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别乱往嘴里塞东西了。”

温南羞赧:“唔。”

奶奶回来的时候,谭坤泽刚把花台砌好,坐在屋檐下和温南聊着天等水泥干。老人看到初见雏形的院子笑得合不拢嘴,让他们歇着自己去做饭。

等午休过后,太阳逐渐毒辣起来,屋子里阴凉,温南吹着风扇吃着谭坤泽切好的西瓜,简直美滋滋。

直到傍晚日落后谭坤泽才领着温南去后山挖泥土。后山有一大片竹林,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竹叶,腐烂掉的叶子与土壤融为一体,土质疏松排水透气性也更好。

谭坤泽拿着锄头负责把土壤挖出来,温南也拿了把铲子负责把土铲进桶里,只是还没开始就被蚊子咬得满手包,温南哭唧唧地对着谭坤泽抱怨:“为什么蚊子不咬你?”

谭坤泽从小就跟小伙伴穿梭在这片竹林中,被咬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况且现在皮糙肉厚的样子蚊子大概也不喜欢他咸味的血,反观温南,有这么个甜滋滋的小血包在,蚊子都恶劳似的扑上去。

谭坤泽无奈,温南非得跟着来他也没办法,现在倒是自食其果了。

“走吧。”

温南:“还没装完……”

谭坤泽提着桶走在前面:“花坛太大,今天是装不满的,明天再来。”

温南立即跟了上去,小声说:“老公你是不是心疼我啦。”

“嗯。”

男人低沉的鼻音在夜色中异常的迷人,温南一步一个脚印地踩着谭坤泽走过地方,心里淌着蜜。

第三天所有的工作量才算完成大半,种子也撒进去了,最后浇水施肥这种轻松的活儿才算是真正的交给温南。

午饭过后他哼着歌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路过的几个小孩看见墙路边冒出的李子树枝干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想进来摘,温南对他们友好地笑了笑,几个孩子才大胆地走进来。

谭坤泽跟奶奶去镇上买东西去了,就剩一个温南。

本来谭坤泽不放心他,但温南再三地保证自己绝不乱走也不乱吃东西,谭坤泽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小孩子就只是好奇心和玩心重,起初几个孩子还争先恐后地摘着,各自尝了一下发现并不好吃也就没了兴致,然后纷纷作散。

温南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自己偷吃被酸到了不算,还要别人跟他一起体验。

他跟出去看了一眼,几个孩子被喊回家吃午饭,隔得远远的,他看见有个孩子也对着他挥了挥手,然后从门里走来一个哥哥模样的男生揪起小孩的衣领非常不耐烦地准备把人拎进去,顺着小孩的视线看过来,脸上出现一瞬间地错愕和惊叹,温南没怎么看仔细,就无趣地转身回到院子里。

谭坤泽和奶奶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出去就是为了把老人卡里谭坤泽寄过来的钱拿出来,老人在乡下多半用现金支付,平时手机除了打电话也不怎么用,此外现金取出来谭坤泽还买了个保险箱,跑到县区才买到的,密码钥匙指纹都配备齐全,放在家里隐蔽的位置。

老人高兴地给温南展示着自己身上新买的衣服,还拉着温南让人教她怎么用谭坤泽给她买的新手机,温南轻声细语地讲解着,谭坤泽就负责做晚饭,临近夜晚的气氛实在是其乐融融。

奶奶点了盘蚊香走出来,温南坐在院子望着头顶绚烂的晚霞心里的满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饱和。

他默默的希望以后的每个夏天都能有这么几天,他好久没感受过亲人在身边的幸福满足,老人叨叨絮絮地叮嘱总会让他想起小时候的母亲,在他懵懂的年纪告诉他

我们小南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哦,因为太可爱了,上帝都非常嫉妒所以身体上才会有小小的不同。

跟妈妈约定一下怎么样,小南身体的小花千万不能让除爸爸妈妈以外的人知道,而且要保护好它。

小南健健康康的妈妈就放心啦。

那时候的家还很幸福美满,爸妈都没有因为温南身体里多出的奇怪的器官而厌恶他,他被宠爱着,跟所有正常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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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的最后一晚

他们这个夏天在老家度过的最后一晚,温南原以为这个夜晚会宁静的度过时,他又见到白天跟他挥手的那个孩子。

被母亲提过来的,说是从下午就开始肚子疼,晚饭都没吃,被逼问才知道是吃了别人家果树上的水果。

中年妇女蛮横起来不讲道理,站在门口大吵大闹,不明真相地要让给个说法。

谭坤泽和温南本来在厨房洗碗,奶奶站在外面先被说了一通,他们听到声音才出来。

温南查看着那孩子满脸通红的样子,分明在躲避着他的视线,但是痛苦的神色又不像是装的,温南觉得自己和谭坤泽吃了都没问题,也不认为孩子肚子疼的原因在这儿。

“是我让他们进来摘的。”温南主动从谭坤泽身后走出去,直视着矮胖的妇女,继续说,“其他几个孩子也都吃了都没问题,你应该考虑一下是不是中午给他吃坏什么东西了。”

“我给他吃坏东西?我一个当妈的还能害他?其他小娃儿没得问题说明他们体质好,我家娃儿从小就病多当然不能乱吃东西,既然是你给他吃的那你就要负责。”女人一通喊叫后还多打量了温南几眼,或许是只在电视上见过容貌气质跟温南类似的明星,脸上做出不屑的样子。

谭坤泽冷着脸把温南拉到身后,一回来就能被找上麻烦他是没有想到的,他转头对着温南说:“你跟奶奶先回屋,让她老人家先休息。”

温南站着没动犟住了,只是说:“是我不好,我就该好好听你的话,不该让他们进来。”

谭坤泽摸了摸温南的头,低声哄道:“南南,快去把奶奶送进去,剩下的我来解决。”

温南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奶奶孤零零地站着叹气心里就一阵泛酸,他还是决定听话把奶奶先扶进去睡觉。

身后两人进屋后谭坤泽才不客气地盯着女人看。

女人好像看出他跟温南关系匪浅,想起自己那个在读大学的二儿子提过什么同性恋话题,宿舍里有两个男的搞在一起,吓得她赶紧给儿子辅导员打电话说要换宿舍。

女人不怀好意地用方言嘲笑:“楞个乡坝头都来了个长得标致的人,是你情人还是啥子不三不四的人哦。”

谭坤泽冷着脸:“你说什么?”

额角青筋暴起,谭坤泽可以忍受自己被骂,但是温南是他的逆鳞。

“嘴巴放干净,有事现在就解决,要扯其他的话,不管男女我都会动手,或者把你老公叫来也行。”

女人一阵脸红脖子粗,她老公根本不管她,整天夜不归宿,除了嫌弃她还是嫌弃她,同村的人老爱嚼她舌根,她就气到不行,但此时又被谭坤泽身上强烈的怒意给吓到了,她后退一步把旁边的小孩提到跟前,瞬间好像气势又回来似的:“怎么办吧,要么送去医院,要么赔钱。”

谭坤泽不想跟小孩子计较,但一想到这小孩污蔑温南的样子就烦躁,他盯着小孩的脸问:“你说实话了吗?中午还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