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查案(1 / 1)

“就是这辆白色比亚迪。”江晓兰指着屏幕上的可疑车,“车牌号是齐am7903。”

“分别在凌晨两点五十分,三点十二分,和三点十八分,在这条路上来回开。”

沈嘉坐在椅子上,肘抵桌面,双手合拢支着下巴,盯屏幕。

紧闭窗帘遮挡住斜射进来的烈阳,头顶的平板灯照亮整间办公室。

细碎的莹光洒在沈嘉翘起的额前发上,衬得轮廓分明的脸更加削瘦。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眯眼沉思。

罗文凯趴在旁边,偏头看屏幕里的车。

江晓兰继续说:“我刚开始只注意看来往车辆,看有没有李帅的身影,没太关注车牌。”

“在这个时间段,这辆车出现了三次。”

“会不会是迷路了?隔壁省的车牌,车主可能对这里不熟悉。”

罗文凯直白地猜想。

“迷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来回跑三次。”沈嘉紧盯着屏幕,由于暴雨,监控离得远,像素不高,拍不清车内的人。

江晓兰也是放大了很多倍,才看清了后车牌的轮廓。

这辆车很新,第一次经过,车速比较慢,靠边行驶。

第二次经过,车速明显提升,靠边行驶。

第三次经过,车速再次加快,靠边行驶。

靠边。

三次都是靠边。

“很像在找人。”

沈嘉点击空格键,让视频继续播放。

仔细观察车行轨迹。

“在找李帅?”

罗文凯眼珠子转了转,惊道。

江晓兰赞同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看完三段视频,仍旧没看到车内的人,沈嘉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问:“这辆车的车主是谁?”

“我问过车管所了,车主是齐省人,叫刘美兰,今年60岁,还有车主的手机号码。”

江晓兰报了一串号码。

“其他信息就不知道了。”

“60岁?”

沈嘉微讶。

“60岁老太追击8岁幼童?”罗文凯整张脸都皱着,怎么想都离谱,“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吧。”

听言,江晓兰原本激动的心情跟着低落。

沈嘉嘶了声,使劲搓了搓脸,额前的碎发翘得更高。

脑后的皮筋松散了也顾不上,t血衫领口往一侧歪斜,露出精瘦的锁骨。

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根烟,在嘴里咬着,没点。

脑里一团乱麻,但好似又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回顾之前得到的信息。

强烈的预感提醒她,就差一个突破口。

只要撕开这道口子。

所有的一切都会关联起来。

“你们先聊,我出去倒杯水。”

江晓兰叹息了声,转身出去。

门关上,下一秒,罗文凯掏出打火机,给沈嘉点上。

自己也点了一根。

“要不抓这老太回来问问?”

罗文凯深吸了口烟,把旁边置物架上的小盆栽放桌上。

沈嘉把烟灰掸到盆栽里,“用什么理由抓?因为她开车经过这,还跑了三趟?”

“然后你就要大张旗鼓地跨省抓人?”

“那你说怎么办?”

罗文凯刚把烟蒂咬嘴里,正准备吸。

忙碌到现在的陈韬急匆匆跑进来,“我都查清楚了。”

“你查到啥了?”

罗文凯把烟拿下,夹住。

陈韬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

沈嘉拢了眉心,把没抽完地烟湮灭,拿起纸,展开。

陈韬说:“昨天晚上,也就是把姚凤英和李帅的尸体送回去后,姚凤英八点半左右去小卖部打过电话。”

“真的?”罗文凯激动扬声,燃烧的烟送错头,差点烫到嘴,忙把烟蒂摁灭。

沈嘉静默地盯着纸上的电话号码和对应的名字。

默背了下刘美兰的手机号。

对不上。

“不过小卖部老板记不清姚凤英打电话的具体时间,下山村留守老人多,八点半左右,总共有四个人去打电话。”

陈韬咽了下口水,继续说:“老板当时在厨房做饭,他们打电话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我把电话上留存的手机号码记下来了,也已经问过通信公司,这四个人分别是,李小慧,秦壮,孙贵,李成喜。”

“我在村里打听了,李小慧和李成喜是下山村人,都是女孩,目前在东城打工,每年年底才会回来。”

“秦壮和孙贵的老婆是下山村人,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是下山村的女婿。”

“我又跟小卖部老板核对了一下来打电话的人,挨个问了,最后确定,姚凤英是给这个叫孙贵的,打的电话。”

陈韬舔了舔干燥的唇。

罗文凯很有眼色的出去给他倒水。

纸上的信息没有写全,沈嘉拿笔写下他说的重要信息点。

“你让我打听的,姚凤英有没有经常殴打李帅,村里人有的说没有,有的说不知道,反正没人亲眼见过姚凤英打他。”

罗文凯端着水回来,笑眯眯地递给陈韬,“快喝点,看你累的。”

“谢谢。”

确实渴了,陈韬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罗文凯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办事利索,心思缜密,想的周全,不错嘛。”

被夸赞,没有不开心的。

陈韬咧着嘴笑。

沈嘉停笔,抬眼,很赞同罗文凯的话。

她只是粗略地交代了陈韬几句,陈韬就会把所有关联的信息都调查清楚。

很有自己的想法。

以往她合作过的警员中,不乏有挤牙膏式的,说一件事办一件事,多一点都不干。

跟只会听指令的木偶似的。

沈嘉很不喜欢跟这样的人合作。

耽误时间。

见他喝干了,罗文凯继续出去给他倒水。

沈嘉用笔在名字上划圈。

问:“孙贵是哪里人?”

