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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安排 进来的各个都是能人,上面说了要……

第六十一章 安排

下午。

燕九如被人事的梁处长带着在党政综合办公室、人事、后勤等多个部门跑了一遍。

各种填表, 写材料,重新签订保密条例等等,一连串的红章盖下来, 都忙到下午三四点钟了。

当然, 也有让他高兴的事儿。

他, 燕九如, 基于之前立的各种功, 包括但不限于协助公安机关抓小偷团伙、干掉五个敌特及据点,阻止了国家极其重要的科技信息泄露、在医院里阻止刺杀、在火车上帮助抓人贩子、及时帮助救助了两位老总人身安全、救助危难中的徐老将军等, 国家已经给他评了一个一等功、一个二等功, 二个三等功。

只是出于保密,这些都暂时没有公开。

但是, 单位和档案会如实记录,并体现在了工资和级别待遇上。

107所按照部队序列, 他的职级为少校副团级待遇,拿15级127元工资及各种票证。

此外,鉴于他的特殊技能,国家还给了他特殊津贴待遇:每月三斤牛肉, 三斤猪肉,鸡鸭各一只,粮食粗细粮各十斤。

要知道他才二十三岁, 刚上班的新人!

好在, 他的功都是实打实的, 知道的人也没谁会妒忌, 能产生妒忌的人还不配知道他的信息。

***

这份特殊津贴已经是很优厚了,可对于燕九如来说,只能是维持神识的基础消耗而已。

所以, 首长问他还有什么要求的时候,他道:“我们一家人呢都是种地出身,我在燕城的宅子后面带了个花园,如果上面允许,我想自家养些家禽家畜,自力更生、自给自足一部分,不必全都依靠国家和农民兄弟贴补。”

在坐的都见了他一顿中午饭就吃了一小桶米饭,一整条炖鱼,半只烧鸡,一盘子炒白菜片……

不信邪的还去摸摸他的肚子,结果,依然平平的,好像没吃似得。

照这吃法,一天没有一只鸡都维持不住他的体重!

于是首长发话:“自给自足,自力更生,这样就很好嘛。这件事让党政办公室去市革委会找万老总,他调过去坐镇了。”

***

话说万老总戎马一生,在鬼子手里都没吃过什么亏,年前却差点折在一群小屁孩儿手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不,转头就去了革委会,来了个天降神掌,看你们谁还蹦跶?

某些人这下也算是捅了大漏子了。

原本以为趁人不备,只要把两个老总捏在手里,后面事就水到渠成。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整个计划就这么轻易被破坏掉了。

最明显的后果就是原本站在岸上的人都纷纷下水,甚至在内部会议上,一号首长提出辞去领导职务的请求竟然几乎全票通过了!

以前一号也提出过辞去领导职务,但大家都哭着喊着要求他留下的。

非但如此,年后某些人的好几项动议在会议上都没有获得通过,甚至还传出了前所未有的批评。

更有甚者,居然有人反过来贴他们的大字报了!

逆转的风向,让他们深觉不妙。

***

“咱们107所新成立不久,这栋办公楼也是新分的,很多房间都这样,没分配就没布置。

502这间归你了,要怎么布置,需要什么东西,都跟老张说。”

人事处的梁处长递给燕九如一串钥匙,“另外,人事上要是有什么事就去二楼找我哈。”

说完匆匆走了。

燕九如和后勤的张处长等人走进空荡荡的房间,打开灯,四下转了转。

张处长道:“按我的经验,你心里先打个底稿,规划好,然后咱们尽量把大件儿的东西一次搞定。其他物件和小调整随时都可以。”

燕九如看着有四五十平米的房间,有两扇南窗,很是亮堂,窗对面就是水榭。

如果是春夏季风景应该不错,可惜现在只有寒风飘雪和树枝上的老鸹窝显眼包。

窗户上甚至没有窗帘。

燕九如打量几眼后心里有了规划,他跟后勤的小高借了纸笔,就在窗台上写写画画。

然后递给张处长,指着屋子中间道:“我要在这里加个隔断,落地罩也行,半截多宝阁也行,总之,分成里外间,视线不要一眼到底。

然后窗户都加窗帘,灯换成更亮一些的,设里外单独开关。”

因为需要涉及到改线路,张处长让人记下来,等着一起施工。

“隔断是做活的还是做死的?”活的可以移动,死的就固定住了。

“活的吧,以后需要可以随时动一动。”

“另外,外面这间布置成会客室和接待室,再放两个文件柜,窗前一张写字台。”

“里头布置成办公室,窗前要一张大的书案,高一些的,书架和文件柜,加个大衣柜,那边放一张单人床,行军床就行。

这间的窗帘要厚实,嗯,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要一套,上好的朱砂,裱纸有的话也要一些。”

“窗台上养几盆花,金鱼也来一缸。”这楼也是单独的锅炉房,暖气烧得很足,养花养鱼都不会冻死。

“行,你对植物和金鱼品种有什么要求没?”

