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夫侍点了点头,“早在三日前便已有人看见皇家马车,来的是七皇女、八皇女,九皇女,还有几位皇子。”
“呵,她梁家如此高调,是真不怕把命留下。”
萧蓉眼底精光一闪,旋即才压低了声音道:“让咱们的人当心着些,父亲当日虽从京城逃出,却也身受重伤,修养至今才总算见好,她梁家皇室对我萧家无情,那便也别怪我萧家无义!”
真要是论起来,萧国舅可是女帝的亲舅舅,萧蓉往日也曾与那些皇女皇子交好,每当见了面也总要熟稔地互相称一句表姐弟。
可当日萧家落难时,这些皇家子嗣为在女帝面前抢功,可没少对萧家动手,就好比那位七皇女,就曾率领兵马闯进萧家府邸,并在萧父杀了个三进三出。
如今回想起昔日旧账,萧蓉那脸色也冷淡起来,不过转念间又想起另一个人。
“那夜七那边又是什么情况?夜十五怎么还未现身?当真就这么把他这个七哥扔下了?”
那夫侍斟酌片刻,才小心回答:“今非昔比,或许那夜十五是怕了,所以才退了?就算他已逃脱,但也未必会聚集夜王旧部。”
萧蓉皱了皱眉,“夜王虽身死,可夜家留下的那些人手依然是一心头大患,我萧家如今被女帝追击,那些人也没少浑水摸鱼……”
“那夜十五若能把人领来,我倒是可以报一个仇,就是可惜了……怎知人算不如天算呢。”
这么说完,她也摆了一下手,“罢了,且看此后如何发展,毕竟这可是那夜十五最后的机会,若错过了此次,他便是真想来救,等待他的,怕也只是残尸一具。”
她已经将那夜七安排好了,过几日这草原集市将有一场盛事,便是与那夜七有关。
而此事一过,那夜七必死无疑。
毕竟昔日夜家树大招风,痛恨夜家的,将夜家视为死敌的,可不仅仅只有女帝和萧家而已。
…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连续几次全都扑空?”
这草原集市外,有一个看似不太起眼的帐篷,一个年轻人身材壮硕,他头上缠着一条黑布巾,满头长发编成了小辫子,而那古铜色皮肤上涂满了油彩,脖子上戴着两个金项圈,手腕上还戴着一些象牙雕刻而成的手环和手链。
那满身的叮叮当当,一副外族之人的扮相。
只是此刻这年轻人眼底也满是恼火,他赤红着一双眼看向跪地禀报的死士。
那死士也是紧皱着眉,像有什么事情想不通,“自您在七王嗣的帮助下脱困后,属下便按您吩咐集结我夜王府旧部,可不知怎的,属下手中掌握的那几条暗线全已人去楼空,竟是行踪不明不知去向……”
“砰!!”
那年轻人正是夜十五,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第666章 从天而降
此刻十五牙关紧咬,那眼神也好似翻涌出阴鸷之色。
“到底是谁……难不成是有人发现了他们,所以抢先一步灭了他们?不,不可能,那几处藏兵之地向来隐秘,何况其中一些隐于市井,按理没这么容易被发现才对……”
夜十五额头突突直跳,自从三年前落入燕巢那些人手中,他便开始落下了这种毛病,每当情绪有起伏,总是会头痛欲裂,情绪也不由自主地越发暴躁。
他从前分明不是这性情,除了两位王妹外,要属他年龄最小,从前他也曾是在众多兄长百般呵护下长大的,可如今一想,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已离他甚远。
“莫不是、莫不是……”
其实他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莫不是除了他和七哥之外,他夜家嫡系还有其他人活着?那几处囤兵之地,也只有嫡系之人才知晓,
只是他不敢想得太美,他已经失望太多太多回。
“不对……”
“除了嫡系,还有一人……”
“……十九叔??”
他忽然想起夜厌爵,这十九叔当年曾上战场,在王父的安排下金蝉脱壳,此事哪怕是在夜王府中,也属机密之中的机密,就连夜十五也是某次无意中偷听到夜王和几位的密谈,所以才阴差阳错得知此事。
“燕州离海州最近,而海州紧邻幽州……当年曾听说十九叔的藏身处在幽州,幽州……那乃是一苦寒之地……”
“莫不是十九叔调兵?那些个藏兵地十九叔应当知晓,只是为何他早不行事晚不行事,偏偏挑选在此刻?”
“如今人手不足……七哥,七哥……”
十五险些咬碎了牙关,他一想七哥心就在痛,永远也忘不了当初他出逃时,七哥分明已被废了一身武功,手筋脚筋都已被人挑断,平日行走甚至需靠人搀扶,可那般孱弱的一个人,一身红衣却叫鲜血染红,拼死为他搏一条生路。
“王嗣……”此刻那名死士不禁抬头,看那模样似有些不忍。
“敌众我寡,恐怕那燕巢之人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为的正是等您自投罗网。”
他们奔波了这么久,但总共也只寻到了数百名人手,这与预期之中的数万大军南辕北辙,如此一来,就算想要营救夜七,也是痴人说梦。
而十五听了这话,一时竟有些恍惚,须臾他又蓦然惨笑,满脸凄凉。
“可难道就让我这么眼睁睁看着?”
“那燕巢放出那么多消息,真当我夜十五是聋了不成?先是把七哥送进那风月之地任人糟践,如今又弄了这一出……”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可他真的没法放任不管。
那是他七哥,是他的兄长,是这三年来想尽一切办法只为护他的那个人。
而那死士迟疑道:“当日……七王嗣助您脱困,曾往您怀中塞一密信,那信中所言,您也早就看过……”
老七送走小十五,是因不愿牵连小十五,他所图甚大,而若是十五继续留在燕巢,一旦他这边出点什么事,十五定然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