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龙飞留下的“六字纸条”直指周远航是嫌疑人，这说明周远航至少与龙飞的失踪是有关联的。

刑警队办公室里，涵洞女尸案专案组针对周远航的问题，进行了分析部署。

“通常来讲，作案时间是确定嫌疑人身份的一个基本条件，但无论涵洞女尸案、还是龙飞失踪案，周远航都不具备作案时间，所以其直接实施犯罪的嫌疑可以排除。"

“另外，案发时间内周远航也并没有处于与案件相关的空间内，所以，想要确定其嫌疑人的身份，又缺少了一个重要条件。”

刑警队长黄浩说完上面一番话，警员们个个神色凝重，面对如此棘手的案子，已经连续奋战好几天的队员们压力不小。

黄浩敲了敲桌面高声提醒道:“打起精神来！这才刚开始！″

“那……确定不了周远航的嫌疑人身份……现在怎么办？”一位警员问道。

黄浩看了看众人，目光落在了书生气十足的江夏身上。

见队长用眼神点自已的名，江夏直了直腰身，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很认真的说道:“现在，我们应该从作案工具和因果关系入手了，从这两个方面打开缺口！″

黄浩点点头，对江夏的回答给予了肯定:“就从作案工具和因果关系入手！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断，如果周远航与龙飞失踪有关、龙飞是被周远航同伙带走的，那么实施犯罪的手段和方法就是周远航在被我们控制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的，所以，时、空两方面的调查都要根据需要前移。”

坐在江夏旁边的女警官郑悦悦侧脸瞥了一眼江夏，然后大声对黄浩说道:“之前针对作案工具这一块的调查没有收获，周远航的通讯工具、通讯记录都查了，没有发现问题。”

与郑悦悦同一个小组成员也连忙补充道:“因果关系更是毫无头绪！周远航家人以及他个人，与李婉清、龙飞两家都没有过矛盾冲突。”

郑悦悦他们话音刚落，江夏立即进一步阐述了自已的观点:“所以我们现在才必须拓宽思路，你们不要局限于邻里纠纷，对周远航的调查要全面！彻底！重新对他的家庭关系、人际关系进行梳理，因果关系往往就隐藏在这些关系中！我就不信找不到突破口！”

黄浩朝江夏投去赞许的目光。

江夏信心大增，继续说道:“一个人的动机，是引发其行为的直接原因，动机无非包括两个层面，一个是自然需求方面的自然动机，另一个是社会需求方面的社会动机，简单说就是内因、外因都要搞清楚，从中找到触发其犯罪行为的根本动机。”

“难度不小！”郑悦悦在一旁小声嘟囔了一句。

“难度小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黄浩这么一问，郑悦悦赶紧扮了个鬼脸，为自已刚才的那句牢骚检讨。

江夏侧脸对郑悦悦说道:“深挖一下！动机具有很强的指向功能！”

郑悦悦疑惑地看着江夏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把周远航的家庭关系、人际关系梳理清楚了，可能就能发现他的动机指向，如果他的动机指向与案件有关，因果关系不就找到了？”

“对，这就是目前的基本思路。”黄浩对江夏的发言再次给予了肯定。

这时，负责调查另外两起人口失踪案的警员也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从相邻的g市汇总过来的情况显示，g市近两年来的几起人口失踪案中，七成失踪人员的年龄在14岁至26岁之间，年龄上与我市的这几起案件局部吻合。不过……他们那边也没有多大进展。”

随后，黄浩对案件的侦破工作进行了新的部署:“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特马头小区的这两起案件，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起系列大案！各组马上分头行动，随时汇报进展！”

当天下午，负责调查走访周远航家庭关系的警员了解到，周远航的原生家庭存在一定的问题，对周远航本来不姓周、其3岁时父母离婚、之后其生父出国且再没出现过的这一情况高度重视，并迅速将这一情况向队里进行了汇报。

“据周远航的继父反映，他与周远航的母亲结婚时，周远航已经6岁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周远航寻找生父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周远航高中刚毕业那会儿，有一次跟他吵架，甚至公开说过`等我有钱了就去国外找我亲爸’这样的话。”

“钱？直接动机？”黄浩敏锐地捕捉到了线索，并立即安排:“马上查他的财务状况！具体到各项收支情况！”

第29章 欲擒故纵

令警方意外的是，周远航的财务状况和他的通话记录一样干净，几乎不需要花太多的工夫，就已经查了个一目了然，且从未出现过大额的或不正常的收支情况。

在分析汇总调查结果时，负责调查周远航个人财务情况的警员提出了一个疑问:“难道周远航那句`等我有钱了就去国外找我亲爸’只不过是一时气话？″

刑警队长黄浩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逻辑上有问题！你们还记得周远航曾经交往过一个女朋友是国外的吗？"

“记得啊！"郑悦悦高声回答。

“你们想想看，周远航的继父说，周远航是在刚高中毕业不久那个时候说等他有钱了就去国外找他亲爸，对不对？”

“嗯嗯！”

“而他交往金发女友是在一年前……这两件事情之间，间隔了三四年的时间，你们觉得，有什么关联吗？”

“哦哦哦！国外！国外！”

众人恍然大悟。

“对！据周远航的同事说，他的眼光较高，先后有好几个女孩子追求他、都被他拒绝了，而他偏偏找了一个外国女友，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内心一直没有放弃去国外找生父的想法？"

“对，同时也说明，他说的等有钱了就去国外这句话绝非仅仅是说说而已！想去国外寻找生父的愿望越是强烈，他对金钱的渴望也会更强烈！”

“等我有钱了就去国外找我亲爸……嗯，这句话说明，在他看来缺钱这个因素是他寻找亲生父亲的唯一阻碍！”

“所以，他想消灭这个阻碍，就完全有可能为了钱去走一些歪门邪道。”

郑悦悦摆摆手，皱着眉头说道:“我还是有一个疑问……如果犯罪的目的是为了钱，那……那两起失踪案、涵洞女尸案以及龙飞的失踪，为什么截至目前家属都没有接到勒索电话？甚至没有任何电话？”

郑悦悦话音刚落，另一位警员就接着说道:“我也有同样的疑问，特别是涵洞女尸案，案犯的变态心理很明显，与谋财害命完全联系不上。”

“龙飞的手机有反应吗？”

“没有，一直追踪不到。”

办公室里忽然安静下来，警员们个个皱眉沉思。

少顷，江夏忽然说道:“龙飞会不会还留有别的线索呢？”

“龙飞家、吴娟的小超市、龙飞的爷爷奶奶家，都已经查过了，没有任何发现。”

“当天龙飞完全有时间把情况全部写清楚，他为啥只写六个字？”

“这是一个疑点……但至少把周远航推到了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