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手段不是吗?不愧是流着林家血脉的人。一个囚犯也没死就平息了暴动。联邦的拨款保住了,利润也就保住了。”
“只是遵循林董的命令办事而已。是林董的谋略出众。”
“哈哈哈,对我就没必要溜须拍马了,分家的人才喜欢听。我呢,只欣赏能给我带来利益的人。没有什么比摇钱树更可爱不是吗?”
林晖阳取下右手的手套,托起林宇儒的下颚肆无忌惮地调戏着这个七尺男儿。后者虽然有些厌恶,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却还是只能任其摆布。
“承蒙林董谬赞,属下有一事想请林董指示。原监狱长此次也活了下来,属下不知,也无权决定该如何处置他。”
“他活下来了吗?”戏谑的笑容在林晖阳的眉眼间浮现。
“林董的意思是?”林宇儒吓得汗毛直竖,根据这位大人一贯的作风,他问这句话那便是表明...
“他不是壮烈牺牲在这场监狱暴动之中了吗?一个忠心耿耿的员工,我仅代表董事会向他致敬。哦对了,你最好抽点时间帮他写一份关于暴动牺牲的个人传,让其他部门的管理人员好好学习学习。”
君王丘的铁算盘,名不虚传。林宇儒是第一次见本家的掌舵者,但已经不想再见第二面了。
一双温润的小手定住林宇儒那只颤抖的手。林晖阳的脸上露出一副春风般的笑容。
“别担心,只要你认真工作,继续为集团创造价值。加薪升迁,未来可期。”
言下之意,只要你没法继续为集团创造价值,甚至让集团亏损,便是壮烈牺牲的下场。林宇儒回敬一副苦笑。慢慢抽开自己的手。他可是早就听说了,这位大人喜好美男,而且是四处留情从不结果。
“这儿吹海风挺舒服,但不适合办事。林董请跟我来办公室一趟。我为您解说我的工作计划。”
林晖阳一看这位远亲这么冷淡,也不再多做肢体接触。领着警备队进了行政大楼内。
会议室里,林晖阳正襟危坐在主位上,静静看着林宇儒解说着ppt。
“我打算与食品加工厂,制衣厂合作,让囚犯们在原来的监禁时间进行劳动。这样一来就能为监狱提供大量收入,而且可以消磨这些囚犯的精力,最大程度上减少暴动的二次发生。这是我在其他监狱任职的时候学会的办法。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如果是跟食品厂合作,还能讨价还价降低食物的购买费用,在成本上又剩下一笔...林董,您觉得怎么样?”
手里一份又一份的数据报告,林晖阳是边听边看,一心二用。只见他放下报告,闭上眼睛冥思了一会儿。
“如果是普通的监狱,这种办法也许就是挖掘利润的极限了。可是我们不一样不是吗?这座监狱是我林氏的财产,如果能为制药产业服务,那带来的利润还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再上一个台阶?”
“我们有大批未经测试的咖啡因系的精力药物,让劳动的囚犯服用这个,他们就能工作得更久。更关键的是,能免去临床试验的钱。那是笔大头。”
“这不符合人道主义。”疯了吧这,这人脑子里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了吗?林宇儒在各个监狱任职多年,自认见过很多疯子。但今天算是大开眼界。
“人道主义?哈哈哈,你可以放心。参议院,众议院,一大票政客都跟林氏有密切往来,经济意义上的。他们管这叫什么来着?哦,政治献金。他们允许,就不会有人道主义问题。你需要考虑怎么为集团创造价值即可。”
“是。”联邦的国会,司法有多喜欢金钱。林宇儒比谁都清楚。他是见惯了的。
“我给你一个考验,春药占据林氏制药四成的利润。你该如何让这座监狱为利润大头服务呢。”
林晖阳站起身来,准备参观一下监狱景观离去。
还能怎么服务,都讲到这个份儿上了还需要考验吗?类比工厂用咖啡因药。无非就是在监狱里开娼馆,或者说妓院。林宇儒捏紧拳头,却又只能无力地松手。他是真的想让囚犯们像个人一样活着,可是林董只把他们当提款机。人微言轻,身不由己。
不过至少,让那个人幸免于难吧。挺单纯也蛮可爱的。林宇儒如此想着。
直升机来来往往,一群又一群的造型师们从各个停机坪上到来。各色各样的服饰被货船从港口运来。前任监狱长为自己修筑的各个娱乐楼房被林宇儒简单装修之后成了春药试验场的预备场所。
所有二十五岁以下的囚犯都被集中起来,简单筛选后面容合格者被安排理发,分配服装。
安清竹自然也在其中,但他的理发室却被安排在监狱长办公室里。在林宇儒面前修剪。
“林氏这是发善心了?”
安清竹坐在理发椅上,长而杂乱的黑发在理发师的剪子下一缕缕掉落。
林宇儒神情恍惚,像是在担忧着什么。
“公司为利润而诞生,为利润而行动。没有发善心这一说。”
“别讲这种空话,我不喜欢听。不是发善心那是为了什么啊?难不成有政府官员来巡查啊。”
这个造型师是林宇儒私下请的,技术手法原胜公司批量聘请的理发师。安清竹的头发在他的剪刀下该垂下的地方垂下,为了露出十字耳环,该扬起的地方扬起。
“亚麻色加轻微卷烫可以吗?”
“行,你给他做就是了。他不懂这些的。”
哪个囚犯会懂做头发啊?不对,他在岔开话题。
“喂,回答我的问题。不是发善心的话,目的是什么。”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我需要一个秘书,如果找囚犯来干的话可以为公司省一笔工资钱。我决定任命你来干。牢房就跟现在一样,安排在行政大楼里。你给我口的录像现在大家都看见了,要是把你关到集体牢房里,你也不好过的吧。”
任命吗,这个人今天很奇怪啊。平时都是讲一堆理由道理的,今天居然直接就来上一句命令,有蹊跷。
“我经常被关,没怎么念过书,秘书的活估计是够呛。”
安清竹苦笑道。他是现任董事会首席医学顾问安黎的儿子,按理说应该是衣食无忧的。不过在他很小的时候,安黎就毒杀了安清竹的母亲,并把儿子以莫须有的罪名送入监狱,为了与林氏分家的一个女人结婚。
林宇儒是看过卷宗跟资料的,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不如说,他之所以肯来这所监狱任职,就是因为对暴动主犯安清竹有兴趣,因为安清竹的这段特殊的身世。
按理说,有这样身世的人应该内心阴暗自卑扭曲才对,毕竟从小就因为冤罪入狱。可从这一两天的接触来看,这个人并非如此。反而很单纯善良。对于林宇儒这样看遍世间污浊的资深联邦司法人员来说,这样的人就好比是冬日里的一碗热饮,弥足珍贵。
“没知识可以学,教习知识也是改造囚犯的一部分不是吗?你先答应我好吗?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相信我。”
相信...吗?我该信任一个林氏的人吗?他这傻傻的,就知道讲废话,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
“行,我相信你。可以给你当秘书。”
安清竹的小脸被林宇儒温润的唇贴住。一缕断发落在林宇儒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