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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记忆犹薪

贺珵禹笑得很是满意。

沈初时也不知道这条大尾巴狼在傻乐什么。

“那你继续睡吧。”他这么说着,却仍然蹲在沙发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贺珵禹翻了个身,面向沈初时:“不赶我走了?”

那暗自窃喜的样子,没了狼性,像只被驯服的大金毛。

“嗯,”沈初时按住想要扬起的嘴角,拽拽地说道,“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让小吴好不容易下班了,还过来接你。”

南北区之间的距离不远,但北区的别墅区有些大,道路又很曲折,大晚上的,总不能让一身贵气的霸总徒步闯关。

“哦~”贺珵禹点点头,“那我还真是要谢谢小吴。”

沈初时在心里小小地哼了一声。

别以为他不知道,小吴溜那么快,肯定是得了贺珵禹的授意。

他眼睛骨碌碌地一转,落到贺珵禹的胸膛上。

贺珵禹的衬衫外还套着马甲,马甲有塑身的效果,完美地将被包裹着的那具躯体的优点都呈现了出来。

贺珵禹察觉到沈初时的视线,玩味地抬起一边眉峰。

沈初时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可没有在看你,只是你穿这样睡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洗个澡换身衣服?”

贺珵禹眸光顿时深了几分。

沈初时曲起手指搓了搓鼻尖,“不要就算了。”

“好啊。”贺珵禹翻身坐了起来,当着沈初时的面,解起了马甲的扣子。

沈初时腾地站起来,疾步往房间走去:“我去帮你拿衣服。”

他穿的是超市买的睡衣,衣服上印着一堆卡皮巴拉,跑起来的时候,像是带着一群动物在逃亡。

贺珵禹低头笑了笑,起身往房间走。

这间一居室,卫浴间就在主卧。

沈初时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灰白色的家居服,递给贺珵禹:“你就穿这套吧。”

贺珵禹垂眸看向衣服,这衣服还是沈初时从他家里穿出来的,没想到转了一圈,又回到他身上,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很隐秘的愉悦感。

“好。”他接过衣服。

衣服的触感有些硬,应该是刚洗过,再看面料的磨损情况,肯定不止洗了一两次,说明沈初时在家时没少穿这套衣服。

那种奇怪的愉悦感瞬间又冒了出来。

“有毛巾吗?”他问道。

“有,不过好像没有新的了。”沈初时还在翻衣柜。

“没关系,用过的也可以。”贺珵禹说道。

“哦。”沈初时转头,想起贺珵禹其实没那么讲究,“那你用我的吧,洗干净了的。”

“嗯。”贺珵禹弯了弯唇,“还有……内裤。”

沈初时才想起这茬,视线缓缓下移,用目光丈量了一下后抬起头:“没有。”有也不合适啊。

他建议道:“你将就一下。”别穿了。

贺珵禹也正好收回探测的目光:“只能这样了。”确实不合适。

两人都对彼此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缓缓朝对方点了点头。

贺珵禹洗完澡,从卫浴间出来,发现沈初时已经团成一团缩在被窝里。

他走到床头,低头欣赏床上的那个鼓包,过了一会儿,被子的一角被掀开了一条缝,他弯下腰往里面看,正好跟往外偷瞄的沈初时的目光对上。

沈初时一双杏眼圆溜溜的,藏在暗处像极了一只暗中观察的小动物。

贺珵禹伸手掀开那截被子,俯下身子,先亲了亲沈初时的眉心,然后一路向下,最后落在唇上。

五分钟后,沈初时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要睡觉了。”

“好。”贺珵禹将人揽紧,说了一声指令,房间里的灯光瞬间被调成了夜间模式。

沈初时满脸惊讶,这灯能声控,他之前都是手动调节的:“还能这样?”

“玄关有说明书,你没看?”贺珵禹问。

“没有。”沈初时回答。

当初他住进来的时候,只当这里是个临时落脚点,并不怎么在意屋子里的设施设备,即便后来越住越喜欢,也没有动过想要去深入探究的心思,因为他知道,这房子并不属于他。

就像眼前的贺珵禹,总有一天会离开。

“怎么了?”贺珵禹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用手指摩挲起他的脸颊,“没看到说明书让你这么难过?”

“没什么,”沈初时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他推了推贺珵禹的胸膛,“你也该去睡觉了。”

贺珵禹很受伤地说道:“亲完就赶我走,是不是太狠心了?”

“又不是我要亲的。”沈初时不服气。

贺珵禹目光揶揄:“你不喜欢?”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咬着他的唇不放。

沈初时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没有回答。

贺珵禹乘胜追击:“我保证,就是睡觉。”

“你确定。”沈初时曲起膝盖,轻轻撞向早就野心勃勃的某处。

贺珵禹小小地倒吸了一口气,模样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再这样,我就不敢保证了。”

沈初时赶紧收起膝盖,逃避似的在贺珵禹怀里转了个身。

贺珵禹不怀好意地提醒道:“你这样,更危险。”

沈初时立刻又转了回来,耳垂有些发红,“那你转过去。”

贺珵禹没理会,将人搂在怀里,闭起眼睛:“晚安。”

沈初时茫然地眨了下眼睫,想起今晚的种种。

一开始,贺珵禹只是说要送他回家,为什么最后却登堂入室,现在还爬上了他的床。

是他太掉以轻心,还是贺珵禹手段太过高明?

他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目光从眉心一直描摹至唇峰,每一处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估计是色令智昏吧。

他弯了弯唇,也闭上了眼睛。

耳边响起轻浅的呼吸声,以及有力的心跳声,仿佛白噪音一般。

没想到,时隔多日,他终于还是听上了老板制造的白噪音。

次日周末,清晨沈初时被渴醒。

醒来前,他梦到自己在陪一只精力旺盛的大金毛玩耍,最后玩得口干舌燥。

他迷糊起身,想去客厅找水喝,可刚走到客厅,就听到厨房传来细微的声响,他一下子就醒了,猛地转回头,看到贺珵禹正端着锅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昨晚的记忆缓缓苏醒。

嘶,单身太久,早就习惯了独居,差点忘了他还有个挂牌男友。

贺珵禹放下东西走过来,眯着眼睛将他打量一番后问道:“别告诉我,你又断片了。”

沈初时的目光心虚地往旁边飘。

睡起来就把人忘了,确实挺伤人自尊的,而且有点渣。

“可、可能吧。”他回答得模棱两可。

前方落下一声咬牙切齿的哼笑,跟着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圈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贺珵禹低头就要吻上去。

沈初时慌忙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贺珵禹眉峰往下压,眼里除了疑惑,还有担心。

“我还没刷牙。”沈初时捂着嘴巴说道。

贺珵禹松了一口气,惩罚似地拍了一下沈初时的屁股:“那去刷牙,出来正好可以吃早餐。”

“嘶~”沈初时摸了摸自己的PP,趁着贺珵禹转身,也礼尚往来地偷袭了对方的臀部。

“嘶~”他本想拍完就跑,没想到手掌被拍得有点疼。

这人的屁股是钢筋做的吗?怎么这么结实?

贺珵禹转过身,勾起嘴角,露出反派大魔王的表情。

沈初时咽了咽唾沫,“我去刷牙。”说完转身溜了。

贺珵禹盯着那堆眼花缭乱的卡皮巴拉逃走,笑着走回厨房。

吃完早餐,贺珵禹负责收拾碗筷,沈初时被安排到沙发上坐着,他不时瞄一眼厨房,心想这美人计也太全套了吧,还包家政服务。

贺珵禹收拾完厨房出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贺总,你今天不是有两个视频会议要开吗?”沈初时提醒道。

贺珵禹拿出手机坐到沙发上:“谢谢沈助理提醒。”

沈初时瘪了瘪嘴,这人是打算赖着不走了?

不过他也没有赶人走的意思,看到贺珵禹点开在线会议,他就溜回房间玩手机去了。

将近中午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睡着回笼觉,半睡半醒间,感觉有人亲了亲他的鼻尖。

“中午想吃什么?”贺珵禹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小龙虾、炸蘑菇、卤鸭脚、烤鸡翅……”他嘟嘟喃喃地开始报菜名。

贺珵禹眉心微蹙:“确定要吃这些?”

沈初时点点头:“确定。”

出差回来后,他就一直想吃这些东西来着。

“行。”贺珵禹虽不认同这个食谱,但还是拿出手机准备点餐。

沈初时期待地咂咂嘴巴:“谢谢贺……”

贺珵禹挑起眉梢。

沈初时立刻改口:“珵禹哥。”

能怎么办,人家出钱又出力,只能惯着了。

贺珵禹终于满意了。

“点好了。”几分钟后,贺珵禹将手机丢到一边。

沈初时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估摸着外卖还要半个小时才到,于是打算再赖一会儿床,却被贺珵禹转回来压在了身下。

“你会开完了?”他的目光落在贺珵禹的唇瓣上,不过很快又移开了。

“开完了。”贺珵禹回答。

“那文件都处理了?还有那些流程,都批了吗?”沈初时“尽职尽责”。

贺珵禹磨了磨尖尖的犬齿:“都做完了,今天就只剩一件公务要处理。”

沈初时眨了下眼睛,好奇道:“是什么?”

贺珵禹薄唇微微牵起,模样十分蛊人:“跟沈助理增进增进感情,免得沈助理又把我忘了。”

【作者有话说】

沈初时:好敬业。[吃瓜]

贺珵禹:要收报酬的。[狗头][亲亲]

第52章 记忆犹薪

沈初时被迫“加班”,跟贺珵禹增进感情。

而贺珵禹的敬业程度也令他叹为观止,居然把这场心怀叵测的恋爱谈得跟真的一样,连“沈助理”这个称呼都莫名变得暧昧起来。

他怀疑,贺珵禹才是那个色令智昏的人。

为避免某人进度条拉得太快,他不得不当一回套马杆的汉子,试图将贺珵禹这匹脱缰的野马给拽回来。

“约法三章?”贺珵禹一副坐在谈判桌上的正经样子,实际上怀里却抱着沈初时,手指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沈初时的脸颊,一点都不正经。

“好,你说。”贺珵禹答应道。

沈初时总感觉自己手里少了一串葡萄。

“大……咳,那什么,”他扣住贺珵禹不安分的手,“不能对外公开我们的恋爱关系。”

先不说他们是上下级关系,沈恒川那边他就不好交代。

贺珵禹仔细咂摸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问道:“还有呢?”

沈初时知道,贺珵禹用的是正规商务谈判的策略,为避免被坑,在没听对方说完所有谈判内容前,是不会轻易做下决定的。

“先说这条,你答不答应。”可惜现在谈判的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谈判规则得按他的来。

“好,可以。”贺珵禹答应道。

沈初时沉默地眨了下眼睛。

其实他料到贺珵禹会答应,毕竟他们两的真实目的都不是为了谈恋爱,公开了后面反而不好收场,但听到贺珵禹说“可以”的那一刻,他的心没来由地往下沉了沉。

贺珵禹捕捉到了这细微的情绪变化,眸光深了几分,他捏了捏沈初时的手指:“什么时候想公开,你说了算。”

沈初时抬起另一只手,搓了搓鼻尖,假装强势地说了声“好”。

“那第二条呢?”贺珵禹问道。

“我们的发展进度也得由我说了算。”沈初时吸取上一条经验,让自己处在更主动的位置。

“好。”贺珵禹同意。

沈初时见贺珵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便试探道:“你就不怕我哪天心血来潮,想要加快进度?”

贺珵禹再敬业,也不至于真献身吧。

贺珵禹勾起嘴角,笑得有点儿坏,“只要你想,我随时奉陪。”

沈初时:……

这么豁得出去吗?

他低下头,悄摸瞄了一眼某个相当可观的位置,又迅速收回视线,“我才不想呢。”

“嗯。”贺珵禹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第三点……”沈初时转移话题。

贺珵禹好整以暇地看过来。

沈初时调整了一下状态开始说道:“如果哪天你想分手了,要直接跟我说,不许不告而别。”

贺珵禹神情微怔,定定地看着沈初时。

他又想背沈初时下游艇时,沈初时说的那些话。

“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不会缠着你。”沈初时故作潇洒地说道,“当然了,如果反过来,我也会跟你说清楚的,不过你也不许缠着我。”

贺珵禹牵过沈初时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放心吧,不会的。”

沈初时琢磨起这个回答。

不会什么?是不会分手,还是不会缠着他?

可这个疑问他无法问出口。

若是追问下去,倒显得他不洒脱。

“目前就这三条了。”他总结道,“我就当你都答应了。”

“嗯。”贺珵禹确认道,“都听你的。”

沈初时视线越过上目线,打量地看向前方。

坐在他前面的人,像极了一只体贴懂事的大金毛。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在工作上运筹帷幄,绝不轻易退让的贺珵禹吗?

