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么多做什么?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好了。”冷香插嘴训斥道。
季雨棠老实的闭上嘴,眨巴着眼睛茫然的看着皇后。
皇后无奈的叹气,扶额道:“若不是和谢淮初亲近的小娘子不多,我也不至于找你这个憨傻的。唉,让你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我对他有什么恶意,而是我发现谢禛做事不太光明,可能日后会牵连到谢淮初,我不忍心看他苦读多年被父亲牵连,所以才让你从中作梗。且我让你作梗也只是让谢淮初疏远他的家人,并没有让你搞得他家破人亡,我是没有恶意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娘娘真是心善,为谢大人考虑了这么多。”
季雨棠眼睛放光,虚伪的夸奖皇后,实际上心里已经跟系统吐槽一大堆了:丫的皇后天天在脸上贴着一张假面具不累吗?不就是想让谢淮初家破人亡嘛,扯什么为他着想的旗帜?
“你能做到吗?”皇后追问道。
开玩笑,你没说之前我就打定主意让谢淮初远离他那个虚伪冷漠的便宜养父了!季雨棠连忙表忠心,殷勤道:“下官定能做到,娘娘宽心。”
眼看要说的已经说完,皇后干净利落的让冷香送客。季雨棠有点儿闷闷不乐,没机会接触皇后提取她的八卦啊,可惜了。不过冷香在引着她离开的时候,她趁机快走几步撞到冷香身上获得了她最近的几条八卦信息:
【娘娘越来越厌烦和官家接触了,这几日故意给官家找不痛快,就是为了不让官家留宿。】
季雨棠有些惊讶,皇后和官家两人是少年夫妻,据说皇后年少时对官家一见倾心,从此心心念念嫁与官家,心甘情愿为他打理后宫、侍奉长辈、照料孩子……结果告诉她真相是皇后很厌恶官家?皇后这么能忍的吗?
【贤妃有孕后故意刺激娘娘,还嘲讽娘娘从未有过身孕,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呵,她个蠢货,娘娘怎么可能不会生育呢?她入宫前和那状元郎就有过一个儿子,她只是厌恶官家,不愿意为他绵延子嗣罢了。】
这个瓜的信息量有点大啊!季雨棠呼吸都凝滞了。皇后真是胆大包天啊,入宫前就有个儿子?还是和状元郎?她没记错的话,谢禛不就是状元郎吗?那么谢淮初就是他们二人的孩子?哦,也不对,系统说过谢禛不是谢淮初的亲生父亲。不过爹可能不是亲爹,娘肯定是亲娘!皇后是谢淮初亲娘的这事儿绝对板上钉钉了!谢淮初他爹的事儿还有疑云,等后续再验。能有个二十岁的儿子,皇后的年龄最少也是三十五岁了,官家现下才三十二岁,那就是说皇后隐瞒了真实年龄,还隐瞒了婚前史!
【谢禛这个心思毒辣的混账!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呢?明明是他和娘娘商量换了柳眉娘的孩子,后续却把娘娘的孩子养成如今这副模样,空有一腔热血,没什么心机,也不管这孩子的前程。我有时候真怀疑这个谢禛到底是不是孩子的亲爹,怎么能狠下心给孩子养废呢?】
季雨棠不用怀疑,她能确信谢禛不是谢淮初的亲爹,不过好像皇后和冷香这些知情人都觉得谢禛是他亲爹哎。这里头肯定有猫腻,看来只有接触到谢禛还能弄明白了,季雨棠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件事,想着有机会要查查谢禛的八卦。
“你到底要靠着我到什么时候?”冷香一把推开季雨棠,脸上满是不耐烦。
季雨棠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走路总是冒冒失失的。”
冷香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对她叮嘱道:“你一定要把这差事办好,不要冒冒失失的。”
季雨棠答应后,她又嫌弃的说道:“你这几日做事小心谨慎些,不要与贤妃有什么牵扯。虽然娘娘不会对贤妃动手,但止不住别人有这个念头,据我所知,这几日就要有所动作了。神仙打架,你离远点看戏就成,别引火烧身,牵扯到了娘娘。”
“自然自然。”季雨棠点头如捣蒜。
冷香莫名觉得心神不宁,她直觉季雨棠这小傻子肯定会惹上麻烦。
果然不出她所料,在为福康公主庆贺的宴会上,季雨棠又又被暗算了!得知这个消息的冷香两眼一抹黑,气得直笑。
“这小傻子,还得捞她!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第53章 接触顾禄丰
事情是这样的,官家册封兰珠为福康公主,并专门为她举办了一场宴会,通知了朝廷中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家属前来赴宴。官家打了为兰珠铺路的主意,想让她立起来公主的威严。但兰珠过了那么多年宫婢的日子,这些习惯和气质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纵使有嬷嬷对她进行特训,也没能改掉她卑微瑟缩的性子。
兰珠硬着头皮套上华服,被众人簇拥着完成册封的流程。大夏的礼仪繁琐,这样盛大的册封仪式更甚。仪式结束,回到房间的兰珠身心俱疲,不只是因为太劳累,还因为她害怕面对众人打量探究的目光,那些复杂的目光好似要透过她的身体,令她一阵颤抖。眼看已经到了宴会开始的时刻,她纠结了许久也没有勇气踏出房门。
她的贴身侍女梅溪劝慰道:“公主莫要害怕,不管别人怎么说,您都是实打实的公主,是上了玉碟的,别人再怎么议论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的,而且还有官家为您撑腰呢。咱们快快收拾去赴宴吧?去晚了总归不好。”
不管梅溪怎么劝说,兰珠还是害怕。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是公主的时候,抱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法,敢犯下杀人的罪行。现在知道自己是公主后,她却变得异常惜命,也异常的在乎别人的看法,害怕自己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梅溪还想再劝,忽然听到有人叩门。她前去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穿素色长袍,头戴直角官帽的女太医,身后没有跟从的药童,只能自己拎着个硕大的药箱。见到梅溪开门,女太医绽放笑颜,如微风拂过杨柳岸,温暖清新。
梅溪呆愣了一瞬:“哦,您就是那位季太医吧?这是要给谁看诊啊?不认得路吗?我帮你指路。”
“不不不,我是来找福康公主的。”季雨棠笑着打断她,朝里面喊着,“公主,官家命我前来为您诊治。”
屋里的兰珠听到季雨棠的声音,高兴的走出来:“季太医,见到你真好!”
