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马修本来不打算过来的，…… 马修本来不打算过来的,但是一想到悠一明天要正常上课，自己就算去找他也只能在他训练的时间。
想了想，还是觉得今天去找他玩比较好。
中午在和乌野的大家吃过饭后就坐着公交车来到青叶城西,用得还是乌野的大家集资给他筹的公交车费。
多么珍贵的210日元啊,就这么投进去了。
马修还挺想留下来当作纪念的。
正好在公车上接到了教练的电话,临近美国零点的时间,50多岁的老头子强打着精神给他打电话，问他来到日本之后怎么样了。
给马修感动得——要是没那么快问到悠一就更好了。
[我正要去悠一的学校，一会儿见了他让他自己和您说吧。]
顺势就给教练介绍起公车路上的风景，安抚一下老头子焦躁的内心。
[您看啊，这就是悠一的家乡，树上还有点没落下的樱花,您凑活看看、想象一下它长满的样子吧。]
[哦对了，悠一他们学校的队服是绿色的，和他那头发可配了,一会儿您也好好看看。]
[前天的预选赛他们学校出线了，您问什么预选赛啊？就就相当于美国的州预选赛，悠一他们学校第一呢，过几天就能去东京比全国大赛了。]
[我啥时候回去？别啊,我才刚到几天啊您就想着我回去，放心好啦,我肯定走之前给您解决悠一的问题，保证暑假的时候您能在学校看到他，我是谁嘛~我可是他憧憬的队长啊！]
[对对对，您肯定更厉害，您可是他最爱的教练，我也算您手下嘛,先让我打个样儿，要真不成明儿您再找他行吧？给个面子嘛教练~]
好说歹说，这“漫长”的公车时间终于过去了，马修也在青叶城西热心好同学的指引下来到排球部的体育馆。
进门第一眼就看到眼熟的小绿毛，嘿嘿，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身影多好看啊~
只是怎么球来了也不躲呢？！！！
[卡尔奇教练你看他！！！！]马修冲过去，还不忘用自己惊讶的小手指边放大镜头，让教练把那个不听话的孩子看得清楚。
*
挨骂当然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听，见入畑教练并未对马修的加入表示反对，悠一就带着手机走进更衣室。
“独留”马修面对他的新队友们。
当然也没听见马修那特有所指、让及川彻底变了脸色的话。
“不用担心，虽然我也是二传，但是悠一的位置我还是能接上的。”
练习赛是所有正选和替补都要参加，将大家打散分队，及川这边只有他、悠一、小渡和金田一四名正选，岩泉、松川、花卷和国见在对面，其他队员都是替补。
马修上场后就发现大家的视线都似有似无在观察他，除了及川像是被他气到了，看他的眼神不太友善，其余人都只有好奇。
他自然不会给悠一丢脸，准备好迎接挑战。
*
三球的功夫就让所有人了解了马修的实力，不愧是从美国来的运动员，打起球来十分强势。
但这并非大家最关注的，最令人注意的是马修身上的既视感。
“Mine！”马修在要球的时候遵照他自己的习惯，并没有说日语。
及川就是再讨厌某个运动员也不会拿比赛当玩笑，听见后用余光确认了他的位置，便将球传过去。
球“听话地”来到马修的面前。
[什么啊，这不是挺配合的吗？怎么比赛上就想不到要把球给悠一呢？]
马修在心里哼哼，扣球的时候半点不含糊，在面对三人拦网时狠狠扣下，然后打手出界。
在面对岩泉的跳发时也会冲在前面。
“Mine！”
稳住下盘半蹲接住，球被高高吊起飞向及川。
不需要任何人来临时救球。
及川，“金田一！”
“是，前辈！”金田一从后排出发，得分线以内跳起，同样是三人拦网，他被岩泉拦住。
球反方向向他们这边的场地落下，眼见着就要落地，马修猛地出现在那将球垫起。
“Onemoretime！”
说完马修立刻退开，将位置让给二传。
“金田一！”及川再次叫道。
金田一后退再后退，助跑奋力跳起，一下越到他最高的击球位将球扣下。
球应声落地。
“NICE！”马修拍拍手，走过来和金田一击掌，注意到这个学弟短暂的愣神，“怎么了？”
听见他的问话，金田一这才从愣神中走出来，快速摇着脑袋，“没，没什么，就是感觉好像在和悠一前辈打球啊。”
“悠一？”马修理解了一会儿刚才的话，明白后握拳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这个啊，我们俩打球确实有点像，我们学校的教练比较看重基础，刚入学的时候纠正过我们的姿势，不止是我们俩，我们整个队都挺像的，但细看下来个人风格还是在的，没有一模一样。”
他们学校对体育社团很重视，在录取通知的邮件里就附带了各个社团的介绍和群组联系方式，让他们主动加进去。
像他们这种社团在初三暑假的时候就开始训练了，卡尔奇那会儿刚来他们学校，对他们很是热情（？）。
这热情体现在每天都在掰正他们打球习惯。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
[趁你们还没到我这把老骨头的时候赶紧把坏习惯改了，免得未来打球的30年每天都咒骂现在的自己没有好好听我的话。]
好习惯是好习惯，就是大家最后打球的姿态都挺像。
没说这样不好，马修确实是在那个暑假之后发现自己托球没那么累了，悠一也能明显感觉出自己扣球时受伤的几率小了很多。
都成了标准，自然就像了。
这一点作为二传的及川深有体会，几乎是马修刚拿到球他就发现了，这人打球确实和悠一的姿态一模一样。（四舍五入）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心里评判着他和悠一的关系，忍不住就在问，[他们俩的关系难道就这么好？]
原先是让他对马修的印象在心里打了狠狠的“叉”，直到马修解释之后他才勉强把叉号擦掉。
[哦，都是因为教练啊，我还以为是那什么呢。]后面的话他忍住没有想出来。
他还是做不到让代表着那种意思的思想在脑子里肆意地窜来窜进。
练习赛继续。
后来退后发球的时候及川没控制住更衣室的方向看了看，悠一还没有出来。
[聊得真久啊。]他想。
“啪——”
发球失误，球打在拦网上，正好在马修脑袋旁边。
“幸好”他因为不太信任陌生的队友，在所有人发球时都抱头护住了脑袋，这么一看果然很有必要，真的不赖他不信任啊！
“抱歉抱歉，失误了。”及川彻双手合十向马修道歉，真的不是故意的。
马修扯扯嘴角，轻轻摆摆手，去预设的接球位了。
发球权交替。
*
更衣室里。
悠一坐在地上，还在花着马修的漫游流量和卡尔奇教练打电话。他身前就是更衣室的长椅，上面放着他的小本本，正在记教练和他说的事情。
相比之下卡尔奇教练询问得就比马修专业多了，问了悠一最近的训练情况、比赛情况还有身体健康。
当然，一切都好。
视频中的卡尔奇教练点点头，[那就好，等你们那边放暑假就赶紧回来，比完赛你再回去。]
[我已经在看机票了，日本这边7月中旬放假。]悠一说。
[我知道，我也查过的，你七月回来训练一个月，八月中旬正好比赛，也不耽误你9月份开学。]卡尔奇教练数得头头是道，掰着他的手指头。
美国高中联赛也是有两个，正好都在日本这边的长假里举行，也不耽误悠一上课，所以卡尔奇从一开始就计划着悠一要回来打比赛。
毕竟这是他们重要的接应位置，少不得。
[我记得你8月30号过生日吧？要不待到那个时候再回去？]
得亏马修现在不在，不然又得说卡尔奇教练有多喜欢悠一这个学生了，另外，他估计还得念叨念叨自己给悠一的生日礼物。
还以为到时候见不到面才把礼物带过来了，现在可好，原来有见面的机会啊~
那肯定得加入教练的阵营好好劝劝悠一！
[得做暑假作业吧。]悠一笑得很不好意思，因为按照卡尔奇教练的性格，他们的暑假肯定得天天泡在体育馆里。
[啊对了！]卡尔奇一拍手，想起了什么，[你得考大学了是吧，AP你得抓起来，可别回去一年忘了这事儿，那就麻烦了。]
一提这个悠一就苦笑，[我没忘，在准备了。]
他每天晚上都苦兮兮地听着网课呢，胃疼得很。
[行啊，没忘就好。醒醒神出去打球吧，我跟你说不准再走神了，不然我就让马修盯着你，再走神就罚发球100个、接发球100个，做完你现在教练的训练之后再做我的，然后再放学。]卡尔奇竖着他的指头，对着镜头很不客气地对悠一说。
[我保证醒彻底了再出去。]
[那自己注意着点吧，免得受伤。]
悠一明白教练这是在关心自己，笑着十分乖巧地挂断了电话。
猛地发现马修这手机没和学校的wifi连接，硬是拿流量打完了这通电话。
查询了一下余额后，匆忙地爬起来，从柜子里翻出自己的手机给马修充了话费。
哈哈，还有3毛钱就归零的话费，教练挂电话的时机还真的卡得好啊，差一点就要无礼了。
心虚地将充值到账的短信删掉，再把wifi给马修连上，当一切都没发生！
*
悠一回来后将马修替换下来，看着自己连上了网络忽然能自由上网的手机——
马修：嘿嘿，有点开心。
【Freedom！】
第62章 第62章——我的初恋难以忘怀。…… 喘着气悠一坐在地上,他们终于打完了下午的练习赛。
差点就要没完没了的练习赛。
*
最来劲的就是及川和岩泉了，真是没见过这俩人力竭的时候，果然因为是第一次冲进全国大赛所以浑身都是劲儿？
这样的牛劲也感染了马修,在矢巾没有力气下场后他顶替上来。
忽然就站在和及川相对的位置,越发来劲了。
他不知道队员们的名字,只能看见他们临时球服的号码。
“1号！”他喊着。
那是岩泉的背号。
此时岩泉在后排,从得分线以外起跳，球传到他最舒服的位置，和他一起跳起的还有对面的金田一和悠一。
面对两位最高的拦网，岩泉自信地勾唇，这一球让他将手臂轮圆，其实很难能在比赛中打出百分百舒适的扣球,可这一球不同，他大臂挥下，直接“击碎”金田一的拦网。
“咻——”比赛结束的哨声。
“好！”岩泉爽快地握拳挥下。
畅快淋漓！
悠一弯着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仰头看他。
余光里看见了马修叉腰站在对面，他的手探过拦网，要和自己击掌。
没什么力气地拍一下,悠一干脆坐在地上，拽着马修也和他一起坐下。
“再来一局！”身后又响起像咒语一般的话,悠一露出自己的死鱼眼。
悠一：_
这咒语今天还真是听得多啊。
只要是他们赢了那岩泉就会喊出这句话，要是岩泉赢了，及川就会说。
“来，来不了。”悠一摆手。
不止是他，松川和花卷也快要累死了。
“不行不行。”松花花直摇头。
就说不能和怪物玩吧不是天才，但是是体力怪物啊！
“教练？”及川不死心地看着入畑教练和沟口领队。
“及川啊,今天先到这里吧，大家也该吃晚饭了。”
“那就吃完晚饭继续？”岩泉拿毛巾正擦着自己手臂的汗水，他也是意犹未尽。
“要不你俩打防吧？我实在是打不动了。”悠一耍赖似的躺在地上，滚了两圈滚出了场地。
松川和花卷一看，好办法啊！
“就是啊，你俩打防吧，我们先歇了。”
顺势也躺在地上，左右翻滚着离开了球场。
马修左看看右看看，有点犹豫，他有点洁癖，虽然自己一身汗，但也没到能在地上打滚的程度。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其他的队员已经趁乱跑出去了，就剩他自己和及川岩泉站在球场里。
这俩人的目光之火热——
“那，我也先去休息了。”
他正说着，及川和岩泉两个人扑过来抓他。
“马修啊，好人啊，再打会儿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小时！”及川这个时候也不在意心里那点小九九，这一下午已经让他知道马修是个多么棒的陪练。
全国大赛在他心里也很重要啊！
岩泉也附和，手里抱着马修另一只胳膊，“40分钟也行！”
