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小五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这样啊，那恐怕是因为她知道，她早就时日无多了。”

“嗯？”

言卿一下想起，之前见到梁怀音时，小五就曾一脸好奇地闻闻这儿闻闻那儿，仿佛是察觉了什么一样，只是两人来不及细说。

直至此刻，

小五皱了一下眉，“我有点看不懂她那个病症，单从面相来看像是气血两亏，可观其神色又气血充盈……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那种……本已油尽灯枯，却通过某些手段强行续命，不过这应该也需要付出些代价。”

“总之若我所料不差，她最多也就只剩下半年左右的时间。”

而那梁怀音既然已经是个必死之人，那么临死之前她想做点儿什么，也就是人之常情了。

言卿也总算明白，难怪梁怀音会那么说，她早就已经知道她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恐怕还是皇家做的孽。”

堂堂一位大皇女，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所害？除非……是皇室之人自己动的手。

小五又不禁多瞅了她一眼，“其实我刚刚在外面转了一圈儿，这附近眼线不少，而我曾审问过一个人……”

他手里把玩着一根金针，在审完那人之后他就为其洗脑，强行抹除了那段记忆。

言卿朝他看来，

而小五则是抿了一下嘴，“我听说……那四皇子梁怀瑾的生父，虽是一位皇夫，但也是一位胡人，当年算是质子来京，而女帝本对其不喜，可她登基之前被人算计，以至于二人之间有过一夜……”

也是那一回，有了梁怀瑾。

而大皇女年幼时，女帝忙着争夺帝位，根本就顾不上她，偏巧大皇女的生父又死得比较早，而女帝的夫侍、子嗣，也皆是不少。

所以在大皇女小时候，她几乎是被那名胡人皇夫一手带大的。

不过好景不长，后来那位胡人皇夫因病去世，但紧接着，那四皇子梁怀瑾就因为一件小事被打入冷宫。

不过，这名义上虽是个冷宫皇子，可事实上，梁怀瑾的处境，远比那还要凄惨许多倍。

“妻主应该也知晓我的事，我本姓寒，我寒家从前世代从医，但自打我一出生就在燕巢那边成了药奴。”

“在一些人看来我应该是他们最成功的一个杰作，不过药奴这事儿并非是因我而起。”

“在我之前，还有一个药奴，那就是梁怀瑾。”

第739章 风起之夜

更甚至，那梁怀瑾才是一切的起源。

据说起初是因为他那个胡人生父，那人似乎深谙草药之道，而因常年服药，那人哪怕受了伤，恢复的速度也远比常人快许多，不过这种事情瞒得比较严，毕竟他本就因胡人长相而不得宠，私底下甚至有不少人骂其是妖怪，女帝本人对他也百般看不上，

毕竟当年那人能跟女帝扯上关系，本就是源自旁人针对女帝的一场折辱，

总之那人也知道藏拙，但也不知是不是血脉遗传，那人近乎恐怖的自愈能力竟然遗传给了梁怀瑾，

所以当年那位胡人皇夫根本不是病逝，而是……被人烹了，研制成药。

据传那一年正好是女帝那一辈儿夺嫡最为激烈的时候，下令做这事儿的并非女帝，真凶早已被女帝诛灭，

但也因为这位胡人皇夫，使梁怀瑾的那些异样被暴露出来。

“梁怀瑾从前曾在冷宫住过几年，当时只因一丁点小事儿就被打入冷宫，可实际上那冷宫之中所聚集的，全是杏林好手，甚至有不少宫中御医。”

“那些人想知道他们父子两个的血肉为何如此神奇，虽然其生父的死与女帝无关，但当年却是女帝亲自下令让人做那些研究。”

“他是第一代药奴，而那些研究结果不知怎的落入梁湛芸手中，后来燕巢那边用在我身上的那些手段，也几乎全是从他身上总结出来的。”

小五并不愚笨，他所说的这些，有一部分来自他之前从旁人口中盘问出来的口供，而也有一些是来自他自己的猜测。

言卿则是皱了皱眉，她一听这事儿就直接心理性不适。

“所以，若说整个皇室，谁与梁怀音的关系最为亲近，那么恐怕非这四皇子梁怀瑾莫属？”

毕竟梁怀瑾的父亲当年曾养育过梁怀音几年，那二人几乎跟一个爹的没差多少，另外再想想梁怀音分明被发配多年，却对京中所有知之甚详，恐怕这里面也少不了梁怀瑾的功劳。

所以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儿，

“梁怀音，梁怀瑾，这姐弟二人一条心。”

至于什么三皇女、五皇女，那些皇子皇女看似对梁怀瑾有诸多维护，可那些维护之中真假难辨，

至少在梁怀瑾看来，那些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未必能比得上梁怀音。

…

此时天色也已经黑了，言卿没急着下山，而是在这镜水庵中住下了，毕竟她今次过来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烧香拜佛而已，更是为了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接触一下那位净慈师太。

而另一头，

江虞羲独自一人留在梁京城的府邸之中，如今已是夜半三更，但忽然之间，六福商号的那位管事李铭鹤匆忙来报。

“东家！那边动手了！”

他们这边之前曾派人给三皇女送了一封密信，不过那三皇女倒是很能稳得住，已经过了好几天，一直风平浪静的。

但就在今夜，根据六福商号的探子回报，三皇女已秘密清点了一批人手，并且分别让人包围了与萧家有关的那几个地方，比如萧长慎曾去找过那位徐伯，又比如那徐伯后来曾 去过一家粮庄。

而江虞羲思忖片刻，旋即说道：“那便按原计划进行，你先找人通知女侯那边，另外再给长安郡主和夏侯雪芙带一个口信。”

这几位可全是友军，且全是与萧长慎那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