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采取另一种方案,向那个老者发动猝袭,也不可取。
因为这样一来,吴铮首先会远离祝韵蓉身边,丧失保护她的有效范围;其次老鬼子前呼后拥,有不下几十人护卫在侧,还要外加两头凶猛狰狞的阿拉伯黑豹!他没把握一击中的。
吴铮发狠打人自然不在话下,可要同这种真正的野兽展开“肉搏”,实在难以想象。
尼妹的,就算中华民族的浩然正气源远流长,不世人杰层层辈出,远非坐井观天、鼠目寸光的蛮夷番邦所及……那也不能古有“武松拳毙景阳冈猛虎”,今遇“吴铮独斗阿拉伯双豹”这样传奇一幕吧?
“石毅杰,你听好了!”横木健双眼泛起凶光:“你们四海堂不是终日把仁义道德挂在嘴上嘛,说什么帮助每一个落难的同胞都是你们的义务和本分,好……”刀锋一转,遥指吴铮和祝韵蓉:“眼前就有两个这样的人,他们落难了,也是你的同胞,你们是出来救,还是继续做缩头乌龟?”
小义和昆哥一凛,齐齐看向那扇侧门,神色凝重。
横木健喝道:“我给你最后30秒考虑,要不要滚出来!过了这个时限,我先剁掉这小子的手,然后让弟兄们轮番享受那个仙女般的小妞……看你以后还怎么大言不惭的吹嘘四海堂履仁蹈义、扶危拯溺!”
小义再也忍耐不住,嘶声吼道:“狗杂碎,你敢乱来,我特么拼了这条命,也要给你戳个透明窟窿!”手腕一翻,扬起一把锋利的匕首,翻身就要跃出吧台,却被昆哥死死抱住:“小义,别冲动!”
小义奋力挣扎,眼底怒火熊熊,无意间看到吴铮,咬牙大吼:“还愣着干什么?你特么连一只手都舍得出去,还没点男人的血性?跳进来抄家伙,跟着我们拼命!”
吴铮平静的看着他,缓缓摇头。
“孬种!”小义歇斯底里,有点失去理智,一口唾沫吐到他头上:“四海堂就因为总遇见你这样的孬种,遇见吕振邦那样的卑鄙小人,活该叫人欺负,活该他吗解散……”激动的狂舞匕首:“昆哥,放开我!让我和这群杂碎拼了这条烂命,早死早托生!”
“好啊,有死的觉悟,我喜欢!”横木健残忍的阴笑,猛的举刀过顶,大喝道:“那也得等我剁了这小子的手,再来送你上路!”疾冲几步,半米多长的刀影暴涨,挟着凌厉的风声直落而下!
吴铮的瞳孔迅速收缩!
这是他一直在等的机会,摊在案板上的右手仍然稳若磐石、一动不动,两只脚却已经均匀的分布好重心,准备最后时刻猝然反击!拳脚搏斗他不在行,唯一的优势就是不惧刀刃、神力无边,当此危急之际顾不得许多,总要把横木健活生生擒拿到手。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那扇小侧门里终于传来一声低沉的断喝:“横木!”
几乎就在同时,急坠的刀锋戛然止住!离吴铮的手腕仅余短短十厘米!
横木健听出了这熟悉的声音,居然说停就停,控刀的臂力、腕力炉火纯青、收发自如,看来此人并非徒有其表,确是个狠辣难缠的大高手。
相比之下,吴铮的火候就差了好多,紧张的情绪难以平复。他马上就要做出惊天一击了,尽管肩膀、手臂还维持在原位,但是因为神秘能量的充盈跳动,已经颤抖不已;而双脚更甚,干脆转动出了接近九十度的斜角,再晚上零点几秒,肯定面对横木健无疑!
吧台的小门里,矮身钻出一个华裔中年男子,棱角分明的四方脸不怒自威,寸余长的短发,双眼精光四射,鹰扬虎视。他穿普通的牛仔裤,白色无袖T恤,尽管身材矮小,块块隆起的结实肌肉比之横木健却毫不逊色,走路虎虎生威,便似一辆无坚不摧的小坦克。
“杰哥!”小义和昆哥同时放弃了挣扎,挺身站立。
此人自然是四海堂三大头目之一的石毅杰了。只见他跨前一步,双手捧起小义的脸颊轻轻拍打,温言道:“你的命没有那么贱……”斜睨了一眼吴铮:“他的命也没有那么贵……但是城哥说过,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轻言放弃,记住他这句话!”