[不不不！不行！40分钟也会累死的！]慌乱中，马修恢复了自己的“口音”。
本意是想表示自己听不懂日语，就算了吧，别打了。
及川多精啊，眼珠子一转，“是吧，你也同意了是吧！来来来！我们2v2，我再去抓一个人！”
一听2v2，场外好不容易站直身子的松花花和悠一也顾不上自己腿软，一个拉着一个赶紧跑了。
矢巾也赶紧跟上，身后缀着一众二三年级的替补，除了——看马修的眼神有些火热的京谷。
他刚才就是和马修一队，感受到了马修无微不至的照顾，马修是和及川、矢巾完全不同风格的二传，那种不管怎么打都很舒服的扣球让京谷像岩泉一样畅快。
还想着要是能再打会儿就好了。
及川，“很好！那就小狂犬了！过来和我一队吧~”
京谷：说不出拒绝队长的话，只能用死鱼眼看他，试图告诉他自己的抗拒。
但他队长是谁嘛，那可是越挫越勇的及川，京谷越不愿意他越要和他一队！
“来吧来吧京谷~今天还没有和我一队吧~我知道你很想念我哦~~让我们合力打爆对面！”
就说及川今天格外来劲，连带着岩泉也是一样。
听见及川的宣言，他也被鼓舞了，抓着马修的手高举，为自己队加油打气。
“马修我们冲！”
*
“真是精神啊。”瘫着一张脸，松川喝着自己刚买的运动饮料，手里提着给这几位热血青年的。
“年轻真好。”花卷揉揉自己的短发，还是汗津津的。
他的生日在一月，松川的生日在三月，都比及川和岩泉大。
“可不是，年轻真好。”悠一在喝牛奶，这都是他第二罐了，才缓过来呢。
他的“年轻”说的是京谷和马修，同样是高二，他咋没这么多体力啊，耐力也比不上人家。
见入畑教练在对他招手，悠一跑过去，顺手递上自己其他的香草味牛奶。
“教练，请你喝。”
“哦吼吼谢谢悠一。”入畑教练笑着收下。
悠一：今天又是超级上道的一天！
卡尔奇：？
“叫你过来其实是想问你朋友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订酒店？他会去看比赛吧？”入畑听说马修现在住在悠一家里，从美国过来只为了看悠一。
那过几天悠一去东京他肯定也会去，既然这样，正好现在沟口领队在看酒店，就干脆一起订了，这样还住得近些，安全。
面对优秀的排球运动员入畑总会多关心些，而且人家今天还和他的队员一起训练呢。
“好啊好啊，帮他订吧，订下来之后我给钱，麻烦老师先帮我垫一下。”
他们住酒店用的社团经费，这个马修肯定用不了，但在订之前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钱，就只能让老师先垫一下了。
“这个好说，弄完了会告诉你的。”
“嗯嗯。”悠一忙不迭点头。
为了方便和教练说话，悠一半蹲在地上，点头的时候整个脑袋的小绿毛都在颤动，像个乖巧的小狗狗。
“行了，休息去吧。”
在悠一起身之前，入畑教练拍了拍狗狗脑袋。
啧，湿乎乎的脑袋。
有点嫌弃了。入畑教练默不作声地用手掌擦擦腿，他也洁癖。
*
等悠一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岩泉答应的“40分钟”终于结束了。
这些人也不论局，光计分。
两边的分数直接干到40以上，松川和花卷在旁边叹为观止，说幸好他们跑得快。
训练结束的时候马修已经彻底融入进来，及川还约他呢，说明天同一时间在这里等他。
他已经把自己的情绪整理好了，全都打包藏起来！因为全国大赛近在咫尺，及川明白自己的注意力最应该放在哪里。
“好啊，那早上我就来。”马修欣然答应。
最开始他还会对及川阴阳怪气，一个下午的比赛过去马修的态度也变化了。
运动员之间最直白的交流就是在球场上比一比，他想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及川这个人。
他只是不喜欢悠一，其他并没有问题。
作为二传他的实力很不错，作为队长他的领导力也是上乘，只是不喜欢悠一而已。
离开前两个人还击了掌。
“走了，马修。”悠一背着两个人的包在门口。
“来啦来啦~”
及川看着他们俩离开，视线偶然和回头的悠一对上，他冲悠一挥挥手。
悠一也笑着和他摆手，最后和马修一起消失在及川的视线内。
岩泉在一旁拍球，体育馆内只剩下他们俩了，他们想最后练练发球再走。
“开始了，及川。”他站在发球位半天不见及川过来。
“好。”及川推着球车走过来。
面色如常。
只是低头的时候不自觉抿唇。
*
悠一和马修晚上还有事要做，作曲比赛的考题还没有解读完，回去还要看班主任发给他们的解说短片。
他们老师特地给学生录的，因为这段时间还挺多人提前放假离开学校。
悠一今天问沟口领队IH全国联赛具体是那几天，正好就是他们比赛给指导老师发作品做最后一轮检查的时间。
他很怕自己那几天晚上没法睡，不仅要比赛，还得做这些东西。
心里有些急，想要去东京之前把曲子做出来。
但现在他已经在电脑面前呆坐半小时了，那个解说短片早就看了一遍又一遍。
马修盘腿坐在悠一的床上捧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好几条设备线插在悠一的音响上，这个是能共用的设备所以没关系，只是说那一下一下的片段从音响里发出已经表明马修开始自己的作曲工作了。
相比之下悠一就还在犹豫，脑子里没啥灵感。
他从昨天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就开始头疼，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遍的题目，几乎是被人写过无数遍的事情。
所以要想脱颖而出真的很难，要有创意、要有感觉、不能脱俗、不能让评委光是听到前奏的三秒就定下给这首曲子的评分段。
但是！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遍的题目，也是他最不想碰的题目。
——《FirstLove》
*
悠一拿着手机轻轻关上卧室的门，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的饮料都没了。
正好，他想出去走走。
这下有正当理由了。
明明公寓楼下就有贩卖机，他却硬生生逛到了学校门口来。
站在那个回国后和及川岩泉第一次擦身而过的便利店门前，悠一告诉自己是因为里面商品的种类多。
“谢谢惠顾！”
在悠一进门前，商店的门先一步打开。
低着头的悠一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去，熟悉的棕发还滴着水，随着商店的冷空气飘出来的是体育馆淋浴间沐浴露的味道。
和他自己身上的一样。
“悠一？”及川彻惊讶会在这里看到他。
两个人在门前差点撞上，离得极近。
说话间一滴水滴落，正好落在悠一的手指，然后滑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及川偶然看见上面的聊天记录，马修在问悠一怎么不见了。
悠一眨了半天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没有看到幻觉。
“出来买喝的。”
“跑这么远？”相比悠一家附近的饮料贩卖机，这个便利店确实“很远”了。
“嗯，走着走着就走过来了。”
也没想到会真的在这里看到及川彻。
——他初恋本人。
*
马修在床上盘腿盘得腿麻，扔开电脑下来走走，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悠一的身影。
给他发短信，说是出门逛逛找灵感。
房间里传来马修深深叹气的声音，这个题目对悠一而言确实难写啊。
忽然撇到桌上的笔记本上的笔记，A4那么大的空白本只在表头写了一句话，那是悠一呆坐了很久唯一写出来的东西。
【Myfirstlovewasunforgettable.】
——我的初恋难以忘怀。
第63章 第63章出发去东京 尽管及川和悠一是两个年级,但在学校里见面的次数却不少。
每天两次训练加起来差不多有四五个小时、及川去老师办公室还总路过悠一他们班、午餐时间还会在小卖部和贩卖机附近遇到等等。
一天能碰见8回，就是再喜欢也难出现心悸，哪怕是惊喜地偶然遇见,实在是次数太多了。
只是,会很难“分别”。
带着潜意识里的不舍得,两个人找了个公园坐坐,正好小孩子喜欢的秋千没有人。
这么时间孩子们都回家写作业了，只有他们这群高中生还能在外面闲逛。
地上的塑料袋里放着刚买的饮料，好几瓶，是悠一和马修未来几天的存量。
夏天来了，正是要喝冷饮的时候。
悠一坐在秋千上面晃啊晃，手里拿着甜筒,他吃甜筒不喜欢舔，和吃冰棍似的每一口都咬着吃。
及川坐他旁边的秋千上，两双大长腿憋屈地蜷着。
一个望着远处发呆,一个低头发呆。
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张湿巾，悠一顺着那只手看过去。
及川，“甜筒化了。”
“欧。”
一直到悠一终于把他的甜筒吃完他们都没有其他的交流，也没人说离开的话题。
路灯早就亮起,附近都是悉悉索索夏虫的叫声，灯下的区域聚集了好多小动物。
这个公园常年被维护得很好,时常有小刺猬出没。
趁着夜色它们从草丛里跳出来，好似不明白这两个人类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干嘛，歪着自己的小脑袋、瞪着自己的豆豆眼好奇地看着及川和悠一。
“东京。”及川忽然开口，“悠一之前去过吧？”
“初三毕业前去过一次，那个时候要出国，我爸让我去找他。”
出国这件事是悠一擅自决定的,他爸当时非常气愤，叫他去也没什么好脾气，冲着悠一好一顿发火，直到现在都没有再理过悠一，只是每个月给生活费的时候有点银行业务上的联系。
他父母的离婚并不是和平分手，闹得挺难看的，在儿子忽然选择和前妻一起生活时悠一父亲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挑衅了，把悠一叫过去狠狠骂了一顿。
当然悠一也并非逆来顺受的乖孩子，当即顶撞回去，这才导致对面的火气至今都没消。
细说下去就要涉及他父母离婚时的事，悠一不愿多说，那不是什么好听的故事。
及川之前听闻过一些，知道不是开心的事，就绕过了悠一父亲的话题。
“你知道我们今年的游学也要去东京吗？”
这消息他还真没听说过，“什么时候？”
“就期末考试的下一周。”
纯纯内部消息。
悠一现在连哪天期末考试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期末的下一周是哪天。
“你又是哪个老师把自己的工作日历透露给你了？”
“嘿嘿，我们班化学老师。”及川得意一笑。
他的笑容感染着悠一也跟着笑，唇角勾起，眼里似都是他。
及川这人从小就招老师喜欢，每每有这种“内部消息”都是宠爱他的老师透露出来的。
“比完赛再说，现在说这个干嘛？”
“就是比赛也在东京举行，我才想起来这件事嘛~想让你期待一下。”
“我更期待比赛时候的东京”悠一停顿，“牛若我们已经打败了，全国大赛不管走到哪一步我们都会很享受吧。”
一不留神，悠一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及川的雀跃忽然冷静下来，“悠一不想拿冠军吗？全国冠军。”
“能拿自然最好，但那可是全国，就算拿不到也很正常吧，这难道不是我们的[季后赛]？每一场都是打败牛若的奖励，所以能打几场都行。”
及川意识到在打败牛若之后悠一的野心消失了。
