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1 / 1)

汉斯又道:“因为这件事的特殊性,保密是最为关键的环节。即使辛西娅演绎的滴水不漏,费迪南德仍需要极力掩盖病情、冷落妻儿。一旦露出破绽,律所只要抓住他的动机向法庭申辩,这是和婚前协议有冲突的,那么他所有努力就付诸东流了。所以为了抓紧进程,他们俩‘发展’的极快,外界的流言蜚语也与日俱增。”

吴铮道:“刚好他的妻子不明真相,还来到店里吵闹滋事,无形中陪衬了整个计划?”

汉斯沉重的点头:“辛西娅为此承负了巨大的压力,她好几次哭着对我说,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更不知道这样帮助费迪南德究竟是对是错,感觉像在救赎与犯罪之间徘徊,就快迷失了方向……”

吴铮掐灭了烟蒂,叹道:“我不是法官,也不是律师,没法评论她这样做是否合乎法律、合乎道德价值,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即便她图的是无量功德,也永远没机会把清白示于天下,哪怕是在费迪南德死活的若干年!如果这么做了,就推倒了一切。”

“可我不在乎。”汉斯挺了挺胸:“正因为我知道这里的隐情,才更能体会到辛西娅的善良与伟大,为她高尚的人品折服,愿意加倍付出,好好珍爱她、呵护她……这也是我求你帮她的理由,辛西娅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不能在尽职尽责的维护公司财产、险些送了性命后,反而换来一个冤屈的‘同谋’罪名!”

“不会!”吴铮当即道:“虽然同样是受到冤屈,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我答应你,保证不会让她受到牵连,安安稳稳的回到工作岗位上!”

“可是难度很大。”汉斯忧心忡忡:“现在所有指向她的证据都很不利,如果一个劫匪都抓不住,检察官和警方只会盯着她不放,总要有个替罪羊!我感觉……我感觉辛西娅是被人陷害的!”

吴铮不动声色,淡然道:“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好了,你别发表任何态度,也别插手任何调查。”

汉斯道:“不!我需要的不仅仅是辛西娅被免于追责,而是她在整件案情里的清白与公正!如果签个认罪协议,随便指证两个根本不存在的嫌疑人,换来个监外缓刑两年的判罚,绝对是我们无法接受的!”

“我知道。”吴铮点了点头:“如果你相信我,就交给我来办吧,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只是……只是有点遗憾,费迪南德的求助未免太不近人情,这等于要让辛西娅背一辈子黑锅,成全一对母子的同时,却要另一个无辜的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怎么衡量其中的利弊,都让人唏嘘感慨。”

“费迪南德倒不至于那么自私。”汉斯也掐灭了烟蒂:“投资部的副经理特尔纳·甘维还记得吧?他曾经被费迪南德委托做全程见证,并且留下了亲笔签名的说明材料,封存在某家律所……根据他们的约定,如果辛西娅在今后难以承受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有权随时对外界公布。”

吴铮悟道:“怪不得,我初次见特尔纳的时候,就感觉他吞吞吐吐的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么回事。”

“知情人变成三个,其实对辛西娅来说,还是道德选择题。”汉斯无奈的点头:“要么帮忙到底,要么顾自己,把一切都导回远点……那样一来,还是毁了费迪南德的妻儿。”

“不,恐怕不止那么简单了。”吴铮担忧道:“在我看来,特尔纳是个极大的隐患,他可没有辛西娅那么坚定自信的心理素质,仅仅是一次见面,连我都能看出他不正常……如果被法庭传唤或接受调查,他脆弱的防线能坚持多久?等等……我就纳闷了,费迪南德和辛西娅干嘛非要选定他做这个公证人?”

“十几年前,”汉斯默默道:“他们三个都是伯里克大学同届的校友。”

吴铮一怔,随即道:“这就解释得通了,特尔纳可能性格偏软,但大家都是老相识,估计费迪南德和辛西娅物色了一圈,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毕竟他是值得信任的。”

汉斯道:“你这样的担心,他们也早就有。所以费迪南德才加快了‘叛逆流亡’的进程,匆匆离职后远赴南卡罗莱纳,还向妻子主动发出了协议离婚书,目前法院已经进入审理程序,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吴铮皱眉道:“那他们家族岂肯善罢甘休?调解员、调查员和律师们一定轮番上阵,辛西娅和特尔纳要面对无数次的质询和传唤,离尘埃落定还差得老远吧?”

“是,”汉斯点头道:“辛西娅这边还没什么问题,可是特尔纳有点挺不住了,他一方面不忍心看到两个昔日同窗谋划这么一个不正常的……预案,另一方面还被对方律师威胁,如果这起案子变成民事诉讼,他在法庭上坚持不吐露真相就是作伪证,可能面临两到三年的监禁!”

“这可很棘手了!”吴铮攥了攥拳,轻轻捶落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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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日暮途穷

“我猜你的意思是,”吴铮缓缓道:“辛西娅遭遇的这两件冤假错案,都需要我帮忙是不是?”

