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打我吧，如果能让你消气。”晏乐有些底气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

江烨接过了餐盘，马上又关上了门。又过了一下午，江烨打开门，发现晏乐依旧站在门口，只不过站着的身子已经有些不稳了。

“快去睡吧，要是你死了谁给我花钱？到时候我才真的不能原谅你。既然你花钱包了我，想要上我，我自然会好好配合的。”说着，江烨把晏乐送到了卧室，帮晏乐脱了衣服盖好了被子。

“那天来的人是阿虎，你不用担心。”晏乐抓着被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江烨。

江烨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拿了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看。江烨发现自己终究是无法完全狠下心，如果向他不妥协一点，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家伙也许真的一直等着，直到把身体耗到无法支撑吧。

又过了一天，调整好心态的江烨又回去工作了。一切都平静地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同事们依旧友好地向江烨打着招呼，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样。唯独那个告白的女同事被调到别的科室，偶尔遇到时也只是头来同情的目光。晏乐似乎又回归了温柔体贴的状态，甚至还带着些讨好。江烨一向是个心软的人，生了好几天气后，鉴于没什么更严重的后果发生，终于表示愿意原谅晏乐。但心底还是深深扎下了一根刺，江烨实在不愿意再付出自己的真心了，毕竟从开始这就是一场交易罢了。

自此，江烨都表现地很是顺从，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江烨推掉了这份自己喜欢的工作选择回到晏乐身边成为助理，除了必要的工作接触，江烨不再与其他的同事有任何往来。期待已久的考试顺利通过了，可江烨并没有多么开心，那张曾经很是渴望的证书也被随手塞进抽屉中落灰。

也许，放弃自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江烨对自己不断暗示着这个放逐的想法，把心藏到自己看不到的角落。在晏乐身下承欢时也是一样，江烨会放空自己的思想，让身体只跟着本能做成反应。

虽然身体的契合度越来越高，但晏乐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抚摸着身下日渐白皙细嫩的躯体，听着那毫不压抑的性感喘息和叫床声，晏乐知道江烨的心并不在这里。这不是真正的他，而自己却对这样的他依旧无法放手。

事后，江烨趴在床上看着起身下床的晏乐。纤细的美丽青年拉开抽屉拿出了药盒，再次喝下了一些药片。好像比之前吃得多了呢，是身体不好了吗？江烨还是忍不住担心了起来。江烨记得在和晏乐的第一次用后面做的时候在抽屉里见过很多瓶药，但不知道都是做什么用的。趁晏乐睡下，江烨悄悄起身翻着那个抽屉，想要看看晏乐到底是在吃什么药。结果除了那个药盒以外一无所获，江烨想偷拿一点又担心晏乐知道里面的数目而被发现，只得拍了张照片准备问问医生。

一觉起来又是星期天，江烨照常准备去医院看望母亲。跟晏乐打了声招呼，遮好了身上的痕迹就匆匆出门了。又躺了一阵，晏乐起身下床拉开了抽屉，发现药盒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同了。换好衣服，拿上车钥匙，晏乐也赶往了医院悄悄跟着江烨。江烨先拿着照片去问了医生照片上药品的种类。医生看完摇了摇头，表示和这些药片相似的药种类很多，并不能判断出是什么。江烨有些失望地去病房看母亲了。

平时话很多的母亲依旧拉着江烨打趣了半天，在江烨准备走时，母亲让江烨努力工作，自己状态好得很，别把太多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好日子还在后面呢！母亲笑了笑，拍了拍江烨的身子。

等江烨走远了，卓秀兰静静地坐在床上发呆。突然，在余光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卓秀兰把头转过来看着门的方向招呼道：“别躲着了，进来吧。”

晏乐从墙后的阴影慢慢中走了出来，进入了只有卓秀兰一个人住着的病房。

“小乐，不对，我应该叫你顾盼吧。”卓秀兰的语气淡淡地，“这些年你变化太大了，也怪我粗心，都没能马上认出来。这双漂亮的眼睛除了颜色以外和你妈妈的眼睛真是一模一样。”

晏乐听了有些惊讶，随即点了点头，坐到了卓秀兰床边。

“我们离开的时候也是实在没办法，我们不在，你大概过得很难吧。不过现在我们的小乐也是大少爷了，长得还这么好看卓秀兰拉着晏乐的手，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脸。

“嗯，不过现在都还好。”晏乐回答道。

“小乐，有些事情我瞒着阿烨了。医生发现我的病和当场设想的情况不太一样，我可能不剩多少日子了。”卓秀兰的表情变得有些暗淡。

“你应该是喜欢阿烨的吧。我倒是不怕死，只是放心不下阿烨。这孩子固执地很，我怕他知道了会想不开，帮我瞒着他，在他平复下来之前照顾一下他好不好？”卓秀兰笑得有些凄凉。

