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衣服一时半会也干不了吧。”简默看不懂顾南星的表情,顾南星之前提过一次奖励就是跟他交换校服,但是那天顾南星的正确率没有达到他自己设定的奖励目标,气闷不已的顾南星那两天少见的连课间都没有出去透气而是坐在位置上勤勤恳恳学习。
顾南星脱了自己湿透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还带着简默体温和气味的衬衫,语气随意地说:“干嘛不把你外面那件脱给我,这样多麻烦。”
随着接触的增加,简默对顾南星的了解也增多了,顾南星大部分时候和他的长相一样明朗又张扬,但对他却总是有些奇怪的小心翼翼。简默有时隐约感觉顾南星似乎在试探什么,或者说,在害怕什么,就像刚才莫名其妙抱住他一样,但他对这样的情绪太过陌生,也没法像顾南星那样游刃有余地照顾别人,他不懂该如何应对,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你很怕热吧。”简默脱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个,顾南星真的很怕热,平时教室开空调只穿件T恤有时都会冒汗。
顾南星扣子还没有扣上,似笑非笑地说:“那直接在这儿脱多好,咱们也算坦诚相见了。”
顾南星常年打球,定期锻炼,练就一副宽肩窄腰带着隐约六块腹肌的好身材,略带显摆地摆了个pose,朝简默飞了个眼神。
简默颇为配合地说:“身材很好。”
顾南星在别人面前牛皮吹上天都不带踹气的,偏偏受不了简默夸他,又习惯性地臭屁,每次都搞得脸红发热,但这次可能是穿着简默的衣服又让他色心大起,还能继续调戏简默说:“那是,这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得给我看看?”
简默抬手打算看一下时间,看到光秃秃的手腕时才想起来昨天把Cyan买给他的表都捐给慈善拍卖会了,他放下了手,笑了一下说:“有机会的。”
“诶?你的表呢?”顾南星从今天早上就注意到了简默的手表没了,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提。
简默第一次处理了一样东西后,产生了那样东西已经不在了的实感,过了几秒了才说:“忘在家里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也是被偷了呢,这阵子班上丢东西的很多,我还丢了支自动铅笔。”顾南星将拉链拉上,把简默的体温和气味包在了里面。
简默见到顾南星已经穿好了外套,想了一下问:“有很多人丢东西了吗?”
顾南星记得上辈子也有这么回事,班上一直陆陆续续有人丢东西,但基本都是些小文具,也没人真去追究,当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直到有一次欧潇澜说自己笔被偷了,闹得天翻地覆。
他那时候也知道班上大部分同学其实都丢过东西了,刚好碰上欧潇澜点了火,干脆推波助澜装作跟欧潇澜呛声,激得那家伙先检查了他的书包,由此开始去搜查全班,不过最后也还是没查出什么,只是从那以后似乎班上丢东西的现象少了点。
“不少,都是些小东西,没什么人在意。”顾南星往简默腕上瞄了一眼,“不过要是你那表不见了,肯定可以立案了吧?”
简默似是在分神,对顾南星的话没反应过来,有点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那表不是假的吧。”
自此林亦骁说了后,顾南星稍微注意了一下,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富豪之孙”。
单说简默用过的钢笔,常见的派克和万宝龙,小众点的 Montegrappa或者Pelikan,更别说全身上下那些一眼看不出牌子、一查能吓死人的衣服鞋子。他之前也专门去查了一下简默那支表,够在a市不那么中心的地段全款买套房了……
好在他们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霸偏多,而且有一个非常出风头的欧潇澜在,否则,就算简默再怎么低调,怕是也免不了成为风云人物。
虽然那些东西看着看着都没了。
简默并不了解这些,他用的所有东西都是Cyan买的或者她朋友送的,Cyan总是什么都要给他最好的,但之前他经历过周围的人把他的各种用品当成每日话题,那样的麻烦成了不去学校的理由,于是之后两年在没有区别的去不去学校中他选择了不去。
重新回到学校后,他学会了撒谎,也学会了丢弃,他首先清理掉的就是那些引人注目的名牌物品。
简默没有说话,顾南星也没在意,关上了门,笑着说:“怎么样?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了。”
简默很怀疑这个地方能不能用来学习,或者说,很怀疑顾南星和他独处的时候能不能学习。
顾南星看见简默沉默立刻就明白了,举着手发誓道:“顾同学保证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简默点了点头,说了好,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
顾南星随口扯些有的没的,简默像往常一样应着,而事实上,顾南星的注意力也不在对话上,视线落在简默左手手腕,横亘掌心的疤痕若隐若现,那里本来应该有支表,本来应该没有疤。
一支可能不会再出现的表,一个可能会出现在腕上的疤…
还有不到两个月……
作者的话:色情时光转瞬即逝,顾星星又要回到忧心一不留神男朋友就没了的日常了。
顾星星:你都让我守活寡了,还要让我当鳏夫吗?
简默默:这句话逻辑有点问题……以及,我们什么时候确认情侣关系了?
20.怒火中烧
顾南星正在纠结要不要直接开口问,但是周围人群突然炸开了,仔细一听隔壁学校有人跳楼了。
除了与简默的点点滴滴,他对高中三年的印象都有些浅薄了,根本不记得曾经还发生过这事,但周围同学炸了,还没上课,一路走去旁边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回到教室后班上的人也不例外,与他玩得不错的周思源等人自然地把他连带简默拉进了话局。
“听说是我们同届的。”
“现在情况怎么样?是中午跳的吧,就在教学楼,当时那片全封了,隔壁学校下午直接放假了。”
“不知道啊,还是希望没事吧。”
“为什么啊?学业压力太大了吗?隔壁学校为了赶上我们是不是还搞什么增压政策来着?”
“抑郁症吧,听说还有遗书呢。”
“不过那人好像跟班上人关系也不怎么好。”
“可能是家里原因,那人是我初中同学,跟我一个小区的,他家里逼得特别紧,那年没考上a中,我老妈说他爸妈把他关家里关了三个月没让出门。”
“哇,这种不出毛病才怪吧!”
……
顾南星有的没的应着周围的人,注意力却全放在了简默身上。简默没什么特别反应,跟平时一样,有人cue到就笑一笑应和两句几乎无意义的话,不显突兀又格格不入。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那时候沸腾的群聊与开学后同学偶尔的议论,因为身份特殊,简默那时引起的轰动要大得多,甚至在几年后仍然不时有同学讨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