“那你呢?有没有什么要提前约定的?”为避免后面被杀个措手不及,他决定提前摸清楚贺珵禹的底线。

“有。”贺珵禹说。

听到这个回答,沈初时莫名松弛了下来,他就说嘛,既然都是抱着目的来的,不可能什么限制都没有,这才是他所熟悉的人际交往的规则。

虽然不是绝对,但大部分人都有自己衡量价值的标准,在这个标准之上,一切安好,标准之下,什么都不是。

“你说。”他乖巧地盘腿坐好,打算好好听听贺珵禹的“标准”是什么。

“如果你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必须第一个想到我。”贺珵禹说。

沈初时愣了愣,这是什么霸总发言。

“然后对你许愿吗?”他打趣道。

贺珵禹忍不住笑起来,点点头:“对,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你解决。”

沈初时身体稍稍后倾,心里不由得有些质疑。

贺珵禹是认真的吗?还是为了牵绊住他说的情话?

要不……试试看?

“我现在确实遇到了一件很难办的事情。”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

“说来听听。”贺珵禹像是早就在那里等着。

“咳,”沈初时清了清嗓子,“其实也不算是我的事,是我朋友,叫方溪,他是个明星,啊,上次在会所酒吧你也见过的,还记得吗?”

贺珵禹磨着犬齿说道:“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

某人前脚刚说自己酒精过敏,后脚就在酒吧跟小明星碰杯豪饮。

他怎么能忘?

“哦,也是,您贵人多忘事。”沈初时跳过这一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前男友骗了很~大一笔钱,十分可怜。我和小熊想帮他出口气,但是怎么都找不到那个渣男,听说那个渣男躲到了一个东南亚的小国家,你在那边有关系吗?能不能帮忙找找?”

“哦~,原来是你朋友的事啊。”贺珵禹身体前倾,眯起眼睛逼近沈初时。

沈初时心虚地往后仰:“是朋友不行吗?”

“你们关系很好吗?”贺珵禹问。

“唔。”沈初时眼睫快速地扇动了两下。

“有多好?”贺珵禹又问,“经常一起喝酒?”

“也没有。”不知怎么的,沈初时觉得贺珵禹像是在查岗,而且有点凶,他瘪了瘪嘴,欲擒故纵,“不帮算了。”

“那看来你们关系也不是很好。”贺珵禹却不吃这一套,摆出一副要袖手旁观的样子。

沈初时可不想错失这个机会,他一把抓住贺珵禹的手臂:“其实是我,我也被他骗了钱……”

贺珵禹脸上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他骗了你多少钱?”

“十几万。”沈初时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你来说可能不是很多,但却是我多年攒下的零花钱。”

说完他观察了一下贺珵禹的表情,发现贺珵禹眼底藏着些许失望。

他怏怏地垂下眼睫,同时暗自庆幸,还好他只说了个小零头,要是让贺珵禹知道他欠了那么大一笔赌债,指不定演都不演了,直接跟他说分手。

“不行就算了。”他又抬起眼睫,故作轻快地笑了笑,“我再自己想想办法,反正也不是很要紧的事,实在不行……”

他停顿了一下:“算了,没什么。”

他本来想说:“实在不行,我就跟我哥坦白,之前是我不懂事,好多事都瞒着他。”

之前他帮贺珵禹坑哥,这么多次暗中助攻,换贺珵禹帮一个忙,并不过分,仔细想来,就算不谈这个恋爱,他也完全能以此要挟,拿捏贺珵禹。

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做。

“哪有人许愿了还收回去的道理。”贺珵禹伸手揉乱了他的额发,“等我消息。”

“你同意帮忙了?”沈初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嗯。”贺珵禹勾了勾嘴角,眼里漫上几分心疼。

“以后有什么就直接跟我说,不用找借口。”他认真地看着沈初时的眼睛,又强调了一遍,“我说了,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就一定会做到。”

沈初时只当贺珵禹又在发表霸总宣言,配合地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他往前挪了挪屁股,伸长手臂,讨好地揉捏起贺珵禹的肩膀:“贺总,这个力道合适吗?”

经过“实地”勘探,他发现贺珵禹的身材比实际看到的还要好,每一寸肌肉都练得恰到好处,既有张力又有美感,更重要的是,摸起来手感很好。

贺珵禹轻轻笑出声:“你确定是在按摩吗?”

沈初时狡黠地眨了下眼睛,歪着脑袋佯装无辜地问道:“不然呢?”

贺珵禹倾身上前,宽大的手掌绕到后方,轻而易举就捏住了沈初时的后颈:“不然我给你示范一下。”

他眉弓英挺,眼型锐利,鼻梁十分笔直,唇部的线条也很清晰,整体给人一种很有攻击性的视觉效果,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不怀好意地凑近,满满的都是侵略性。

沈初时慌张地咽了下唾沫,即便想要极力克制,但滚动的喉结还是出卖了他。

贺珵禹视线下移,盯着纤长脖颈上的那枚凸起,忽然改了主意。

他的手仍捏着沈初时的后颈,头却低了下去。

殷红的唇瓣含住了沈初时脖子上最脆弱的地方。

沈初时的脊背过电般泛起一阵酥麻,一声不受控制的喘息从喉间倾泻而出。

这声喘息传入贺珵禹的耳朵,变成了悦耳的呢喃,仿佛一种鼓励,激活了所有的征服欲与占有欲。

下一秒,尖利的犬齿衔住了细腻的皮肤。

“啊~”沈初时轻叫出声。

那声音又黏又软,像是被猛兽衔住后颈的猫咪发出的求救声。

他羞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同时推开伏在他身前的始作俑者。

贺珵禹抬起头,露出那颗胡作非为的犬齿,笑得很是没心没肺。

他捏住沈初时的下巴,迫使沈初时松开咬着的下唇,没羞没臊地说道:“好听。”

【作者有话说】

沈初时:野马难驯。[化了]

贺珵禹:[狗头]

第53章 记忆犹薪

沈初时脸红得不行,“第二条,你犯规了。”

“可昨晚不是已经……”贺珵禹语气很是无辜,视线下移,落到沈初时的肩膀上,睡衣上某只卡皮巴拉下面,藏着一枚吻痕。

沈初时扯了扯衣领子,脸上的红晕仍未散去:“昨天不算,约定一经生效肯定是要重置的。”

昨晚是他掉以轻心了,才被这只喜欢啃人的大狗子趁虚而入。

他肩膀硬邦邦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啃的。

狼都喜欢吃肉,贺珵禹却总是盯着他的骨头啃,不是狗是什么?

贺珵禹觉得沈初时在耍无赖,但还是妥协道:“行吧,那现在进度到哪里?”

沈初时把手放在锁骨往上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想想还是不行,越过被啄得泛红的喉结,又往上拉了一大截,来到下巴的位置,“这里以上。”

除了不习惯被人亲脖子外,他也担心被某只大狗子嘬出吻痕,影响他声誉,所以只能定得比绿jj审核的标准还要高。

贺珵禹扬起一边眉梢,“那你也一样?”

沈初时瞄了眼贺珵禹的胸腹部,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斩钉截铁道:“当然一样。”

不严以律己,怎么严以律人。

贺珵禹拉长尾音“哦”了一声,不怎么相信某人能遵守约定。

沈初时绞着手臂抱在胸前,气呼呼道:“你你你这语气是什么意思?你放心,我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好。”贺珵禹眼底闪过几分算计,“既然大家进度一样,那我就放心了。”

沈初时:“……”

这么担心?

搞得他好像才是那个色中恶鬼。

进度就这么定下了,沈初时为了证明自己是正人君子,分寸拿捏得很好,两人度过了比绿jj还要清水的下午。

临近傍晚的时候,沈初时打算把中午剩的饭菜,热一下当晚餐吃。

虽然贺珵禹是按照他的要求点的餐,但点的却不是一般的外卖,是让私厨做了送过来的,小龙虾用的都是真龙虾,肉质Q弹,那道烤翅也不知道是经过了几道工序,外表看起来金灿灿的,咬下去全是汁水,明明是大排档的美食,却吃出了米其林的档次,要是不吃完就可惜了。

“你去坐着吧,我来就好。”贺珵禹再次化身家政男友。

沈初时没走,倚在厨房门边,看贺珵禹忙碌的背影。

从后面看,贺珵禹的身姿别有一种张力,即便是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也能看得出肩宽腰窄……臀翘。

是因为只穿了一条裤子的关系吗?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他从上衣下摆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是沈恒川打来的视频电话。

这倒是稀奇,沈恒川从没给他打过视频电话。

他伸手点点贺珵禹的后腰。

贺珵禹正弯腰取东西,倏地就绷直身体。

他转过小半张线条利落的侧脸,嘴角往上牵动了一下,有种大反派将要实施报复的既视感。

沈初时心里一慌,赶紧给贺珵禹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我接个电话,你别出声。”

贺珵禹略显失望地点点头,嘴角的那抹算计也跟着消失:“去吧。”

沈初时转身刚要离开,贺珵禹又叫住了他:“等等。”

他站住脚步:“怎么了?”

“你跟他说,上次出差我没见到张总,很不高兴,最近在查张总当时跟谁见了面。”贺珵禹交代道。

沈初时眼珠轻轻一转,明白了贺珵禹的意思。

现在跟浩盛合作的事还没定,任何信息都有可能成为破绽,贺珵禹却让他将调查张总的事告诉沈恒川,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他在沈恒川那边有个交代。

贺珵禹贼是贼了点,但不卖队友,还会为队友打掩护这点,他还是很欣赏的。

“好,我知道了。”他点头。

此时视频通话请求已经自动挂掉,他站在餐厅的一面空墙前,重新拨了回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在宿舍?”沈恒川问。

“嗯。”沈初时点头。

沈恒川稍作停顿,观察起沈初时的状态:“你说你感冒了,现在好些了吗?”

沈初时轻咳两声后回答道:“好多了。”

今天周末,他没回沈宅,借口就是感冒了。

“昨晚喝多了?”沈恒川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

“有点。”沈初时回答得很简单,倒真像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然后打了顾烨凯?”沈恒川似笑非笑地问道。

沈恒川带着眼镜,镜片有些反光,加上又是在视频里,沈初时没办法判断,这表情背后究竟是代表赞赏,还是不满。

他委屈地耷拉下眉眼,决定用事先想好的说辞应付:“我没打他,是他先动手动脚的,我看到贺……珵禹就在附近,怕贺珵禹误会我们跟顾家联手,所以就推了他一下,他可能是喝多了,一推就摔地上了,应该是摔伤了。”

沈恒川已经跟顾家联手,他揍顾烨凯的事,沈恒川迟早会知道,不过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动了手,就算顾烨凯非要追究,只要他打死不认,说不定还能让沈、顾两家产生隔阂——虽然可能性不大,沈恒川应该不会为了他这么一个外人,跟顾家起冲突。

沈恒川镜片闪了一下,“所以,后来是贺珵禹帮你解了围?”

沈初时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贺珵禹的出现肯定也是瞒不住的。

“贺珵禹对你这么好,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沈恒川稍稍靠向镜头,眼镜片上的反光消失,露出了眼底的狐疑。

沈初时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努力不去看厨房那个忙碌的背影。

“应该没有吧,他怎么会喜欢我?”他妄自菲薄道。

沈恒川眯着眼睛向后靠去:“不是最好,还是之前那句话,别把自己搭进去。”

沈初时觉得,沈恒川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一边让他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一边又像是怕他吃亏。

“好,我知道了。”他努力弯了弯嘴角,已经搭进去了,准确来说,是贺珵禹搭进来了。

沈恒川见他笑得这么勉强,终于结束了问话:“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实在不行就请假回家几天,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沈初时又连续咳嗽了几声,“我就是有点累,好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周一要开年终总结大会,不太好请假。”

“那行吧。”沈恒川没再强求。

“啊,对了,贺珵禹上次没见到张总,不是很高兴,前几天好像在查张总当时跟谁见了面。”沈恒川意外地好说话,沈初时差点忘了这茬。

“好,知道了。”沈恒川没再多问,挂掉了电话。

贺珵禹这时端着热好的小龙虾从厨房出来,也没询问通话内容,直接对沈初时说道:“去洗手,准备吃饭。”

“哦。”沈初时乖乖应声,心里却琢磨起别的事情来。

贺珵禹从来没有在他这里打探过沈恒川的意图,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沈恒川是狼人,虽然不能排除是其暗中调查的结果,但他觉得贺珵禹提前知道剧情的可能性更大。

那贺珵禹是否知道沈、顾两家联手的事?