“不会的，卓阿姨不会死的，阿姨还要陪着哥哥和我的。我们马上就转院，我会找来最好的医生，阿姨是好人，要长命百岁。”听到卓秀兰说的话，晏乐的眼眶湿润了，抱住卓秀兰带着些哭腔。

“孩子，别哭。这么俊的小脸哭成小花猫就不好看了。”卓秀兰温柔地抚摸着晏乐的头，微微笑着。“我也不一定真的会死，不过小乐先答应阿姨好吗？”

“嗯。”晏乐擦了擦晏乐，点头答应了。

“我这辈子也没指望阿烨有什么大出息，只希望他能过得幸福，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可这孩子太过善良了，总是为别人考虑了很多，委屈自己。阿烨他要是愿意和你在一起，阿姨会祝福你们，如果他不愿意，也别强迫他好吗？”

晏乐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卓阿姨说得没错，可自己已经陷得太深了。晏乐不知道会与心爱的哥哥通向何种结局，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如今能做的也只是珍惜这也许所剩无几的相处时间，将他困在身边，拥入怀中，进入他身体的深处好好感受他的体温吧。

直到回家，晏乐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卓秀兰的话语。不安感更加强烈了，想要确定那个人的存在。快步走上三楼，看见坐在沙发上静静看书的江烨，晏乐情难自已地扑了上去，在沙发上要了江烨。

江烨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明明前一天才和晏乐做过，今天竟然又是如此的狂热。虽然晏乐很喜欢自己的身体，但通常闲暇时除了做爱更多的还是是聊天看书、或者听自己弹钢琴。随后的日子里，从卧室到书房再到阳台，各种地点各种姿势都被一一尝试，越来越频繁的性交让江烨觉得屁股都有些吃不消。

激烈的性事过后，江烨侧卧在床上喘息着，看着走下床的晏乐倒了杯水，一如往常的准备吃药。

一颗、两颗……江烨默默地数着。果然是比之前吃的多了一点，而且似乎又多了新的品种。

晏乐翘着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熟练地点上了一支烟。被点燃的香烟被夹在苍白的指间，缕缕青烟飘荡在空气中。晏乐将烟雾缓缓吐出，舒适地眯着眼。

“小乐，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你身体这么差就不要抽了好不好？”江烨皱着眉，担忧地看着吞云吐雾的晏乐。

“没事，又不会死。”晏乐笑了笑，又吸了一口。

“我不喜欢你身上有这种味道，不要抽了。”江烨有些生气地说。

“好的哥哥，我知道了。”晏乐灭掉了手中的烟，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正当江烨安心一些准备睡觉，就听到卫生间里传来阵阵的呕吐声。江烨赶忙起身冲进了卫生间。只见洗手池的水哗哗地流着，一旁的晏乐扶着掀起的马桶盖子干呕着，脸上挂着些生理性的泪水。

江烨随手关掉了水龙头，拿了纸为晏乐仔细擦干净因沾到些呕吐物而弄脏的脸。江烨抚摸着晏乐的后背，为他顺气，消瘦的身体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皮肉下覆盖着的骨骼。江烨叹了口气，轻轻把晏乐抱回了床上。

“小乐，你是生病了吗？每天药都吃好多，那些都是什么药？”江烨趴在晏乐身边，用手顺着晏乐的头发。

晏乐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点睡不好觉导致的轻微焦虑罢了，不用担心。”

“如果……我要是真的生病了，哥哥会一直陪着我吗？”晏乐看着江烨的眼睛轻声问道。

“你这个小坏蛋要是为了这个故意把自己搞生病，我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就丢掉你！”江烨撇撇嘴，用手指戳了戳晏乐的鼻尖。

“嗯，我会乖乖地，一直陪着我好不好。”晏乐眨眨眼，依旧看着江烨。

江烨回避了这个问题，挺挺地躺到了床上，伸过手将晏乐拥入怀中。

“别想这些了，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快睡吧。”江烨说完在晏乐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伸手拉上了床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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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礼物

虽然夏天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淮威市的天气依旧很热。江烨躺在庭院里的摇椅上休息着，手中握着的手机还在呼叫的界面上无人接听。

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知为何，母亲的态度似乎比以前冷淡了很多，每次的探望也总是以需要静养的理由被拒绝。再后来，母亲被转去了国外的医院，通话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即使接通了也是寥寥几句。

望着打不通的电话，江烨失望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挂掉了。

在一旁工作着的园丁大叔正哼着小曲推着除草机修剪着草坪，帮佣们在屋里忙碌着，似乎是在布置着房间。从庭院到室内都是一派欣欣向荣、富有活力的样子，只有躺着发呆的江烨与大家格格不入。

想来和晏乐相识也有一年多了，这真是没有实感的一年。江烨望着庭院里盛开的红色玫瑰，恍惚间仿佛看到了第一天来这里的自己。那时的玫瑰并不像现在这样艳丽而繁多，只有寥寥数朵还顽强地支撑着。懵懂而忐忑地自己愣愣地站在大门前，对将来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