这意味着在悠一眼里回国的目的已经完成，他进入[季后赛]的状态。
这不是冲冠军去的比赛，而是打败牛若的奖励赛。
*
入畑教练专门找了一天时间让球员们在非训练时间集合，为了向他们介绍接下来会遇到的选手。
那些资料还是他问白鸟泽的鹫匠教练要的，老头儿气呼呼地发给他。
虽然气气，但资料还挺全的。
比起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的青叶城西，之前常驻的白鸟泽自然资料更全。
嘿嘿，一想到今年是他们打败了白鸟泽，入畑教练那好几天没落下的笑容又扬起来了。
不过
入畑教练在提前翻阅这些资料的时候还是严肃起来，都是不容小觑的对手，一个两个都是有丰富全国大赛经验的学校，每一个他们都有可能遇到。
众人面前都是一个笔记本，时常记录教练介绍的重点。
在介绍到东京音驹这所学校的选手时悠一的脸色有些变化，但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仅仅，放下了手里的笔。
“这个”入畑教练的讲解有些打哏，显然这是他没有准备的学校。
“老师，音驹今年没有进全国大赛吧？”小渡正好有同学在这所学校，所以他知道。
“是哦，我说怎么我见这个学校眼生。”他可是先看的出线学校名单，然后才一个个翻找资料了解的。
偶然把鹫匠教练一起发来的音驹的资料塞进来，这才让他说话顿了那么久，于是他快速控制鼠标跳过这几页ppt。
岩泉注意到悠一刚才一直注视着ppt上出现的那个音驹选手，一说这学校没有进全国大赛他也没认真看，只记得是个一年级的主攻手，也叫夏目。
忽然身后的金田一小声和国见说，“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选手看上去和悠一前辈长得好像？”
“哪有[好像]，就鼻子和嘴巴像，发色和眼睛都不像啊。”
金田一哑然，“这还不像啊？你看得比我仔细多了，我只觉得神似而已。”
两个高一孩子小声讨论，没敢动静太大，只有离他们最近的岩泉听清了。
“咳咳，都集中注意力啊，我们继续。”入畑教练清清嗓子继续控制鼠标。
“给你们印了几张各个学校近期比赛的光碟，大家拿回去看看，看完互相传阅，小心别弄坏了。”
“目前我们需要注意的学校还很多，但在赛程表出来之前大概了解一下各个学校就行，赛程表出来之后我们会带着大家了解第二遍。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希望大家不要紧张，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们都是创造青城历史的球员。”
“下周六下午我们做新干线去东京，周天适应环境，下下周一就正式比赛，现在是最后的冲刺阶段，大家最近好好休息，不要熬夜。”
青叶城西毕竟是私立高中，作为第一次闯进全国大赛的排球部，那经费肯定够够的，不止是新干线的车票，就连酒店都是自带温泉的类型，悠一边感动学校的慷慨边含泪掏钱包。
因为，马修的那一份需要他来付钱。
他已经准备好回美国的时候也好好看看打折机票，那个可太重要了。
拿到账单的马修已经哭着表示回家后要打工养悠一，当然，他回国也买的打折机票。
时间卡得正正好，IH全国大赛赛程表出来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离开的时间正好是决赛那天，如果青城晋级决赛的话他就看不了了。
又是一顿好哭。
得亏他买的是从东京机场起飞的机票，不然连前一天的比赛都看不了了。
发现这事儿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新干线车站候车，马修刚刚告别了悠一家的小床，所有人就他的行李最多，因为他已经把全部家当都带上了。
时间一到，立马上飞机，不会和青城的大家一起回宫城。
这段时间马修没再去乌野，每天雷打不动和青城的大家一起训练，和大家都已经很熟悉。
忽然说没几天就去美国，大家还怪舍不得的。
尤其是松花花，抱着马修不松手，两人一人一边用自己的脑袋蹭着马修，嘴里念叨，“不要走嘛，怎么这么快就走嘛，别去美国嘛，我们继续一起打球嘛~”
马修感动啊，觉得珍重地收好自己的新干线车票，他要珍藏这张车票。
如此感动的时刻这人还不忘纠正这些日本人。
“呜呜呜呜，不是去美国啊，我本来就是美国人，我是回国。”
悠一：
有点丢人，他决定把空间让给他仨，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去找iwa爸爸了。
岩泉见他这么干脆就撇下马修挺诧异，“不好好开导马修吗？他回国之后你们要很久都见不到了。”
悠一潇洒地坐在岩泉旁边的位置上，“不是什么大事，让他哭着吧，吵吵一会儿就消停了。”
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在这些天已经和松花花建立了超越年级的友谊，完全忽略日本前后辈的规则，进化到可以用日语拌嘴的程度。
刚才那不就是嘛，马修：我是回美国不是去美国啊！
“咬文嚼字”得厉害，比国文20分的悠一严谨多了。
*
半小时后新干线准时发车，青城排球部正式踏上第一次全国大赛的旅程。
嘴上说着享受、轻松、不管怎么样都是创造历史，但总是会有一个羞涩又倔强的声音在心里喊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想要拿到冠军，你也是吧？]
第64章 第64章温泉酒店：你们洁癖问题…… 沟口领队是个很传统的日本人,他传统就传统在坚信温泉给人体带来的修复作用一定是最强的！
为了让队员们在每天比赛结束后泡到天然的温泉缓解疲劳，他再三斟酌放弃了豪华的高楼酒店，而是给大家订了一家非人工的原生泉眼温泉酒店。
价格和豪华酒店差不多,因为还得离东京体育馆近一些,所以被牺牲掉的是同学们独居的权力。
当然了,不让这群小孩自己一个人一屋也有好处,好管理一些。
查房只需要走两个房间，叫起床啥的吼一嗓子隔壁也能听见。
孩子们自然也不挑，能睡在一起可开心了。
悠一这个房间住了8个人，三个高二的和四个高三的正选附加一个马修修。
马修自从看见他们晚上要睡榻榻米开始就兴奋起来了，像个大号蛾子上下翻飞，热情地帮好几个人铺了被子。（因为在他眼里很好玩）
确实和他印象里的温泉酒店不一样,他来之前查的资料显示温泉酒店大部分要么是民宿，要不就是室内再造建筑，说白了前者会很简陋,后者就是在室内修一个大点的蓄水池，天天往里面过热水。
但这家酒店不一样啊！虽然只有三层楼，但看上去很像种花东北的豪华澡堂，装修得金碧辉煌的,还能提供各种泡温泉、汗蒸、搓澡服务。
[怎么办，我有点羡慕了悠一你们教练真好。]他拿着酒店给的地图拉着悠一跑到了一楼,一下就被温泉的造景惊呆了。
这可是东京的市中心啊，居然有人在市中心造了一个巨大的假山，就为了包装那两口地下温泉眼。
酒店在楼里造了一个半露天的假山，两边的围栏把假山一分为二，分出了男汤和女汤，马修踮着脚尖在最后一道门前看了又看,先是喜欢上这仙气飘飘的大池子，后又询问起里面刚出来的人泡温泉有什么感受。
确认了这将会是他非常美妙的一次体验后，感慨道：
[要是卡尔奇到时候也能在华盛顿给我们订一家这样的酒店就好了，那我比赛的时候肯定每天都精神饱满！]
就当悠一以为马修要立刻脱衣服下水体验，这人又拖着他往外跑。
“？”
马修修：洁癖得咧~
他得去问问酒店的工作人员温泉是怎么换水的，这种标榜原生温泉的地方更要问清楚。
来到大堂的时候正好撞见另一个带着口罩的男生也拿着酒店温泉的宣传页在问这个问题，还不时指出书页上的宣传语，问人家这些有没有虚假宣传。
悠一瞄了一眼，都是什么绝不加消毒剂、绝对原生温泉、绝对活水的标语。
下一秒，马修面带欣喜地加入那个男生的阵营。
另一个工作人员也加入讲解的队伍，见悠一在一旁没说话，还用眼神示意他真的没有疑问吗？有的话可以一起问哦。
一看就是对自家的温泉尤其自信。
最后工作人员请他们三个来到大堂的电影荧幕前，贴心地为他们选择了日英双语字幕的温泉宣传视频，那些讲了半天的活水原理和加热、消毒原理都用动画的方式画出来了。
口罩男生和马修：彻底顿悟！
分开前，那个口罩男生特意看了马修一眼才离开，马修似有所感地点点头，无声间他们做了某个约定。
悠一当时在注意那个男生额前有两个对齐的黑痣，还觉得挺巧的。
他脸上也有，不过不是在额头上，在右脸上，那是小时候长痘痘留下的色素沉积，很小两个点但超有趣，因为两个点点很是对齐，只要连接两点一线，就能得到一根完美的竖线。
那个男生的点点居然也能做到，这让悠一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倒是觉得很眼熟。
在那个男生离开后，马修狗狗祟祟地拱过来，神色十分严肃认真。
[悠一，我刚才接下了一个挑战。]
[啥？]悠一懵懵。
[就刚才那个男生，他绝对也有洁癖，我们约定好看明天谁先抢到温泉开放第一名顾客的身份，我！志在必得！]马修难得在球场之外露出这种表情。
悠一皱眉眯眼一歪头，[What？]
一个对视能聊这么多内容吗？他不懂。
[你不懂没关系，我懂就行，等着吧！我绝对能赢！为了第一口干净的温泉体验！冲鸭！]
马修高举着自己的拳头，成功突破两米大关。
路过的客人看这边的眼神都有些惊恐，大概是怕马修放下拳头的时候不小心把拳头轮圆打到他们吧
大概。
[我必赢！]
不知是不是和白鸟泽比赛那天马修离青城的应援团有些近，那洗脑的口号他记得可牢，都用来给自己加油了。
“上阿!加油加油加油!Matthew!──冲啊!加油加油加油!Matthew!──”
就这么叫了一路，让悠一好想哭，好想说自己不认识他啊，想离远点。
歪头躲避路人的视线时偶然看到那个本该离去的口罩男生正站在路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不是盯着马修，而是盯着悠一。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开口了，说了这么两句话。
“宫城县青叶城西的队员？”
“白鸟泽怎么会输？若利君他那天状态不好吗？”
*
到东京的第一餐自然是不愿跑出去吃，坐了一下午的新干线腰都是僵直的，沟口领队给队员们安排了酒店的特色餐食，叮嘱陆续收拾好内务的同学们半小时内到餐厅集合。
可左等右等都没见悠一和马修回来，低头喃喃，“总不能是迷路了吧？”
仔细一想很有可能啊，正想让及川和岩泉出去找找，他们就出现了，两个人的表情都怪怪的。
松川一静知道他们是去看温泉，便问，“这是什么脸色，被温泉吓到了？不会是跑到女汤去了吧？”
悠一摇头，看向入畑教练和沟口领队，“老师们知道井闼山的队员也住这吗？”
两个老师一愣，动作都顿住了，“你们遇到了？”
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不清楚。
悠一点点头，刚才还被井闼山的球员搭讪了，那人带着口罩自己没认出来，但一说话他就想起来了。
那头黑色的卷发配上那两颗痣，可不就是和牛若前辈齐名的全国三大主攻手之一的佐久早圣臣嘛。
他都没来得及理清那人问得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牛岛若利状态不好吗？]
另一个井闼山的球员就出现了，那个号称是全国NO.1自由人的古森元也，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后将佐久早带走了。
