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养的宠物,来我家记得带礼物。”挂电话前还不忘敲他一笔。
辛北辰松开和许梦伊十指紧扣的手,按下门铃。他戴着一副潮味儿十足的太阳镜,穿着一件和大牌联名的潮T,旁边站着的许梦伊也是同款打扮,长版T恤,走的是下半身失踪路线。
两人情侣儿十足。
因为对大左、聿聿、小桉太好奇了,等待的时候多了几分急迫,他抖腿的频率都变快了。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了。
左聿桉一身麻料家居服,质地软薄,全靠宽肩窄腰撑着,头发还带着水汽,应该是洗完之后懒得吹干,有几缕搭在一起,眉眼间带着耐心不足的气场。
“不是让你们晚上八点来吗?”
辛北辰摸摸鼻子,就差把八卦的心思写在脸上,“我这不是也没什么事吗?”
许梦伊探头,透过门缝看见客厅里有人影晃动,她一把推开左聿桉撑在门框上的手,秋刀鱼似的溜进去,“不是有人已经到了吗?”
辛北辰立马帮腔,“对呀,谁来了。”
左聿桉也没拦着,抱着臂往回走,悠悠撂一句,“安装鱼缸的。”
辛北辰把太阳镜架到头顶,眼前没有黑色滤片,画面还原出了本色。
中年男人的大嗓门从话筒里传出来,“小夏,你什么时候来路考?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夏葵把电话从耳侧移开,确定自己没有接错,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张教练,你换号码了?”
对面沉默了两秒,不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小夏,我要是九月份再拿不到全额奖金,孩子上大学的学费都要凑不齐了……”
苦情牌没撑多久,夏葵“咦”一声,“我看你朋友圈,不是说孩子今年要上小学吗,这么快又要上大学了?”
张教练:怎么忘记屏蔽你了。
他嘴角抽搐,“家里俩孩子,你刷到的是家里老二。”
夏葵听出他话里的可怜,查了查老黄历,定锤似的跟张教练保证,“就九月三十号吧,那天适合拿证,保证让你拿到当月的奖金。”
她挂了电话重回宴会厅的时候,正赶上一阵热烈的掌声,邓总在台上侃侃而谈,“电影的成功不是一个人的功劳,是一群人的努力,尤其是余衫,她负责整部电影的营销宣传……”
辛北辰半晌才反应过来,“合着电影的功劳,你老婆一分都没有。”
他坐在台下看戏,兴致老高,“你说等他们知道你和夏葵的关系之后,能不能吓死?”
左聿桉敛下情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掳过桌上的打火机点了支烟,夹在两指间慢慢燃着。
邓总的亢奋从台上一直蔓延到台下,这会儿又在主桌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导演和艺人们跟着余衫一起路演,也算是混个脸熟,都挺给面子地应和了几句。
大概是左聿桉看过来的时间久了点,邓总看向他始终没有提起热情的脸,搭话似的问一句:“怎么了,左总?”
“没事儿,就是对澳星还是有点不太满意的。”他唇边扬了一抹弧,笑意不抵眼底。
邓总没想到会在庆功宴上受到的冷待,“没事,您尽管提。”
然后笑得眼纹纵横地补充,“一部电影不可能做到绝对完美,我们要到了最多的拍片比例,做出了最好的营销方案,得到了预期的票房,就算是比较圆满了。”
他的气势渐渐弱了,末了,连声音都小了。
只因这位金主爸爸脸上的表情太寡淡了,邓总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突然话锋一转,“当然,路演出了问题确实责无旁贷,澳星也是奖惩分明的,对涉事员工一定进行严惩。”
左聿桉双眸深渊似的扫过去,缓缓吐出一口烟气。
辛北辰非要嘴欠儿地问一句,“怎么严惩?”
张志博一直候在旁边,没找到机会插话,这会儿耳朵竖得特别高,想听听主位上的人对路演风波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项目奖金肯定是要扣的”,邓总喝了不少酒,言语越来越失分寸,“再严重点就是降职降薪。”
银色的打火机从掌心脱轨,以一道弧线降落到桌面上,砸出“咣当”的力道。
其他桌上还在推杯换盏,相谈甚欢,殊不知主桌的气氛已经陡然变了调儿。
“邓总果然御下有佳。”语调平,情绪淡,这话看似赞赏,实则不屑一顾。
“夏葵,你过来。”他隔空喊了一声,字字铿锵,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
夏葵正跟晓冰聊天,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她折身,长发在脑后轻微晃动。
她还不知道主桌发生了什么,只一个抬眼的功夫,世界天翻地覆了,全场的人视线都锁定了她的方向。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左聿桉看她脸上错愕的表情,唇角不自觉地上翘。
夏葵秀眉蹙起,像是终于意识到被喊的人是她,胸口轻微起伏,不情不愿地挪到了主桌。
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夏葵从被子里挣出一只手,环上他的手臂。她半垂着视线幽幽发声,“我是不是很不孝,连自己的爸爸都不认。”
“没事,不认就不认吧。”一贯磁性的嗓音意味深长,“只要你不哭,你现在揍我爸一顿都行。”
她被他逗笑,无声地弯了下唇角,“你怎么跟我一样不孝?”
“要不怎么配得上你。”
夏葵被胸口意味不明的情绪戳中,她执起他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与他十指相扣,“左聿桉。”
“嗯?”
“你明天能不能陪我去见一下我爸爸?”
第 27 章 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