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温柔一点,别让我疼。
莱森家的宅邸坐落在王都最繁华的赫温大街, 夸张点说,一条路上经过的人随便抓一个甩一巴掌,至少都能是个子爵。
而以诺·莱森几乎符合王都贵族对英雄的所有想象。他出身高贵却又身世凄惨, 灭门的惨案让他身上多了一份挥之不去的阴霾,但偏偏他却没有因此颓废退缩,而是长成了一个极其端正又清贵的正人君子,一路青云直上, 得到了国王陛下的赏识, 受封圣骑士, 并且最终再次踏入噬人之森完成了属于他的复仇。
这几天, 以他为原型的小说早就已经在各种小报上刊登连载,随着一张张纸飞进贵族小姐们的化妆桌上, 甚至有动作快的,早早就开始接触莱森伯爵在世唯一的长辈他的姑姑格拉夫伯爵夫人。
所以当莱森伯爵回到王都的消息放出开始, 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座沉默的宅邸。
等到马车队终于停在莱森府的大门前,以诺·莱森从马车上走下去,长身玉立, 宽肩窄腰, 饱满的胸肌撑着华贵的骑装, 头发浸在日光下, 比最昂贵的金线还要耀眼。
那灿烂的颜色不知道晃了多少人的眼睛。
然后那些眼睛就看到, 一个已经显怀的妇人跟在他身后从宽敞马车上走下来,以诺·莱森立刻递上自己的手,让那位脚下不稳的孕妇好扶着他的手臂站稳。
窥探者们:“!!!”
这个正人君子搞大人肚子了?
那些窥探者们还没来得及飙眼泪,那位孕妇在站稳后立刻松手退到了社交距离, 转头去跟在后面的另一驾马车上接下一个只有一条腿的男人,两个人显然很亲近地依偎在一起。
看来是误会。
没等窥探者们松一口气, 以诺·莱森又弯腰探进马车,这回从里面抱出一个十五六岁,洋娃娃一般的小姑娘。那是一种抱小孩的姿势,手臂托着腿根,而那小姑娘单手勾着以诺·莱森的肩膀,黑漆漆的眼睛带着些好奇似的四下转着。
窥探者们咬着手帕想:不能再误会了,这应该就是个小妹妹,甚至能做小辈的侄女什么……
然后他们就看到,那小姑娘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突然凑上去,亲住了以诺·莱森的嘴唇。
光天化日!
而莱森伯爵居然没把她丢下去,甚至很顺从地仰起头,让她亲得更方便一点,金发下的耳朵一片通红。
整个王都都炸了,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小姑娘松开口后,莱森伯爵抬手擦了擦对方的嘴唇,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地抱着她进了宅邸。
那个晚上,许多原本要送到莱森府的请柬被紧急撤回。
如今一夜过去,以诺半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终于适应了身下紧绷的环扣,动作有点迟缓地穿衣洗漱,去给古拉准备早餐他暂时把宅邸里原本的管家仆人都清退了,现在大宅中就只有主屋的他和古拉,还有侧栋别墅中的梅妮夫妇,以及一个照顾埃里克的护工。
用餐时,以诺在当日的小报上看到自己的花边新闻,无奈地沉默了好一会儿,而罪魁祸首就坐在他怀里,两根触手一根裹着刀一根裹着叉,把一盘无花果酥皮蛋挞切得七零八碎,最后连盘子都切碎了。
以诺伸手环住她,想要换一盘新的,古拉拿叉的那根触手终于不耐烦地刷一下把叉子插进实木的餐桌,古拉脑袋一埋,蛋液冻、酥皮和瓷盘碎片直接糊了整张脸。
古拉气鼓鼓:“好吃!”
以诺:!
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掰她的嘴,怕她把碎瓷片也吃进去了。古拉还以为他要跟她抢吃的,当即快速咀嚼,用力往下咽。
古拉抬起一张小花脸:“吞下去了。”
以诺只好拿了块餐巾,小心翼翼地擦她的脸,一点点把破碎的瓷片拨开。她的脸有点泛红,但好在没有伤痕,擦干净后,整张脸都散发出一种甜甜的,无花果奶油的香味。
然后她又凑上来亲他,舌尖也是甜的。她好像在那天的浴室中突然得到了亲吻的趣味,她扯着他的领口转身跨坐在他的腿上,上半身很用力地往下压,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满足,伸手抓了另一块蛋挞,在以诺还没喘匀气的时候一把塞进他嘴里,差点把人呛死。
然后古拉又咬住他的嘴唇,用一种极其原始的方式掠夺着她的食物。
等古拉抓起第二块蛋挞的时候,以诺手忙脚乱地拦住她:“等……等等……古拉……”
古拉有点不满,但还是听话地停下了动作,只见以诺满脸通红地别过脸,像在克制着什么一样,慢慢地呼吸着。
“以诺?”她还想继续吃,以诺做的这些食物都好吃。
以诺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还嘶哑着:“古拉,要……用盘子吃。还有,不要把盘子切碎。”
昨晚,他收到了来自王庭的请柬,关于文斯之前说的那场用于庆祝和表彰的舞会,时间在两周后。
而请柬上特别标注,邀请了古拉。
古拉对此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叽叽喳喳问了好多,因此他和梅妮在讨论后,决定先进行一些应急教育,好让她能在那场舞会上玩得开心。
他们依旧抱有着期待,希望她能够更加深地融入到人类的社会中,能够渐渐理解并愿意认同人类的道德、生活和情感。
然后他们就在第一课碰了壁古拉不会使用餐具。
古拉舔舔嘴唇,理直气壮:“可是这样更好吃呀。”
沾上了以诺身上的味道,这些并不能带来饱足感的食物吃起来也更让人开心。
至于另一件事,她有点心虚地嘀咕:“盘子太脆了啦。”
就像那些之前她用来练习的食物,她都没有用力就啪叽一下穿了,不过还好,后来以诺规定了长度,有那个小蝴蝶结的话,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以诺:……
他大概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面孔血色一涌,却很快化作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他已经没有什么底线了,有时候以诺自己都震惊,自己居然能做出这些事,说出这些话。
几分钟后,他将古拉放到地上,伸手解开一颗扣子,然后又一颗,直到露出大片胸口和一半小腹。然后他转身靠在桌沿,将身体慢慢仰倒下去,直到完全躺在桌面上,才拿过一块浇满蜂蜜的海绵蛋糕,放在胸肌之间。
“古拉,试试看,用刀切开,然后用叉子叉起来吃。”
满溢的蜂蜜顺着皮肤往下流着,古拉眨眨眼睛,咽了下口水:“可是……”
会切坏的。
就像那些碎掉的盘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