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已经死亡，但冯睦还在，所以想要弄清楚这一点并不难。

冯睦正是在度假村里袭警时被江夏一枪击中腿部的撑伞男。

在度假村袭警时，这个牛高马大的冯睦表现得像一个亡命之徒，但是，在腿部中枪以及后续接受治疗的过程中，他却表现得相当怕死，连打针都喊疼。

警方抓住冯睦的这一特点，侧重引导他积极配合警方、交待自已的犯罪行为，争取宽大处理。

据冯睦交待，“山叔”之前叫“峰爷”，“峰爷”就是陈小峰，是他家亲戚。

接受审讯时冯睦表现得追悔莫及，称自已误入歧途都是被陈小峰害的。

“本来我在城里帮人修电脑，修得好好的……一年多前，有一次偶然遇见他，他问我在干嘛，我就说我在修电脑，他当时就摇头，说一个大老爷们儿干这个有啥意思，还说修电脑没出路，挣不了大钱，还问我想不想发财……发财谁不想啊对吧？然后他就留了我的联系方式，说有机会的话会找我。”

“当时陈小峰在哪里上班？”

“那时候他已经从房地产公司辞职了，当时他没有告诉我他具体在哪里上班……反正就是看他变得财大气粗的，感觉他混得不错，我把羡慕的……”

“你是什么时候进度假村的？”

“差不多……一年前吧，就是我和陈小峰见面没多久，他还真的联系我了，说大家是亲戚，有财一起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干，我说愿意。”

“你就不问问他干什么？他让你跟他干你就跟他干？”

“问了，他说给大老板当私人助理，当时我心想，私人助理可能是类似于保镖什么的吧……可能是我个子比较高大他才推荐我去的吧……我猜的……我觉得这个工作还挺适合我，当时还挺感激他的。”

冯睦的这番供述，与之前李晓东他们调查到的情况是吻合的。

第105章 痴迷偷窥

冯睦一边交待，一边强调自已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抹不下面子，怕陈小峰说他不仗义。

其他人的供述显示，冯睦是陈小峰的左膀右臂，对受害者们经常动粗，但冯睦在交待的过程中，一直在竭尽全力把自已的犯罪行为归咎于陈小峰。

“你跟陈小峰去度假村之后，都干了些什么？”警员问。

“去了以后，他……陈小峰，他就安排我管理维修监控，我虽然不太乐意，但是也算老本行，干起来比较容易，而且他给的工资高，一个月顶我修几年电脑的。”

“陈小峰负责给你发工资？”

“对，去了以后我才知道他居然那么牛逼，相当于度假村的二老板，老板自已不太爱管事儿，什么都交给陈小峰操办。”

“包括安排地下四合院里的那些人吗？”

听到警察这样问，冯睦支吾道:“这个……我不太清楚。”

指望一个公然袭警的犯罪分子在被抓获之后马上就能承认自已的罪行并彻底坦白，这显然不太可能。

负责审讯的警员桌子一拍，刚柔并济，道:“冯睦，老实交待！瞒是瞒不住的！你不说，别人也会说……你之前的态度就很好嘛，早交待早比晚交待好！”

冯睦犹豫良久，才终于肯交待关于地下四合院的那些事情。

“其实四合院里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我真的不清楚……搞不懂怎么回事，每次都是临时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因为去度假村之前陈小峰就跟我打过招呼，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你都干了些什么？”

“平时也没多少事干……平时基本上就是闲着，看电视、打牌，还有……偶尔把那些男的女的带上来，完事儿又把他们带回去。”

“带上来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陈小锋叫我去带我就带。”

“通常什么情况下陈小峰会叫你去带人？”

“通常……不一定的，什么时候他想带人了，就叫我们下去带人。”

“你们去带人的时候，陈小峰在干什么？”

“他？没干什么吧……就四处逛逛。”

“每次都四处逛逛吗？有没有突然之间他消失了一阵子的情况？”

“差不多吧……没有啊，他最多是在健身房里玩一下器械，他怎么会消失，他还要负责通知我们把人带下去。”

冯睦的这个交待，对于警方判定巴碧晨和秦步峰的幕后主使身份非常关键。

警方将全部人员带离之后，又对度假村进行了地毯式排查，练歌房里的单边可视玻璃幕墙也一并被发现。

除了龙飞知道的那面幕墙外，警方还在练歌房角落的一间小屋子里发现了同样的设施，而这间小屋子的另一面，是一间布局舒适华丽的卧室。

警方当时便作出了推断度假村里，有人痴迷于偷窥。

冯睦既然肯定陈小峰并没有在可能发生偷窥的时间段内消失，那么，偷窥者就很有可能是秦步峰和巴碧晨！

“仔细想想，每次去带人之前，度假村里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

“跟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仔细想想！”

冯睦想了想，道:“确实没有啥不一样……”

“每次你们带人出来的时候，秦步峰和巴碧晨在哪里？”

经警员这么一提醒，冯睦似有所悟:“哦……照这样说的话……还是有不一样的……好像每次都是老板娘回度假村过夜的时候我们才去带人。”

“巴碧晨有时候晚上不回度假村吗？”

“对，听陈小峰说，老板娘很忙的，经常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