顾家是在后期——也就是贺珵禹被炮灰后,才逐渐浮出水面,贺宴铭接手贺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把顾氏扳倒。

那时候他已经下线,后面的剧情只知道个大概,贺珵禹比他下线的时间要早,会不会有更多的信息盲区?

坐下吃饭时,他有些心不在焉。

贺珵禹将一只剥好的龙虾放到他碗里:“怎么?你哥为难你了?”

“没有。”沈初时将那团龙虾肉喂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了嚼,“就是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揍了顾烨凯。难道顾烨凯去跟我哥告状了?他也不嫌丢脸。”

不管贺珵禹知不知道沈、顾两家暗中勾结,他都打算提醒一下贺珵禹。

“哼,幸好我哥当时让我跟顾家联姻,我没同意。”他继续“提醒”道。

贺珵禹停下剥龙虾的动作,抬头看过来。

他眉头压得很低,像是听到了什么很糟糕的消息:“让你跟顾家联姻?顾烨凯?”

沈初时愣了愣,肯定道:“啊。”

反应这么大,莫非贺珵禹不知道沈、顾两家关系匪浅?

“呵。”贺珵禹继续剥虾,不过动作却没有之前那么斯文,像是想要将这只龙虾大卸八块。

沈初时有些可惜地看着被捏成碎渣的龙虾,小心翼翼道:“怎么了?”

“没什么,”贺珵禹将那只掺有碎壳的龙虾丢进自己碗里,又拿了一个新的,重新开始剥,这回剥得很仔细,“就是有些后悔,昨晚没把他的手打折。”

沈初时感觉贺珵禹火气有点大,于是夹了几片黄瓜放进贺珵禹的碗里,让他去去火,“虽然吧,我也很讨厌他,但咱可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

这本小说里有很多法外狂徒,三观却很正,最后没有一个法外狂徒能逃脱法律和命运的制裁。

本来他们当炮灰的,就身不由己,可不能再叠什么天谴buff。

贺珵禹看看碗里的黄瓜,又抬起眼睫看了看沈初时,勾起嘴角,心情似乎又变好了。

他将重新剥好的虾放进沈初时碗里,笑着说道:“好,都听沈助理的。”

沈初时夹起龙虾肉往自己嘴里送。

嘿,老板居然听助理的,也不怕他哪天心血来潮,把老板的位置给抢了。

【作者有话说】

沈初时:很外向,上班只想坐老板的位置。[墨镜]

贺珵禹:一起坐。[狗头]

第54章 记忆犹薪

周一,贺氏年终总结大会。

沈初时本打算跟贺珵禹错开上班的时间,但两人还是很默契地在楼下相遇了。

“贺总,早。”沈初时招呼打得比之前规矩多了。

“早啊,沈助理。”贺珵禹嘴角噙着笑,比往常还多了几分不正经。

沈初时只觉得贺珵禹笑得比平时还要狗,他一副两人不熟的样子,互相打完招呼后就别开了脸。

“一起吧。”贺珵禹站在专用电梯前,发出邀请。

“好的,谢谢贺总。”两人身边没有其他人,沈初时却仍然回答得正儿八经。

贺珵禹忍下笑意,配合地摆出正经样儿。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并排而站,贺珵禹动作幅度极小地碰向沈初时的肩膀,沈初时偷摸瞄了眼监控摄像头,压低声音说道:“幼稚。”

说完两人的嘴角都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了扬。

“等等等等,还有我。”

将要合上的电梯门却在这时被人按开,贺宴铭气喘吁吁的声音从电梯外传来。

趁着电梯门还没有完全打开,沈初时闪电似地往旁边挪,跟贺珵禹拉开距离。

贺珵禹抬起眉峰,无声地询问着:“有这个必要吗?”

沈初时杏眼轻眨,表示十分有必要。

电梯门完全打开后,贺宴铭走进来,先瞥了眼沈初时,“你也在啊。”

“嗯。”沈初时简单地应了一声。

贺宴铭站到了两人中间,跟另一边的贺珵禹打招呼:“叔叔。”

“嗯。”贺珵禹也应了一声,不过声音有些沉,听着像是很不高兴被人打扰。

贺宴铭毫无察觉,大大咧咧地问道:“哎,那天酒会,你们怎么都提前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沈初时:“不舒服。”

贺珵禹:“有事。”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贺宴铭左右看了看,“你们不是一起走的?”

“不是。”

“是。”

两个声音又一起响起。

贺宴铭眼底升起几分狐疑。

沈初时视线越过贺宴铭的后脑勺,递给贺珵禹一个眼刀。

贺珵禹收到指令后,乜斜地瞟了贺宴铭一眼,简单粗暴道:“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贺宴铭:……

沈初时:……

“哦~”贺宴铭发出一声了然的长叹。

沈初时的心瞬间被那拖长的尾音吊了起来。

被、被发现了?

贺宴铭兴奋地追问道:“你们是去教训顾烨凯了?我看到他吊着两只残废的手,被顾烨安带走了。”

沈初时:……

贺宴铭见两人都没回答,便当他们默认了:“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不叫上我一起?”

沈初时长舒一口气。

这大侄子,有点心眼子,但是不多。

见两人还是沉默,贺宴铭又有点不确定了:“你们倒是说话啊。”

沈初时抬手拍了拍贺宴铭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大侄子,你这么大个仔了,不要整天想着打打杀杀,该想想怎么从根本上解决对手。”

希望这傻小子早点开窍,别真等贺珵禹被炮灰了才能幡然醒悟。

贺宴铭转头看过来,咬牙切齿道:“沈初时,你够了,不要这么叫我,尤其是在公司。”

沈初时见贺宴铭一副看他不顺眼,但又干不掉他的样子,心情十分愉快,刚才的拘谨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笑眯眯地说道:“这里又没外人,你叫我一声小叔叔也不丢脸。”

贺宴铭气得牙痒痒,转了个身,面向沈初时,企图用强硬的气场为自己找回面子。

可惜沈初时像团软乎乎的棉花,完全不受力,更别说这小二哈的气场,还没他叔叔那只大尾巴狼的十分之一强。

他腼腆一笑,“倒也不用这么正式。”

“你……”贺宴铭有些炸毛,刚要再上前一步,就被身后的人提溜着衣领往后拽了回去。

“叔叔,”他像是找到了靠山,告状道,“你说说他,明明比我还小,却总是占我便宜。”

电梯这时正好抵达最高楼层,电梯门打开。

沈初时狡猾得很,先溜了出去。

贺珵禹松开贺宴铭,神色不虞:“对长辈说话客气点。”说完也抬脚走了出去,独留一脸懵逼的贺宴铭在电梯里。

贺珵禹跟着沈初时的后脚,走到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里一片热闹,这是以前没有的景象,也就是沈初时来了之后才出现的,准确来说,是自从沈初时在他眼中忽然有了色彩后,助理室就变得很有生气。

沈初时仿佛有某种奇怪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地想要靠近。

今天要开大会,助理室的人难得都到齐了,此时都围在沈初时身边。

“小时,你推荐的那个统计法真好用,我前天只花了半天时间加班,就把总结报告上的数据统计好了。”周妍欣捏着手指,朝沈初时比了个心,“谢谢你。”

沈初时弯起眼睫,“不客气。”

他笑起来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十分有感染力。

“是什么统计法?”一向不爱凑热闹的郑慧问道,“分享一下呗。”

“好,慧姐,待会我推给你。”沈初时嘴很甜。

“下次再有什么办公小妙招,记得告诉我们哦。”周妍欣放了一盒东西在沈初时桌上,“昨天做的曲奇饼干,你尝尝。”

“什么什么?饼干?为什么没我的份?”李行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视线落到那盒饼干上。

“饼干吗?配咖啡应该不错。”王端品了口手中的咖啡,推波助澜道。

沈初时睁着圆溜溜的杏眼,问周妍欣:“欣欣姐,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别后悔就行。”周妍欣神秘兮兮地说道。

沈初时抱着那个装饼干的纸盒,好奇地将盖子打开,发现里面全都是卡皮巴拉造型的曲奇饼干后,反悔地将盖子合上,像极了一只护食的馋猫。

正当李行又要耍宝,准备诓沈初时把饼干交出来,贺珵禹踱步走进了办公室。

强大的气场仿佛无形的噤声咒,办公室内立刻鸦雀无声,众人假装忙碌地各归各位。

“沈初时,来下我办公室。”贺珵禹走路带风,风衣的衣摆被带起一个角,走到沈初时身边时,小声地说道,“带上你的小饼干。”

“哦。”沈初时也还没来得及脱掉外套,穿着蓬松款的白色羽绒服,抱着饼干盒跟在贺珵禹身后,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贺珵禹办公室的门刚合上,周妍欣几人就站了起来,很是担忧地互相递了个眼色,只有王端淡定如常,喝咖啡时还了然地弯了弯嘴角。

同样瞧出端倪的,还有跟在贺珵禹身后的贺宴铭。

他出电梯后,越想越觉得贺珵禹在电梯里的表现,以及说的话都很不对劲,直到他看见贺珵禹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某个方向露出宠溺的微笑,才有些反应过来。

他叔叔,恋爱了!?

对象是……沈初时?!

这组合……属实有点出乎意料。

贺珵禹办公室里,沈初时抱着饼干盒站在办公桌前,模样拽拽地问道:“贺总,你叫我进来做什么?”

贺珵禹将办公桌前的椅子推到他身后,“请你喝杯咖啡。”

“我不喝咖啡的。”他很有骨气地说道。

牛马才靠咖啡续命,他们马喽靠的是摸鱼摆烂。

“你确定?”贺珵禹瞄了一眼沈初时怀里的饼干盒。

“今天可是要开一整天的会,我怕你撑不住,怕苦的话我可以给你多放些牛奶。”他脱掉风衣和西装外套,拉开休息室旁的一个柜门。

那里有一套咖啡机,他偶尔会自己煮咖啡喝。

沈初时盯着贺珵禹被西裤和马甲勾勒出的矫劲背影,有些心动了:“你煮吗?”

“嗯,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贺珵禹已经开始操作,咖啡豆的香气从那边传了过来。

沈初时没注意到贺珵禹用了个“也”字。

“那好吧。”他坐到椅子上。

谁能拒绝一个绝美咖啡师的邀请呢?

而且老板都亲自给他煮咖啡了,指不定哪天他真能坐上老板的位置。

贺珵禹将煮好的咖啡端到沈初时面前:“尝尝。”

沈初时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嗯,老板手艺不错。”

“是吗?那让我也尝尝。”贺珵禹忽然俯下身,在沈初时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咖啡的味道又香又甜。

沈初时眼睫快速扇动了两下,耳垂肉眼可见地变红。

他就说嘛,贺珵禹怎么忽然好心给他煮咖啡,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前天约法三章的时候,他怎么就忘了不能在办公场所胡作非为这条呢?

现在再提,以贺珵禹那狡猾的个性,肯定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贺珵禹捏了捏他微微隆起的脸颊,“好了,不打扰你了,你慢慢喝,顺便尝一尝你的小饼干。”

沈初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打开饼干盒子,拿出一块,又迅速盖好,一点没有要分享的意思。

贺珵禹笑了笑,转身去给自己煮咖啡。

办公室里到处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沈初时的咖啡里加有奶浆,带着几分香甜,而贺珵禹的咖啡,只有浓烈的酸涩味。

这个味道,沈初时再熟悉不过,那是纯黑咖啡的味道,他以前当牛马的时候没少喝,很苦,却能提神。

他觑向对面边喝咖啡,边处理文件的贺珵禹,忽然觉得,老板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贺珵禹察觉对面投来的视线,望了过来:“怎么了?”

沈初时打开饼干盒子,往前推了推:“你要不要也尝一块?”

贺珵禹意外又惊喜地默了默,看向沈初时手里没吃完的那半块饼干:“好啊,不过我想吃你那块。”

【作者有话说】

沈初时:就不该同情资本家。[白眼]

贺珵禹:[狗头]

PS:上两章结尾有修改,不过不回看也没事,不影响主线。[熊猫头]

第55章 记忆犹薪

“哼,不吃算了。”沈初时合起饼干盒子,一口吃掉手中的饼干,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我出去了。”

再不出去,该让人起疑了。

“好。”贺珵禹笑着点头。

沈初时站起来,转身时却顿住脚步,拿出一块饼干,放在咖啡杯的小托盘上,推到贺珵禹面前。

贺珵禹眸光柔和,带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喜悦。

沈初时曲起食指搓搓鼻尖:“你尝尝,还挺好吃的,配咖啡正好合适。”

“好。”贺珵禹眸子微微弯着,减轻了狭长眼阔的锐利感,别有一番深情,“谢谢。”

“要谢就谢妍欣姐吧,饼干是她送的。”沈初时别开视线,制住了小鹿乱撞的心跳。

他离开贺珵禹办公室,刚在工位坐下,就收到了一条群消息。

群是新建的,里面只有周妍欣、李行和他三个人。

周妍欣在群里问他,是不是又被贺珵禹训话了。

沈初时看着那个“又”字,回忆了一下,好像每次办公室出现喧哗吵闹,贺珵禹都会找他battle一下。

这种行为,在旁人看来,确实很像是他被领导训话。

殊不知,他经常把贺珵禹怼得无话可说,而贺珵禹上一次刚被他气得牙痒痒,下一次还是会不厌其烦地来招惹他,若是能把他整无语了,便会像打了胜仗一样,翘着那条看不见的尾巴满意离开,模样又欠又狗。

总结起来就是:欠揍。

又一条群消息跳了出来,是李行发来的,估计是见他一直没有回复信息,以为他被训emo了。

李一定行:“小时,没事啊,谁还没被贺总训过几次话呢?”

