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诈尸的叛逃学生惊到心脏病差点发作的可怜老班主任:……五条悟!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并没有高兴到哪去――原计划利用狱门疆封印六眼,本就是为了防止六眼死去随后诞生出更强的六眼――结果现在最强和那个家伙一起被流放,完全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这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再加上夏油杰的壳子已经被最强的最后一击毁得也拼不起来,?\索的原定计划终究还是被毁得七七八八。
而被众人念叨的某最强此时正面无表情地与西伯利亚原始森林里一只饿疯了的棕熊大眼瞪小眼。
“你先等等。”
一只手将棕熊狰狞大张的嘴一把撑住,任由那头毛茸茸的野兽拼命甩头,用厚实的熊掌毫无章法地拍打,却怎么也甩不掉那只白皙修长的人类手掌。五条悟用另一只手摸着下巴垂眼沉思接下来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找到疑似失散的年轻恋人,一副十足冷静的模样――但是此处假如有其他人在场的话,绝对就会被对方眼中那满溢的癫狂吓得瘫软在地,就像只胆囊破裂的兔子。
于那片海的摇晃中,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似是被什么极为恐怖的、藏匿于更深的海中的存在瞥了一眼――仅仅只是一眼,常年习惯于六眼的精神污染的最强都直接陷入了不可抗拒的临时疯狂,他于无比暴虐血腥的冲动中下意识死死抱紧了怀中的人,却又在即将彻底掏出对方的心脏时猛地松了手。
想到这里时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又攥紧了一瞬,这只倒霉的棕熊被白发男人掐得哀嚎出声,完全想不明白这只看起来很好下嘴的秃毛白猴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啊呀,差点忘了你了,抱歉抱歉。”这人总算松了手,任由那可怜的畜生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被白雪覆盖的灌木丛里――季节的错乱令五条悟断定自己确实是来到了异世界。
此时正是冰雪初融的初春,而这个寒冷荒芜的国度里连春天都是冷冰冰的,泛着铁器似的锈味。
【他只是不想让更多人看到自己……】
苏醒的第一瞬间老人便气喘吁吁着为异常物说话,哪怕他自己刚被变得焦躁异常的T002―1赶了出来,并因对方那粗暴的举动摔倒在地撞到了头:【因为直视T002很危险,但是他现在无法思考,只能凭最为简单粗暴的直觉做事……】
【……】
其余的人们因这听起来显得格外虚弱无力的辩护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老人疯了,研究员们想,要不就是老糊涂了――T002―1现在的这副模样几乎能激起人类所有的原始恐惧感,究竟要什么样的人才会将一切关于人类的真善美往对方身上套?
情况开始变得越发恶化,原先T002―1仅仅只是静悄悄地蹲在墙角不吱声,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肉眼可见地变得越发烦躁。它如同一条试图寻找到堤坝裂缝的凶狠河流似的,不断沿着边缘流淌游走着,开始攻击房间里的摄像头,逼得研究院只好把对方房间里所有摄像头都换成了隐蔽式。
唯有一点令它看起来似是还存在些许神志――它不曾伤人,不论是“志愿者”还是不死心数次试图探望对方的老人,无一例外,全部都被坏脾气的房主粗暴地赶了出来。
这种僵持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了某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我要见谢切诺夫教授。】
于一众全副武装的士兵包围下,高挑的白发男人懒洋洋地双手插着兜,精准看向了那台跟踪拍摄他的无人机,那双漂亮得如同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雪山湖泊似的蓝眼睛却是看得屏幕另一面的所有人心头一紧。
眼见摄像头的另一边似是无反应,他挑了挑眉,随意地打了个响指――于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士兵们的枪.支全部扭曲成了麻花状,就像是面条似得软了下来。
【快点啦,我也是异常物,让我见谢切诺夫教授。】