“在大堂遇到了，问我牛若前辈比赛那天是不是不舒服，偶然赢什么的。”悠一一自觉在外面被人“堵了”回家要告状。
此话一出，果然所有人的神情都变了，就像悠一马修刚回来时的那样，及川的尤其阴沉。
“那个人是在怀疑什么吗？”他沉着脸说道。
身后悠悠的传来一句，“是有点怀疑。”
刚才他们聊天的主角佐久早圣臣此时“忽然”出现在身后，连带着古森元也也在。
他还是很热情很友好，笑得很好看，“哟，又见面了。”
他在和悠一马修打招呼。
并非有意偷听，这里是餐厅，所有的客人都会来吃饭，井闼山的队员住在这里，自然也会在饭点出现在这里。
刚才古森元也就是去叫佐久早吃饭的，而且餐厅也不止一个入口，没和悠一他们遇到也很正常。
现在是佐久早坐下后又看到悠一，就独自走过来，正好听见他们在讨论自己，便解答他们的“疑问”。
忘了说，他虽然讨厌人群，但毒舌程度挺严重的，事关牛岛若利所以他必须问清楚。
古森元也看弟弟又不见这才追上来的，还挺巧，再次看到刚才那个绿头发的男生。
大概是他们学校球服的原因，他对绿色还挺喜欢的。
“所以答案是什么？”佐久早圣臣执拗地看着悠一，他还没有得到答案呢。
若利怎么会输？他想知道。
“牛若前辈比赛那天”悠一眯起眼睛，半个月前的事情他自然要回忆一下。
毕竟那场比赛他不仅躲着人家走，光攻击人家队友了，还真没记住牛若当时状态怎么样。
“状态不错，就是心里挺憋屈的吧。”
“憋屈？为什么？”
要如何形容佐久早圣臣此时的眼神？
——可以说是忽然来了兴致。
他本以为是若利状态不好，那输了也情有可原，但现在
状态不错可心里憋屈？他的好奇上来了。
“是你让他感到憋屈的？”他盯着悠一，口罩下的嘴角有些勾起。
开始对接下来的比赛有些期待。
井闼山学院本就在东京，他们老师的人脉自然也在这里，所以具体的赛程表会比其他学校来得早些。
作为王牌他自然也能提前知道赛程。
对于青叶城西这所学校他从前并不了解，但既然后面写着宫城县，那就是打败牛岛若利的学校。
难得的，佐久早第一次去主动了解了这所学校，这才在大堂认出没有任何青城标识的悠一。
[憋屈啊，还真是新颖的感情呢。]
有点兴奋了。
第65章 第65章热情似火青叶城西 “呵呵。”一直没说话的及川发出几声轻笑,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
“你笑什么？”佐久早皱眉。
及川回头看他，神色凌厉，“这么好奇牛若是怎么输的,到场上不就知道了？青城和井闼山是一组的吧。”
那意思很明确,他们迟早会碰面。
“别总挑着别人吃饭的时间跑来说这些话啦,会让人觉得你想和我们一块儿吃,也不是不行，但不能这么直白。”
及川说着说着拉开了自己旁边的位置，做出请的姿势。
在古森元也惊讶的表情下，佐久早还真的坐下了，因为他还没问完。
“所以呢？你们是怎么赢的，用得什么计谋还是有人封死了他？”
一连串的问题让及川不喜欢,“不要急嘛，先吃个饭好吧。”
他叫路过的服务员拿来了新的碗筷，“来来来,尝尝我们点的菜，没事，都还没开吃呢，干净得很。”
马修正好在佐久早旁边的位置,他知道佐久早有洁癖，就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包湿巾递过去。
古森元也也没被人忘记,岩泉同样热情地拉着他一起坐下。
佐久早虽然不喜欢这样，但还是对湿巾的主人马修递上的赞同眼神，擦了擦手，口罩始终没有摘下来。
及川见他还是不吃，也不再劝，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他们和牛若比赛的录像给叛逆的孩子播放起来，佐久早立刻不说话了，因为及川手机里这个是精华版，每一球都很关键，这让佐久早分不出心神。
“我跟你说就这球，算封死吧，我们队拦网还是很厉害的。”及川在一旁讲解。
佐久早看向悠一，视频里就是他对上了牛若的扣球，早在看资料的时候就清楚这个人的摸高和若利一样。
察觉到视线的悠一停下自己吃饭的筷筷，抬头冲佐久早灿然一笑。
“别走神啊，还没看完呢。”及川彻招招手又把佐久早的注意力拉回来了。
下一球是他的发球，这人可得好好看看。
另一边岩泉那也在看视频，不过他手机里是井闼山对战枭谷的录像，讲解人也变成了古森元也，正被岩泉逮着介绍他们的二传饭纲掌。
教练和领队在无声无息中换了个座位，远离了队员们，把舞台让给他们。
入畑教练甚至看了看周围的客人，希望能在其中找到井闼山的教练和领队。
毕竟，什么职位就要和什么职位的人深入交流嘛~
俨然已经把这场前一秒快要吵起来的交流变成了正常的交友。
京谷贤太郎和小渡默默坐在角落，深觉学长们的可怕
真是开朗啊。
马修也真是厉害，明明不是他们球队的人，说起话来还头头是道的。
来的那两个井闼山的队员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慢慢的，有人来找他们了。
“元也，你们在干嘛？”刚才还在话题里被介绍的饭纲掌出现了。
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的松川一静和花卷贵大对视一眼，[来得好啊！]
遂热情招待。
几秒后，青城吃饭的桌子边又添了一张属于饭纲掌的椅子，他和松川相谈甚欢。
入畑教练再次看了看周围，试图找出井闼山的教练。
他！也要社交！
*
毕竟第一次上京嘛，又正好和井闼山学院这样厉害的学校住在同一家酒店，那自然不能放过这种联系感情的好机会。
马上就要暑假了，他们暑期合宿还没着落呢，要是能和东京的高校达成约定，那就再好不过了。
作为教练，入畑伸照肯定要为学校的以后考虑，不会只执着于眼前的IH，就连青城的队员们也是如此。
反正，是井闼山的选手自己找上门来的。
佐久早圣臣：谁知道你们青城是个只进不出的性格！早知道我不来了！让我走！
无数次他觉得视频已经看得足够，想要离开回去吃自己的饭，总是会被及川拦下来。
他总能说出下一个让佐久早抬起的屁股再次安稳坐下的话题，事关牛岛若利的那种。
还别说，真要问起来这里就属他最了解牛若，要知道那可是和他纠缠了整整六年的对手啊！
及川彻：你这种每年才见两次面的家伙算什么！看我怎么忽悠你！
于是，一个两个出来后都再没回去，那边井闼山的人肯定得来找啊。
来了就得留下，来一个青城球员就“接待”一个。
不要小瞧青城的E人程度啊！就连马修都上岗了，更何况其他人呢。
一直到晚饭快吃完，入畑教练终于见到他想见的人，吃饱喝足的他如今战力MAX，和沟口领队一起开始干活儿了。
“你好你好，我是青城的教练入畑伸照。”
“啊你好，我是井闼山的教练北原贤人。”
井闼山教练过来的时候他的7个正选都坐在这里，除了佐久早皱着眉头，其余的队员都扬着微笑和青城的家伙相谈甚欢。
而他，也成为最后一个进入盘丝洞的家伙。
*
晚饭后青城的大家和井闼山的队员们招手告别，约好了明天继续在餐厅见。
入畑和沟口自然也加上了北原的联系方式，约了第二摊，出去喝酒去了。
及川去送他们，岩泉组织队员们洗漱和自由活动。
他们到东京的时间算早的一批，有些学校明天才会到，所以哪怕和全国前三主攻手所在的队伍进行了友好的对话，大家也没有为此影响心情，还没有他们马上要比赛的实感。
花卷贵大调笑着说道，“可能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应激的心情就会出现吧，不过现在——”
“要泡温泉的跟我走！”三年级大前辈叉着腰在两个房间门前大喊，招呼里面的蹦蹦豆子们都出来。
“想出去逛逛的和我走！”松川一静在旁边领着另一个队伍，无聊也是无聊，他们决定先去探探路，趁着时间还没有那么晚去一趟东京体育馆，他们租的热身体育馆也在那附近。
抛着手里刚和前台小姐姐换的硬币，“我们坐公车去哦，加上我只有四个人的票钱，大家踊跃报名。”
坐不住的孩子们自然高举着手，松川点了三个自己管得住的家伙一起出去了。
那边要泡温泉的也拿好了衣服排着队离开，矢巾抱着衣服在人群里没看见悠一和马修，从门外探头一看发现他们在开行李箱，有些好奇。
“悠一你们不去泡温泉吗？马修不好奇这个？”
马修蹲在地上，摇摇头，“明天再去吧，现在去都有好多人洗过了。”
“他洁癖。”悠一言简意赅。
“那你们现在在做什么？”矢巾走进来，他看到马修和悠一逐渐从行李箱里拿出好多他看不懂的设备。
头戴式耳机他能理解，可为什么出来比赛要带盒子和电脑啊？还有网网和麦克风？嗨歌设备？
悠一：那是鼓机、声卡和过滤杂音的风罩。
“我们要做作业，就算出来比赛也得该做的事，不然怎么保持平常心呢？”
说得自然是他们的要参赛的“作业”。
其实睡在榻榻米的房间也好，这样他们的架势能摆开。
找了个有插排的角落插上电，马修从柜子里搬了两个小床桌过来。
矢巾忽然也对想去的温泉不感兴趣了，乖巧又好奇地抱着腿蹲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们一点点把“高楼”建起来。
他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笔记本上可以插这么多的东西啊，好神奇。
马修和悠一的进度不一样，半个月过去他的歌包括歌词在内都已经完成，是时候找个人给他录guide。
见矢巾秀很感兴趣，便问他要不要帮他录歌？
“在这里吗？我可以吗？”
明明问他的是马修，小秀的眼睛亮晶晶地却看着悠一。
悠一知道这是在未知情况下矢巾对自己的信任，点头笑道，“可以的，你只要听马修的建议唱对就行。不用太大压力，guide不是正式版本，是给正式录音的参考。”
他们的曲子一般会请隔壁演唱专业的同学来录，但在交出去之前的guide是他们自己唱。
马修有点子“幻想里的高音”在身上，一般唱的guide都挺魔幻的，就算找其他对音乐专业不熟悉的人来顶替，也说不准到底谁的更难听。
所以让矢巾秀玩一下也没关系，不会有下降的空间了。
“噢噢噢噢，那我来！马修你让我怎么唱我就怎么唱！”
“好哦~就让伟大的音乐匠人马修师傅来指导你完成人生中第一个guide吧！”
不得不说马修这半个月在日本的体验还真是到位，日语飞速进步，连“匠人”这种高级词汇都会用了。
悠一好笑地摇摇头，带上自己的全封闭式的监听耳机往边上挪了挪，离他们远点。
他的歌还卡着呢，可不能被他们的声音影响了。
初恋——
正要开始想，房间的门就被推开，刚才去送教练他们离开的及川回来了，见他们仨这陌生的架势先是一愣。
“这是要干什么？”
他第一次见这个样子的悠一，戴着看上去很高科技的耳机，眼前摆着几个像是玩具一样的盒子，电脑显示着陌生的黑色页面，是他没见过的软件。
了解到是悠一在美国的专业，他好似第一次听说。
“悠一在美国学的音乐啊？欸——好厉害。”
[这根本就没有放下那边所学的样子，更厉害了。]及川的表情有些要笑不笑的。
他没听说过悠一还保留着美国学籍的事，更是不知道他还打算会回去。
不过此刻，他知道了。
能和马修用这样的姿态坐在一起讨论着在那边学到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他的美国之旅已经结束的样子。
“悠一你要去那边读大学吗？”
第66章 第66章“你一毕业就去阿根廷吗…… 悠一半天都没有回答,只是凝望及川的眼睛，像是要彻底钻进去看透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问出刚才的问题。
自己要去哪边上大学对他而言重要吗？