“没有了。”沈初时在群里回复,“他没有训我。不过,你们被他训过话?是怎么训的?说来听听?”跟着发了个猫猫好奇的表情包。

他很好奇,贺珵禹对别人是不是也跟对他一样。

李一定行:“贺总格局那么高,当然是对我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反正我是心悦诚服。”

沈初时:……

不愧是职场老油条,从不让自己落下把柄。

但从另一方面说,李行的做法是对的,即便是跟关系再好的同事,也不要随便吐槽上级或公司,尤其是在群聊这种会留下证据的地方。

周妍欣同样什么都没说,只是发了个卡通兔子斜眼吃红萝卜的表情包,以表达对李行上一条发言的无语之情。

“十分钟后出发,大家准备一下。”王端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提醒道。

摸鱼时间正式结束,沈初时收起手机,去帮李行准备资料。

十分钟后,贺珵禹准时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西装革履,气场强大。

无需发令,助理室所有人都自觉地从工位上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包括沈初时在内,所有助理都穿着制式西装,神情肃穆,6个人走出了一大队人马的气势。

平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跟进工作,没有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统一行动,沈初时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助理室强大的凝聚力。

他悄摸看向站在最前面的贺珵禹。

先不说他和贺宴铭,能让四个能力出众的助理为己所用,各司其职,作为上级,贺珵禹功不可没。

看来李行在群里说的话,也不全是假的。

他正思忖着,感觉身旁投来一道视线,他扭头看过去,见贺宴铭正在明目张胆地观察着他。

他疑惑地眨了下眼睛,用目光询问贺宴铭:你瞅啥?

贺宴铭拽拽地别开脸。

沈初时一头雾水,这小二哈又再抽什么风?

一行人坐电梯下到大会议室所在楼层。

能容纳几百人的大会议室被布置成了礼堂的模式,此时已经乌泱泱地坐满了人。

贺珵禹在主位坐下,略显喧哗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不少。

沈初时按照座位表,跟王端等人一起坐到了贺珵禹后排的位置。

贺珵禹扭头看了一眼,见到沈初时落坐后又将头转了回去。

贺宴铭敏锐地捕捉到这匆匆一瞥,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跟你换个位置。”他眯着眼睛对沈初时说道。

沈初时疑惑抬头。

这小子古里古怪的,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让人猜不透这一点,倒是跟贺珵禹越来越像。

“好啊。”他懒得猜,欣然答应了,反正贺宴铭的位置更靠边,更适合摸鱼。

会议正式开始,沈初时听了一耳朵,发现这种年终总结大会,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样无趣。

他有些百无聊赖,盯着贺珵禹的背影转起笔。

倒不是他想看贺珵禹,只是前排的高管,秃顶的秃顶,发福的发福,就算是那几个稍微年轻点的,身材也没有贺珵禹好。

要看,当然是挑最好的来看了。

正欣赏得起劲,一旁的贺宴铭忽然坐直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转动眼珠看过去。

贺宴铭也正好侧眸看过来,被发现后又拽拽地别开脸,不过身体倒是没动,仍然坐得笔直。

沈初时停止转笔的动作,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上过班的人都知道,参加工作后,都会出现人生的第二次叛逆期,主要表现为不想上班,情绪不稳定。

自从上次出差回来后,贺宴铭对他虽说不上亲切,但也算认可,可刚才从办公室出来后,他却感觉贺宴铭似乎在提防和针对他。

情绪这么反复,倒有些符合叛逆期的症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后,用笔头戳了戳贺宴铭的手臂。

贺宴铭转头,看到笔记本上的内容,咬着后牙槽拿过笔记本,在那行字下面写下:“哪有你叛逆。”

本来后面还写了几个字,但被他划掉了。

沈初时拿回笔记本,仔细辨认了一下,猜出被划掉的前几个字是“敢招惹”,后面还有两个字,他只依稀认出一个“我”字,最后那个字已经被涂成黑色方块,即便笔迹专家来了都认不出。

他不免有些好奇,他到底招惹贺宴铭什么了。

他若有所思地转了一下笔,假装没看出被划掉的内容,唰唰又写下一行字:“那你总针对我,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贺宴铭一直在留意沈初时的举动,见到沈初时用狂放的草书,写出那句臆测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前追他的时候,好歹还比较含蓄,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脸皮这么厚。

他压着眉头,看向沈初时。

沈初时歪了下脑袋,眸光轻轻往下一点,示意贺宴铭回答问题。

他眸子清澈透亮,一个随意的流转,也显得格外灵动。

贺宴铭匆匆垂下眼睫。

都跟他叔叔谈恋爱了,还这样撩拨他真的好吗?

他又羞又恼,但碍于正在开会,不好发作,只能一把抢过笔记本,龙飞凤舞地反驳道:“别自作多情。”

沈初时看那字力透纸背,知道自己把人气得不轻,心满意足地合起笔记本,又琢磨起贺宴铭今天的反常举动。

结合今天在电梯里发生的事,他隐隐猜到了贺宴铭针对他的原因。

他试探地向后倾斜身体,越过贺宴铭的后背,望向贺珵禹所在的位置。

下一秒,贺宴铭也向后倾斜身体,挡住他的目光。

他如法炮制,又向前倾身,贺宴铭再次若无其事地坐直身体,拦住他的视线。

啊哈,果然,他和贺珵禹谈恋爱的事,被贺宴铭发现了。

不愧是小说男主,头脑buff叠满。

不过看贺宴铭对他的态度,应该不太赞成他们的关系,肯定在心里面觉得,是他先招惹的贺珵禹。

如此一来,就破案了,刚才被涂黑的那个字,一定是个“叔”字。

好家伙,要是被贺宴铭知道,是贺珵禹先主动招惹的他,不知道三观该碎成什么样。

他竟有些期待那天的到来。

中午,会议上半程结束,休息一个小时。

沈初时在食堂吃完午餐,就直接回了会议室所在楼层,会议室外有几间休息室,都被布置成了茶歇室,有吃有喝,沙发也特别软,他打算在那里呆到会议开始。

他刚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就收到了贺珵禹发来的微信。

贺贺哈嘿:“吃饭了吗?”

沈小时:“吃了。”

贺贺哈嘿:“那来一下1号休息室?”

沈初时愣了愣。

1号休息室?

不是专门给总裁用的休息室吗?

这时候让他去那里作什么?

该不会又想给他灌咖啡吧?

他悄摸瞄了眼坐在对面的贺宴铭,这家伙吃饭时就一直跟着他。

要是他现在去1号休息室,贺宴铭肯定也会跟着去。

他想了想,拒绝了贺珵禹的邀请。

沈小时:“有事微信说。”

过了两秒,那边才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贺贺哈嘿:“不方便?”

沈初时越过手机屏幕,又瞄了眼严防死守的贺宴铭。

沈小时:“有点。”

发完这条信息后,贺珵禹没再回复,他只当贺珵禹是闷得慌,并不是真有事找他,毕竟要听一上午的工作报告,即便是小说里的霸总,也会觉得枯燥。

三分钟后,他所在的那间茶歇室的门被人推开。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肩宽腰窄腿长,配上强大的气场,满满都是上位者的压迫感,原本还有些说话声的茶歇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沈初时:……

他早就发现了,别的霸总出场都是自带BGM,贺珵禹出场是自带“惊堂木”效果。

“贺总。”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想要站起来打招呼。

贺珵禹抬手压了压,示意其不用起身:“你们继续,我只是来找……”

他顿了顿,先看向贺宴铭,再看向沈初时,随后勾了勾嘴角,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说道:“沈助理。”

【作者有话说】

沈初时对贺宴铭:我说是你叔叔先招惹我的,你信吗?[狗头]

沈初时对贺珵禹:我说是你大侄子非要跟着我的,你信吗?[可怜]

晚饭吃完药犯困,就说眯一会儿,没想到一眯就眯到了10点[化了],虽晚,但到了!

第56章 扶摇职上

沈初时:……

这凉飕飕的眼神,八成是又误会他缠着贺宴铭了。

真是的,情侣间就不能多点信任么?

哦,不对,他们算不上真正的情侣,只是各有目的的逢场作戏罢了。

“贺总。”他站起来。

贺宴铭也跟着站了起来,却被贺珵禹一个眼神给摁了回去。

沈初时走过去,毕恭毕敬地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跟我来。”贺珵禹语调轻缓,无甚表情,一副清冷霸总的模样,外人看了只会觉得,他找沈初时只可能是公事。

只有沈初时知道,这人一点都不清冷,找他也绝对不是因为公事。

他跟贺珵禹出了茶歇室,一路去到了1号休息室。

休息室空间宽敞,还配了办工桌,沙发也足够大,可以当床用。

沈初时进门后,贺珵禹在他背后将门关上。

“贺总,你找我来,该不会是又想请我喝咖啡吧?”他站着没动,只是转了小半张脸过去。

细腻的皮肤让他的脸部轮廓看起来十分柔和,纤长的睫毛下,一双棕褐色的眼瞳干净透亮,转动间有眸光闪烁,漂亮得仿佛琥珀色的宝石。

贺珵禹的犬齿轻微咬合,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摩擦声。

眼前的人一副乖巧单纯的模样,实际上只有他知道,这人一点都不乖巧,总是能把他气得牙痒痒,而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伸长手臂,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捏住了沈初时的耳垂:“请你过来睡觉。”

沈初时登时睁圆了眼睛:“这、这青天白日的,不好吧。”

贺珵禹:“……”

好吧,不但不乖巧,还很不单纯。

“哼,你倒是想。”他没好气地揉了揉手中的那截耳垂,“只是这里比较安静,想让你在这里午休,毕竟……”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继续说道:“毕竟上午开会的时候,你好像挺忙的。”

沈初时的眼睛比听到贺珵禹说请他过来睡觉时,睁得还要圆。

不是吧,他坐在后排摸鱼,贺珵禹都能发现?

“给我看看,你上午都在忙些什么?”贺珵禹很无赖地伸出手,讨要沈初时的笔记本。

沈初时转过身,将笔记本藏在身后,“我只是在做会议记录。”

“呵,”贺珵禹轻笑一声,长臂一伸,绕到沈初时身后,作势要去抢笔记本。

沈初时被两条手臂桎梏,避无可避,直接撞进了贺珵禹怀里。

贺珵禹顺势将人抱住,“大家都是跟着交上来的总结念的报告,你都看过,还需要记?”

沈初时的谎言被拆穿,却一点都不慌,反正他摸鱼被抓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往常贺珵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较真。

“我又没影响会议。”他理直气壮的,“你也说了,不记也可以,那我就不能好好利用时间,做点自己的事。”

“自己的事?”贺珵禹忽地收紧手臂,“是什么?跟宴铭写纸条传小话吗?”

沈初时愣了愣。

哦嚯,原来贺珵禹在意的不是他上班时间摸鱼,而是这个啊。

啧,贺大总裁对自己的魅力就这么没自信吗?

都确定关系了,还不相信他对贺宴铭没意思。

“嗯?你吃醋了?”他弯起粉色的唇瓣,眼底闪过几分狡黠。

贺珵禹冷笑一声作为回答。

沈初时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也是,贺总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吃小辈的醋呢?”

