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师兄的咒(1 / 1)

这一路竟然也相安无事。

前面驾车的人吁了一声,马车停下了,楼双和夏时泽被推到一架小车上,骨碌碌的被推走了。

推车的还是个年轻人,一路上叽里咕噜的说话,“大哥,今中午吃什么呀?”

没人回他。

“大哥,你能教我学武功吗?”

对方还是没理他。

直到他说,“这次的人好漂亮,大人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吧?”

“不好说。”

楼双实在没忍住,眼睛睁开一道缝,看了眼车前的两人。

一个灰扑扑的小少年,被他叫大哥的那个人,就是马车上的好手,比他稍高一点。

楼双合眼,顺便按住了夏时泽的手。

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他们穿行在一处密林的小路上,附近有水源,能可以听见潺潺水声。

忽略前面两个可疑的绑架犯,这里的景色还是极好的。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树木逐渐稀疏起来,日光可以畅通无阻地映在脸上。

终于到地方了。

夏时泽也丝毫不急,他倚在楼双肩膀旁,牵着楼双的手,正暗自高兴呢,暂时顾不上与别人硬碰硬。

什么玩意儿,别耽误我与哥哥亲近。

那少年跟卸货似的,把板车一斜,楼双两人搬下来,到了这里光线一下子暗下来,应该是进了室内。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了楼双中睁开眼打量四周,这里没有任何光源,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都不过分。

楼双俯下身,想试探处夏时泽的位置,但却先有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过来。

隔着衣袖,楼双甚至都打了个寒战。

这实在不像是个活人的体温,要不是可以听见对方细微的呼吸声,楼双几乎以为自己撞了鬼。

暂且顾不上这人,楼双继续摸索,直到摸到熟悉的布料手感才放下心来。

牵着夏时泽的手,两人找了个墙角倚着,听着黑暗中或远或近的呼吸声,多少有些瘆得慌。

夏时泽靠在楼双耳边问,“他们为什么不说话。”

几乎是话音刚落,楼双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见房内爆发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好歹是缓解了安静到诡异的气氛。

屋内终于有人开口了,“是来新人了吗?”是个蛮轻柔的女声。

“八成是,估计还没醒呢。”

楼双开口,“其实……已经醒了。”楼大人的专业素养,让他在这些情况下都不忘伪装声音。

“那大妹子你身体还挺好,我当初被药倒睡了半天呢。”这个声音是个蛮憨厚的男声。

楼双附和着笑了两声,这些人的精神状态还好,不像是受了大罪的样子。

“那各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群歹人意欲何为?”

“不知道,加上你我们一共十个人,只有进来的人,没有出去的。”

说话的功夫,夏时泽已经摸到了门口,用手指敲了敲,又原路摸了回去,凑在楼双的耳旁小声说,“木头门不厚,我能破开。”

大有兄长一声令下,他马上冲出去把外面的人全部干倒的魄力。

“好,但还需等一等,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本以为还要等很久,大门却突然被打开,刺眼的日光照进来,这里的人大都习惯了黑暗,一时睁不开眼。

一队人鱼贯而入,把屋内人一个个带出去。

听声音,有人与他们扭打了起来,但随着一道利刃出鞘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这里黑灯瞎火的,没人想在这里动刀动枪。

出了黑室,总算能看清身边的人都是何模样,但楼双一时也分不清,究竟哪个是长公主的侍女和侍卫。

但很快他就清楚了。

“放肆,我乃嘉宁长公主贴身侍女,侍书女官,你们岂敢动我!”一女子试图挣脱开押着她的人。

“我外出采买,殿下可是知晓的,我长时间不归公主必定派人来寻。”

为首一人蒙面,说话声音阴恻恻的,“不妨碍,等寻你的人找来了,我也把诸位都用完了。”

楼双调整了下袖子的位置,以便可以顺利甩出暗器。

一会儿打起来,怎么不着痕迹地把身份混过去,也是个问题。

楼双还不想把自己女装追凶的事,闹的人尽皆知。

那为首的人,在众多人面前转了一圈,最后竟然停在了楼双面前。

“真是个美人,你的情郎是哪个?”

夏时泽简直迫不及待地答道,“是我,如何?”

没错,哥哥的情郎就是我,感受着四周的目光聚上来,夏时泽骄傲地站直了。

那人转到夏时泽面前,“你也不错。”

夏时泽歪过头不去看他,用得着你说,哥哥经常夸我生的俊俏。

你算哪门子葱,也评价上我了?