第二十九章封豕长蛇
石毅杰跟着推开吧台隔段,大步走了出来。小门里陆续钻出二三十名华裔男子,年龄不一、打扮各异,有十几人还穿着侍应服饰,和吴铮在酒吧门前遇到的那六个门童一模一样。
这些人衣衫凌乱,有的还受了轻伤,显然是小义口中说的“试图突围后门未果”,被草州团埋伏在那里的人截了回来。吴铮微微皱眉,这么说来,酒吧内分布的敌人还不是全部。
这一刻,以石毅杰为首,小义、昆哥分站左右,再加上他们身后围拢的三十余弟兄,遥遥面对执刀立马的横木健以及形成合围的全场三百多黑衣人,虽然劣势尽显,却个个眼神激愤、毫无惧色。
横木健面对凝稳如山的石毅杰,总算收敛了几分狂傲之态,随手将战刀抛给一名手下,皱眉道:“你们这些人里,一共有四把HS95手枪,是自己交出来还是等我们搜身?”
他这句话说的极有自信,貌似对敌人的底细掌控的一清二楚。
石毅杰波澜不惊,随手一指吴铮和祝韵蓉:“先放这两个人走,然后再谈我们的事。”
横木健眯起了眼:“我特么最讨厌的就是和人谈条件……”
石毅杰干脆闭紧了嘴巴,凌厉、灼热的目光死死盯住他。
横木健略一思忖,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女的可以放走,男的留下!”
“不行,他们俩必须都离开!”石毅杰坚决的摇头,语气不容商榷。
“我留下!”吴铮突然插了一句,引来全场目光,表情淡定从容。祝韵蓉如果能安然走脱,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只要这个目的达到,就算横木健想轰都轰不走他了。
石毅杰目光一转,看向吴铮,颇感诧异。旁边的小义也露出不解之色,和昆哥对视了一眼。
横木健嘿嘿阴笑:“有趣,有趣了!今天总算遇见几个不怕死的,不枉我们兴师动众一回!”他阻截下吴铮和祝韵蓉,最开始并非有针对之意,只是这两人恰好站在吧台一侧,和石毅杰藏身的小门咫尺之遥,便动了歹心,想以此要挟、挤兑这位宿敌,拿四海堂尊奉的帮规要义做文章。
结果祝韵蓉只是个娇弱不堪的女孩子,自然吓得手足无措;却不料吴铮颇为硬气,不但言语之间毫无退让之意,还极力回护女伴,拂开了横木健的“脏手”,气势桀骜,这就令他极度不爽了。
本来吴铮一进门之际就犯下了“前科”,将满堂帮众视若无物不说,还大刺刺的唤那两头黑豹为“狗崽”,狂妄自大的态度里明显存了挑衅滋事的情绪……许久以来,除了四海堂的部分敌人,还没有那个华人百姓敢对他、对草州团如此不逊无礼!因此横木健的一口恶气更加难以下咽。
他一度怀疑吴铮可能还是四海堂混进来的帮众,再三跟手下核对后得出结论,对方的阵营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角色,思忖一番后便下定决心,在不影响对付石毅杰的情况下,务必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年严惩一番,剁掉他一只手不过是小儿科,待到稍后还有更厉害的歹毒手段加诸于身。
不料随着局势的发展,石毅杰有魄力有担当,关键时刻还是挺身而出,力保吴铮和祝韵蓉不受到伤害,并且要求“放人”。横木健当然心有不甘,讨价还价要把吴铮留下报复……僵持才刚一产生,吴铮便“主动”要求留下,实在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石毅杰叹了口气,从身后人手里接过一个小包裹,信手一抛,扔到了横木健脚下……啪的一声,包裹被摔的散乱,露出了里面的四把手枪。他跟着道:“邦哥和我说过,草州团已经答应最近和我们进行一次谈判……我不知道今天这样的场合算不算谈判,就权且当做是吧。”
“你认为是,那就是喽。”横木健一耸肩,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一名黑衣汉子越众而出,手中端着个木制托盘,上面平铺着一份纸稿,快步送到石毅杰面前。
横木健冷声道:“我们拟了一份协议,你先看看吧。”
石毅杰对眼前的托盘视而不见,抬手再指吴铮:“让他们俩走,我就翻翻这份擦腚都硬的草纸!”
横木健大怒,恶声吼道:“你特么爱看不看!”
“你说对了!”石毅杰圆睁双目:“我特么就是爱看不看,来吧,你们草州团三百多人一起把我捅了,看你身后的西塚老鬼会不会同意!”
横木健怒喝:“捅你不用三百多人,我一个就够!”
“闭上你的臭嘴吧!”石毅杰冷冷一笑:“你额头顶着这道刀疤,有没有感念当初东哥的手下留情?”
“你……”横木健勃然色变,黑脸胀成酱色,显然是被戳中了要害,恨声吼道:“放屁!程耀东在哪里?叫他出来,我不服,我再和他打一场!”
“横木君!”一直沉默的那名老者突然喝止了他,随后缓步走了过来,身旁的十几个护卫也贴身移动。
“老匹夫,你肯出来了?”小义愤然大骂:“看看你派出的这条疯狗,除了乱吠还会干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