贺珵禹听完这茶言茶语,牙齿更痒了,他手上使了些力道,掐住了沈初时的腰。

沈初时只觉得腰上传来一阵酥麻,那感觉不太好受,像是被人掐住了感官开关,十分危险,可现在贺珵禹的手臂交叉抱在他身后,他刚刚试着挣扎了一下,根本挣不开。

“好,我承认,我吃醋了。”贺珵禹也没有要将人放开的意思,以退为进,“那作为我的男朋友,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沈初时没想到贺珵禹为了打探情况,连面子都不要了。

“嗯?”贺珵禹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那截纤韧的腰肢。

沈初时咬紧牙关才没叫出声来,他后悔了,前两天就不该贪图美色,答应将拥抱列入目前发展进度的可行范围。

力气上他比不过,道理上他也无法反驳,索性和盘托出。

反正以贺宴铭那不多的心眼,贺珵禹迟早也会知道。

“你是说,宴铭知道了我们两的关系?”贺珵禹眼梢漫上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沈初时在心里“哼”了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现在高兴着呢。

只要贺宴铭知道了他和贺珵禹的关系,那他跟贺宴铭就绝无可能,等于是断绝了他影响贺宴铭的可能性。

如此巧合,他都不得不怀疑,是贺珵禹故意透露了什么信息,才让贺宴铭发现端倪。

“应该还不算知道,只是有所察觉。”他可不想让贺珵禹得意得太早,免得这只狡猾的大尾巴狼任务完成后就过河拆桥,一脚把他给蹬了。

不管怎么样,起码得让贺珵禹帮他找出刘威,而且要蹬也得由他来蹬。

“肯定是你说了什么,才让他起了疑心。”他不满地耷拉下嘴角,“之前约法三章,第一条是不能对外公开我们的恋爱关系,你违约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贺珵禹狡辩道,“而且他也不算外人,你不是还让他叫你一声小叔叔吗?”

“小叔叔”几个字被贺珵禹说得很是玩味。

沈初时后知后觉,脸颊有些泛红:“他本来就该叫我一声叔叔。”

沈贺两家虽是世交,但并没有实际性的亲属关系,辈分上也没那么讲究,之前他让贺宴铭这么叫他,也只是觉得逗贺宴铭很好玩,可现在他跟贺珵禹确定了关系,再让贺宴铭这么叫,就像是他上赶着要做贺宴铭的正牌叔叔。

“哦~”贺珵禹拉长的尾音却十分耐人寻味。

“你别转移话题。”沈初时用手指戳贺珵禹的胸膛,“之前约定的时候,可没说自己人可以例外,咳,谁的自己人都不行。”

“那你希望我做些什么事情来补救?”贺珵禹歪着头问,带笑的语气很是纵容。

“当然是保持距离,如果他问起来,你要说……”沈初时眸光闪动了一下,“你正在追我,我还没答应。”

没有确定关系,他跟贺宴铭还有一线可能,贺珵禹为了制约他,短时间内肯定要继续“逢场作戏”下去。

贺珵禹眯起眼睛,似乎对这个方案很不满意。

沈初时知道贺珵禹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示弱地垂下眼睫,“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只是,约定既然失效了,那关系自然也……”

贺珵禹猛地收紧手臂,迫使两人的上半身几乎贴合在一起,漆黑的眸子变得深不见底,下压的眉峰满是警告。

沈初时本来也没打算说下去,但还是被贺珵禹脸上偏执又阴郁的表情吓了一跳。

他愣愣地眨了下眼睛,跟着就被一双柔软的薄唇吻住。

这个吻不算缠绵,深入的程度更像是一种索取和占有。

沈初时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身体又被紧紧束缚着,胸腔的氧气很快就消耗殆尽,他想要推开贺珵禹,触手一样的手臂却将他抱着更紧。

“嗯啊~”他从喉间发出一声求饶似的轻哼。

贺珵禹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吻得更深了。

沈初时下意识收紧牙关,尖利的虎牙咬住了贺珵禹的唇。

“嘶~”贺珵禹疼得向后撤去。

他用舌尖舔了一下被咬的地方,尝到一丝血腥味。

沈初时看着贺珵禹嘴角那处明显的伤痕,既有些心虚又有些生气:“你活该。”

“呵,”贺珵禹扯起嘴角,很快又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嘶,你是属猫的吗?”

“我是属老虎的。”沈初时呲牙,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所以不要欺负我。”

贺珵禹抿唇笑了起来,抬手揉乱了沈初时柔软的额发:“知道了。”

沈初时觑了眼被他咬伤的地方。

待会还要开会,贺珵禹这样,能出去见人吗?

“没关系。”贺珵禹用曲起的指节碰了下受伤的地方,“粘个创可贴就好了。”

“会不会有损你霸总的形象。”沈初时故作轻快地打趣道。

“也是,那就不贴,反正男人受点伤也没什么,别人应该看不出来是被咬伤的。”贺珵禹说得煞有介事。

“还是贴吧。”沈初时改口道。

“嗯,”贺珵禹笑着点头,“听你的。”

沈初时垂眸搓了搓鼻尖。

“刚才的事也听你的。”贺珵禹继续说道。

沈初时抬起眼睫,愣愣地看了贺珵禹好一会儿。

贺珵禹抬手,把刚才被他揉乱的刘海给拨整齐,“以后别再轻易说那样的话,知道吗?”

“嗯。”沈初时讷讷应声。

贺珵禹受伤的薄唇微牵,垂首亲了亲沈初时的额头。

沈初时心跳快了一拍,“我去帮你找创可贴,还有消炎药。”

“嗯。”贺珵禹点头。

下午开会前,贺珵禹早早就坐到了最前排的位置。

他一只手虚虚地掩在嘴角的位置,看起来十分深沉。

沈初时心不在焉地在笔记本上乱画。

“沈初时。”身边传来一个又急又怒的声音,“你能不能矜持点。”

沈初时懵懵懂懂地回过神来,先看了看对他怒目而视的贺宴铭,再低头看自己的笔记本。

只见笔记本上有个用印刷体写的“贺”字,那字被他反反复复地描摹了好几遍,远远都能看见。

他赶紧将笔记本合上,嘴硬道:“怎么写个字就不矜持了?”

贺宴铭哼笑一声,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道:“那我叔叔的嘴角是怎么回事?”

沈初时一时无言。

贺宴铭又是一声哼笑,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作者有话说】

沈初时:如果我说,是你叔叔先动的手,你……应该不会信吧。[化了]

贺珵禹:没错,是我先动的……嘴。[狗头]

贺宴铭:我不信。[白眼]

第57章 扶摇职上

“我怎么知道,”沈初时故作镇定,“这你该去问他。”

贺宴铭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周围陆续有人落座,他只能暂时作罢。

沈初时虚张声势地“哼”了一声,别开脸。

会议正式开始,贺宴铭很安静,沈初时也很安静,两人各有心事。

贺宴铭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初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他脑子有点乱,心也有点乱。

贺珵禹的各种表现,让他有些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假设。

好在下午的会议内容比上午有趣,多少分散了一些他的注意力。

集团各部门及各项目公司照本宣科地念完总结报告后,就到了一年一度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颁奖。

奖项从项目公司到部门,集体到个人,工作到生活,种类十分丰富,其中还有一项健身达人奖,是奖励在健身房打卡健身次数最多的员工,意在鼓励大家工作之余,不要忘记加强身体锻炼。

沈初时当初知道有这个奖的时候,惊讶得不行,李行告诉他,说这个奖项还是贺珵禹接手公司后增设的。

贺珵禹之前曾拿过国际冲浪大赛的冠军,爱好运动,但除了这点,估计还有别的原因。

他用余光看向身边的贺宴铭。

贺宴铭的父亲生前一心扑在工作上,最后因癌症去世,这两者间不一定有必然联系,但贺珵禹应该是希望能以这样的方式,减少类似事情的发生。

看着获奖的同事拿着丰厚的奖励,兴高采烈地从台上走下来,他竟也有些欣慰,原来世界上,还是有良心企业的。

接下来要颁发的是优秀项目公司奖,这个奖给到了Q海市的项目公司,贺珵禹负责颁奖。

主持人说完“有请贺总上台颁奖”后,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沈初时正跟大家一起鼓掌,忽然想起贺珵禹受伤的嘴角。

他瞥了眼身旁,发现贺宴铭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他赶紧收回视线,继续若无其事地卖力鼓掌,手掌都拍疼了。

贴伤口的创可贴他特意剪裁过,正好能遮住伤口,已经最大限度地降低了创可贴对贺珵禹颜值的影响。

他在心里祈祷,希望大家都不要注意到这个细节,可随着贺珵禹的出现,台下的掌声逐渐转变成轻微的议论声。

很明显,大家都注意到了贺珵禹嘴角的状况。

贺珵禹本人却毫不在意,利落地颁完奖后,还跟获奖代表拍了照,举手投足间皆是领袖风范,没人再关注那点小瑕疵。

沈初时提起的心落了回去。

贺珵禹真的很奇怪,好像什么都在意,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有时候是令人抓狂的细节控,有时候又糙得很,更神奇的事,无论什么状况、什么问题到了他手上都能完美解决。

这么有能力的人,怎么会是炮灰呢?

现在的剧情已经有所改变,那贺珵禹的命运是否也会被改写?

“大家一定都注意到了我嘴角上的伤。”贺珵禹站在演讲台后说道。

这是会议流程中的一个环节,让集团最高领导人发表讲话,对优秀项目公司以兹鼓励。

台下又传来一阵短暂的议论声,很快就被维持会议秩序的行政人员制止。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甚至不算什么大事。”贺珵禹嘴角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人这一生多多少少都会受一些伤,经历一些挫折,公司也一样。我记得Q海市项目公司成立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差点丢了项目,好在他们没有放弃,不仅争取回项目,还将项目打造成了政府指定的示范项目。这个优秀项目公司奖,他们实至名归。”

台下自发地响起一片掌声。

沈初时努力压了压嘴角,不愧是贺珵禹,嘴巴了得,这转折,不要太丝滑。

如果他没猜错,接下来,贺珵禹就要放大招了。

贺珵禹等掌声息落,才继续开口道:“而Q海市项目公司,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好的成绩,除了其坚持不懈的精神外,还有一点很值得大家学习,那就是勇于创新。时代在变,风向在变,创新、改革,才能顺应市场变化。”

“今年年初,集团颁布的一系列内部整改措施,就是参考了Q海市项目公司这两年来的创新举措。对比部分项目公司,近两年来,业绩逐渐下滑,项目口碑也有下跌趋势,甚至有些已经不能满足政策要求。沉疴难愈,如果继续故步自封,不寻求变革,那么……”贺珵禹顿了顿,“大家应该都学过历史,历史已经告诉我们答案。”

“所以,内部整改势在必行,希望各项目公司以Q海市为榜样,严格执行集团下发的整改通知,整改情况列入今年重点考核指标,具体考核标准,年后会由人事下发通知。”贺珵禹丢下一个重磅炸弹后继续输出,“年终会根据考核情况,对项目公司的级别进行调整。”

沈初时看到前面那排高管,好几个都互相交流眼神,其中有不屑,有意外,有慌张,还有人目露戾色。

项目公司级别代表着权限,等级越高的公司,拥有的权限越多,比如一级项目公司拥有自主拿地、项目规划等权限,除了财务、成本需要向集团交代外,基本等同于一个独立公司,薪资也更高,还有分成。

所以,级别也代表着利益。

贺珵禹这是要用利益再分配,来刺激项目公司作出改变,但同时也刺激了那些既得利益者,那些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贺氏今年必定会是动荡的一年,他们首当其冲要对付的……就是贺珵禹。

沈初时刚松快了没一会儿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难道,命运的齿轮真的无法改变吗?

贺珵禹如果真是穿越者,为什么要做这么激进的事?

如果贺珵禹不是穿越者呢?

不是穿越者的话,为什么要跟他谈恋爱?

这又回到了刚才他思考的问题上。

贺珵禹的状态,不太像是在跟他逢场作戏,可他母胎单身,之前没谈过恋爱,所以也不确定自己的感觉对不对,包括那偶尔突发的心率不齐,究竟是因为心动,还是因为紧张、刺激,他也有些分不清楚。

年终总结大会在贺珵禹丢下重磅炸弹后结束。

沈初时跟着贺珵禹,以及其他几位同事一起,回到顶层。

王端跟贺珵禹进了办公室,过了十几分钟后才出来。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沈初时刚瞄了眼贺珵禹办公室的门,就察觉不远处投来一道视线,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贺宴铭。

得,这是盯上他了。

既然这样,那他也犯不着遮遮掩掩的了,他走出工位,径直往贺珵禹的办公室走去。

Hen,他可是贺珵禹的私人助理,就算他在大庭广众下帮贺珵禹系领带,都不会有人怀疑他们两关系不正当。

“进。”他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贺珵禹的声音。

他打开门走进去,贺珵禹正在低头处理文件,听到关门声后,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我还有几份文件要处理,你等我一下,冰箱里有喝的,自己拿。”

沈初时因为意外,并没有应声。

贺珵禹这才抬起头,“怎么了?”

“你知道是我?”沈初时走过去,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嗯。”贺珵禹牵起抿直的嘴角。

“怎么知道的?”沈初时好奇。

“你敲门的声音跟别人不一样。”贺珵禹摩挲手中的钢笔。

沈初时疑惑地歪了下头,回想自己是怎么敲门的,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啊,“哪里不一样?”