看他那样子好像很不想自己去美国上大学似的，但他去哪对及川来说有什么区别？难不成及川就没有想要远去的目的地？他明明有。
若有思虑,就这样看着及川彻。
马修和矢巾秀早就停下手里的动作,不敢发出动静,这边的气氛之诡异让他们生怕打扰到。
半晌,悠一才开口说话，却没有直接回答及川的疑问，而是提出了新的问题——
“你一毕业就去阿根廷吗？”
及川彻根本没犹豫，点头说是。
矢巾秀惊诧地转头向及川前辈看去，这种消息怎么他第一次听说？！
悠一却是丝毫都不惊讶，神色平常地点点头,“你西班牙语学好了？”
“凑合，从高一就在学了，现在简单的对话没问题。[Buenasnoches!]”当即秀了一句。
悠一没说话,等着他给自己翻译。
及川扬起笑容，“就是晚上好。”
悠一再次点头，“挺好，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什么叫像那么回事儿？就是那么回事儿好不好,不要怀疑我在西班牙语上的努力啊。”
“不怀疑，所以你也别怀疑我。”说完他也勾起唇角冲及川笑了一下,随即重新带上自己的监听耳机，将所有人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没再把视线分给任何人。
矢巾秀想，悠一难道不打算回答及川前辈最开始那个问题吗？
不，他其实回答了。
[不怀疑]的后面是及川前辈为了去阿根廷做出的努力，[别怀疑他]的后面自然也是悠一为了去美国读大学的努力。
除了回答之外他还表达了另一层意思——毕业就会前往阿根廷队的及川前辈没机会操心悠一一年之后去哪里的问题，因为那个时候及川前辈早就不在日本了,又何必关心他会在那个时候选择去哪里呢。
坐在悠一的面前，及川彻目不转睛地怔着，就这样望着悠一垂眸的眼睛，良久良久，才倏地理解他的意思。
有些想像悠一似的勾起一抹平淡的笑，却怎么都做不到。
在脸色变得更难看之前，他起身离开了。
“前辈？”矢巾喊他。
“我去泡澡了。”及川没回头，只是将手伸到身后摆了摆。
马修自始至终没说话，撑着脑袋静静看着及川拿好衣服走出去，眼珠子一转又看向悠一。
余光的视线里能看见及川径直走出房门的身影，悠一不曾转头追寻。
其实他刚才的话里还有最后一层意思——
他猛地抬眸和马修对上视线，在矢巾秀不曾注意的位置，马修竖起自己的食指。
那代表数字“1”，一年。
悠一不会等到毕了业再考虑美国大学的事，他现在就在努力了，就像及川一样。
他们都是对自己的未来有明确规划的人，一旦为此奋斗就不会停下。
也就注定了日本这个地方从他们确定目标之后就不会久待。
如今，双方都心知肚明了。
*
光着膀子走进温泉的空间，呜呜泱泱泡了不少人，都是他们的队员。
小渡正在帮岩泉搓背，两人约好等下换着来；花卷正带着洗头专用的泡沫围篱在给自己的粉毛抓泡泡；金田一和国见已经泡在温泉里了。
及川先在一旁的花洒前将自己洗了一遍才踏入温泉，水温有些烫，却又正合适。
他淌着水慢慢走到假山前，找了个平稳的位置坐下，抬头正好能看到斜顶露出的天空和一半的假山顶。
因为是坐下的原因，温泉水几乎到他的鼻下，稍有不慎便会呛一口，他只好微微仰头将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今夜晴朗无云，大颗大颗的星星闪烁着醉人的光芒挂在天空上，好多颗，及川数也数不完。
他对星座并不了解，只是觉得这样的天空让他刚才急躁的心慢慢归于平静。
[在他走之后悠一也会离开，他不会留在这里]
思绪戛然而止，最后才慢吞吞地吐出被截停的后半句话
[不会等他回来。]
“扑哧——”及川沉入水底。
在水压的环境下，发丝凌乱地在眼前摇曳，逐渐和水流一齐遮住他眼前的视线，天空上原本闪亮的星星此时什么都看不清，就像他对悠一的感情以及悠一对他的感情。
[只是认定它们存在过，却不知如何抓住它们。]
[而且，他应该抓住这些吗？]
想到此，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又开始躁动。
“咕噜——”竟是憋不住气，不小心呼出一些空气。
下一秒一双狠厉的大掌将他从水下拖了出来，“及川！你要死不能找个水深的地方吗？这点深度你给我溺什么水？！”
熟悉的暴躁声音在耳边响起，自己的脑袋也被人狠狠打了一下，是iwa酱。
及川没有溺水，就连放弃掉一些空气也保持着冷静，没有失误呛到水。
抹了把脸就立刻看向身旁的小岩，“我没有寻死啊。”
要不是他脸上的水珠都还在滴，就冲他这神情自如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刚才整个人都埋入水里半分钟不见起伏的人。
“你！那你刚才吐什么泡泡？！”
就是看到那几个泡泡岩泉才以为及川溺水了，赶紧跑过来，为此都在水里摔了一跤。
“憋不住就吐了，下去之前吸了太大一口空气。”这下及川的神情又无辜起来。
看得岩泉直皱眉，猛地手一松，不管他转身就走。
及川看着他重新上岸离开温泉，对小岩总是生气的事他其实挺习惯的。
再次看向天空，那些星星还在，位置丝毫不曾改变，就连闪烁的频率也还是那样。
他高举着手臂一握，像是握住了什么似的又把手放在面前慢慢打开。
忽然，他笑了。
抓住的瞬间他竟觉欢喜，有些荒唐，却又在意料之中。
*
客房里。
带着不会再回来的架势，及川彻底离开房间；悠一在看见马修的手势后便低头不再说话。
彻底将自己和外界隔绝开来。
见如此，马修也知晓这一路悠一的不容易，收起了平常的得意卖乖，好好地教矢巾唱歌，将这其余的空间都“让”给悠一。
及川的身影才消失几秒啊，悠一发现自己居然生出了难舍难分的心情，那股轻易就能被动摇的情感再次涌上心头。
变得恋恋不舍。
天知道他多么希望及川能在日本再多留一年，他不求多，一年就行。
人类总会在自己拥有的东西上贪婪地希望可以再出现一份相同的东西不是吗？备份？
悠一最开始告诉自己只回来这一年，如今只剩下10个月不到，他又在希望还能有第二年了。
IH联赛的每一场也开始重要起来。
时间要是能慢点流走就更好了。
管及川用什么理由，学语言也好、准备材料也罢，只要再多留一年，他一定说什么都会留下的。
可是及川没有，扭头走掉了。
仔细想想竟又低头笑了出来，悠一忽然觉得这样想的自己有些可爱。
一丝想法在脑海里穿过，被他迅速抓住。
几个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没多久一个旋律被固定下来，他歌曲的“底”有了。
马修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悠一的灵感终于来了，欣慰地看了一眼，这才将注意力彻底收回来。
[悠一果然不需要担心。]
一个早就宣告结果的初恋怎么会一直影响他。
*
岩泉气呼呼地从温泉穿好衣服走出来。
垃圾川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哪有人在水池子里这么玩的，刚才真应该给他按水里。
果然退一步越想越气。
走近他们的客房就隐隐听见有谁在唱歌，推开门一看居然是矢巾。
悠一看见门动了眼神立刻看过去，见到是岩泉先是一怔，随即招招手，很是热情。
取下耳机，“小岩快来~”
他超满意自己刚才写的那一段，正愁马修和矢巾在忙没人能得瑟，这不岩泉就出现了~
不过岩泉哪里知道要如何评判一首歌的编曲啊。
他只知道说，“厉害厉害，悠一这是你自己作的啊？好棒。”
但具体到底棒在哪他就不知道了，只是觉得莫名对刚才及川的生气有些释然。
[算了，反正及川一直是那个样子呗，是自己误会他淹在水里，他自己确实没做什么，那里的温泉只到腰那么高，怎么样一个一米八的男生都不会在那里溺水，是自己反应过度。]
[太过着急的自己糊涂的样子还真的好笑得可爱。]
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悠一笑弯了眉眼，“真的吗？那太好了，小岩喜欢就好。”
他发现岩泉开门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怒意的，如今听了他的歌后情绪明显平缓了。
这就是悠一想要的效果。
*
初恋有很多种，每个人写的都不一样。
与其去争辩那段记忆、恋情究竟算美好的还是糟糕，不如干脆放下它，别去讨论。
留下什么样的回忆不都是曾经的自己带来的心跳吗？
他喜欢一个人，不管结果如何“喜欢过”这三个字永远是幸福的，“喜欢着”别人的自己也一定是可爱的。
他该俯下身，放松自己的神经，好好地谛听那颗心脏跳动时的声音，好好欣赏它跳动时的可爱模样。
这不关被喜欢的人任何事。
他应该最喜欢曾经或是现在正拥有初恋的“自己”才对。
【LOVEMYSELF.】
第67章 第67章睡在榻榻米的房间里闹了…… 睡在榻榻米的房间里闹了不少笑话,就比如马修的大脚丫。
悠一不是最早一个醒来的，他摘下眼罩坐起来，眯着眼睛惯性地看了看周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啊！完全盖不上被子的大脚丫映入眼帘。
马修喜欢穿袜子睡觉,所以又白又圆滑的脚丫子乍一看还挺可爱的。
不过盖不上被子还真是可怜,正巧小渡爬起来要去洗漱,路过的时候呆了呆，随后从自己的行李里找出了一条小毯子给马修盖上。
那是他怕坐新干线空调太冷特意带的。
比赛期间就借马修用用吧~
对此，后来的马修抱着小渡一边喊着baby一边喊着天使，十分感谢那个小毯子。
171.2cm的小渡甚至被他抱得双腿离地，悠悠荡荡的，
“呜呜呜呜呜mybaby~你人真好啊~”
*
包下的大巴车准时在8点的时候出现在酒店的停车场,大家背着包排队上车。
路上还看到了货真价实的天空树，宫城的孩子们照例惊讶了几声，一直随着天空树的位置从车头追到车尾,彻底走过后还在依依不舍。
花卷提议比赛结束多留一天去天空树感受一下高度，被入畑教练拒绝了。
“你们的班主任可是在教师群里叮嘱我好多次让你们比完赛就回去期末考试，玩什么玩？”
嘤！
花卷默默哭泣，都高三了,说起期末考试他还是哭啊。
明明下学期就可以彻底毕业，怎么到现在考试还是这么难啊真是的。
一说起这个,悠一也想嘤一个，他那国文还是个大难题呢。
离40分及格还有一半的距离，这可怎么办啊。
整整一车人，各个都有各自的烦恼学科。
表情最明媚的就是马修，因为他不是这个学校的。
到了练习的体育馆，大家都化悲愤为动力,最后一天的训练比入畑教练想象得要效果好，因比赛近在咫尺的浮躁情绪并未影响他们队。
下训前他对孩子们说，“今天大家的状态都不错，这几天继续保持，争取给我们的东京之旅一个好的结果！”
由及川岩泉带领的青叶城西排球部队员分成两排站在他的面前，十七八岁的面容上满是朝气和自信。
“是！”/“是！”回应的声音震天响。
按照背号站着的悠一在第一排的第五个，马修在旁边微笑看着他。
他其实很少站在“外面”这样看悠一，这体验很新奇，他也是由衷地希望悠一这次的比赛能有个不留遗憾的结果。
视线扫到让悠一废了那么大的努力回来的及川，哪怕马修在情感上甚至有点讨厌他，但在排球方面同样希望他能实现自己梦想。
但，再希望他也一定要说说这个人！
今天的训练及川做了件很过分的事，马修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
回程的车上马修难得没有和悠一坐在一起，他仗着自己腿长先上了车，在大家都不喜欢的第一排坐下，因为教练一般都坐在前面，大家比较喜欢坐在后面打闹。
