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不过郁芣苢没在意,她还在倒腾她的游戏角色,没有分出眼神看卿清也。

卿清也坐在她对面,放下手机,抓起酒杯又喝了口酒,手指轻轻地磕着杯壁,问她:“所以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嘛?”

“那倒没有,我就是有点儿搞不懂你俩。”像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能够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吵架,郁芣苢继续道,“你确定你们以前是好朋友吗?不是你一厢情愿?”

闻言,卿清也怔了怔,脑子转了转,好像因为这话有点儿转不动了,但她不管,还是特别笃定地告诉郁芣苢:“虽然我们现在闹矛盾了,但我俩以前真的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我不撒谎,你也不要试图篡改我的记忆。”

听出她的醉意,郁芣苢“呵”了一声,故意逗她:“那怎么办呢?你俩现在过不下去了啊,要不干脆离了算了?”

卿清也霎时瞪圆了眼珠子,反应了好半天,才好像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很快地摇摇头,怕郁芣苢没看见,她又摇了两下,才自顾自地往下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分开的场景,我觉得超级难过的,那一阵我都特别伤心。但那会儿我们每周都能打电话,一聊聊好久,我就觉得还好。后来上了大学,我们每天都能见面。”

郁芣苢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往屏幕上点了几下,把游戏静音,沉默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可是跟万俟延,我们是真的有6年没有见过面了,整整6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卿清也抓着酒杯,慢慢道,像是试图说服她,又像是说服自己,“人怎么能够平静地接受分别呢?那种像是把人从你的生命里生生剥离的感觉,怎么能够接受呢?”

“我接受不了,我到现在想起来,仍旧会感到特别难过。”

那时年少的卿清也并不晓得他们会闹多久,她想或许是一个月,也或许是半年,反正他们迟早都会和好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是没想到,这个迟早竟然花了这么多年。

“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我跟他结婚这事特别冲动,可是芣苢,人一般是不会有破镜重圆亦或是重新来过的机会的,既然他给我递了台阶,那我为什么不顺着这个台阶下呢?还有关于离婚这事”卿清也摆摆手,“那可不行,我家往上数十代都没有离婚的例子,我也不能开这个先河。”

知道她死都不会离婚,还说得一本正经的,郁芣苢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会儿,她停下来,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跟卿清也提起自己前阵子碰到的事。

是在燕城比较有名的一家餐厅,有两对父母和子女,似乎在商谈婚事。

原先还好好的,聊得挺顺,谁知在商谈装修房子的时候,两家忽然吵了起来。本来大伙儿都没注意到他们那边的,但他们实在吵得太大声了,包厢再好的隔音也挡不住。

郁芣苢不得不被迫听着他们对骂,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可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在为新房里是否应该准备一个酒柜而吵架。

一家觉得需要,可以充当门面,另一家则觉得完全没必要,还浪费钱。

两家人根本谈不到一块儿去。

“所以他们就为一个酒柜吵起来啦?”卿清也简直难以置信。

“或许是因为酒柜吧,但也可能不是。你知道的,人与人相处,多大点儿事都能吵起来。你不也因为一点儿小事在这生气吗?就这点儿事?”

“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小事。”

“行吧,事儿呢的确不是什么大事,问题在于你是怎么想的?想怎么解决?”

卿清也想了想:“我想等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来找我。”

“你确定你要这么解决?”

“......没有。唉,太难了啦。我感觉结婚就像是玩通关游戏,太难了,我好像永远都通不了关了。”

“反正只要最后能够通关,过程曲折点又如何呢?就跟玩游戏一样,你说,对吧?”薄言初好心开解万俟延,道。

他原本是来检查项目进度的,跟万俟延约了时间,懒洋洋地躺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等他。谁能想到不多时,门拉开,进来的却是一个本该享受新婚之喜,此刻脸却臭得跟失恋一样的人。

“这是咋啦?吃炮仗啦?”薄言初问他。

万俟延不想理他,将泥人放到办公桌后的文件柜里。

“跟卿清也吵架啦?这才结婚多久?”薄言初继续问。

万俟延仍是一腔油盐不进的样子。

薄言初小时候学过一阵行为分析学,学得还挺不错。不过万俟延这种类型的,不用分析他的行为,他都能猜出是为谁。

他总是这样,不生气倒还好,一生气就开始闷声不响。这么多年下来,薄言初也算是摸透了他的脾性。不过万俟延不常生气,而能把他激怒的人,从始至终也就那么一个人。

想明白了,遂开始好言相劝。

“我没有跟她吵架。”万俟延沉思默想片刻,面无表情地回他,“而且她根本就不喜欢玩游戏,说什么通关不通关的。”他认为薄言初的话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薄言初太了解他的性子,笑了笑:“不喜欢的话,那你好好引导她嘛。”

“带不动,她从小玩游戏就玩得烂,我以前就带过她,给过她很多次机会,都没用。”

话落,坐在对面的人忽然安静下来,好半天没听到动静,万俟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他发现薄言初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特别奇怪,像是想笑,又像是在憋笑。

“......薄言初。”

万俟延声音冰冷地喊出他的名字,似是责怪他的幸灾乐祸,很不厚道。

薄言初哈哈笑了两声,缓了缓,问他:“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啊?”

万俟延不想说,因为他觉得薄言初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可他自己又想不明白,思虑片刻后,试探地问:“你说,有谁会在跟自己伴侣吃饭时,说要邀请另一个人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在开玩笑?”

“你觉得这是一件好笑的事吗?”

薄言初说不好笑,心想:但你的样子还挺好笑的。

就知道不该指望他,万俟延看他一眼,又转开视线:“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行。”瞧出他不愿跟自己聊这方面的话题,薄言初也不勉强,“那我们就聊工作。我过来呢,是想了解一下项目的进度,2D转3D并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所以你一直纠结的问题解决了吗?”

万俟延看了眼架子上的泥人:“我觉得差不多解决了。”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