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番外】(1 / 1)

第41章

【学生证】

两个人还没正式确立关系的某天,陈姨把从沙发底下捡到的学生证放到桌上。

商牧比沈清鱼早回来一小时,打开学生证就看见男生刚毅的面庞,小二寸证件照没能困住他的桀骜。

他没笑,瞪着的眼睛就显得流里流气,好像下一秒就要冲破照片的禁锢。

商牧帮他收了起来,抽屉里一放就是一星期,等再想起来时,沈清鱼已经重新补了个学生证,他便没再提这事。

旧的是两个人在一起后被沈清鱼发现的,当晚商牧下班就见他翘着二郎腿,剑眉挑起。

凑近一看,他手指间夹着两本学生证,装模作样地放在脸前扇风,问他:“小牧哥,你猜我为什么会有两个学生证。”

商牧配合着问:“为什么?”

“因为有人偷走了我的学生证,我只能再办一个喽。”

商牧忍俊不禁:“谁偷你学生证了?”

“这个抽屉的主人呗,”沈清鱼吊儿郎当地说:“除非有人能给我证明我的学生证自己长了脚,在我和商总还没两情相悦的时候,自己跑到了商总的抽屉里睡大觉。”

商牧轻轻吐出一口气:“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

他说:“应该是陈姨捡到了你遗落的学生证放到桌上,我看见了就顺手拿上来,结果放进抽屉就忘记了。”

“小牧哥,你真不浪漫。”

“如果你的浪漫是建立在让我尴尬的心理上,那的确是恶趣味了。”

闻言,沈清鱼把两个学生证扔在桌上,缓缓靠近商牧:“你知不知道,我的恶趣味有很多。”

商牧当晚就品尝到了他的恶趣味,不得不坦白相告。

“等我想起来的时候,你已经有了新的学生证,我看旧的照片还不错,所以才留下的。”

“小牧哥,其实你可以直说,毕竟我的人都是你的。”

“行行行,那你先放开我吧,别一到晚上就跟个八爪鱼似的。”

沈清鱼去洗了个澡,重返回来商牧已经熟睡,他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听他平稳的呼吸声。

确认他已经睡着,才轻轻抬手,抚摸他的面颊。

饱满的额头里面除了学识、胆识,还承载了他对自己的喜爱,沈清鱼很喜欢。

高挺的鼻梁更好一些,曾和自己的鼻梁相错过。

看似单薄的唇,微微张口就有灵活的舌尖,引得他流连忘返。

凸起的喉结像是一座山丘,他想凑近亲吻山丘,又怕熟睡的人突然睁眼。

再往下,是挺拔的胸肌,他手覆盖的位置是他的心跳。

此刻,他们心跳跃的节奏是一样的。

【素描画】

沈清鱼打篮球扭伤了脚,整日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偶尔会跟商牧抱怨:“以前我很少扭脚的,怎么上了几天班篮球都不会打了。”

“打得太急了吧。”

“也是,三个月没碰过篮球,见了就激动,”沈清鱼的视线跟随商牧的身影,幽幽道,“就像三天不碰你一样。”

“三天?”商牧忍不住笑,“我看用不上三天吧!”

“那就三个小时,”说完,沈清鱼张开双臂,“小牧哥,快来给我抱抱。”

商牧却不为所动,抱着肩膀隔很远看他,突然想到什么,开口:“你把衣服脱了。”

沈清鱼扯着衣领,一抬手,宽松的T恤丢到一旁,只剩下一身张力十足的肌肉。

“裤子用不用脱?”

商牧点头:“脱。”

他说完就走出去,沈清鱼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听话地顺从。

五分钟后,商牧再次回来,手里拿着画板和画笔,立在沈清鱼面前。

“找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好,最好是侧躺。”

沈清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商牧,你拿我当什么啊?”

“模特,”商牧拿着笔,一本正经道,“保持一个姿势别动,我好久没画了,看看手艺退步没有。”

床对面挂着一个欧式时钟,沈清鱼眼睁睁看着分针一圈一圈地跑,心里也彻底冰冻。

本来以为商牧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竟然真叫他当了一个多小时的模特。

刚抬起手,就被商牧制止:“别动。”

“我脚底痒。”

“……”

“小牧哥。”

两分钟后:“可以动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沈清鱼半个身体都发麻,问他:“你还没画完吗?”

