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太?子生母位卑,他又历来不受父皇重视,因此养成了怯懦软弱的性格。他自然?羡慕甚至嫉妒薛钰能够那?般肆意妄为,即便?背负骂名,也依然?我行我素,百无禁忌。

“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轻易获得父皇的宠爱和皇妹的仰慕,这些都是他梦寐渴求的。”

“通常一个人羡慕嫉妒另一个人,总会想办法从?他哪里夺取点什么?,以此聊表慰藉。”

“本王倒是想看看,他们最后,究竟会为什么?样的人事而翻脸。”

宴席上,统共不过太?子、赵王、薛钰三人,魏熙帝临时有政务绊脚,尚未过来。起初气氛还算和睦,太?子穿着一件赤色圆领袍常服,上绣团龙图案,五官俊雅,气质温润如玉,将一杯刚由他亲自沏好?茶放到薛钰面前,微微笑道:“仕钰,尝尝,这是福建进?贡的白毫银针,如银似雪、茶香沁人,你会喜欢的。”

赵王见状把玩着手上的青花灵芝纹金钟茶杯,十分的嗤之以鼻:“我说二哥,你是君,他是臣,哪有君给臣沏茶的道理?多日不见,我竟不知,二哥什么?时候跟奉茶监学了这等手艺,难不成是要抢他们的活计么??”

太?子闻言却也不恼,只是笑道:“我与仕钰之间,没?有那?等虚礼。”

赵王便?是看他不顺眼,闻言又嗤了一声。

薛钰这时转过头来看向他,极挑衅地一抬眉,微扯了嘴角道:“王爷不是一直记着臣的救命之恩么??不如今日以茶代?酒,也请王爷为我沏一杯好?茶。”

啧,果然?君臣相亲啊,这就迫不及待地为太?子讨公道来了?

赵王一瞬不瞬地看着薛钰,竟慢慢地笑了起来:“世子有命,自然?无无有不从?。”

便?亲自执了茶注为他奉茶。

薛钰接过茶盏,却并不喝,反而转手赏给了身后的小太?监:“看你们站了许久,想必也渴了,就赏你们尝尝赵王的手艺。”

赵王眯起凤眸,唇角微勾,面上神色难辨。

小太?监自然?不敢,吓得连忙下?跪。

赵王却略一抬手,疏懒道:“世子赏你,就喝了吧。”

等魏熙帝过来,见他们正在饮茶,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过后却忽然?将杯子重重摔下?,脸有怒容:“看到茶,朕便?想起了近日的一桩事,实在可恨!朕才?刚刚颁布戒谕,这帮人就敢顶风作案!”

原来是朝中有勋贵在贩卖私茶。

茶叶作为牵着西番的重要物资,一向被严格管控。西番因为饮食问?题,需要大量茶叶,偏他们本地又无法种植生产,于是只能向中原进?口。

魏熙帝利用茶叶获得了西番大批战马,有了战马才?能组建骑兵,同时也能更好?地牵制西番。

因此魏熙帝对这项政令一向落实严格,如今竟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走私茶叶,也难怪他如此震怒了。

甚至连陕西的布政使也跟这件事有勾连,可见他们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后来是一位河桥巡检司官吏因在例行检查时被殴打,不堪受辱,才?将此事捅到了魏熙帝面前。

东窗事发,那?位勋贵已畏罪自尽,只不过据锦衣卫审查,他生前应该藏了一本账本,有了这本账本,就可顺藤摸瓜再?查出其他与此事有关联的人员,到时不知又有多少官员落马,只不过任凭锦衣卫如何将他的府邸搜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这本账本。

魏熙帝正在为此事头痛。

赵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轻轻吹拂开上面漂浮的茶叶:“那?位犯事的勋贵,听说跟太?子一样,也喜欢品鉴茶道,不知有否小聚,共同探讨过这品茶之道啊。”

太?子斟茶的动作一顿,茶水倾洒出少许:“倒是有过闲谈,不过因着志趣不同,并不曾深交。”

赵王余光瞟向薛钰,唇角微勾:“父皇,儿听说世子如今在大理寺挂职,他向来冰雪聪明,这等棘手的案件,不如就交给他吧,相信他必定能让父皇满意。”

薛钰挑眉道:“大理寺多掌管刑狱案件,这等走私茶叶,扰乱风纪之事,恐怕还是交由督察院比较稳妥吧。”

“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向来不分家,世子你又何必分得那?么?清呢,倒是听说三司常互相推诿,这可不利于案件的开展啊。”

这时魏熙帝也开口道:“好?了,仕钰,赵王说得也有理,你向来聪慧,姑且试试,就当历练历练,若是不成,朕自然?也不会怪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钰压了压眉尾,也只能应下?道:“是。”

走出御花园后,薛钰绕出西华门?,沿着宫墙甬道一路疾行。

赵王在后面追了上来:“世子,走那?么?快干什么?,生气了?”

薛钰倏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赵王,眼里寒芒湛湛:“王爷一直说要报我的救命之恩,就是这样报的,让我淌这趟浑水?”

“你不乐意?”赵王笑了下?,意味深长道:“你会感谢我的。”

“感谢你什么?,这事我既没?兴趣又没?头绪,到时有违圣上所托,王爷是想让我难堪?”

“犯事的勋贵,也就是郡主仪宾,我前儿来京城还见着他与太?子一道有说有笑呢,可席间太?子说并未深交这就有点意思?了,”

“薛钰,”他提醒他道:“所以我说,这账本落在你的手上,你会感谢我的。”

“你为何要帮我?”

“你是太?子心腹,我既无心再?与他争夺,就当结个善缘,卖个人情了。”

薛钰沉吟片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我也说过了,我并无头绪。”

“无妨,”赵王勾唇道:“这不是有我么?,走,我们一道出宫,路上细说。”

赵王告诉薛钰,宁远街有间花楼,非权贵不得入内,便?是寻常权贵,若没?相熟的引荐,也是进?不去的。

而仪宾,据说出事前几?日日流连那?座花楼。

赵王道:“我让人前去打探了,原来是他在那?里养了个姑娘,花名云想容,仪宾对其宠爱非常,连郡主都拿她没?办法,可见仪宾是对她极其维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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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府邸上没?有那?本账本,那?我怀疑,那?本账本多半就在云想容那?里,仪宾爱她如命,唯恐自己死后她没?了倚仗,郡主抑或是旁人会为难她,他将账本交给她,也是盼望着她能借那?本账本寻求庇护。他到死也没?攀咬别?人,却留了账本,想必为的,就是这个云想容。”

薛钰闻言不免嗤道:“就为了个女?人,至于花那?么?多心思??”

赵王闻言若有所思?,打趣道:“你难道,就没?为女?人花过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