原本偷偷学会俄语是想给自家小孩一个惊喜,谁知却在这种地方派上了用场――好不容易找过来的五条悟不满地啧了一声,心中寻思着要不干脆直接将那两架对准他的炮弹也扭曲成废铁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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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眼睛
以利亚现在的感觉很是奇妙,他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每一个寂静的夜晚都有亡灵在笃笃敲打着小男孩床下那些破旧霉烂的木地板,一副极为恼怒的模样。但是妈妈――他是说尚且清醒的那个――告诉他那只是几只神经不太正常的老鼠。
以利亚是个乖孩子,既然母亲这样说了,他就不去幻想那些腐烂僵硬的、骨节凸起的死人的指头怎样慢慢地从满是蛆虫与亡灵的土地里钻出来,怎样用尖锐的指甲一点点划过那些山毛榉木薄薄的纹理,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又像是与房间的主人逗乐似得,用骨节敲着破地板的另一面――也许对方敲得太用力了,以至于连酥烂的骨头都会碎了一地。
他开始想老鼠,那些切切察察的、肮脏的黑色小东西,凶狠而暴虐地咬着手指,会偷走每一个不好好睡觉的孩子的眼珠,然后把它们拖进洞里吃掉。
想到这里T002―1又有点害怕起来了,也许他该用手把眼睛捂住,这样就没有老鼠会偷走他的眼珠――但是他现在的眼睛太多了,以至于甚至不知道该捂住哪一个……
门外再一次传来门锁滑动的声响,冰冷的提示音响起,异常物顿时变得暴躁,就像是一只充了太多氢气的气球――它无声无息地涌到了墙角,包裹着丰润粘稠汁水的苍白表皮重组成了强有力的肌肉结构,帮助它得以摆脱重力的束缚,使那一大滩白色的流体紧贴在坚固的墙壁上,薄薄地涌动着上涨,简直就像只特大号的畸形白色蛞蝓。
白发男人打开标志着“T002―1”的房间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的白鸟除了头颅还尚且能勉强看出些许人类特征,其余的身躯皆异化为了涌动的流体,正死死占据在离他最远的天花板的一角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可以说这只是为了离来者远一点,但这看起来更像是自然界中猎食者准备伏击时的经典站位。
简直是美式恐怖片里最为常见的一幕――疲惫的男主闯入无人的研究所,视野所及处皆是冰冷的牢笼,结果猛地一抬头便发现了一只无比恶心可怖的、甚至无法用人类语言来描绘的掉san玩意儿正趴在天花板上盯着入侵者,随时都有可能会俯冲下来吞噬自己。
但是五条悟仅仅只是愣了一下,接下来他做出了令监控室里的研究员简直是瞠目结舌的举动――他冲着那只在天花板上冲他歪头的可怖怪物张开了双臂,眉眼间是连粗糙画质都难以掩盖的柔和。
“过来,以利亚。”
他用日语说。
……
【我是谢切诺夫。】
老人严肃地盯着这个自称异常物的白发男人――对方毁了研究院的俩只特遣队,虽说没有人员伤亡,但是那些昂贵的武器直接被对方用诡异的手段拆成了零碎,简直令研究会高层心痛得快要失去呼吸。
这家伙终究是不耐烦于双方对峙――虽说其中一方仅有一人――的局面,转身向无人的旷野比了个奇怪的手势。
“术式反转「赫」。”
……然后白发男人就被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警惕地请到了他面前来。
【以利亚*米哈伊洛维奇*斯米尔诺夫。】无视了老人瞬间缩紧的瞳孔,这人大马金刀地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铁架椅上,浑然一副瘫在自家沙发上的模样。人类的身体语言会反应个人的性格与思考,显然,那些在另一个房间里随时监视这场谈话的侧写专家们会给对方的人格分析判下自信、掌控欲强、心理素质极佳等字眼。
这家伙还在毫无礼貌可言地自说自话,甚至连自我介绍的意图都没有:【我要带走他,他在哪?】
【你是谁?】俄罗斯老人皱起了眉头:【和T002―1有什么关系?】
【他的现任监护者,教导者和保护者。】
这人冷淡地盯着老人看,在听闻对方对以利亚的称呼时,他的身上突然涌现出一种强烈的厌恶来,那骇人的威压激得周围的士兵一个个端起枪冲着对方,已经下意识将手指压向扳机。
【我始终不喜欢你,】五条悟毫不客气地说:【但是以利亚那蠢孩子把你当父亲看待――你最好明白这一点,要不是看在我的学生的面子上,我早就干掉你了 。】
如果不是研究院,如果不是眼前老者那带着虚伪温情的残酷束缚,那孩子又怎会被教导着一步步扭曲他的自我,去成为什么可笑的Thaumiel?五条悟不是不能理解这群“人类之光”的做法,但是也不妨碍他任性地进行迁怒。
他可是被神子偏爱的孩子啊……最强心甘情愿成为那孩子的堡垒,高塔,与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