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以利亚朝着左边的入口坚定地冲了过去,只留下一大堆奇形怪状的掉san玩意儿在他身后恼怒地嘶叫着。

但是很快这一招就行不通了,对方似乎发现了他利用S009作弊的行为,他需要选择的入口开始变得越来越多,根本无法依靠兔子一个一个的选择。见状兔子干脆狠狠在以利亚手上咬了一口,在他吃痛松手的时候跳到了地上,率先朝着某个入口窜去。

以利亚追着兔子闯入了一间满是培养罐的房间,福尔马林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绿莹莹的营养液中浸泡着各色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生物:双头畸形婴儿细小的牙齿占据了半边胖大的头颅,人的眼睛一颗颗从陌生鱼类的背鳍上鼓出,还有无数面目狰狞的病人头颅,各色内脏与神经标本,一切的一切都在冷冷地看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以及他的兔子。

以利亚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这里简直像极了童年时期他到处乱跑时误入的那个标本室,哪怕那儿存放的研究材料远没有如此恶趣味,但还是足以把年仅六岁的他吓得大哭不止,被谢切诺夫教授抱回去后就直接发了三天的高烧。

后来等他病好了以后谢切诺夫教授干脆牵着他的手把他拽进了标本室,无视他恐惧的啜泣,带着他一个一个地辨认那些泡在罐子里的畸形生物以及各类病人的标本,告诉他这都是为了救人,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无论是研究者还是捐献者都是非常勇敢的英雄。

……他们都是英雄,而不是源自负面情绪的、恶心的、肮脏的诅咒。

满是斑驳血迹的门牌上写着“变异体培养基地”的字样,以利亚记得资料上写了这是存放咒物“红玉”的地方,他朝着标着数字三的培养罐看去――不出所料,培养罐已经被打碎了,绿莹莹的液体流淌了一地,大大小小的玻璃渣在冷色的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本该封存在里面的咒物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只白惨惨的脚轻轻地踩在了营养液上,从阴影中显形而出的特级咒灵冲着以利亚咧开了嘴――真的是咧开了嘴,对方整个类人的上半身都只有一张空洞的嘴,一张开就能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足以令密恐患者发狂的尖牙。

以利亚微松了口气。

既然咒灵在他这里,那么伏黑同学那边大概是安全的。

以利亚后退了几步,兔子早就机灵地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眼见没有了后顾之忧,他神情平静地微微俯下了身,语气礼貌地询问到。

“您好,我认为您对研究所有一定的刻板映像,而这一点让我有些生气……”

“――可以麻烦您,改正一下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以利亚的帅气时刻

第16章 未知

特级咒灵发出了阴冷的嘲笑声。

在这自无数游客的恐惧中诞生了不过数周的无名诅咒看来,对方只是个比普通人要稍微有趣那么一点的小虫子。因此哪怕同类曾劝诫它不要在自身还未彻底壮大前惹上咒术师,毕竟东京附近都是某个最强的地盘,但这诞生以来无聊透顶的咒灵还是悄悄将俩只小虫子拉进了领域里陪它玩耍。

周围的培养罐皆爆裂开来了,那些被浸泡在粘稠液体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一个个发出了咕叽咕叽的响动,扭动着勉强还能分辩出些许人类特征的肢体,飞快朝着以利亚爬了过来。

“……看来只有干掉你,才可以去找伏黑同学了。”

以利亚现在有些头疼,他真心不喜欢那些似人非人的东西,因为这种会激起人类对异类的本能恐惧的生物……总是能让他联想起自身。

难受。

恶心。

……厌恶。

以利亚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同五条老师说了声抱歉:明明已经被教导着尽量不去依靠异常,但是无能如他,却总是被迫着走向那条路。

人类的身体柔软滴落成白色的河水,如浪潮般兴致勃勃地扑向了诅咒,吞噬一切?k所接触到的负面情绪产物,就像是冰原上最贪婪不过的饥饿野兽。

而?k则在寄生体的脑海里无声笑了起来:你看,你总是无法抗拒我的力量,你总是被推着一步步走向我,就像是你始终渴望着死亡本身……

?k用母亲般亲切温柔的嗓音在以利亚耳边喃喃低语:而你又能抗拒这渴望多久呢?可怜的乖孩子?

――人类的意志与勇气真的能战胜神??么?

咒灵绝望地嘶叫,拼命朝着一切没有被潮水席卷的空隙中钻去,试图逃生。

食物链上的身份居然被异常倒转了,自诞生以来它首次体验到了被人类视为食物的恐惧感……不,那真的是人类么?所谓领域在对方面前简直不过是一层柔软甜蜜的膜,?k就像兴高采烈吞吃着棉花糖的小孩,轻轻一撕就能扯下来一大片贪婪地塞进嘴里。

那新生的、无名的特级诅咒直至在无尽的白色海洋中彻底破灭的那一刻,依旧沉浸在由渺小人类所赠予它的恐惧与不可置信中。

是对黑暗的恐惧,是对异种的恐惧,是对尸体,对死亡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啊……原来是对未知的恐惧。

?k慢条斯理地吞噬着,品尝着,战栗而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满怀期待地将这一切的、人类最原始的庞杂恐惧分出了一半,送给了?k最心爱的孩子。

伏黑惠捂着贯穿了整个左腹部的伤口,踉跄地朝着前方跑去。特级咒灵的领域突然消失了,身后那堆追杀他的咒力衍生物就像是肥皂泡似的,破碎的无影无踪。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立马让他明白了过来,是他的同学已经成功祓除了那个特级诅咒。

那家伙……简直要比想象中还要强啊……

玉犬寻着气味在前方带路,伏黑惠猛地推开了标识着“变异体培养基地”的房间大门,但是下一秒那些担忧而喜悦的心情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大小小的培养罐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各式诡异逼真的标本道具全部浸泡在绿莹莹的液体里,摊了满地。而那唯一纯白的流体正懒洋洋地试图充盈整个房间的地盘,开门的响动惊动了?k,那流体人性化的立起了一个小小的浪尖,朝着伏黑惠的方向歪了歪头“嗅闻”了一下,下一秒它就这么朝着黑发少年的方向慢吞吞地爬了过去。

伏黑惠眼睛发直,母亲和姐姐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耳边,用一种亲昵而哀伤的腔调呼唤着他,他甚至能从那如镜面般平滑的流体之上看见她们的五官和柔软纤细的手指……

还有五条老师,前辈们,斯米尔诺夫同学……斯米尔诺夫同学?

伏黑惠猛地苏醒过来,那流体已经快要触及他的脚尖了,黑发少年赶快后退了几步,朝着房间中央的同学看去。只见那白色的异常物几乎要将他完全吞没了,唯剩下一双紧闭着的眼睛和小半边头颅还残留着人类的模样。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不详预感告诫他,决不能让自己的同伴被那白色闪光的柔滑流体彻底吞没,于是伏黑惠大声呼喊到:“――斯米尔诺夫!醒醒!”

“斯米尔诺夫同学!”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小小的孩子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地在无尽的研究院里奔跑。

身后是阴冷的灯光,身前是阴冷的灯光。

后方是漆黑的走廊,前方是漆黑的走廊。

跑,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