那人盯着夏时泽问,“你们感情好吗?”

“伉俪情深,珠帘合璧。”

这下可真让夏时泽说爽了,他抬起头来,用他那张带着冷气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出。

楼双是真忍不住了,尽管场合不对,他还是低头轻笑一声。

夏时泽,怎么这么可爱。

那人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拍拍手连说了三声好,“把他们两人单独带过去。”

差不多可以动手了,楼双袖子里划下一支峨眉刺,此时却变故突生。

此人身旁手下突然暴起,手持短锥,直直刺向他的心脏。

这是,闹内讧了?

但手下还没碰到蒙面人,就像突然断线的风筝,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倒在地上。

周围传来一阵尖叫和倒抽冷气声。

楼双皱眉,这人还倒真有点道行,对付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看向远处,心里纳闷,内卫的人怎么还没有赶到?

与此同时,冯仪正在迷路……

这什么狗屎林子,真见了鬼了,怎么转都转不出去。

没办法,只好带着人原地修整一番。

“大人,要不要分头找出路?”

“分你个大头鬼。”冯仪把说话人的脑袋敲的梆梆响,“要是人找不回来可怎么办?”

这边正说着话,林子里钻出来个灰扑扑的少年,手里还端着饭碗,碗里放着几块土豆。

两边人都愣住了,冯仪上前,掏出块银子,“好孩子,跟哥哥说,这林子怎么出去?”

少年抱着饭碗直愣愣地问,“你们是来抓大人的吗?”

冯仪很少见到这种实心眼的傻孩子,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叹了口气,准备把人敲晕。

谁知小孩走到树边坐下,“你们等一下,我吃完饭,带你们进去。”

冯仪立在原地发愣,这孩子人这么好吗?不会有诈吧?

少年边往嘴里塞土豆,边说,“我不想当坏人的,当初人家说这里给饭,我才过来的。”

他抬起头来,声音里带了些哭腔,“你们也是大人吧?能不能帮帮我,把我大哥也救出来?他是为了我才过来的。”

楼双和夏时泽被单独带进了一间小屋。

封闭空间,没有闲杂人等,是个暗杀的好地方。

楼双已经在心中预演,自己的峨眉刺从哪个角度刺进他的心脏。

那蒙面人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发出类似夜枭的笑声,捧着个碗走到楼双身前,碗里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红色液体。

他用手指沾着红墨,先在自己印堂上画了一道,口中念咒。

将手指伸向楼双。

楼双即将要发难之际,他却像触电一样蹦开,手里的碗也砸在地上。

“怎么回事?”他的眼睛瞪着浑圆,“你身上怎么会有?”

此人像是癔病发作一般,指着楼双大喊大叫,“岳芝!岳芝是你什么人?”

楼双听闻这话一挑眉,看来这次是沾了师兄的光了。

楼双缩骨脱开了绑他的绳子,顺便把绑夏时泽的绳子断开。

夏时泽还是很乖,就算如此情景也要先问问楼双的意见,“要留活口吗?”

楼双点头,但他还是拦下夏时泽,毕竟大人在这儿,没有让小孩干脏活的道理。

蒙面人跌跌撞撞地跑向门口,打开门大喊,“赶快来人啊。”

楼双疑惑,提着峨眉刺站在他身后,“你的邪术呢,怎么不用了?”

夏时泽站在他身后,顺手将自己的短刀递上。

真是贴心的好孩子。

楼双接过刀来,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不用你的邪术了?”说着将峨眉刺插入,又将短刀抵在他右眼前,“我不会问第三遍。”

“你身上有那个人的咒,诸邪不近。”

嚯,听起来师兄还真是个厉害人物。

楼双满意地笑了,短刀换了个地方刺入,无视了他的哀嚎,跨过他去,走向大厅。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过来。

看来此人,人品败坏,人缘极差。

冯仪这时终于到了,进门就看见自家大人坐在上首,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他。

下面是并不做抵抗的手下,和一帮绑架案的受害者。

再往下是被五花大绑的罪魁祸首。

嚯,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这都解决了。

身后小少年哇的一声扑向他大哥。

冯仪凑到楼双座前,小声道,“大人威武。”

长公主的侍女燕回,却越看楼双越觉得眼熟,猛地一拍大腿,这位不会是内卫指挥使楼双的姐妹吧。

怪不得,楼大人一家都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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