梅溪不明白自家公主怎么会和季雨棠关系这样好,不过她是个会来事儿的,忙请季雨棠进去。
兰珠的脸色好了些,她现下谁也不想见,甚至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也觉得隔了一层,但心里总觉得季雨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对她亲近一些。
“季太医,一别数日,原谅我没有好好向你道谢。这些日子爹爹找了许多嬷嬷教我规矩,我分身乏术,所以一直没能表达我的谢意,请你不要怪罪。”兰珠道。
季雨棠还没回答,梅溪就蹙起眉头:“公主,您说这话怎么感觉把自己的地位放得那么卑微呢?”
兰珠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季雨棠见状拜托梅溪去泡一壶热茶给兰珠提神,打发走了她。
“公主,官家已经替您感谢过我了,赏了我许多银两,您不必再谢了。您现在是金枝玉叶,是官家心坎上的女儿,您不必再把自己代入到以前那个卑微的侍女身份了。”季雨棠一眼看出兰珠的心结,对她进行开导,“我之所以前来为您诊治,也是官家所托,让我来开导开导。官家对您很是疼惜,您可不要因为顾忌太多而疏远了官家,这反而会让一些见不得您好的人阴谋得逞。”
兰珠思索片刻,掉了几滴眼泪,又在季雨棠的劝说下振作起来:“你说的对,我这个公主的身份当之无愧,谁若是质疑我那就是质疑官家。我背后有大夏天子撑腰,我才不怕呢!”
季雨棠欣慰一笑:“好了,既然想通了,就快些补了妆容,我们一齐去碧凝堂赴宴吧。”
兰珠笑着答应,完全没注意到季雨棠利用她加入了这场宴会。一旁的梅溪察觉到了不对,但碍于兰珠对季雨棠有些依赖,她便没有说什么。
此时的碧凝堂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堂中一应器具全部按照官家的吩咐布置。大到房梁结构,小到碗盘杯碟,全部都是金雕玉琢,异常华美。堂中已经坐满了宾客,除了官家和皇后还未前来,其余皇室成员和朝臣及家眷都已到齐。
季雨棠漫不经心的扫视一圈,看到了坐在顾禄丰附近的谢淮初,他正闭目养神,辉煌的金光洒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给他镀上一层神圣的光。
怪不得小娘们子都往他那个方向看呢!不过他这么晃眼,注意他的人太多,今日的行动恐怕不太方便吧?季雨棠暗自腹诽。
兰珠的到来引起不小的轰动,堂中愈发热闹,不少人交头接耳的八卦着。兰珠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季雨棠提示之后,她放松许多,端好了公主的架子,看上去还是有些皇家威严的。
不久后,官家与皇后携手前来。这样的大场合,皇后的发挥一向稳定。她面带慈爱笑容环视众人,先和官家一起接受众人的跪拜,再与几位尊长寒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雍容华贵,引得众人心悦诚服,甚至隐隐有些越过官家的风头。
季雨棠暗暗心惊,总觉得皇后城府颇深,野心不小,又感慨官家每每与皇后站在一起都矮一大截。嗯,不论是身高还是智谋,都矮一大截。
在官家说了“众卿家不必多礼,一齐来品尝品尝今年新酿的桂花酒”之后,季雨棠有了自由活动的机会。她一直盯着顾禄丰,在看到顾禄丰不胜酒力,抓着腰带摇摇晃晃的走出去后,她悄悄跟了上去。梅溪见状气鼓鼓的咬紧嘴唇,也跟了上去。
碧凝堂中人声鼎沸,外头却显得十分寂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顾禄丰难受的干呕声。
季雨棠小心靠近,趁着夜色掩盖,她低着头装作侍女上前搀扶顾禄丰:“顾大人,您小心些,夜深露重,别滑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