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延觉得?带卿清也来这儿吃饭真是个错误的决定,答应她可以喝酒更是错误中的错误。
毕竟卿清也的酒量并不怎么好,而且她喝起酒来还不加节制,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回到家?,他又一路把她抱回卧室,安置在他们的大床上后,才前去洗漱。
说实话,万俟延的睡眠质量一贯都挺好的,几乎能够做到倒头就睡。
但这一晚他几乎没有一刻进入过深度睡眠,第二天还被恼人?的手机铃声给?吵醒。
卿清也更不耐烦,好像是被惊醒了,她用手拍了拍身侧之人?的胳膊,又掐了掐,含含糊糊地说:“万俟延,把闹铃关掉,我还要睡觉。”
万俟延似乎也还在睡觉,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卿清也又拍了拍他:“万俟延,你不觉得?很吵吗?”
万俟延觉得?她才是真的有点儿吵,眼神还泛着朦胧的睡意,但还是用手肘撑着床坐了起来,越过她拿起位于她那侧的手机,扫了眼,嗓音沙哑而无可奈何:“是你的电话。”
什么电话?卿清也想,她可没有电话。
她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把脸埋进枕头,不管不顾地对他说:“挂掉。”
万俟延当然没有挂,他把电话接了起来,耐心地对那边解释了几句:“她昨天喝多?了,现在还在睡。”
剩下的,卿清也就再也听不到了。
再次醒来时,似乎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卿清也感觉头疼得?要命,她合理怀疑是万俟延趁她睡着时暴揍了她一顿。
卿清也捂着脑袋缓了好一会儿,又朝四周看了眼。还没等她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躺在这张床上的,视线扫到浴室的门被人?拉开,万俟延穿着浴袍从里面出来。
万俟延的发色很黑,跟他的眼睛一样,他似乎也没防备,看过来时目光直接与卿清也的相撞。
只不过他还颇为淡定,而卿清也却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顺着他的浴袍往自己身上扫,看见身上全?新的睡衣、睡裤,她的眼睛合上又睁开,合上又睁开,忽然瞪得?老大,眼睫毛都忍不住颤抖。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忽然撑着床往后挪了几分,仿佛万俟延是什么洪水猛兽般,对他犯下了滔天大罪。
骤然拉开的的距离令万俟延感到惊讶,他微微地抬了抬眉。
学?习理解卿清也的表情和话语是万俟延从小到大一直在努力?做的事,不过显然,很多?时候,即使付出了努力?,即使耗费了许多?时间,成果依旧堪称平平,难以同他所付出的努力?成正比。
他的头发还没擦干,有水珠不断往下落,万俟延一边擦头,一边朝她走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然而好声好气的说话方式并没迎来对等的态度,反而接受来自清晨的第一声质问:“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卿清也的表情带着少许震惊和僵硬,像是万俟延未经同意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半晌都没有眨动。
万俟延的眼眸垂下来,停下擦头的动作?,淡淡地看着她。
虽然他的确给?她换了衣服,但万俟延想,这并没有什么。卿清也喝醉了,没有意识,而万俟延作?为她的丈夫给?她换身衣服有什么不对吗?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是我换的,因为我看你穿着衣服睡觉很难受。”万俟延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反问她,“怎么,我不能换吗?”
“我没说你不能,不是,你给我看过你的身体了吗?你就擅自决定脱我衣服?还不止是外衣,全?部都给?我换了!”想到这,卿清也的语气就变得十分气愤,说着,连声音都变大了。
“并没有擅自决定,你当时睡着了,我总不能把你叫醒吧?”万俟延看着她,觉得?自己可真是好心没好报,“而且你喝了酒,衣服上都是酒味,总不能带着一股酒味睡觉吧?”
她可不知道为给?她换衣,万俟延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他几乎是吃尽了苦头。
一开始以为会很简单的,哪知道醉酒的卿清也极不配合。
他让她伏在自己肩上,可她却东倒西歪的,万俟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将她扶稳。光是脱个外衣,他就费了不少时间。
外衣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后,万俟延还稍稍犹豫了一下。准备给?她摘除内衣时,她又忽然仿佛力?气被抽空般倒了下去,浑身软绵绵的,让他的后续动作?操作?起来都变得?极为艰难。
最后万俟延只能将她抱到自己腿上,面朝着自己托抱住,一只手贴着她的背,一只手解开她的胸衣。肩带从肩头滑下的时候,自然无可避免地会看到她的胸.乳,他当然不想在她睡着之时不经她同意偷看,几乎可以预想到会发生的事,所以万俟延很正人?君子?地偏开了目光。只是睫毛轻颤,呼吸也不由地变沉了几分,他很快就给?她套上了睡衣。
不过万俟延以为,即使昨夜他暗赏春光,也是合法合规的,这并没有什么。
但到底是怪春光无限好,仅仅窥得?那一角,后来他躺在床上就再也睡不着了。脑中不断翻涌出一些?此前从未有过的令他感到惊奇的亢奋与渴望,心脏如?春水漫灌,砰砰直跳,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
万俟延都毫无睡意。
最后无法,他只能侧过身子?,面朝卿清也,以一种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但却好像有助于他睡眠的姿势静对着她。
睡着的卿清也很乖,让他想起了以前在加州上学?时,经常会去的一家?咖啡馆里看到的布偶猫。那只猫高贵而优雅,一般不让人?触碰,只有亲密的人?它?才允许他靠近它?的领地。
万俟延曾经看到过它?的两?副面孔,在外人?面前高傲、带有距离,但是在它?的主人?面前却是异常乖巧、安静,还会露出肚皮任其抚摸。
万俟延静静地注视着卿清也。
可能是想到了那只猫,也可能是到了他的睡眠时间,他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
不多?时,他就陷入了睡眠状态。
然而卿清也并没有接受万俟延的这套说辞,除了不能脱她衣服,她还补了句:“难不难受是我自己的事,带不带酒味睡觉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在我还没有看过你的身子?之前,先?我一步看完我的,这是不对的。”
卿清也靠坐在床头思?考,她觉得?现状简直令人?始料未及。
首先?,她迫切地想要看到万俟延的身子?。
他每天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像是裹着西服的大卫在米开朗琪罗面前来回晃悠,真的让人?难以忍受。但是现今,她还没有取得?绝对的成功。
其次,她应该得?到万俟延的一枚吻的,上次那么好的时机,的确应该得?到的。未果,这也是她需要找他算账的。
第三,在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得?到的情况下,万俟延反倒是把她给?看光了,卿清也无论如?何都觉得?心理不平衡。
就像是在一场“谁先?看到对方的身体”的游戏比赛中,她因为意外临时掉线,并没有通过最后的关卡一样,卿清也感到郁闷并且生气。
此时此刻,卿清也感觉自己的脑袋简直是一团浆糊,往前推半天,看着身侧的万俟延她都不该说出自己想要喝酒这句话的。即使不说话,即使让沉默蔓延、尴尬难当,她都不该喝酒的,更何况,她酒量还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