商牧不答,面色凝重,像是看见了一份不合格的文件。

半晌,放下笔沉声说:“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没法画。”

沈清鱼发出肆意的笑声:“那就一直大,画吧!”

好像是多么阔达的施舍一样,同为男人,商牧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直?你这么厉害的?”

“怎么也能以小时为单位,要是想要更长一点,除非——”他对商牧抬了抬眉,语调浪荡,“你也脱了。”

商牧当然不会上他的当,赶在沈清鱼没有变化之前,终于完成了这幅素描。

“好多年没动过画笔了,”商牧遗憾道,“技术生疏很多。”

但他口中的生疏在沈清鱼眼中则是神作:“真可惜这幅画不能给别人看见。”

“你要是想也可以啊!”商牧打趣。

“这可是小牧哥的东西,”沈清鱼指着最难画的那一处,扁扁嘴,“你不珍惜,我总要替你珍惜。”

沈清鱼最终买了个水晶相框,来装裱这幅永远不能见天日的画作。

不过好在商牧后来又给他画了几幅,装裱在楼梯的墙壁上,每天路过都会扬起微笑。

【醉酒】

商牧自从接管了商氏集团的业务,就变得比平日更忙。

某天沈清鱼带着自己做的饭菜去找他,却在办公室外听见了商健的声音。

商健最终颓败地从办公室出来,与沈清鱼对视。

他们约在了楼下的咖啡厅,非休息时间,咖啡厅也没有多少人。

商健说:“真没想到,我们俩能到这个份上。”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只要你不和小牧哥作对,我们就是好兄弟。”

“家族战争,哪怕是跟我同父同母的亲哥,也有可能起争执。”

沈清鱼用吸管戳杯底的柠檬片:“所以啊,我站队小牧哥。”

他们都知道,以后像这样安静相处的时间不多,所以都没有提结束。

沈清鱼问:“你爸妈怎么样?”

“冷战呢,”商健说,“那天之后,我爸回去一个人在书房待了很久,然后就和从前不一样了,不太爱搭理我妈。我妈闹过几次也没用。”

沈清鱼看着他手边的合同,说:“商牧还是给你在公司安排了个职位。”

“是啊,一个永远也见不到他的职位。”

“知足吧,我在他公司的职位也一样,只要他不叫我,我就见不到他,”沈清鱼说,“忍了二十年还能给你体面,他够善良了,好自为之吧。”

晚上,商牧需要参加一个慈善宴会,带着沈清鱼一起去了。

这一晚的商牧是沈清鱼鲜少能遇见的。

作为主办方看中的嘉宾,他被邀请站在台上全程英文交流。

手握一杯红酒,戴着金丝边框眼镜,一手虚虚握着麦克风支架,视线扫过台下每一位。

沈清鱼也在他的视线之中,与他对视的那一秒钟,只觉得血液上涌。

如果说曾经的他是清冷严肃的,那么现在的他就是自信又稳重。

这是时光和阅历共同沉淀出来的气场,沈清鱼想,如果自己想要成为这样的人,恐怕要再熬上二十年。

不,二十年不够。

他还要承受人生的至暗时刻。

商牧会让他经历这些吗?当然不会。

所以,小牧哥是独一无二的。

晚上,两个人坐在别墅顶层喝酒,桌上地上全都是空酒瓶,商牧满脸绯红,罕见话多。

令沈清鱼觉得很好笑的是,商牧喝醉了酒竟然各国语言混合说。

他才在贫瘠的思维里翻译出这句德语的意思,紧随其后又听他说了句俄语。

沈清鱼干脆放弃,无论他说什么都在后面接一句我爱你。

第二天商牧醒了,就缠着他问:“还记得你跟我说了什么吗?”

“记得,好多,”商牧揉了揉额头,“说了很多废话,什么星星很亮,月亮很大……”

“还有呢?”

“还有什么?”

“看来你忘了,”沈清鱼扔掉为他擦头发的毛巾,不悦道,“你说你喜欢我。”

商牧蹙眉:“那是清醒的时候说的啊。”

几秒后,沈清鱼勾唇轻笑:“小牧哥,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可爱吗?”