“有种不把老板放在眼里的嚣张。”贺珵禹回答,“不愧是属虎的。”

沈初时耷拉下眼皮,作出一个无语的表情,“你才嚣张,居然拿自己嘴角的伤做开场白。”

贺珵禹合起笔盖,把笔放好,姿态散漫地单手托着脸颊,“这还要谢谢你给的灵感,不然可没这么好的效果。”

沈初时再次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

“我发现,你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帮到我。”贺珵禹放下撑着脸颊的手,十指交叉,规规矩矩地放在办公桌上,一副要谈公事的模样,“你说吧,我该给你多少年终奖好?”

沈初时眼睫轻轻眨动。

明天集团年会,也是发年终奖的日子,不过他是个编外人员,并不在人事制定的年终奖名单上,他本以为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惊喜。

他努力按住想要扬起的嘴角,口是心非道:“你是老板,年终奖当然你来定。”

贺珵禹看破不说破,还配合地递了个台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那……”沈初时想了想,自己转正也没多久,差不多就可以了,“double?”

贺珵禹不满意地压下眉峰:“要不要再大胆点?”

沈初时垂眸思索,一番挣扎后,放开胆子,“quadruple!”

贺珵禹抬了下眉梢,站起来,走到沈初时的位置旁,将椅子转了个方向,俯下身,双手撑在扶手上,迫使沈初时跟他面对面。

“小老虎,胆子还不够大。”他笑着说道。

那笑不怀好意,像是一种诱惑,十分蛊人。

沈初时心跳骤然狂跳了一下:“你就不怕我把你喊破产?”

“你试试。”贺珵禹无所谓道。

沈初时工作了这么久,没少诅咒那些狗老板早日破产,没想到竟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不过贺珵禹这狗里狗气的模样,怕不是个陷阱。

啧,他为自己的胆小感到羞耻。

怕什么?大不了又被坑一回,他以后再坑回来就好了。

他眯起眼睛,准备赌把大的。

贺珵禹在这时弯起眉眼,“不过我得提醒你,我的资产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家庭基金,个人家庭基金。”

沈初时倏地冷静下来。

他做投行的,自然知道,这种所谓的家庭基金,对支配人的身份是有要求的,一般除了持有人指定的家人或亲属,不受限制的便是……配偶。

【作者有话说】

贺珵禹:大胆点,说出你的梦想。[狗头]

沈初时:还是算了吧[可怜]

第58章 扶摇职上

想要贺珵禹的全部资产,代价有点大,沈初时收回不切实际的想法,“呵呵”笑了两声,“那还是贺总你定吧。”

其实能拿四倍月薪的年终奖,他已经很满意了,看贺珵禹的态度,年终奖只会多不会少,既然如此,他索性就把决定权交回去。

贺珵禹若有所思:“除了奖金,你真的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沈初时的眼珠子轻轻转动,“有。”

贺珵禹感兴趣:“什么?”

“那个,刘威。”沈初时说。

贺珵禹像是有些失望,直起身体靠坐在桌沿上:“我已经安排人找了,年后应该会有消息。”

沈初时心里很是高兴,仰着脸,真心实意地说道:“谢谢贺总。”

贺珵禹状似随意地试探道:“你这么着急找他,真的只是因为他骗了你钱?”

沈初时知道,贺珵禹不好糊弄,于是承认:“确实还有其他私人恩怨。”

“可以告诉我吗?”贺珵禹问。

沈初时稍作衡量,“不太方便。”

他现在不是很确定贺珵禹的心意,再者他不想太过依赖别人。

让贺珵禹帮忙找刘威,也是因为之前他确实帮过贺珵禹,这是他目前所能接受的最大程度的帮助,就像刚才讨论的年终奖,如果贺珵禹真的答应给他全副身家,他也是不会要的。

“你放心吧,我自己能解决。”他说道。

“好吧。”贺珵禹没再追问。

“所以你打算发多少年终奖给我?”沈初时笑眯眯地转移话题。

“春节假期,你打算怎么过?”贺珵禹问。

这个问题沈初时倒是没认真想过。

“可能回观山澜景吧,或者呆在宿舍。”他说。

观山澜景是沈宅所在的豪宅区。

周末就算了,春节这么长的假期他肯定要回去,除非沈恒川带沈家明出去度假。

贺珵禹早就注意到,沈初时从没有把沈宅称做家。

“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他问道。

沈初时弯起眼睫:“你是要带我去玩吗?”

贺珵禹看着沈初时明媚的笑脸,眸光微动,轻柔地应了一声“嗯”。

沈初时有些高兴,“那我想办法糊……跟我哥说。”

贺珵禹轻轻笑了一声:“你哥那边我来跟他说。”

“先不用,”沈初时摆摆手,“我自己想办法。”

沈恒川早就怀疑贺珵禹对他有意思,加上前几次,贺珵禹为了让他能在沈恒川那边有交代,故意让他透露了不少信息给沈恒川,本来风险就大,今天又捅了马蜂窝,虽然他现在还猜不透贺珵禹的想法,但他不想因为他的事,给贺珵禹增加更多的风险。

贺珵禹沉默了一下。

沈初时连续两次拒绝了他的帮忙,他不免有些失落,可还是尊重地点点头:“好。”

沈初时眼睛亮晶晶的:“那你要带我去哪玩儿?”

贺珵禹脸上的神情瞬间又变得明朗起来:“看你,你想去哪?”

沈初时歪了歪脑袋。

海边他已经去过了,现在倒想去看雪,最好能再泡个温泉。

他如实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贺珵禹。

贺珵禹很爽快地答应了,并定下了地点,以及大概的时间。

“那你工作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餐?”沈初时很是殷勤。

“回家再吃吧。”贺珵禹说,“我也快要忙完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沈初时站起身。

贺珵禹也站直身体,挡住了沈初时的去路,他嗓音微沉:“回哪?你家还是我家?”

沈初时的耳朵一阵酥麻,想起上周他装醉时,贺珵禹也是这么问他的。

当时他只觉得这话怪怪的,现在终于知道是为什么,这个问题,属实暧昧了些。

“回……”不管他选哪个答案,都像是在回应这份暧昧,他张开手掌,按在贺珵禹马甲交叠的位置,想要推开某个挡路的人,“你想回哪就回哪,反正我是要回宿舍的。”

贺珵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抬起手掌覆在沈初时的手背上。

沈初时垂眸看向两人手掌交叠的地方。

贺珵禹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隆起的掌骨和青筋让冷白的手背看起来极具力量感。

宽大的手掌完全将他的手背盖住,炙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通过他的掌心传了过来。

他视线缓缓上移,越过被领带禁锢的喉咙、凸起的喉结,落回到了那张英俊得有些嚣张的脸庞上。

“贺总,你该不会是想要碰瓷吧?”他食指小幅度地在贺珵禹的胸口上打了个圈,“这可不能算打破进度。”

“呵,”贺珵禹轻笑一声,松开手,“沈助理,你想多了。”

沈初时的手仍然按在贺珵禹胸膛的位置,他反手一抓,握住贺珵禹的一截领带,之后用力往下一扯:“可是你心跳好快。”

贺珵禹微弯着腰,漆黑的瞳孔上倒影着沈初时明媚漂亮的脸庞,他沉默着没有反驳。

沈初时抿唇一笑,蜻蜓点水地亲了下贺珵禹受伤的嘴角。

“好了,你继续努力工作,我走了。”他放开握着领带的手,“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你忙完也回家吧,我会帮你点好餐,让小区管家给你送过去。”

有些事情他需要捋一捋。

贺珵禹缓缓回正身体,点头道:“好,回去吧,不用帮我点餐,我自己会解决。”

沈初时点点头,越过贺珵禹,离开了办公室。

贺珵禹站在原地,目送沈初时离开,等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才抬手摸了摸刚才被亲过的嘴角。

这好像还是沈初时第一次主动亲他。

*

次日,春节假期前的最后一天,又是发年终奖的日子,整栋楼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下午提前下班,大家纷纷赶往年会现场。

年会被分成两part,第一part是晚宴,第二part是游园性质的酒会。

沈初时对晚宴的安排很是满意,没有强迫员工出节目表演才艺,上台表演的都是专门请来的专业表演团队,节目一个赛一个的高水准,整顿饭吃下来惬意又舒坦。

这种形式的年终晚宴,对他这种没有艺术天分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因为接下来是酒会,所以晚宴的时候,连敬酒环节都省了。

露天酒会上,大家盛装出席,沈初时也不例外,他穿着礼服款的西装躲在角落看热闹,可还是有很多人主动过来跟他碰杯,其中有一部分是平时工作上有接触的,还有一部分是之前完全没有交集的。

还好,他喝的是酒精度数不高的气泡酒,不然早就醉了。

“哎,我们小时真受欢迎。”李行酸溜溜地在一旁唉声叹气。

“哪有,你不是也很受欢迎吗?”沈初时主动碰了碰李行的杯子,“玩游戏的时候,他们都喜欢选你当队友。”

“哼,谁叫我是游戏高手呢?”李行臭屁地拨了下刘海,并向沈初时展示自己刚刚赢得的十几枚徽章。

这些徽章在酒会结束后都可以用来兑换奖品。

“哇,这么多?”周妍欣也凑了过来,“给我几个呗,我想兑那个美容仪。”

李行小气地摆摆手:“那不行,我还想兑一等奖呢。”

周妍欣眯起眼睛正要瞪人,李行又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帮你再赢几个回来。”

“好啊好啊。”周妍欣愉快同意。

两人放下杯子,准备前往游戏区大干一场。

“我也一起吧。”沈初时也放下手中的杯子。

今晚的热闹他也很想凑一凑。

他跟周妍欣和李行一起,玩了套环,飞镖,以及几个需要团队协作的游戏,赢了不少徽章回来。

贺珵禹就站在不远处,来敬酒的员工从酒会开始后就没有停过,王端一直跟在他身边帮忙应酬,让他有机会不时瞄一眼沈初时。

“贺总。”主管设计部的副总郑毅成端着杯子上前。

贺珵禹收回视线,“郑总。”

一通简短的工作交流后,王端帮忙收了尾,郑毅成却端着空杯子没走。

贺珵禹也不摆架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没关系。”

“贺总,确实有件事。”郑毅成是技术型人才,没有其他高管那么多花花肠子,“你也知道,我们设计部都是搞技术的,一根筋,处理日常工作的时候,特别是跟其他部门对接工作的时候,难免会出现疏漏。”

贺珵禹像是知道郑毅成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眉峰轻微地往上一挑,“都是为了工作,有话你就直说。”

“贺总,我听说小时……”郑毅成刚说了个开头,见贺珵禹忽然眯了下眼睛,赶紧纠正道,“就是沈助理还没有集团编制,不知道他实习期满后,是要继续留在集团,还是另谋高就,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安排他去我们设计部,正好,我们设计部有个人员编制一直空着。”

“呵,”贺珵禹情绪不明地笑了一声,“原来是这个事情啊。”

今晚已经不止一个人跟他提想要沈初时的事了。

“是啊,贺总,我是真的很看好小时,呃,沈助理,他绝对值得一个集团的编制。”郑毅成极力争取道,“您放心,他来我们设计部的话,我一定会亲自栽培他。”

“你,栽培他?”贺珵禹笑起来,“那真是劳郑总费心了。”

“贺总,哪里的话,为集团培养人才,义不容辞啊。”郑毅成认真道。

王端没眼看地别开脸,这场他是真不想救了。

“想法不错,”贺珵禹抬手,重重地拍了拍郑毅成的肩膀,“但不行。”

郑毅成愣了愣:“不行?”

贺珵禹没有解释:“过完年,你去找人事,想要什么样的人,直接跟他们说,但沈初时,不行。”

贺珵禹在那边跟下属抢人,沈初时在这边跟队友疯狂敛“财”。

周妍欣很快就集齐了兑换美容仪的徽章个数,兴高采烈地兑奖去了。

沈初时数了数手里的徽章,距离他想兑换的奖品还差一个。

“行哥,你再陪我玩一个游戏吧,我还差一个。”沈初时睁着圆溜溜的杏眼望着李行。

李行的徽章数量已经足够换一等奖,但经不住沈初时的星星眼光波,于是爽快答应了,“好,玩什么?”

沈初时环视了一圈,发现那个“你来比划我来猜”的游戏还没玩过,“我们去玩那个吧。”

“那个啊,小意思,以我们两的默契,三分钟内解决战斗。”李行很有自信地说道。

沈初时乐颠颠地跟着李行过去了。

“这个游戏你已经玩三次了,不能再参与了。”工作人员对李行做了个禁行的手势。

沈初时的眼梢瞬间耷拉下来,李行抱歉地耸耸肩。

工作人员面向沈初时,和颜悦色道:“要不你另外找个搭档?”