马修先坐下了，等到悠一上车看他坐得这么靠前还很诧异，正想坐在他旁边居然被拒绝了。
[不行不行，悠一去后面吧。]
悠一：？
正巧及川在悠一后面上车，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官司”，看见悠一堵在过道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停在后面等着。
“正好及川你来了，我们俩一起坐吧~”
马修的语调活泼得让及川下意识打了个抖。
1米95的家伙拉着及川就坐下，愣是把悠一挤开。
悠一：？
看向及川的眼神那就一个用及川自己的理解就是在怪他抢走了自己的朋友，至于是什么朋友，他不想再深入理解了。
摆手就要解释，又立刻被马修止住。
松川上车就看到他们堵在过道上，虽然也惊讶为什么及川和马修坐同桌，但既然都坐下了那就别折腾了呗。
搂着悠一的肩膀把他往车后方推，“走啦悠一，就让他俩坐会儿嘛~来来来，前辈陪你坐啊~咱也不孤单的。”
他其实也有洁癖，还赶着回去泡温泉呢。
趁教练今天下训早，现在发车到酒店很有可能能抢到第一个位置。
马修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有好几个人，只是想在比赛前和及川说几句罢了。
是他最后最后的犹豫，一直犹豫到现在，想想还是决定说出来比较好。
“及川——”
刚叫出这人的姓氏，因为那点不舒服的直觉及川猛地坐直。
认识这半个月马修除了第一天对他阴阳怪气之后很少和他接触，更别提私下这样独处了，还用“那样”的语气说话，想想就有点害怕，忍不住就绷直了身体。
“别，别紧张，我就是想说点悠一的事情。”
“你说。”
哪怕涉及悠一也没有让及川放松，咬着下唇瞪着自己的大眼睛，紧盯马修的脸，就等着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着实让马修有些无语。
“”
实不相瞒，悠一钉在他背后的视线他能感受到，和及川的视线如出一辙。
回头瞪悠一，坐在松川旁边的悠一委屈得直皱眉。
及川顺着马修的视线看过来，正好看到。
“要不还是算了吧？”他问。
马修，“不要！”
没用敬语的强硬语气吓得及川瑟缩一下，苦恼地挠挠头。
这时大巴发动，所有人都在座位上坐着，终于没有人再路过，马修这才开口。
拽着及川的衣袖让他缩着点身子，避开悠一灼热的视线。
“我就是想问你，”马修小声说，“比赛的时候能不能多考虑考虑悠一啊，多给他一些进攻的机会。”
“我知道队里少不了他的一传，但，他的进攻真的很有效，你不要老是忽略嘛，看得我很闹心啊。”
及川的视线不停在马修的脸上扫过，“这种事你为什么现在和我说？”
要知道明天就比赛，连今天的训练都结束了，忽然说这种话？
“我没让你把悠一当作进攻主力，我只是让你别把他当自由人用啊，你看你今天的训练让悠一扣了几个球？”
练习赛小渡和悠一没有分在一队，所以每次一传都是悠一，马修看着只觉得很委屈。
他们家悠一是可以扣球的啊！垃圾川！（岩泉亲身教学，让马修掌握了这个称呼）
“怎么进攻的时候你就想不到悠一呢？他去美国之前不是你的主攻手吗？”马修不解。
和白鸟泽的比赛是因为有牛若，所以一传压力大，让悠一和小渡分担一些没关系，但怎么及川好像真是把悠一当作稳定一传来用了？
习惯了？
“你真是养成习惯了？”马修皱着眉头问着。
及川低头沉思，习惯？
的确，在悠一加入后他们的防守能力大大提高，不管是一传还是拦网，只要想到有悠一在他都会很放心。
排球场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每每最好的进攻位有悠一在时也有其他队员在，悠一每次都是刚刚才把球传给他，或许连身形都还不稳，他自然会下意识略过他去喊其他队友的名字。
于是就养成习惯了吗？
一直到下车马修都只能看到及川沉思的面孔，没去打扰他，翻身越过从另一边离开了座位。
“嘿，想什么呢还不走？”
当所有人都下车及川都没动，悠一又上来找他。
站在及川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这才把人“拍醒”。
“睡着了？还是马修和你说了什么？”
他刚才在车下逮着马修问他，可马修怎么都不说，转身就跑了，说着急第一个泡温泉。
看那样子就知道在转移话题，所以悠一也小气的没有告诉他在车上的时候松川前辈说也要抢第一个泡温泉的位置。
甚至松川前辈早就跑了。
放在他肩膀的右手忽然被抓住，悠一下意识颤抖，抿唇含住自己的惊呼。
“所以到底怎么了？”
“悠一”及川慢慢抬起头来，“你觉得我在球场上忽略你吗？”
瞬间悠一就知道马修到底和及川说了什么。
没有任何停顿，“没有！”
“啊？”
“我说我没觉得你忽略我，不管是在哪个位置哪种打法，只要对青城好的我都没有任何问题，你少听马修乱说，他一个别队的二传懂什么啊？”
这话有些好笑，特别是悠一的表情，好像真觉得马修不懂这些，嫌弃得很。
“别乱想，最适合青城的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他无非就是说想让我多扣些球、让我多拿下几分，但如果我们队的一传不稳定，那球根本也到不了我手上，也不可能有得分的机会。”
马修只在宫城待了半个月，悠一在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态度啊，和乌野的练习赛就是最好的例子，那时他的扣球不比现在自信？
表现力彰显得甚至抢过几个球，就是那种用存在感影响及川选择的“抢球”。
但后来慢慢知道青城最应该加强的是什么后，他就收起自己在场上的气势。
只有让球更多更平稳地飞向他们的攻手才能保证青城的得分，否则那球从一开始就会落下。
小渡救不来所有球，像面对牛若这样的选手他需要一个反应迅速的队友去follow，加上一年级正选们的一传还不稳定，所以悠一现在的选择能让青城的防守线更稳定地运转。
他劝得很好，所以及川紧皱的眉头展开了，但这不代表马修的话真就这样说过就过去了。
及川已经有了这样的自觉，自然也会想要做出改变。
“要是场上允许——”
“那你让我扣当然可以，只是别特意这么做，谁最适合就谁进攻嘛。明天就要比赛了，别让马修的话影响你。”
“他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想你特意这样做，不要打乱青城现在的节奏，比赛是6个人的，擅自改动对整个队伍都不好。”
每天都有两场比赛，哪怕是为了悠一的体力着想也不可能总是让他一传之后紧接着就是扣球，那不要命了？
谈话间两个人都忘记了他们紧握的双手，也没注意到车下有三个碰巧听见谈话的队友。
*
“怎么？悠一和及川都没下来吗？那谁，去问问他们现在要不要吃饭啊？我还要计数让餐厅做饭。”花卷手里拿着几张酒店发的晚餐券。
他们包吃住都是凭票和酒店的厨房说，有些人去泡澡了暂时不用，但有些人训练了一下午早就饿了，正着急让吃饭。
正好小渡和金田一去叫悠一他俩，路上碰见国见英，金田一还拉上人家。
就一起在车门外听见了坐在第一排的及川前辈和悠一前辈的对话，尤其是悠一前辈那句【但如果我们队的一传不稳定，那球根本也到不了我手上，也不可能有得分的机会。】
全员低头沉思。
他们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够呢？
小渡更是，他说过的，因为悠一的存在他今年的压力小了很多。
但缓和他的压力就会牺牲青城更多的进攻机会吗？
忽然想到什么他转头就走，金田一和国见不敢在这个时候大喊，只能默不作声地跟上去。
直至闯进温泉的男汤，来到了第三名泡澡人的面前。
第一是佐久早，第二是松川。
“怎，怎么了？宝宝。”
因为早上那条毯子，马修到现在都管小渡叫baby。
“马修，你能不能给我发一些悠一在美国打球的视频啊？比赛的那种就最好了。”小渡捏着自己的手指。
“可以啊。”马修爽快答应，这种东西他当然有，还有很多呢，都是他们复盘用的。
“不过能等会儿吗？我还在”水里呢。
*
晚上在所有人都入睡的时候，小渡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带着耳机点开了马修发给自己的视频。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金田一和国见的被窝里。
那一晚他们睡得尤其晚。
第二天早上悠一就收到了三道难以言喻的视线。
“你们不舒服吗？”悠一关心地问问他们。
三个脑袋默契地摇摇头，他们在昨夜新建的小群里约定好暂时不告诉其他队友，
马上就要比赛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影响他们的情绪。
顺便，松川发现今天马修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一瘸一拐的，问他怎么了他说是昨晚撞到了。
悠一默不作声地在一旁看着，眼神“阴沉”。
马修抖了抖，他发誓，他绝对没有说谎，他才不会告诉松川这是昨天悠一生气踹的。
呜呜呜呜呜呜！
第68章 第68章VS古伞01大巴慢慢驶入…… 大巴慢慢驶入东京体育馆的停车场,这里早已人声鼎沸。
全国47个地区选出来最棒的球队都聚集在此，能看到穿着五颜六色队服的球员们在场馆附近，在其他普通穿着的群众之中他们是最显眼的存在。
只是显眼的人数有些多,并且马上也要加上青城的这些小绿。
在下车前沟口领队站在前排的过道表示要说两句,手里拿着一把陌生的绸带。
“大家都知道我们排球部没有经理,所以这次的东京之旅为了能更好的参加比赛,有三位一年级的学弟自告奋勇加入这次行程，他们主动担任临时经理，跑前跑后帮大家准备比赛所用的物品，加上还有我们热情的马修也在其中，在比赛开始之前我们先掌声感谢一下这四位同学，之后要更麻烦你们了。”
说完,沟口领队带头鼓掌，大巴内的掌声十分热烈。
三年级的学长们最是显眼包，拍起手来还得闹点节奏感的小乐趣,哄得三位一年级的学弟都不好意思了。
就马修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还在兼职指挥，他想让这掌声更精彩些，最后被悠一强行镇压。
“好好，停一停,我还没有说完哈，我手里是四位经理给各位准备的应援绸带,大家左右传一下，绑在运动方便的位置就行，入场的时候每个人都要带着，比赛的时候就看个人需求，带不带都可以。”
是浅绿色的绸带，很轻薄,摸起来是吸汗的材质，可以临时当汗巾。
“这个针脚？是你们自己缝的啊？”岩泉拿到自己的，一下就被那肆意飞扬的针脚吸引了。
其中一个学弟很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的前辈，我们都不太会做这个，可能不太好看，大家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花卷直接带上了，“多好看，有什么介意的？”
他的粉发不太配浅绿，就绑在自己手臂上了。
“都是我们自己去买的布，裁也是我们自己裁的。介意也得带啊~前辈们~同学们~学弟们~”对比起来马修说话就随意多了。
他正在帮悠一绑这个带子，悠一长发有些长，他就让马修帮自己绑在头发上。
正好能把头发绑起来，在脑袋后面扎出一个小啾啾，缀着所剩无几的绸带。
因为这个带子还挺长的，马修怕悠一不舒服就绑了好多圈，整得那啾可圆了。
