾念着发小兄弟情?”
这事儿的起因是魏公铭大了肚子的表妹,袁厝不是不知道。
“他?不值得一提。”袁厝从未把魏公铭当过对手,自始至终都是。
况且他早已经说过,魏公铭的报应就是自作自受。
这才过去一个月而已,家里大了肚子的表妹不就先蹦了出来?
李呈越琢磨了下,“你说得也对。”
原本他恨魏公铭入骨,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但这段日子与朱老板勾搭外贸生意,他也开拓了眼界。如今反观魏公铭抢去的县丞之位,只觉得是不自知的笼中鸟,李呈越更庆幸自己提前逃离了。
二人也不再多说,留下袁厝独自喝茶,李呈越直奔柳府去见柳月初。
袁厝揉了揉额头,又回到柳家商行琢磨《西南边塞图》,他自诩不笨,有几分小聪明,但却始终琢磨不明白,柳月初为何希望他走遍大齐各地?
莫非早就猜到他有这个打算?不应该啊,还是他成亲当晚说了梦话?嗯……那晚几乎就没睡。
他不知晓答案,但也把这件事提上议程……
傍晚时分,袁厝忙完了琐碎事,回到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