“我我我,我来当你搭档。”旁边有人举手。

“我也可以,沈助理,选我选我。”

“选我吧,我刚刚才玩过一次,绝对能帮你赢得徽章。”

……

又有几个人毛遂自荐。

沈初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选谁好像都不对。

他正想跟李行说换另外一个游戏玩,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线优越的声音:“我来试试,怎么样?”

他缓缓转身,看到西装笔挺的贺珵禹。

“沈助理,让我做你搭档,如何?”贺珵禹郑重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作者有话说】

沈初时:什么?你们说让霸总比划?有点期待[坏笑]

贺珵禹:跟我抢人?没门![白眼]

第59章 扶摇职上

贺珵禹身边的人都很自觉地退到两边,没人再抢着当沈初时的搭档,除了一个人。

贺宴铭一步上前,想要截胡,被王端一把拉住:“你跟我一组吧。”

贺宴铭:……

大家都在看着,其中不少人还一脸期待,沈初时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于是大大方方道:“好啊,那请贺总多多关照,我还差一枚徽章就能兑换奖品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观看这场总裁与民同乐的游戏对决。

“没问题。”贺珵禹脱掉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地丢到一旁的椅背上,身上复古繁复的白色衬衫,被束进黑色缎面腰封里,拉长了他下身比例的同时,还让他的腰部显得更加劲瘦有力。

沈初时也脱掉了西装外套,里面同样是复古的白色衬衫,不过款式上比贺珵禹的简练很多,黑色的领结系在挑高的领口下,衬得他白皙修长的脖子如天鹅颈般优雅,风琴折痕的腰封让他的腿显得又长又直,更勒出了他纤韧的腰肢。

他抬步往游戏场走去,贺珵禹跟在后面,两人步履从容,一个像是贵族家里娇养的小少爷,一个却像掌管家族命脉的大家主,十分般配。

场下有人表情激动,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估计会爆发出火车一般的呜鸣声。

这是抢答赛,哪组能在规定时间内猜出最多的词语,哪组就赢了。

一起上场的还有贺宴铭和王端。

贺宴铭年轻英俊,王端沉着内敛,两人同样收获了一拨xp粉。

李行趁机开庄,让大家猜哪边会赢,本钱就用徽章。

不少人投注,投沈初时和贺珵禹赢的更多一些。

“好了,我来说一下比赛规则。”游戏工作人员很会趁机搞气氛,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个话筒,开始解说规则。

这一举动又吸引了不少人,李行的赌局也越做越大。

工作人员公布完规则,就问沈初时和贺珵禹:“你们两谁来比划谁来猜。”

沈初时看向贺珵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贺珵禹无所谓地挑了下眉梢。

沈初时抿唇一笑,对工作人员说道:“贺总比划我来猜吧。”

工作人员愣了愣,都没见两人商量,怎么就定下了?

他虽然是活动公司的人,但也知道这里谁最大,于是请示地看向贺珵禹。

贺珵禹点点头:“我来比划。”

工作人员这才放心,去问另外一组。

“我来猜吧。”贺宴铭胜负欲极强地瞥了眼沈初时。

王端默了默,幽幽地问道:“你确定?”

贺宴铭:“确定。”

王端优雅地点了点头:“行吧。”

游戏正式开始。

沈初时和贺宴铭站一排,贺珵禹和王端站一排,两组队员面对面。

因为两组要同时猜一个词,所以比划的那方,除了要让自己的队友看懂动作外,还要预防对手通过他的动作猜出答案,而猜的那一方,也要避免为对手提供线索,除非很确定,否则最好别出声。

另一个工作人员站在沈初时和贺宴铭后方,举起一块牌子。

沈初时激动地注视着贺珵禹,他也很想看看霸总会怎么比划。

贺珵禹看了下提板,便开始作出动作。

他先比划出四个指头。

沈初时看懂了,这应该是个四字成语,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紧接着,贺珵禹抬起手臂放在身前,摆出一个微微俯冲的姿势,他动作幅度不大,但笔挺的衬衫还是勾勒出了他结实的背肌。

沈初时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在X市出差时,贺珵禹曾教过他的一个冲浪动作。

他比了个“ok”,表示自己看懂了。

贺珵禹又将抬起的手放在脖子前方,表情狠厉地划拉了一下。

沈初时秒懂:“大浪淘沙。”

“对。”拿话筒的工作人员喊道,同时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不可置信的感叹声。

没办法,沈初时和贺珵禹仅用十秒就拿下了第一分,而王端那边才刚刚做完第一个动作。

“第二题。”工作人员争分夺秒,又举起了第二块牌子。

有了第一题的经验,沈初时已经基本知道贺珵禹的比划动作的逻辑。

这次,贺珵禹还是先比划出四根手指,沈初时点头。

贺珵禹先是用食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然后像是抓着一个把柄,旋转了两圈,跟着抬起手,做了个往后拨弄头发的动作,之后又指了指自己。

沈初时眼睛骨碌碌一转,抢答道:“倾盆大雨。”

负责公布结果的工作人员都愣住了,再次看向提板,以防弄错,“啊?对!”

别说工作人员,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这四个动作跟“倾盆大雨”完全没有任何联系啊。

沈初时心说当然没有关系,贺珵禹握着把柄旋转的时候,其实他也有点懵,直到后面两个动作出来,他就立刻明白了过来。

第二个动作,贺珵禹是在说,他送喝醉的贺珵禹回家那晚,为了避免天台刚种上的新苗被雨淋坏,他去旋转雨棚的把手的事。

时间、地点、环境有了,接着第三个动作就好猜很多,说的是他们都被雨淋湿了,再结合第一个动作,应该是“亲”,第四个动作是“禹”的近声词,答案就出来了。

之后的词,沈初时也几乎是在十几秒钟内抢答出来,以4比1的分数遥遥领先贺宴铭那组。

沈初时自己都没想到,他跟贺珵禹居然会如此默契。

一分钟的时候,贺宴铭举手表示暂停,说要跟王端换个位置,主持游戏的工作人员询问沈初时他们的意见,沈初时表示没问题,王端太漫不经心了,确实不适合比划。

“我有个提议,”拿话筒的工作人员很会来事,“为了表示游戏的公平性,之后将随机抽取现场观众来出题。”

因为沈初时和贺珵禹实在是赢得太顺利,连他这个内部人员都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不小心漏题了。

同时也能让气氛更加火热些。

“好。”围观人群果然积极响应。

难得有机会坑老板,谁不高兴。

工作人员随便挑了个观众,让他在提板上写下一个词。

那人一脸兴奋,奋笔疾书。

提板很快就在沈初时和王端身后被举了起来。

现场立刻发出一阵哄笑声,沈初时不禁捏了把汗,听现场的反应,这个词一定是有点难度的,说不定还有些滑稽。

只见前方的贺珵禹盯着那个词,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作,似乎确实有点难办。

沈初时见贺珵禹没动,便将视线投到对手身上,试图找点线索。

贺宴铭先举起双手比了两个六。

沈初时正在思索这个动作的意义,就见对面的贺珵禹也动了起来。

贺珵禹先是无实物表演起煮咖啡的动作,之后像是端着咖啡,递向沈初时。

沈初时眯起眼睛歪了歪脑袋。

按照贺珵禹的脑回路,这个词跟煮咖啡应该关系不大,贺珵禹只煮过一次咖啡给他喝,一开始他还拒绝了。

果不其然,贺珵禹用食指指了一下他,又将食指竖起,左右摇动,表示他拒绝了递过去的咖啡。

此时他还是猜不出贺珵禹想要表达什么,根据前面积累的经验,点睛动作会在最后面才出现。

他认真地看着,只见贺珵禹并拢两指,缓慢地点了两下自己的额角。

沈初时开启头脑风暴,贺珵禹最后一个动作的意思,应该是指他拒绝喝咖啡时,脑子里的想法。

他当时在想什么来着?

对,牛马才靠咖啡续命,吗喽靠的是摸鱼。

可到这里,信息还不够完整。

贺珵禹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刚才贺珵禹点了两下额角,说名这个词跟思想之类的有关。

一个词很快就从脑海里蹦了出来,他随之脱口而出:“牛马精神。”

“答对了。”主持的工作人员激动地公布道。

周围全是议论声,都在讨论贺珵禹那几个动作的意思。

听到答案是正确的结果时,沈初时自己也感到万分惊讶。

他从来没有跟贺珵禹说过自己不喝咖啡的原因,贺珵禹是怎么知道的?

这人……该不会是有读心术吧?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完成了接下来的游戏,因为有些心不在焉,最后险胜贺宴铭那组,拿到了一枚徽章。

“啧,明明可以大胜的,你走神了。”游戏结束后,贺珵禹边穿上西装外套边说道。

沈初时无语地腹诽道:“大尾巴狼,胜负心不要太重。”

贺珵禹整理起衣袖,“你在心里嘀咕我什么呢?”

沈初时震惊地后退一步:“你会读心术?”

贺珵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要是我会读心术就好了,这样就能知道你这脑袋瓜里,究竟藏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和……秘密。”

沈初时心虚地眨了下眼睛:“我有秘密,你就没有吗?”

“嗯,”贺珵禹认同地点点头,“那确实很公平。”

沈初时眨巴了一下眼睛,表示同意。

贺珵禹看看周围,不少人都围在李行身边,结算“赌资”,贺宴铭正抓着王端复盘游戏。

“去楼顶逛逛吗?”他向沈初时发出邀请。

沈初时披上外套,点点头,之后又摇头,举着那排徽章说,“我先去兑换奖品。”

“好,我在那边的休息室等你。”贺珵禹说。

年会是在贺氏旗下的一个酒店里举办的,露天酒会现场旁的那栋副楼,今晚被征用来给大家更换衣服和休息。

沈初时很快在兑奖区兑换了一瓶香水,然后往副楼走去。

他路过一个公共休息室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大魔王跟小可爱,简直配一脸。”

“是吧是吧,我一直都觉得他们两好配。”

“说不定他们本来就是一对。”

……

沈初时的八卦之魂瞬间被点燃,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什么什么?什么大魔王跟小可爱?

好好奇,好想知道。

他站在门边,想要再听一会儿。

“我也觉得他们是一对,这么默契。”有人附和着上一个人的发言。

“那些动作我一个都没看懂,你们有谁看懂了吗?”有人问道。

不少人都说没看懂。

沈初时这时已经隐隐猜到他们八卦的人是谁。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吧。”有人总结道。

身后传来一声赞同的轻笑声。

沈初时诧异扭头,发现贺珵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到他身后,此时正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他干巴巴地扯了下嘴角,正要拉着贺珵禹离开,贺珵禹却比他快一步,将他拉到了休息室旁的一个储物间里。

储物间里没有开灯,空间也不是很大,黑暗中,他被贺珵禹抵在墙上,外面传来轻快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是休息室的人出来了。

慌乱、紧张,以及被禁锢的无措汇聚成一种刺激感,冲击着他的心脏,他伏在贺珵禹胸前,既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又能听到贺珵禹的心跳声,尤其是视觉被剥夺后,这种几乎同频的声音,变得暧昧又缱绻。

一个吻落了下来,他缓慢地回应着。

不久后,外面的声音逐渐息落。

沈初时推了推贺珵禹的胸膛,“我们出去吧。”

“等等。”贺珵禹说。

温热的气息扫过沈初时的耳垂,让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外面没人了。”他提醒道。

再不走,待会来人了更走不了。

“现在不行。”贺珵禹声音低哑。

沈初时有些纳闷,这里几乎没有光线,他无法看到贺珵禹的状态。

前方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呼吸有点重。

他后知后觉,身体微微前倾,隔着布料的腹部触碰到了某个蓬勃到无法忽视的存在。

“沈初时。”贺珵禹的气息更重了,语气里除了隐忍,更多的是即将被点爆的欲望。

沈初时感觉到了危险,他想起了刚才那些同事给贺珵禹起的代号——大魔王。

“抱、抱歉,我不知道……你……”他身体向后撤去,企图挽回事态。

“现在说抱歉,有点晚了。”贺珵禹强势地将手伸到沈初时身后,迫使沈初时的小腹压向自己。

即便隔着布料,沈初时都能感受到炙热和庞大。

“沈助理。”贺珵禹沉哑的声音越来越有磁性。

“嗯?”沈初时下意识地咽了下唾沫。

贺珵禹压低的声音继续从他耳边传来:“你惹的火,是不是该由你来灭?”

