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地,松果就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孟三郎,以及正在努力把他捆成粽子的季雨棠和松子。
“啊?松子哥,我还没发力呢,这老混蛋就已经被你解决了?”松果震惊。
“不是我解决的。”松子朝季雨棠的方向努嘴,“季娘子一把药粉就给他迷倒了。”
松果肃然起敬:“不愧是季娘子!”
季娘子嘿嘿一笑:“那可不,这老混蛋在我面前玩迷药,那就是班门弄斧。”
“捆好了,接下来怎么办?”松子发问。
扶着墙壁慢慢走出来的孟娘子接了话茬:“将他安置在柴房里吧。”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说一句话要喘息几次,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松果凑到松子耳边小声道:“啧啧啧,着孟娘子也太心软了,还想着把这老混蛋安置在柴房里。”
“那毕竟去她的父亲,有着血脉联系的,难免……”
松子的话还没说话,孟娘子面露微笑,再度开口:“他知道的事情蛮多的,我们可以审问审问。柴房里有许多刑具,可以一一用在他的身上,不信他不说实话。”
孟娘子说完这句话,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松子和松果面面相觑,都张大了嘴巴合不拢。季雨棠不知所措的挠挠头:“也行,这是你爹,都依你。”
第45章 审问孟三郎
孟娘子问道:“你们肯定很惊讶我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提议吧?”
松子松果齐刷刷的点头,又连忙摇头。
孟娘子轻笑:“我根本就不是孟三郎的女儿,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说实话,这真相我是最近才知道的。我母亲与孟三郎是青梅竹马,他心仪我母亲,但我母亲只把他当邻家哥哥,且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后来我母亲和父亲成婚之后有了我,孟三郎却在一个夜晚喝醉酒跑到我家去骚扰我母亲,两人纠缠的时候碰倒油灯导致了失火,孟三郎吓破了胆逃走了。我父亲回来后拼死闯进火场中,但没能救出母亲,只把我一人救了出来。后来为了给母亲办理身后事,父亲便将我托付给孟三郎照料。”
说到这里,孟娘子气得咳嗽起来,她满脸愤怒,走上前一脚踢在孟三郎的腹部:“这个可恨的混蛋不仅隐瞒了自己的犯下的罪责,竟然还带着我悄悄逃走了!可怜我父亲刚丧妻又失女,精神受到太大的打击,疯癫了多年。”
孟娘子又流下两行清泪,神色缓和下来:“我恨他,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可是另一方面,他这些年对我又很照顾,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但我确实没有受到伤害,而且还让我读书习字,学了琴棋书画。甚至于有个富贵人家的小郎君看中了我,孟三郎不仅没有同意把我交出去,还当街和那人打了起来,他后来受了一顿皮肉之苦,还要支付给那郎君许多医药费。还有坊间传闻他拆散了我和心仪之人,其实那是个好色的混蛋。”
季雨棠也被这样令人惊讶的往事震住了,她暗自消化片刻,终于明白了系统为什么说孟娘子讨厌甚至仇恨孟三郎,却没办法报复了。毕竟孟娘子在不知道真相之前,孟三郎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一位慈父,一位为了女儿安危愿意豁出命的慈父。可是在得知全部的真相之后,这样建立在谎言之下的亲情就令人恶心了。
季雨棠递给她一条手帕让她擦泪,并帮她梳理清楚事件脉络:“所以你在没有得知身世之前,你只是以为孟三郎是个犯了错的父亲。在发现他拐卖小娘子的事情后,你非常纠结,讨厌他,但是不忍心报复他,所以就以自残装疯的形式让他心里难受。而前不久,你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所以现在孟三郎就是你的仇人,你才提议对他用刑是吧?”
“是的。我怎么这样傻呢,亏我之前还将他当做我最亲最亲的亲人,帮他隐瞒了拐卖小娘子的罪行。我现在觉得我的双手也沾上了罪恶,我也是害了那些小娘子的一分子。若我早些把这事情透露出来,就不至于有那么多家庭受到伤害了。”
季雨棠劝慰她:“你也是受害者,不要过分强求自己,你做的已经够好的了。若不是你悄悄记录被拐卖的小娘子名单,还让红儿找机会透露出去,那么我就不会发现,也就不能定下孟三郎的罪了。”
“是啊是啊,孟娘子,你别哭了。哎,想点儿开心的,我们不是要审问这个老混蛋吗?走,我们去看看柴房里有什么样的刑具,都用在他身上,给孟娘子出口恶气!”松子安慰她。
孟娘子心情好了一些,又踹了昏迷的孟三郎一脚。
季雨棠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她:“对了,令尊姓什么?”