矢巾秀嫌弃得不行，没忍住又帮悠一理了理四周的发丝，都往外扯了扯，让悠一被马修梳得锃光瓦亮的头发松散了很多。
不愧是最在意自己外形的闷骚秀秀，这手法厉害得——
悠一立马就从“妈妈给我梳紧点儿，老师说梳紧点儿精神”的听话小学生升级到了放诞不羁喜欢留长发的不听话狠角色高中生。
顺便一提，悠一为了比赛新做的指甲是纯黑的，本身看着就很难搞，眉眼被这么全部露出来后攻击力更足了。
谁能拒绝半扎狼尾的帅哥啊！！！！
只有悠一看不见自己现在什么造型，“这样真的能好看吗？”
“好看好看！”阿秀忙不迭点头，非常认可，“配你的脸正好！”
正不正好悠一没感觉，只觉得自己下车后所有和自己对视的陌生人忽然脸红的居多，倒是不像从前似的，以前更多的是喜欢盯着自己。
到底是宫城的粉丝团没有跟过来呢，都在同一起跑线的时候长相最闪亮的两个人待遇终于一样了。
本来有及川在的时候小姑娘都被他吸引去了，赛前给他送小礼物的比比皆是，为了这个岩泉逮过他好几次。
这回女孩儿们没来得及提前准备礼物，只好拿着手机上前问可不可以要一个联系方式。
悠一不出所料地拒绝了，及川居然也是。
岩泉纳闷，“咋了？你改性子了？”
被小岩用肩膀怼了怼，及川没好气地答道，“还不兴人家现在对这个不感兴趣吗？真是的。”
“哦，分手又给你创着了？”岩泉的语气十分幸灾乐祸。
及川瞪他一眼。
扭头时不经意看向悠一的方向，他已经被松花花和马修包围起来，是他自己拜托的，说是不想再被人拦住了。
松花花和马修：yessir！
抬头看到悠一绑在身后的绸带和啾啾，及川不禁想到
帅气吗？
[明明很可爱啊，连一晃一晃的样子都那么可爱，哪里是帅气嘛。]
看着看着及川便笑了起来。
他一笑，旁边岩泉脑袋里那个代表着危险的雷达就嗡嗡地开始叫，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顺着及川的视线看过去。
前面那么多人，有悠一是没错，但也有其他好多人啊，岩泉不确定他是在笑什么。
总之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小岩，”被岩泉防贼似的盯了好久，及川好无奈，“我又哪里惹你了”
“马上就要比赛了，你脑袋给我清空！听见没有！”
“嗨嗨，这就清空它，保证除了比赛之外谁也不剩。”及川举起左手发誓，这才在岩泉犹疑的眼神中踏进东京体育馆给运动员们准备的休息室。
一会儿是IH联赛的开幕仪式，要求所有球员都在这里等着。
他们第一次来，没有熟悉的对手，谁也不认识。
进场的瞬间场内静了一秒，随着工作人员把写着宫城的牌子递给队长及川，吵闹的声音才再次恢复。
“宫城？那不是牛若在的县吗？今年不是白鸟泽晋级欸。”
“你不知道？今年白鸟泽被他们打败了。”
“什么学校啊？”
“叫青叶城西，和白鸟泽一样是一所私立。”
“这么强？以前是不是也来过全国大赛啊？”
“才没来过，今年是第一次。”
“哦，宫城县的黑马啊。”这人特意强调了是“宫城县”的黑马，意思很明确。
青城只是宫城县的黑马，在全国大赛上的表现可真说不准。
进来的时候入畑教练就交代了岩泉要好好看着队内那几个冲动的家伙，要是遇到不友好的学校千万不要起冲突。
黑马？哼。
青叶城西在宫城那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自己是什么黑马，岌岌无名忽然冲出来的才是黑马。
可代表选拔赛哪年不是他们和白鸟泽争夺？尽管年年都是白鸟泽赢，但也绝不是忽然冲出来的，他们一直在努力。
“等比赛赢了他们就清楚了。”岩泉插着兜冷冷地撇了那边一眼。
入畑教练担心的事情并未出现，青城的大家都很冷静。
悠一看了眼和那人队友面前的牌子，上面写着福岛县代表。
今年福岛县只有一支队伍，正巧，是他们第一场的对手——古伞高等中学。
他不信那个人在赛前对他们没有调查，那副第一天见青城的模样肯定是装的。
“真好，珍惜你现在的心情。”及川冷笑着对那人说道。
锋利的眼神一下打在他身上，那人抖了抖，“你，你什么意思？”
此时的及川收起了自己傻呵呵的笑容，看上去十分不好惹，“你不就在庆幸自己第一局没遇上白鸟泽嘛，好好珍惜这个想法，留存不了多久了。”
说完他眼神扫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又睨了这人一眼，单手拿起宫城代表的牌子，带着青城的队员们往里走。
主打一个气势磅礴，吓退了一众原本故意堵在路上的球队，大家纷纷让路。
一直走到屋内原本的一个空位他们才停下，及川瞄了一眼，确定自己离门口已经很远很远，终于把那股“气”泄掉了。
双手握拳举在胸前，忽然转身问自己身后的悠一，“怎么样怎么样？我刚才是不是看起来超级凶！超级厉害！把那些人都吓到了吧？？？”
岩泉和松川在一旁简直没脸看，捂脸低头表示自己和及川真的不熟。
花卷已经在给及川顺毛了，“是的是的，没错没错，垃圾川刚才挺身而出的样子超级厉害，要不是你我肯定都要上去和那个人理论了。”
悠一：词穷患者点头表示同意。
可惜及川不满意，“垃圾川什么的就不要用在这种时候了吧还有悠一你给我说话！给我赞美队长啊！”
花卷，“垃圾川继续保持啊，未来几天青城在东京的形象就靠你了。”
悠一，“棒的。”（附赠两个大拇哥）
*
相比之下其实开幕仪式入场时那种声音更大，就连台上的观众们也在诧异今年宫城入围的不是白鸟泽。
原因无他，牛岛若利的名号实在是太响亮了，能成为全国前三主攻手、被冠以JAPAN前缀的青训生肯定在关注高中排球运动的人眼里是闪闪发亮的存在。
冷不丁有一年不是他举着“宫城”的代表牌进场，大家自然诧异。
然后便是下一个问题——青叶城西是什么学校？他们凭什么打败了白鸟泽？他们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们有哪些厉害的选手？
他们，能在全国大赛的赛程中走到哪一步？
白鸟泽在全国大赛中总能稳定全国八强的水准，青叶城西呢？
不说别的，至少别一轮游吧？
*
比赛开始前，古伞高中的队长将所有的队员们都聚集在一起，大家相互加油鼓气。
所有人都伸出手掌，你搭着我我再搭着他，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队长。
“不管怎么说，青城的队长有一点说对了，[至少我们面对的不是白鸟泽]。”
的确，他们自然很庆幸，因为好几次都是和白鸟泽在16进8的比赛对上，每每都是输。
这种感受他们发誓再也不要重温！
“今年冲进八强，大家有信心吗！”
“有！”/“有！”
“古——伞！Fight！”
“哦！”/“哦！”
第69章 第69章VS古伞02【一定变成接…… 一向的好运气让青城在实际的第一轮轮空,古伞高中在和他们对战之前已经比过一轮了。
自然是赢了才能到他们面前来。
而第一轮的胜利给予了他们很大的自信，以及极大提高了对“今年没有白鸟泽”庆幸的留存度。
入畑教练手里拿着古伞的近两年的资料正在翻看，忽地将身子向沟口的方向歪了歪,说话的声音放得尤其小。
“其实古伞和咱们还挺像的。”他说。
沟口领队应声看过来,一眼便看见那资料上写着古伞居然近两年的全国比赛上都在16进8遇到了白鸟泽,每年两次,每次都输。
“确实像。”
他们也是这样年年输在白鸟泽手里的，所以也就明白为何古伞会那样庆幸。
只是说这样的庆幸不会保存很久，几个发球足以。
入畑教练从未排出像今年这样满意且绵长的发球局，每每见到都会惊叹一次他们今年的球员质量真的很不错。
*
随着双方热身结束，比赛正式开始。
讲解员A，【比赛正式开始,青叶城西的球员和古伞的球员已经准备好，现已各就各位。】
讲解员B，【根据刚才的猜币由青城获得首发球权,青城的夏目选手已经站在发球区，我们可以看到他的习惯位置比较靠发球区中心，资料显示比赛中夏目选手发球得分的概率高达80%，这是一个非常高的数据,平均5球失分1球，不知道他今天会以什么样的发球作为开局呢？我们拭目以待。】
解说员能拿到的资料自然是青城自己交上去的,和一般学校自己查到的不同，这个更详细。
老实说在听到这个数据的时候古伞这边的球员脸色有些难看，大家都看向站在发球区的那个人。
眉弓很深，眼如秋水，长相俊朗夺目，看上去应该出现在其他光鲜亮丽的地方,而不是和他们一起在这个闷热嘈杂的体育馆争夺52进16的位置。
一场比赛下来所有人都会变得狼狈不堪，他狼狈的样子却难以想象。
“发个好球，夏目！”站在看台上的马修高喊出声。
特别的口音引得人去找他，看到一张外国人的脸反而加深了他们刚才对夏目的看法。
[看吧，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他应该和那个外国人一起去喝喝咖啡，做一个不流汗不用狼狈的明星就好。]
[来这里干嘛？]
*
干嘛？
自然是来得分的。
眼前古伞球员的站位其实很分散，并非他们表现的那样对他的排球一点了解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青城都是打败了白鸟泽的学校，作为常年攀登同一座山峰的学校，古伞肯定会在宫城的代表换人后去了解那所学校。
如今没有聚集的站位便是证据。
毕竟，悠一的发球位置那样特别，不了解的人又怎么会在看到之后还防着左边的位置啊。
“骗子。”悠一喃喃道，唇边却还衔着笑。
这样也好，就让两队攀登的人马正面对决吧，看看究竟谁才是成功登上山峰的人。
悠一冷静地看着对面，脑内疯狂分析着此时此刻古伞站位的破绽，眼神所到之处都能激起古伞队员的鸡皮疙瘩。
这样的观察他曾在过去的比赛中做过无数次相同的分析，如同标准答案一般早就熟记于心，只用一眼便能看出来。
随着哨声吹响，悠一同时抛起排球，半秒也没有浪费。
他喜欢这样的忽然袭击，往往都能打得对面猝不及防。
那哨声不仅是是给发球球员的，同样也是给对面的准备指示。
悠一喜欢剥夺他们准备的机会，那样很有趣。
球被高高向右前方抛去，悠一三步跟上，最后一步弯曲膝盖狠狠蹬地跳起，张开的手臂一下高举来到空中，追上那颗球将它控制在掌握之中。
用力一挥打了出去。
给古伞队员们的判断题出题结束，悠一落在青城的场地里。
[来吧，判断它、追上它。]
[最好还给我。]
他的视线一直跟着球，这第一球——
【夏目选手的第一球干脆落地！一分拿下！】
其实没有什么轰鸣的球声，也没有什么很凶的气势，就是看似平常的一球在自由人看似马上就要接下的时候忽然转了弯，拐着弯去了其他的地方。
而古伞的其他球员早就“放心”地去准备接下来进攻的部署，二传去了网前，王牌去了助跑位——
只是球忽然落了地。
“啪！啪！啪——”
排球十分尴尬地在地上滚了又滚，留下6个呆滞的脸，以及他们气急败坏的教练。
“混蛋！我都说了夏目的球会转弯，你们这么早撤开干嘛！着急坐飞机回福岛吗！”
入畑教练低头摸摸自己的鼻子，只觉得古伞的教练颇有鹫匠教练的风范，连发脾气都一样一样的。
[怪不得年年能对上呢。]
要说有多熟悉青城，其实古伞的队员也只是看过几场青城和白鸟泽以前的比赛，不说他们近期的进步，就夏目一个都是今年才加入的球员。
关于他那玄之又玄的发球更是只有今年的宫城代表选拔决赛才出现过，往前根本没有录像记录。
但仅仅只是看过那一场比赛，古伞的球员怎么可能对这样的发球有解决方法？
一下没忍住就按照之前的打法去跑动，哪还记得悠一的球路会有变化
而且他刚才击球的动静也不大，不和牛岛似的动静响得吓人，忽视了也也正常嘛
“还看我？！还不看对手？！”古伞的教练再次吼道。
古伞的球员这才回过神，看向拦网对面，悠一这时已经拿着新球重新站在发球位。
入畑教练喇拉着脸，用资料本遮挡自己的表情.