商牧:?

沈清鱼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下:“可爱到,我想把你弄哭。”

商牧:“……”

莫名其妙。

【婚礼】

沈清鱼和商牧一致认为,之前的婚礼过于商业化,以及并不能承载他们的心意。

那场婚礼有很多不认识的人,和一些讨厌的人。

他们选择了一个陌生国度,举行了一场没有观众的婚礼。

日风温和,天蓝碧海。

当对戒套入对方无名指时,才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沈清鱼说:“小牧哥,上次给你套戒指,可没见你笑。”

“上次和这次能一样吗?”

他故意问:“哪不一样?”

商牧把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坦然道:“现在,我很喜欢你。”

为期五天的蜜月旅行是商牧强行留出来的,白日他们在海滩上冲浪,晚上在轮船里休息。

10层轮船里,除了若干服务生之外,只有他们两个。

沈清鱼躺在甲板上,双手垫在脑后,透过墨镜看蔚蓝的天。

“小牧哥,你坐过这么安静的轮船吗?”

“托你的福,”商牧拿着一杯橙汁坐在他身边,“第一次包了轮船。”

在这个旅游圣地的国家,沈清鱼包了一艘船,只为了他们的婚礼和蜜月之旅。

“可你看上去好像很不开心呢?”

商牧轻叹了口气:“我很开心,只是惦记公司的事情。”

“哪个公司?”

“商氏集团。”

沈清鱼冷哼一声:“原来商总也逃不过喜新厌旧这个词。”

商牧似笑非笑地看他。

沈清鱼说:“你知道我们组最近在研究什么吗,上个星期给你发的报告你看了吗?肯定没有吧,不然你一定会来找我说。”

“我的确没空看,因为——”商牧也躺下来,凑到他身边,“上个星期你就一直在说结婚这件事,弄得我也开始期待。所有事情都有优先级分配,所以那些不算重要的报告,可以等回国在看。”

沈清鱼侧过身,笑意弥漫:“小牧哥,你真会讲话,可说到底我还是被你冷落了。”

上次他这样的表情是因为在前戏结束后,来了个重要电话,商牧毅然决然选择穿好衣服,坐在电脑前六个小时没动一下。

后来当然要双倍补充,沈清鱼管这个叫做‘惩罚’。

“所以呢?又要惩罚我?”太阳把人晒得发懒,他也罕见慵懒地开口,“我今晚没工作。”

沈清鱼低低地笑,一手搭在他胸膛上:“小牧哥,你错了,我确实要惩罚你。但被你期待的惩罚,可不是惩罚。”

说完,猛地扑过去扣住他的手腕举过头顶,用一只手扣在甲板上。

商牧瞳孔骤然紧缩,警惕地看他:“你别发疯。”

“怎么能算发疯呢。”沈清鱼一边说一边拆除两个人之间的障碍。

“还记得之前在你的泳池里,我怎么跟你说的吗?”

“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哪里,也没有人能看见我们在做什么,”沈清鱼轻吻他的耳垂,“现在也一样,你的表情、声音和我们制造出来的动静,都会被海风吹散。”

商牧不受他蛊惑,低声道:“这里至少有三十多个服务生。”

“但只要我们不喊他们,他们就不会出现在甲板上不是吗?”

商牧浑身肌肉都紧绷在一起:“沈清鱼,你休想。”

他的唇被温热的手掌覆盖:“受惩罚的人,没有权利拒绝。”

这是商牧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冲上云霄。

与之前深夜泳池,又或者是在昏暗吵闹的地方被撩拨相比,更显刺激。

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伴随着呼啸的海风,他们没有任何阻挡,风和阳光都能看见。

他想,人类之所以无法直视太阳和风,无非就是因为它们见过一切狼狈和不堪。

商牧觉得自己犹如扔在角落里的渔网,又或者是堆放在储藏室的麻绳,总之在被人拿起之前是无力的的。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窝在沈清鱼怀里,好像听见有服务生打招呼。

总之,一觉醒来,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窘迫最终被沈清鱼精心布置的蜜月房取代,对着床的那面墙上,是两个卡通动漫人物。

一个穿西装,另一个穿休闲运动服。

他们共同拉着一道横幅,那上面写着:【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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