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养他的?他在家里的待遇和保姆差不多吧,有吃有喝,仅此而已了。你们给过他爱吗,在乎过他吗?!但凡有一点关心,他现在应该和沈斯年一样。”
阳光、爱笑,总之不是现在这样。
周母倒是语气软了不是,他看出许弋是周斯越的挡箭牌,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于是苦口婆心劝着,试图打动周斯越。
“斯越,妈妈有时候也会觉得后悔,但也希望你能理解,那时候我们年轻,是第一次当父母,所以……”
“第一次当父母?!你们又不是第一次当孩子,难道会不知道成熟的父母应该是什么样吗!不会当周斯越的父母,但会当沈斯年的父母,熟练条随机拉满啊!”许弋突然变得疾言厉色,方才嘻嘻哈哈的模样不复存在,好似变了个人。
“他高考完被你们赶出家门,这么多年创业打拼风里来雨里去,想当初他为了一笔订单陪客户喝到胃出血的时候你们在哪,他低声下气跑来跑去的时候你们在哪,他一个人租地下室洗澡连热水都没有的时候你们又在哪?!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车撞树上知道拐了,现在他发达了,有出息了,你们上赶着认儿子来了,要不要脸啊!”
面前的夫妻完全没想到许弋会说出这番话,一时之间全部愣住了。
周斯越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衣摆,轻声道:“其实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喜欢我。出轨的父亲,常期外宿的母亲,我只是小,但不傻。你们可以无视这段经历,重新在恩爱氛围下生一个不知道这些腌臜事的新生命,但却无法处置我这个见证者,所以你们干脆选择无视。”
“年年是我弟弟,他是我唯一的家人,我的产业永远有他的一半。咱们之间的情分早就断了,希望二老身体健康,好好做年年的父母亲,以后也没必要再见了,珍重。”
说罢周斯越起身,许弋也跟着走了出去,谁都没有回头。
周斯越坐在副驾驶,许弋开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
“我现在很生气。”许弋深吸一口气,明显是在强压着情绪,“但是又有点开心。”
周斯越怔愣,“怎么了。”
“今天见到你的父母,说实话他们看起来很优雅,很有教养,长得也好看。完全想不到是那么坏的人。”
周父周母的形象在许弋脑海里徘徊过很多次,他以为他们会是极其不讲理、粗俗的人,可实际并非如此。
那样一对闪闪发光的人,背地里怎么会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沉默中车外传来几声鸣笛,周斯越仿佛能听见许弋的心跳。
“那又为什么开心呢?”他问。
“因为你开始依赖我。”
好像浑身长满刺的小刺猬,乍一碰会疼痛,会流血,可是没过多久它就会露出软嫩的肚皮任你揉搓。
许弋侧过头去看周斯越,右手缓缓上移,摩挲着周斯越冰凉的脸蛋。
“越越,没关系。”
“我也没有家,但以后我会给你家。”
周斯越没说话,半晌闭上眼睛将头往温热的掌心蹭了蹭。想起刚才许弋在咖啡厅说的那些话,他忽而道:“你从哪听说的我住地下室喝到胃出血?”
“啊?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啊,这不是成为霸总的必经之路吗?”许弋扯了下嘴角,神色变得认真:“所以你有吗?”
周斯越一时没说话,偏过头去看外面的车。
“…有的。”
爱会在一瞬间产生,也会在一瞬间消失
爱是这世上最难抓住的东西,
它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
但周斯越抓住了。
只有许弋才能砸开周斯越密不透风的墙。
作者的话:砸开周斯越心墙的许弋:
第二十八章
许弋正尿尿呢,哗啦啦的声音震天响,还没来得及拉裤链,一转头余光瞥见不知在一旁站了多久的周斯越,吓得一哆嗦差点尿鞋上。
“卧槽!”许弋双手举高惊魂未定地靠在墙上,“吓我一跳!”
“又不是没看过你尿尿,紧张什么?”周斯越声音平淡,审视的目光在许弋身上扫来扫去,“你最近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啊?”许弋立即开始头脑风暴,声音不自觉地发颤,略微心虚道:“有吗?没有吧!”
周斯越确实也没发现什么不同,但最近几天他的眼皮止不住地跳,心头总萦绕着淡淡的违和感。
“没有就没有吧,一会儿好好洗洗手。”
脚步声逐渐远去,许弋的裤链还没来得及拉,大鸟歪着头耷拉在一边,他哆嗦着手把鸟摆正拉上裤链,走到洗手池旁洗手。
靠……他老婆的直觉真尼玛牛逼,赶上雷达了。
周斯越在走廊遇到了新来的实习生,小实习生抱着厚厚一摞文件从他面前走来,路过周斯越的时候侧身让路,不经意间他看见文件最上面打印出来的文档。
周斯越拿起装订好的文件,上面清楚写着他的习惯喜好以及作息时间,大到未来半个月内的安排,小到他喜欢吃哪家的甜品,清清楚楚地罗列在上面。
能对他了解至此的,怕是只有刚才厕所里差点尿手上的那个人。
“许弋给你的?”
“是的周总。”实习生点头,“师傅说这些都是和您有关的记录,让我熟读,最好能背下来。”厚厚的镜片下实习生眼里闪着光芒,“师傅可真了解您。”
周斯越点了点头,把文件还给了实习生。
许弋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文档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