[果然啊，真的和鹫匠教练很像。]
*
来往的观众不乏有特意来看白鸟泽的粉丝，其实早就知道白鸟泽今年没有出线，但她们还是来了。
就为了看看能打败白鸟泽的另一所宫城学校就是是什么水平，毕竟宫城县可是很多年没出能打败白鸟泽的学校了，大家都好奇。
“这就是青叶城西啊？”
不断有刚来的观众在问早到的观众。
“嘘，是他们是他们，快看比赛，光是个发球就可精彩了。”早到的观众连眼神都没给，哪怕回答疑问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下。
还是那一套，等入畑教练引以为傲的发球局排到岩泉的时候得分已经来到了【青城：古伞=6：1】，等及川发完球的时候古伞已经差了青城9分了。
【青城：古伞=12：3】
精彩绝伦的发球源源不断地出现在球场上，来往的观众只要瞄上一眼就走不动道，会停下来观看比赛。
有些站不开的观众甚至都拍到隔壁球场的观众席，难以想象这是52进16的比赛。
“就是52进16才能这么打啊，别看这是全国大赛，其实特别厉害的就那几所，以前有个白鸟泽，从今年开始青叶城西的名字也会排上号了。”
“怪不得我朋友和我说宫城是死亡地区呢，厉害的学校肯定还有好多，只是最后出线只有一所。”
“那是肯定的。”
青城今年的优势就在这里，一旦前三个发球的队员把握住节奏，那一局基本上就稳了。
这也是入畑教练明明已经察觉出悠一扣球的能力后仍旧安排他去连接的原因，在发球上他的进攻能力已经很强了，所以扣球方面可以先放放。
锦上添花也得一步步来嘛，青城的其他队员也需要成长的时间。
*
今天的首发是国见。
金田一被换下来了，他在替补区和其他队员一起站在为前辈们呼喊。
不知是不是被昨天及川和悠一前辈的谈话影响，看着发球的悠一他总是觉得这个时候的前辈是格外开心的。
球也打得自由很多。
他回想起和白鸟泽的决赛，特别是及川前辈被替换的那段时间。
仅有的几分钟里悠一前辈能够自己选择是否扣球，那时的他更加自由。
至于昨晚看的录屏美国时期的悠一前辈真的就像马修说的那样，和现在真是半点都不相像。
“喂，金田一，你干嘛呢？”
“都结束了你怎么还站在那？”矢巾秀过来拉他。
比赛结束他们要收拾东西赶紧把场地让给下一场的学校，转头就看见金田一呆愣愣地站在那，叫半天都没回应。
“结束了？”
“你傻了？可不就结束了嘛，我们赢了，2：0！”矢巾秀比出自己的小树杈。
非常干脆利落的一场比赛，第一局赢得轻松，第二局赢得快速。
尽管第二局古伞明显想要快速逼停他们的发球局，在悠一第三个球的时候成功救起，而后乘胜追击，但真的耐不住岩泉和及川前辈在后面虎视眈眈。
某种程度上岩泉前辈和及川前辈的发球差不多，而及川前辈的发球又和牛岛前辈的差不多，都是打起来就拦不住的，除非他自己失误。
这回及川前辈很稳，连续五个发球都没有失误，一下就把悠一没拿下的分都拿回来了。
局面一时间和第一局相同，大大打击了古伞队员的自信心。
大概是让他们回想到曾经和白鸟泽的比赛，恐惧加快了这场比赛，没多久便结束了，以至于金田一愣的神还没来得及跑回来。
他慌乱地加入大家收拾东西的队伍，却在和国见英、小渡前辈对视的瞬间再次僵住。
良久忽然看向悠一。
那时悠一正在捡大家丢在地上的队服，也不着急现在就分给大家，出去之后再说。
但他们脱的哪都是，正在东一件西一件地到处数件数儿，就怕丢一件在这。
金田一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他旁边，高大的学弟踌躇了一会儿才问出口。
“悠一前辈，和我们打球你开心不？”
那憨憨的语气简直就是他本人性格的写照。
悠一还得抬头看他，见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便也十分认真地回答。
“超级开心。”
金田一还要说什么，悠一又说，“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
[有点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悠一就这么看着金田一忽然红了眼睛。
“前辈你放心！假期我一定好好练球！”接球！接发球！接什么球都练！
大块头学弟忽然宣誓，悠一虽然懵但还是选择鼓励他。
“好哦，你加油，我相信你。”
“嗯！”
*
【一定变成接发球冠军！（3）】
[金田一]：假期！！！加倍练习！
[渡亲治]：没错！
[国见英]：。
第70章 第70章【一定变成接发球冠军！…… 午餐是宾馆的配送便当,学弟他们去体育馆门口接了，其他人背着行李去球员休息室，就是他们之前排队候场的房间,其实是隔壁的羽毛球场,不过现在没有羽毛球比赛,就都批给排球运动员拿来休息了。
挺好,之后有两场比赛的话还能在里面打地铺午休，不用担心被路过的观众吵到。
“大家拿到便当之后可以自己找地方吃饭，可以去看看感兴趣的比赛，但千万记得时刻关注手机，我在群里让集合的时候必须十分钟以内赶会休息厅集合。”
入畑教练交代好就拿着自己的便当先一步走掉了，他当然也有好奇的队伍想看。
除了早上第一场比赛大家的开场时间都一样,之后就再没有同步的时间了，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有好多学校没有结束比赛，他少不了得带着便当跑好几个地方。
其他人也是拿到便当后赶紧走。
“悠一,我们想去看稻荷崎的比赛，你去吗？”松花花相互搂着肩膀，他们俩有时候的确很像双胞胎。
悠一摇头把他们送走了。
“那我们要去看狢坂的比赛，悠一和我们走吗？”矢巾和京谷的组合看起来十分令人惊讶,难得他们会凑在一起。
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有多缓和，现在已经能一起去看比赛。
但悠一同样摇头拒绝了。
小渡目睹了这两幕,想来悠一答应自己的概率应该也不大，所以只说了一个学校的名字。
“枭谷？”
“您请？”悠一朝球场的方向一摊手，把小渡送走了。
马修自然和他一道，一直站在身旁等他做决定，手里还拿着两罐刚去贩卖机买回来的香草味牛奶。
“去看井闼山的比赛吧，我记得他们这场对手是欧台。”
作为已经去过一次观众席的马修他大手一指,非常自信地在前面带路。
他现在日语可好了，路上的指示牌看得可明白了，绝不可能在这里迷路！也不用问路！
半个月前那种必须要一个字一个字对照着看自己究竟有没有走错的情况绝不会再出现！
所以就说嘛，好的语言环境能大大帮助一个人对语言的学习，马修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悠一已经在期待马修在自己彻底离开日本前能考过N1，这样他就能反过来辅导自己的国文了。
这个想法如今很有盼头！导致想到此的悠一都把昨天马修闯的祸给抛掷脑后，对他扬起了友好的笑容。
可惜了，如此友好的悠一却将马修吓到了。
抱着便当的手都颤了颤，他以为自己今天表现得很好呀，怎么悠一的气还没消啊。
悠一以为自己是友好的微笑，在马修眼里那是带着阴阳怪气，在随时提醒他昨天闯了什么祸的冷笑。
“嘿，嘿嘿，悠一是有什么要说的吗？”带着讨好的笑容马修转过身来，“要不我帮你拿着这些？”
不等悠一回答，他先一步拿过悠一的便当摞在自己的便当上面。
决定走一天狗腿子路线的马修自认自己今天维持人设的努力是合格的！
悠一的视线上下扫了他几眼，看明白了他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算了，看来马修猪猪暂时还吃不了名为“友好”的细糠，改天再说。
“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啦，昨天找及川是真的忍不住才说的。”
“行了，别说这个了，你真想提点什么下次找个好时间行不行？得亏今天的比赛没被影响。”悠一没好气地盯着他，果然这件事一说起来还是觉得很气。
“也不是没有影响啦”马修小声嘟囔。
其实吧，他这么心虚还有另外一部分原因。
关于把曾经的比赛录像发给小渡这件事，马修在发过去之后就后悔了。
但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错过可以撤回的时间，一问才知道小渡拿到视频立刻又传给了金田一和国见两个学弟。
马修真是就差给小渡跪下了，他们仨可都是要上场的球员啊，这要真出了什么问题，恐怕悠一得在体育馆里追杀他。
好说歹说才求了他们仨答应说不能把视频再向外传，就截至在他们仨这里。
【一定变成接发球冠军！（4）】
欢迎[马修伊斯顿]加入群聊。
看着自己忽然被拉进一个三人群聊，马修暗叫不好，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确保悠一看不见他的手机。
他不回头可能悠一还没发现什么，这下倒是看得清楚了，马修这边一定有情况。
“怎么了？”
悠一说着就要探身去看他的手机，马修赶紧后退。
“没没没，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句比一句情绪激烈。
也没看到身后的人，砰地就撞上去了，便当差点牺牲。
还是马修自己抱住的，电光火石间他满脑子都是“这个时候要是再把便当弄撒了，悠一肯定会在体育馆里追杀自己”。
今天的马修沉迷“悠一会在体育馆里追杀自己”的幻想。
悠一：嗯？
*
“所以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还能杀了你不成？”不明白的悠一摊着手，表明自己真的没有武器，但马修就是不信。
被撞到的倒霉蛋是及川彻，他也来看井闼山的比赛。
如今已经成了马修最棒的人肉遮挡物，他宁可坐在及川身边也不要回到悠一身边。
及川也不懂他们发生了什么，只能坐在原位，尽可能地不动，让他们可以“肆意”打一架。
也怕误伤自己嘛。
岩泉也在，他正拦着自己小儿子不让他在观众席上下翻飞，以免影响其他观众。
最后以悠一放弃做结尾，四个人终于消停地坐在一起看欧台VS井闼山的比赛，人手一份便当——盒饭。
把旁边的观众香坏了。
*
欧台和井闼山的比赛已经来到第三局，要不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没结束。
目前的大比分是1：1，双方各拿下一局。
悠一选择井闼山是因为他很好奇前天那个和他最先搭话的井闼山球员——佐久早圣臣。
资料显示他十分擅长让人难以接住的发球，球路也同样难以猜测，某种程度上是和悠一风格最相似的球员，因为他的手腕也异常灵活。
在悠一眼里这绝对是他们本赛季最难应付的对手。
而在及川眼里佐久早在球场上的样子应该就是马修眼里悠一的模样。
他也是了解到佐久早的情况才选择观看这场比赛，佐久早的得分非常干脆利落，那球被他扣出了花，不管欧台的拦网站在哪里他总能找出得分的路径，并且完美地将球打出去。
落点千奇百怪，攻击让欧台应接不暇。
后来及川没再看球场的情况，反而开始观察起马修和悠一的反应。
给小渡他们说完话的马修此时已经看了一段比赛，他一眼就认出佐久早的特殊之处是在手腕。
随着他的得分马修微微挑眉，显然他在欣赏佐久早的排球。
及川隐隐能从马修的眼神里看见怀念的神色。
[怀念也能打出这样效果的悠一吗？]
转头再看悠一，他和岩泉讨论起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攻击
或者应该说这是在讨论如何应对他自己？
及川拿不准，便探身想去听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和这样的选手打球，假设我们是防御时间、不是接发球，佐久早的打球习惯现在看下来我们已经了解一些了，他其实很少利用球场的宽度进行战术攻击，所以我们只需要认定他最开始的扣球站位，剩下的就是确定他的扣球路线。”
“他的手腕能灵活地调整这类路线，我们在没办法猜中的情况下只能通过我方拦网的临时改变去逼迫他最后只能选择某一条路，他的灵活度还没到整个网平面随便打的地步，所以只要拦网能够堵住他其他的路线，只留下直线球或者斜线球的时候，他的扣球就能对付了。”
“不仅要我们猜他将会把球扣到哪里，我们也要让他猜我们的拦网会堵住哪条路。”
和悠一的话同时“落地”的还有欧台的拦网球员。
明显刚才的暂停时间里他们的教练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给拦网球员，他们开始有意识去改变自己的拦网方向。
只是他们的目的性太强烈，被佐久早看穿了。
随着他们的改变，佐久早也临时改变了自己的扣球方向，正好就是拦网球员之前拦住的。
“拦网和扣球在方向的确定上同样都需要做得隐蔽，我们只有一双手，实际上能拦住的只有一个位置的球，但佐久早的扣球能有很多种，所以改变位置不代表抛弃原来的拦网位置。”
“假设一开始拦住的是A方向，那就一定要他也觉得那里不能扣，这样临时改变的B方向和诱导留出的C方向才能真正发挥作用，如果他打B，就会被拦网拦住；如果他打C，那么身后一定会有我方的球员接球，就是不能让他看出来A已经被放弃防守。”
欧台的MB犯的就是这个错误。
悠一记得那是欧台一年级的队员，所以在拦网上出现这个问题也正常啦。
“那你觉得这场比赛谁会赢？”岩泉手里记着比赛的得分情况，“或许我们也应该多关注一些欧台的情况？他们的主攻手也不简单。”
万一就成为他们之后的对手了呢？
169cm的身高在所有晋级全国大赛的主攻手里绝对不占任何优势，但在赛场上，星海光来的得分能力又比大部分主攻手都要厉害。
在和佐久早圣臣一对一的时间里甚至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这也是欧台能和井闼山纠缠到第三局的原因。
悠一看着一跃到高处的白发选手，忽地看了眼马修。
他想，有既视感的绝不止他一个人。
有点想念马修家养的西伯利亚小鸡了星海选手和它真的很像。
“说不好，”悠一看了眼已经来到25分以上的记分牌，“这场比赛肯定还要一会儿才能结束，两边都很厉害。”
“注定是要复盘的比赛，看谁都行。”
说这话的时候悠一已经在对面看台上看见入畑教练，他正在和一个录像的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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