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妇人懵了:“我们这种普通人家哪能经常沐浴呢?烧水很费柴的,买柴又需要银两。还有,神医您怎么问月信带这种东西?”

季雨棠摆摆手:“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好了,你是不是用布包裹着草木灰?清洗之后怎么晾晒?”

妇人的脸都红成了虾子,强忍着不离开座位,支吾道:“用不起棉花,便只能用草木灰了。至于晾晒,这东西不洁净,只能悄悄阴干,不能放到人前去。”

季雨棠叹了一声,暗道果然如此。不经常清洗,月事带又用的草木灰,又不在太阳底下晒干杀菌,可不是要不舒服了?

妇人见她叹气,吓得哆哆嗦嗦:“神医,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

“不是不是。”季雨棠连忙回道,“你只需要勤加清洁,并且换月事带就行了,别用草木灰,用棉花,而且棉花也要勤换,月事带洗干净之后暴晒。”

“这……”妇人疑惑,“可是我母亲我祖母她们都是按我这样来的呀,哪有那么金贵用棉花,再说了晒在太阳底下,让人看到了不好不吉利。”

季雨棠绷着脸,严肃道:“你若是想恢复,就按老夫说的来。”

妇人便老老实实的答应下,她回到家中后照做,一段时间后果然好了。后来她为季雨棠大大宣扬了一波,不过那时候季雨棠已经恢复了真实身份,许多求医的女子遍寻不到,只得另寻他法。

通过对这位妇人的诊治,也坚定了季雨要辞去太医的身份,在汴京开设医馆为女子们看病的心愿。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陆陆续续有人来找季雨棠诊治,大槐树下热闹起来。不远处的小院子里也探出一个娇小身影出来打探,很快又回去了。

隐藏在附近的陆正看到那个身影后精神一振,对谢淮初道:“那个小院就是孟三郎家,那个出来打探消息的是他们家雇佣的婢女。”

“孟三郎家就他们父女和这个婢女,一共三人是吗?”谢淮初问。

“是,就他们三人。”

季雨棠收到谢淮初的暗号后静静等待。果然,没过多久那小院又重新打开,那婢女急匆匆走来。

“神医,能不能请您到我家中去一趟?给我家孟娘子看一看?您若是能治好,我家主君定重金感谢。”

季雨棠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皱眉斥道:“劳烦后面排队等待,不管你是哪家的,都不能随意插队。而且我治病医人是我心中所向,自会尽心竭力,不会多收一文钱。”

婢女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涌现欣喜,有脾气,讲规矩,又视金钱如粪土,她更认定季雨棠是神医了。

又磨蹭了半个时辰后,季雨棠才施施然起身,收拾好药箱对那婢女道:“劳烦前头带路。”

婢女兴高采烈的带着她走进小院,完全没注意院子外悄悄围拢了一波人。

季雨棠刚进入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她有意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小院子简简单单,打理得还算整齐。院中开垦了一小块土地用来种菜,应该是才种下,土地还有被翻过的痕迹。屋檐下几盆早已经枯死的花还未被处理,旁边放着几个废弃的砂锅,里面结着厚厚一层药垢。看来陆正说的是对的,孟三郎的女儿体弱多病,吃了好些年的药。

“神医请进。”婢女将门打开之后又迅速关上。

“红儿,是你请的神医来了吗?”一道疲惫的男声响起,季雨棠心中警铃大作,这就是孟三郎了。

第42章 藏头诗

被唤作红儿的婢女回应道:“是,季神医来了。”

季雨棠跟着她走进室内,边走边小心翼翼的寻觅有没有可疑的东西。房间里整体给人的感受就是特别的压抑,暗沉沉的,只有桕油灯发散着飘渺的光,仿佛下一秒就“忽”地突然熄灭,整个房间堕入黑暗。且由于窗子都被紧紧锁住,室内的气味也很复杂。

“季神医,麻烦您给我女儿诊治一番,酬金您不用操心。”孟三郎动了动身体,从阴影中走出来,浅薄的光打在他脸上,叫季雨棠看了个清楚。

孟三郎是典型的憨厚长相,还带着些点头哈腰的神态,长年累月保持这种谦卑的姿态,已经使他的脊柱变形,没办法站直了。

“令媛呢?”季雨棠问道。她踏进屋子里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孟娘子的身影。

“哎,我女儿身子弱,受不得寒气,她在最里面的房间里休息。神医请跟我来。”孟三郎打开一扇隐蔽的门,边季雨棠招手。

季雨棠心中警铃大作,不是,这怎么这么像密室呢?谁家正经人睡密室里?

“神医,请。”红儿做出邀请的姿势。

季雨棠在心中默念三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以及各种“如来佛保佑”,这才战战兢兢的跟了进去。心想大不济掏出藏在裤脚里的匕首跟他们拼了!

不过季雨棠的匕首没派上用场,里面并没有危险。这间小房间里的布置倒是比外头温馨些,也亮堂些,像是个小娘子的闺房,但同样窗户紧锁,密不透风。

季雨棠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孟娘子,她的脸泛着病态的苍白,双眼紧闭,头发蓬乱,下巴以下都埋在厚厚的被子当中。

“令媛有什么病症啊?我看她裹得这样严实,屋子里又锁得密不透风,是得了寒症?”季雨棠问孟三郎。

“唉,并不是什么寒症,而且……唉。”孟三郎走到孟娘子身边,将那厚厚的被子拉开,“我实在不知道怎样说,神医您自己看吧。”

季雨棠定睛一看,被子下是孟娘子被麻绳捆绑得严严实实的身体,怪不得看她的样子有些奇怪。

“为何将她捆绑起来呢?”季雨棠询问。

孟三郎疲惫的坐到床边,伸手将孟娘子的衣袖卷起,露出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疤。

“我这女儿原本没什么异常之处。只是自幼体弱些,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弱症,本没什么,好生将养着就行。但是从两年前开始,她突然变得神经兮兮的,总感觉有人会害她,开始畏光、自残,发起病来又抓又挠,谁也不认。我找了无数的大夫,都说没法治,还有说是的了疯狗病,试着治了一段时间也没什么效果。”

莫不是抑郁症?季雨棠暗中揣测,她问孟三郎:“两年前是吗?是不是发了什么什么事情?令媛这病应该是心病,需要找出病灶所在。”

孟三郎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古怪:“两年前是发生了件事情,我女儿被一个混蛋当街调戏……”

说到这里,孟三郎的声音弱了下来:“但我狠狠教训了那混蛋,我女儿那时也没什么奇怪的举动。”

“恕我直言,小娘子的心思比我们这些糙汉子要细腻些,所以很多事情我们并不放在眼里,可对她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困扰。令媛是否能保持清醒?能否叫醒她,让我问问话?”季雨棠怀疑她是被人调戏之后想不开。

孟三郎摇了摇头:“她现下清醒的时候极少,这是喝了安神药才睡下。”

“那我给她号号脉吧。”季雨棠说着,将手搭在了孟娘子的手腕上,吃瓜系统随之弹出一系列的八卦。

【孟娘子是装病的啦,她精神很正常。】

装病?为什么?季雨棠用心声询问系统。

系统并没有解答,而是随机更新了几条其他的八卦。这也是这个吃瓜系统的短板,使宿主得到的信息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