陈韬:“齐省人。”

齐省。

齐省人。

沈嘉猛地一拍脑袋,“把江晓兰叫进来。”

陈韬:“是。”转身出去。

沈嘉豁地起身,走过去拉开窗帘,开窗通风。

让烟味散出去。

见江晓兰进来,沈嘉说:“十九.八.九就是那辆车。”

江晓兰怔了下,随即喜笑颜开。

“太好了。”

她激动不已,有收获,没白干。

罗文凯走进来,把水给陈韬,见江晓兰满脸喜色,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江晓兰笑而不语,看向沈嘉。

沈嘉坐回到原位,“只要找到开这辆白色比亚迪的人,就应该能知道李帅那晚发生了什么。”

罗文凯惊:“还真是60岁老太追击8岁幼童啊,你刚还说没理由抓人。”

沈嘉勾唇,“刚才是没理由,但只要这个人跟姚凤英通过电话,那我们就有非常合理的理由。”

“这老太跟姚凤英通电话?”罗文凯不解,“刚才那四个人中没有叫刘美兰的呀。”

“什么四个人?”江晓兰满脸懵。

陈韬在一旁大致跟她解释了一遍,把刚才的话简要复述。

江晓兰了然点头,“你的意思是,这个叫孙贵的,跟刘美兰有关系?”

沈嘉笑着打了个响指,“聪明。”

陈韬和罗文凯对视了眼,又齐齐看向沈嘉。

沈嘉站起身,摇了摇手上的薄纸,“这辆车虽然是刘美兰的,但不一定是她本人开。”

“对哦。”罗文凯明白过来,看向陈韬,“你有问清楚他跟刘美兰是什么关系吗?”

陈韬皱着脸,挠头,“我不知道刘美兰,我只打听了孙贵是哪家的女婿。”

“她老婆叫李娇娇,李娇娇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这家人跟姚凤英的关系怎么样?”

沈嘉沉声问。

还是不理解姚凤英为什么要给别人家的女婿打电话。

陈韬听完头直摇,“不怎么样,姚凤英跟村里人的关系都不怎么样,村民们都说她脾气古怪,喜欢占便宜。”

“她经常偷别人地里种的菜,但别人摘她菜,她就躺地上撒泼打滚。”

“反正就说自己日子过的凄惨,让村里人都让着她。”

“长此以往,就没人跟她来往了,见到她都躲得远远的。”

想到姚凤英那无理取闹的泼辣劲。

罗文凯冷笑了声,“是要躲得远远的。”

“我还打听到,姚凤英家没有电瓶车,她更不会开车,平时上街,要不走路,要不蹭别人的车。”

“哦,还有。”陈韬补充道:“村里的大妈说十几年前姚凤英的儿子带回来过一个女朋友,外地的,姚凤英死活不同意,把人家赶走了,之后母子俩关系闹得很僵。”

“后来姚凤英以死相逼,她儿子才回来结婚生子。”

“自从她儿媳妇跑了之后,她儿子也没再回来过,也没听说往家里寄钱。”

罗文凯撇嘴,“有这么个难缠的婆婆,说不定儿媳妇就是她欺负跑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韬也跟着叹息。

沈嘉沉思片刻,专心捋案子,说:“现在只要查清这辆车事发当天是谁开的,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当然,也不排除是刘美兰本人开的。”

“跨省的车,我们要追过去调查吗?”

江晓兰愁容满脸地问。

齐省离榆塘镇挺远,出差的话,她身体不是很方便。

何况家里还有老人需要照顾。

短时间内可以,要出差时间长了,怕是有点麻烦。

“不用。”沈嘉打消了她的顾虑。

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沈嘉,帮我查辆车,你们省的,车牌号是齐am7903,对,好,我等你消息。”

挂断电话,沈嘉冲陈韬说:“辛苦你再去村里打听一下,这辆车有没有在村里出现过,谁开回去的?事发的前两天,孙贵和李娇娇,有没有开这辆车回去过。”

跨省查询信息,需要去市局申请。

普通的小乡镇派出所没有这个权限。

手续繁杂,不如直接问来得快。

“另外,问一下李娇娇的婆婆,也就是孙贵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陈韬:“是。”

想到这,沈嘉又给刚才的号码拨过去。

“帮我查清楚这辆车的车主,所有的家庭成员情况。”

*

晚上十点。

沈嘉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内愁的挠头搓脸。

双腿架在桌上,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还是没缕清头绪。

下午,陈韬就把打听好的消息反馈回来。

村里没人见过这辆车。

李娇娇的婆婆叫赵小兰。

事发前后,她和孙贵都没回去过。

妈的。

线索又断了。

齐省的消息还没反馈。

眼下只能等。

烟蒂湮灭,把那张纸叠好放进抽屉里。

沈嘉起身,一股疲倦感席卷而来。

头痛欲裂地狠闭了下眼。

开门出去。

几个值班民警守着电话。

吃泡面,嚼火腿肠。

还扔给沈嘉一根。

“谢了。”

夜风微凉,但还是裹着一阵燥。

她单手扶腰,另一只手拿火腿肠,啃。

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

脚步虚浮地往家走去。

倦怠地踏进小区,转着弯进了楼道。

拿出钥匙开门。

一道突如其来的春色映入眼帘。

林柔正在阳台收衣服,她穿着丝滑的裸色吊带睡裙。

踮脚够衣服的动作,扯动裙摆往上跑。

露出白嫩的大腿和同色蕾丝内裤。

‘嘭’

门关上。

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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