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绝对不反悔的那种。你之前说喜欢我的全部,我、我也是。”苏泽岁掷地有声地说道。想要给对方也多一些踏实感。
他视线往下,落在自己身上的某个点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而且,唔,你上次弄得我很舒服。以后也还想要。”
顾熠阑弯了下眼眸,从床头柜上拿起盛着水的玻璃杯。
男人的手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抖动,玻璃杯摇摇欲坠,苏泽岁急忙接过,问他道:“要做什么?”
顾熠阑重新坐回到他身边,道:“漱口。”
男人口中说着,手里也不老实,虎口抵住了少年的下巴,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白软的脸颊,左右检查了一下他的口腔,道:“你嘴里都是血。”
“唔唔。都是你的血。”
苏泽岁摇头,挣脱出了男人的桎梏,秉持着“你捏我脸我也要捏你的”的原则,抬手也要去检查顾熠阑口中的伤口。
但在他指尖触碰到对方之前,男人却先很自觉地自己微微张开薄唇,道:“已经止住了。”
苏泽岁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给自己灌了口水,又举着玻璃杯喂了顾熠阑一口水。
等漱完口后,苏泽岁还来不及问接下来要干什么,就又被男人吻住了。
这次的肌肤相亲没有血腥味,所以苏泽岁也留有精力去关注些别的事。比如顾熠阑身上过高的体温,灼得他浑身发烫,心跳如鼓噪。
他知道顾熠阑很能忍,如果不是实在受不了,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一丝异常。对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肯定远远超出表现出来的那部分。
看来顾父顾母派来的那个不速之客,真的让顾熠阑很难受。
苏泽岁还来不及心疼,就感觉一只指腹有着薄茧的大手轻落在了他身上,像之前某次一样,走着熟悉的路线,轻碰了下他觉得突兀的地方。
苏泽岁脑袋倏然一片空白,只感觉里面在炸烟花,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
他不想每次只享受对方服务,而自己快活,就学着顾熠阑在楼下对他做的动作,伸出发颤的双手,毫无章法也乱动起来。
但效果却出乎意料得还不错,他能透过衣物,感受到自己和对方高速同频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拨动着他的心弦。
苏泽岁习惯了循序渐进的学习,先做这一步,再学一下步,但还没学到男人现在的这个动作,自己先被对方吸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指尖轻颤,长长呼出一口气,松了手,仰头整个人瘫软在了床上。
不学了,学不了了。没有劲儿了。
听到男人起身的声音,苏泽岁用最后的力气抬起了手臂,想到了另一种可以躺着帮忙的方式,道:“别、别走,我、我可以帮你的。轻点……就行。”
顾熠阑抽出一沓纸巾擦了擦手,重新坐回到少年身边,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道:“好。”
由于处于发病期,身体控制权暂时丧失,顾熠阑的手会有一定程度上的颤抖,但该有的力气却一点儿没少。
苏泽岁全程被他握着手背,全自动被迫运动,自己不用出一分劲儿。
省事是很省事的,就是时间好长,苏泽岁本就很疲倦,就算手里发烫,眼也皮止不住地要合上:“唔,困。”
就在苏泽岁感觉自己都快累到昏厥时,顾熠阑才终于松开了他酸软的手腕,道:“好了。”
感受到擦到自己手心上的餐巾纸,苏泽岁忍不住把发烫的脸颊埋入枕头里,道:“我、我们,不做视频里的那种事吗?”
顾熠阑道:“你还小。”
苏泽岁反驳道:“我成年了。我不小。”
顾熠阑给自己擦手道:“哥哥现在腿还疼,没办法剧烈运动。”
苏泽岁道:“我会天天帮你上药的。”
顾熠阑默然了片刻,才妥协道:“那等你被采访完,我考虑一下。算是给你的奖励。”
苏泽岁自己的枕头被他用来盖住折迭刀了,现在只能躺在男人的枕头上。
他还没想通顾熠阑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被人从正面抱住了。
顾熠阑和他枕在一个枕头上,慵懒低沉的嗓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一起睡一会?”
“还是难受吗?”苏泽岁盯住那双蒙着黑雾的眼眸,努力地读着其中隐含的痛苦。
现在还不到午饭时间,男人甚至连开窗透气的剩余精力都没有,就直接躺下了,可见有多疲倦与煎熬。
“好多了。”顾熠阑嗓音喑哑,闭上了黑眸,没多久,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苏泽岁脑袋昏沉,手酸腰疼,往对自己毫无防备的男人怀里蹭了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闭上了眼睛。
……
三个小时的漫长“午睡”过去,两人几乎是同时醒来的。
苏泽岁又做了一个梦,梦到平行世界中的顾熠阑,每月都会雷打不动地往自己的卡里打钱,还经常用录音笔问他够不够。
这个梦是难得关于另一平行宇宙的美梦。苏泽岁睡得很香,扬起的嘴角都没放下来过。
一觉醒来,苏泽岁眯开了眼眸,和男人面对面侧身躺着,贴得极近。想到睡前的那些事,他后知后觉地有些羞怯。
他蹭了蹭白细的小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经过这么几个小时的自然冷静期,顾熠阑身上的温度也终于降了下去。他的眼眸依旧深沉幽暗,不过已经能重新聚焦,不再像是被薄雾遮住心神了。
这是顾熠阑第一个没有通过放血手段度过的发病期。
苏泽岁确认顾先生现在已经恢复神志后,才用目光快速描摹过对方的面容。
顾熠阑眉眼立体,眼眸深邃而鼻梁高挺,嘴唇微薄却性感,面部轮廓分明,线条如雕刻般精致。此时正微垂长睫,平静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在回忆睡前混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