“姓陈。”
“那我们应该称呼你为陈娘子了。”季雨棠笑笑,“既然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世,那就不顶着这个老混蛋的姓了,怪膈应人的。”
陈娘子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起来:“是呀,我姓陈,你们叫我陈娘子吧!”
松子连忙打配合:“是是,陈娘子,我们先用什么刑具好呢?”
说是要一一试过柴房中的刑具,实际上松子才拿起第二样,孟三郎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
孟三郎被牢牢锁在满是铁刺的凳子上,眼睁睁的看着松子在柴房里兴奋的上蹿下跳。松子越兴奋,他就越害怕。
“哎,这刑具就是传说中的一点红梅吧?书上说这一点红梅是用一种坚硬的矿石打造的细针,这针不仅极细极韧,其中还暗藏许多看不见的丝。把它从人的指尖扎进去,针尖就会带着那些丝纠缠在血肉当中,全部扎进去之后,针就会断开,无数细密的丝纠缠在血肉当中,极痒极痛,根本拔不出来,只梦砍掉那只手止痛。最神奇的是,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只有指尖的一点红印子,所以叫一点红梅。”松子的眼睛亮晶晶的,能看出来他很想试试。
孟三郎都要吓哭了:“大人,求求您别用那东西,求您了,我说,我都说。”
“那你说吧,把你知道的人和事都交待清楚。不然的话,哼,这里的刑具可是很顺手的。”季雨棠冷笑一声,示意松子记录口供。
松子“哦”了一声,看了那一点红梅几眼,恋恋不舍的去找了笔墨纸砚。
陈娘子被安排在屏风后,由松果陪伴着,目的是让她核对孟三郎说的话是否属实。
孟三郎并不知道这一切,他道:“这一切都要从两年前说起,我本来只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养育着一个身体病弱的女儿。由于家中开支太大,走街串巷的行当已经无法支撑,我便想走着偏门,去赌场玩了几把,一开始赢了不少银钱,后来就一直输,最后竟然利滚利欠下了一百两银子。”
说到这里,孟三懊悔不已:“一百两银子啊!将我这么多年存的老底都掏空了我也还不起啊!赌场的人说了,还不起就把我女儿抵押给他们,我怎么可能答应呢?那是我的心肝,我最最疼爱的女儿。”
听到这里,季雨棠都想吐了,要不是知道了真相,还真会被忽悠过去。
“得了,别表演了,继续说。”季雨棠不耐烦道。
孟三郎愣了一下,奇怪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感动。
“发什么愣啊!继续说听到没有?”松子把桌子拍的嘭嘭响。
第46章 孟三郎认罪
孟三郎郁闷的继续说道:“我正愁怎么还这笔巨债的时候,有个人找上了我,说要跟我合作一笔生意,事成之后帮我还债。这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他叫路义贾。”
季雨棠点点头:“继续说。”
“路义贾的家境不好,到处做些帮工的伙计,我刚好跟他打过交道,有些交情。我原本以为他是找我合作一些倒卖杂物的小生意,结果他说要我帮他拐一些小娘子。我当时被吓住了,一口回绝。可回到家中之后,又遇到了那些来讨债的,我是真不想我的女儿受到伤害,所以我选择了与路义贾合作。”孟三郎露出痛心的表情。
季雨棠面上波澜不惊,不屑道:“少演点虚假的父女情吧,给我看恶心了。”
屏风后的陈娘子面带嘲讽,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孟三郎的话虚伪至极,要不是他去赌场赌博欠下高利贷,怎么会落到用女儿还债的地步?说到底,他只不过是用了一层虚假的亲情遮掩住自身的卑劣。
“你拐走这些小娘子之后呢?你知道路义贾最终把她们弄到哪里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