【作者有话说】

沈初时露出虎牙:你们说谁是小可爱,嗯?[白眼]

贺珵禹露出恶魔角:谁敢说我家小可爱是小可爱,嗯?[狗头]

沈初时:[问号][问号][问号]

第60章 扶摇职上

“怎、怎么就是我惹的了?”沈初时不服气。

其实他也是有反应的,但是反应没有贺珵禹那么大,起码能体面地走出去,对比之下,他认为这事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贺珵禹自己把持不住。

“怎么不是你?它可是因为你才激动的。”贺珵禹很不要脸地强词夺理。

“那、那你就不能稍微克制点?”沈初时反驳。

“有点难。”贺珵禹说。

沈初时想起前几次亲吻,情到深处,贺珵禹的反应也很大,久久都消不下去,确实……有点难。

他想了想,按着贺珵禹的胸膛往前推:“那你把衣服脱了。”

贺珵禹没有回应,像是愣住了。

下一秒,沈初时感觉到,杵在他们小腹间的东西,明显地跳动了一下,似乎变得更兴奋了。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又惹祸了,准确来说是火上浇油。

“咳,我是说,你把衣服脱了,挡一挡。”慌乱间,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砰~”储物间的门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之后外面传来陆陆续续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沈初时屏住呼吸,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他安静地趴在贺珵禹怀里,贺珵禹也没动,只是气息比刚才还要急促,某处跳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强烈。

沈初时咬了咬后牙槽,这家伙到底在兴奋些什么?

外面的声音逐渐变小,刚才应该是有人路过,不小心碰到了储物间的门。不过隔壁就是公共休息室,经常有人往返,他们这时候出去,保不准会被人遇到,就算让贺珵禹把上衣脱掉用来遮挡,也会让人浮想联翩。

况且,还有人八卦他跟贺珵禹是一对。

“好啊,那我就帮你去去火。”他一不做二不“羞”,索性将主动权拿回来,“你最好能忍住别出声。”

贺珵禹又愣住了。

显然,刚才他只是想逗一下沈初时,并不是真的想让沈初时做些什么。

哼,嘴强王者。

见贺珵禹一改方才的嚣张,沈初时也开始兴奋起来。

昏暗中,他邪恶地勾了勾嘴角,一只手精准地找到了某人的命脉。

反正都是男人,还不知道谁占谁便宜呢。

一声沉重的喘息声,夹杂着不敢发作的低吼:“沈初时。”

“怎么?贺总不满意?”隔着西服略微硬挺的布料,沈初时的手指灵活地往下划拉,又高高挑起。

其实他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主要是实际丈量后发现,太过超乎他的想象。

这人是吃巨无霸长大的吗?

贺珵禹喉间发出一声沉吟,后退一步,让两人间的间隔能容纳下第二只手。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抓住沈初时那几只修长柔软的手指。

“当然知道,在帮你‘灭火’。”沈初时语调绵软,像是把温柔的钩子。

他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还拉着贺珵禹的手一起。

“呃~”贺珵禹极力克制着,又后退了一步,后背碰到了高高摞起的纸箱,纸箱摇晃着险些就要掉下来,他不得不用身体稳住。

沈初时趁机逼近,愈发肆无忌惮。

两人的处境完全掉转。

“好听。”沈初时仰起脸,吻住了贺珵禹的下唇。

贺珵禹想起自己也对沈初时说过同样的话。

呵,这报复心还挺强。

他没再抗拒,任由沈初时肆意妄为。

从未有过的愉悦感冲击着他的所有感官,他呼吸混乱,咬了一下沈初时的唇瓣,低喃了一句:“妖精。”

沈初时听着那被自己弄乱节拍的喘息声,也生出了某种隐蔽的愉悦感:“贺总也不遑多让。”

也不知道谁更像妖精。

“呵。”贺珵禹哼出一声笑,一只手抬起,摁住沈初时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上去,另一只则落在沈初时腰窝下方。

因为接触面的关系,两只手掌都张成了半弧形,只不过其中一只可以随意变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初时早就能适应黑暗,他依稀能看到贺珵禹扬起脖颈,脖颈上隆起的喉结仿佛窒息般,快速滚动着。

他倾身向前亲了亲那枚喉结。

贺珵禹揉搓着他的发丝,努力平复气息,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再这样,我们今晚就要住在这里了。”

沈初时不敢再造次,好不容易熄灭的火,可不能再点起来。

“这里应该有纸巾。”他假装忙碌地从口袋拿出手机,准备打开手电筒,却被贺珵禹的手按住了。

“你先出去,我自己处理。”贺珵禹的声音依然嘶哑。

啧,还害羞上了。

“哦,好。”沈初时也没坚持。

霸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转身时,他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刚才兑换的香水:“这个,给你,咳,或许你用得上。”

其他的都还好糊弄,但气味骗不了人。

贺珵禹接过香水,幽幽地说了句:“沈助理还真有先见之明。”

沈初时一想到贺珵禹现在凌乱的样子,也莫名觉得自己像个有备而来的渣男,于是有些心虚,“凑巧而已。”

他整理起衣服,特别是裤子臀部位置的褶皱,确认外面没人后,拉开门溜了。

再次见到贺珵禹时,已经是在回年华里的路上,他们一起坐在商务车的后排,贺珵禹神色淡然,衣着得体,完全没有一丝混乱,因为有司机在,两人也没有交流,唯有那淡淡的木质香水味,在时刻提醒着他们,刚才确实发生了一些什么。

“笑什么?”贺珵禹终于忍不住先开口。

“没什么?”沈初时别开脸。

原来淡淡的木质冷香是这样的啊,确实挺好闻的,尤其是喷在贺珵禹身上,明明是很清冷的味道,但到了贺珵禹身上,却有了种极力掩盖情欲的禁欲感。

贺珵禹也勾着嘴角看向另一边窗外,两人心照不宣地扮演着不是很熟的上下级关系,只有前方的小吴有些忐忑,平时总是喜欢互相呛上几句的两人,今晚实在是安静得有点出奇,从业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好像有点多余。

车子先拐去了年华里南区。

“谢谢贺总,我先回去了。”沈初时站在车门外,一本正经地道别。

“嗯。”贺珵禹点点头,“回去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

沈初时眯了眯眼睛,“放心,不会。”

谁要胡思乱想啊。

告别贺珵禹后,沈初时坐电梯上楼。

明天就正式放假了,他得回趟沈宅,探探沈恒川的行踪。

如果沈恒川带沈家明出去度假,那他就可以悄摸地跟贺珵禹出去玩儿,如果沈恒川假期都在家里,他就得想办法找借口溜出来。

刚到家,贺珵禹就发了两条微信过来。

一条是一张印有奖品字样的航空里程券。

另一条是文字信息:“或许你用得上。”

“嘁~”沈初时忍不住笑出声,刚才他送贺珵禹香水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这人还真是记仇。

“谢谢。”他回复信息。

有了这张航空里程劵,沈恒川那边倒是好糊弄很多,贺珵禹做事果然滴水不漏。

对话框里又跳出两条信息。

仍然是一张图片配一条文字信息。

图片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瓶深蓝色瓶身的香水,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的手。

再看文字信息:“我很喜欢”。

这句话没有标点符号,不像贺珵禹的作风,相比疏漏,更像是一种留白。

喜欢什么?是作为礼物的香水?还是香水的味道?抑或是今晚发生的事?贺珵禹什么都没有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沈初时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弯着眉眼回复道:“我也很喜欢”。

同样没有标点符号。

贺珵禹:“喜欢就好。”

虽然文字没有表情,但沈初时完全能脑补出贺珵禹那暗戳戳得意的样子。

他张开手掌,在空中虚虚握起,回想了一下刚才丈量过的尺寸。

嘶,要是换他他也得意。

贺珵禹:“别想了,早点睡。”

沈初时猛地收回举在半空的手,飞快打字:“我才没有想。”

贺珵禹意味深长地发了个“嗯”字过来,之后才发了“晚安”。

沈初时选了个猫猫倒头就睡的晚安表情包过去。

次日,沈初时睡到自然醒,然后开车回沈宅。

贺氏放假的时间比法定假期要早几天,他估计沈恒川这个时候不一定在家,但主动回去总没有错,起码能让沈恒川少点戒备心,到时候也好沟通些。

如他所料,沈恒川到了晚上才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沈家明。

“大哥。”沈初时只跟沈恒川打了招呼。

沈家明用不屑地眼神看着他,也完全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你先上去吧,我跟小时有话要说。”沈恒川对沈家明温和地说道。

“哦。”沈家明不情不愿地上了楼。

“你倒是还知道回家。”沈恒川转身去酒柜给自己倒酒。

沈初时耐着性子:“年底工作多。”

沈恒川倒好酒转过身,坐到了高脚椅上,看着沈初时,“贺珵禹嘴角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完全在沈初时的意料之外。

他知道贺氏有沈恒川的人,但他没想到这么细节的事,沈恒川都要过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小心磕到了吧,他没跟我说。”

沈恒川从镜片后面透过来的目光晦暗不明:“昨晚你还跟贺珵禹一起玩游戏了?”

沈初时心里“咯噔”响了一下,反应过来沈恒川说的“游戏”就是字面意思,立刻回答道:“啊,对,他说想要尽量跟员工打成一片,所以就提前安排好了这次游戏。”

沈恒川打量了沈初时好一会儿,才像是放下了几分戒备,问话的语气里也没有了那么多试探:“你意思是说,昨晚你跟他一起玩的那场游戏,是早就串通好的?”

“嗯。”沈初时一听到“玩游戏”几个字,就莫名有些心虚,他努力维持镇定,“是啊,不然我哪猜得出他比划的那些动作。”

沈恒川知道游戏的事,自然也应该知道,贺珵禹比划的动作有多刁钻。

沈恒川垂眸思忖了一会,再抬起眼睛时,似乎已经完全相信了沈初时说的话:“既然放假了,就回家住吧。”

“哦。”沈初时犹犹豫豫地应了一声。

沈恒川问:“怎么?有事要说。”

“嗯。”沈初时点点头,跟沈恒川说了自己抽中了航空里程券的事。

“你想出去旅游?”沈恒川若有所思。

“是啊,上班太累了,想出去散散心,”沈初时班味很重地叹出一口气,“你放心,我不花家里的钱。”

“正好,”沈恒川晃了下杯子里的酒,状似随意地说道,“我跟家明也要去Y国度假,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

沈初时面露难色。

“怎么?”沈恒川眼底又升起几分探究,“不想去?还是你约了别人?”

“是约了人。”沈初时启用补救方案。

“谁?”沈恒川问。

“熊岩。”沈初时回答道,“我跟他很久没见了,而且……”

他抬头看了眼二楼,“我跟你们一起去的话,家明会不高兴。”

沈恒川似乎才想到这一点,但还是没有松口。

“那你们打算去哪里玩?”沈恒川问。

“L国吧。”沈初时说,“因为还没跟你说,所以就还没定。”

“那你现在就打电话跟他商量。”沈恒川说道。

沈初时没想到沈恒川疑心病这么重,只能硬着头皮给熊岩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没给熊岩反应的机会,“小熊,就是春节旅游的事,我们去L国怎么样?”

“L国?”熊岩舌头有点大,估计是喝酒了,“好啊好啊,正好春节我没地方去,呆在家只会被我爸训,烦都烦死了。”

“我来跟他说。”沈恒川伸出手。

沈初时咬了下后牙槽,跟熊岩交代了一句,把手机递了过去。

“你放心,小时就交给我吧,他会照顾好我的。”熊岩在那边乱七八糟地说道。

沈初时都捏了一把汗。

沈恒川什么都没说,直接挂掉电话,终于松了口:“那就去吧。”

沈初时也没忍着,高兴地弯起嘴角。

搞定。

“那我先回房了。”他转身要走,却被沈恒川叫住。

他郁闷转身,努力挤出一个笑。

沈恒川不会是要反悔吧?

“收一下。”沈恒川说。

沈初时拿出手机,看到微信上有一条转账信息。

“出去玩,别丢我们沈家的脸。”沈恒川喝完最后一口酒,将杯子放在吧台上,越过沈初时上了楼。

沈初时看着手机里的那条转账记录,感觉有些棘手,最后还是点了接收。

以后再退回去好了。

第二天,沈初时被枕头下的手机震醒,他摸出手机看完信息,瞬间清醒,还没来得及回复,贺珵禹的电话却在这时打了进来。

“起床了吗?”贺珵禹优越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刚醒。”沈初时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机票定好了,后天出发。”贺珵禹说。

“嗯。”沈初时欲言又止地应了一声。

贺珵禹敏锐地察觉到他不在状态:“你哥又为难你了?”

“不是。”沈初时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贺珵禹柔声询问。

沈初时被这纵容的语气抚慰,也没再顾虑,开口问道:“我想问,我能再带一个人吗?”

【作者有话说】

贺珵禹:哪个电灯泡这么不懂事?[白眼]

沈初时:[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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