“当务之急是劫案。”汉斯神色忧虑:“因为费迪南德的事,她本来就处在风口浪尖上,这个时候再被坐实罪名,就不仅仅是声誉上的损失了,要面临职业的解除、生活的停摆,一切都会天翻地覆!”

“嗯,我知道了。”吴铮淡淡点头:“放心吧,如果辛西娅是清白的,我会尽全力帮助她!”

汉斯如释重负,看向他的目光感激中带着歉疚:“你已经救过我两次的命,还有霍华德和兄弟们……说实话,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表达感激,更不该无端端又给你招来一个麻烦……”

吴铮笑着一拍他肩膀:“好了好了,不说这个。”突然眼珠一转,低声道:“我今晚要离开洛杉矶,具体返回的时间待定。在这期间,有两件事想委托给你。”

汉斯肃容道:“你说。”

“第一,”吴铮道:“请务必保证廷叔和阿蓉的人身安全,可能暗中盯上他们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了,我需要你叮嘱班克、多尔和霍华德,时刻高度警惕、严防死守,不能有半点的疏忽大意!”

“放心!”汉斯重重点头:“谁想对他们不利,除非踩过我的尸体!”

“嗯,第二,”吴铮又道:“我刚才接到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就是哥伦比亚军火巨头雷诺兹,两天后将要在郊外的阿尔汉冶炼厂转移4000万美元去机场,全是现金,我要做这单买卖,给弟兄们也赚点零花钱!”

汉斯听的一凛,迟疑道:“你想劫了它?可是消息来源靠谱吗,会不会和上次一样……”

“我就权当消息是靠谱的!”吴铮嘴角浮起冷笑:“只要雷诺兹的车队如期出现,别说运输的是现金,就是核弹我也照劫不误!如果有人想利用这次机会再设个圈套,我钻给他们看好了!”

汉斯皱眉道:“可是这样很危险,我们一点底细都不了解……”

“所以需要你走一遭。”吴铮点了点头:“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去阿尔汉冶炼厂内部、外部做一番巡视,尽可能的打探每一个细节、每一则消息,从厂区到厂门、再到伊斯特货运机场沿途详细的路径、地形……我希望根据你得来的数据制定计划,预估敌人可能埋伏下的所有圈套,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让他们完全失去机会!”

汉斯定定的看向他,缓缓点头:“好!这事我来办……但是有两点必须考虑在先:第一,即使我再努力,也有可能打探来的消息本身就是个假象,对方存心误导我们,这招不得不防;第二,根本就不存在这次运输,有人胡说八道一番,只是想拿你当猴耍!”

吴铮又摸起了烟盒,面色深沉:“走着瞧!”

十分钟后,他不紧不慢的走出房间,在许劭廷门前止步,屈起指节想要叩门……突然犹豫了一下,转而面向窗口,看着外面浓浓的夜色陷入沉思。

不管他如何的自负、自信,有一点不容置辩:电话里的神秘男子确实掌握了他详尽的动向和行踪,能做到这一点而本身又不暴露,让吴铮陷入猜疑和困惑中,就足以说明对方的手段和能力不容小觑!

潜在的敌人很可怕,潜在的不知名的敌人则更可怕!

吴铮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开始作祟了,心绪难以平静。

迄今为止,他树立的敌人已经够多了,从强大残忍的日本黑帮草州团,到老奸巨猾的卢卡斯,亦或是比猪猡还脑残的谢尔盖和危险黑暗的赌场大亨乔伊·拉蒂莫,甚至包括军火商雷诺兹、圣地亚哥的斗牛帮,还有怀恨在心的fb探员王迹……这些对手再怎么难缠,至少都具备一个特点,那就是有名有姓的摆在桌面上。

而现在无端端又冒出的一股神秘势力,吴铮连他们的名字和身份都搞不清,郁闷可想而知。

知己不知彼,这是交锋对决的大忌,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落尽了下风,而反击的手段并不多。如果再往深一层联想,他的秘密究竟在这些人面前暴露了多少,也成为之后较量中至关重要的因素。

吴铮百思不得其解,同史蒂夫的黄金交易发生于昨晚;同王迹等人的地道鏖战始于今天……为什么短短24小时不到,这股神秘势力就像占据了上帝的视角,收集掌握到了全部信息?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还有,如果最近一天的事情他们都知根知底,那么向前追溯呢?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有多少秘密可言?

“咳咳,咳咳……”许劭廷急促的呛咳声在房中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吴铮努力甩甩头,连房门都来不及敲,快步闯进屋子里,发现许劭廷堆坐床头,痀偻的身体不住颤抖,上半身几已伏上双腿,脸色憋的青紫。

吴铮紧忙走过去,搭手在他后背抚捶,好半天才见缓解。

“咳咳……”许劭廷勉强控制住气息,仰首扼叹:“哎,风烛残年,我真厌倦再把这条老命维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