他们107所十分特殊,凡是进来的各个都是能人,上面说了要什么给什么,别说植物和金鱼了,就是要嫦娥,他也得想办法给扮一个。

再说,没有难办的要求的话,后勤也不必配置个处长了,一个科长就够了。

燕九如要这些主要是给屋子增加生气的:“第一是好活的,植物的话,水仙,里外屋各一盆,如果有开红花可以再要两盆,其他绿色的就可以;

金鱼不死就行。”

“行,这些都记住了,以后再需要什么咱们再添。走吧,快下班了,先把衣服和这个月的票证领了。”

***

燕九如下班回家正碰上街道办的王主任从他家出来。

“哟,小燕同志下班啦。”

王红霞的目光有些探究地落在车后座捆着的包袱上。

燕九如当没看见,招呼道:“是啊,王主任,您这么晚了还在忙啊?”

王红霞收回目光,‘嗐’了一声:“这不是今天下午开会,革委会下了通知,允许个人家少量饲养家禽家畜自给自足、允许在自家院子里自力更生种菜种粮,只要不影响他人就行。

这么好的事儿,我这不赶紧来传达一下。”

最主要是燕家是上级重点要求关照的对象。

上面办事还挺快的。

燕九如作惊喜状:“这可太好了,您一来总有好消息,多谢您啊。”

“不客气,不客气。”谁不乐意被人当成报喜鸟啊,上门就有坏消息那是讨人厌的乌鸦。

“哦对了,小燕同志。”王红霞突然停住脚。

“嗯?”

“那什么,我就这么一说,你就一听啊。”

王主任指了指他家的门洞,道:“你家前面的正门如果不用了,就封上或者做个指示牌。不然,外面来办事的找你们,总敲错门儿。”

燕九如想了下,这倒是正经事。

王红霞看他态度还好,才接着说道:“还有这个门和三进那边的门,当初那些人偷偷扒开的墙,我们街道知道的时候,门都装上了。”

“我跟你说这个没别的意思,就是那些扒墙的人也没个章法,这原本是前朝大户的围墙,一尺多厚,硬生生砸豁的,也不知道别的地方松动没有。

你啊,最好抽空检查检查墙体,别等下雨的时候,万一泡松了哪块掉下来、倒下去的,砸了人可不得算你家的了。”

燕九如忙点头:“您说的很对,太感谢您提醒了。我回家就告诉我爹和我爷爷,让他们赶明个找个懂行的泥瓦匠给看看啥的。”

“那行了,我就多句嘴。”

王红霞骑上车走了。

“我送送您吧,天都黑了~”

“没多远儿,不用,你快进屋吧~”王主任朝后挥挥手,加速走了。

***

燕九如把自行车推进门,这才嫌弃地打量一下门和门框。

其实,就是王红霞不说,等有时间了,他也要处理这事儿。

主要是一直不得空。

“是九如回来了吗?”他爹在大声问。

“是我。”燕九如忙应了一声,拿下包袱进屋里去。

***

“咋下班这么晚?”他娘嘀咕一句。

燕九如把手里的包袱交给陈茵,才道:“第一天么,不能早走的。”

“第几天咱也不能迟到早退!”这是他爷爷说的。

“对,咱给国家干活,得对得起国家。”这是他爹。

他奶:“行了,就你们懂,孩子饿一天了,赶紧开饭。”

***

燕九如下班骑了四十多分钟自行车,确实也饿了。

“哟,这么丰盛啊。”

一大盘子酥烂的酱猪蹄,肉皮冻,酸菜烩血肠,还有糖醋萝卜丝,大白菜拌干豆腐,醋溜绿豆芽,他娘自己发的,他就爱这口。

家里一群半大小子,包括如月都正是能吃穷老子的时候,别看桌上的饭菜比从前好很多,量也足,架不住一群狼。

燕九如眼疾手快帮媳妇夹了好几块血肠,陈茵也给他夹了一大块猪蹄儿,还给如月夹了一块。

“谢谢大嫂。”如月直接上手抱着啃上。

燕九如给奶奶夹菜:“奶,你吃血肠,这个不费牙。”

又赶紧给他娘也夹了几块。

“快吃你的吧,娘自己夹。”老娘又不缺儿子,才不和儿媳妇抢眼珠子呢。

***

他家饭桌上不禁言。

爷爷问:“今天上班都干啥了呀?”

陈茵抬眼看了看男人,抹了下壮壮吃蛋羹弄脏的小嘴,先道:“上午主要是补齐入职手续,熟悉各部门。然后给我分到外勤秘书室,下午就是学习条例和看资料。”

燕九如停下筷子,“办公室几个人啊?好相处不?”

陈茵抿嘴一笑道:“算我五个人,一个叫姜红玉的大姐带我,柳秘书也在,都挺热情的。”

“哦哦,是指定跟哪个领导,还是谁都能用你们?”

“我指定跟乔副部长和另外一个韩书记。”

“韩书记啊……”

他知道是谁了。

“这样也好。”

“哦对了,我们市委有托儿所,半岁以上的孩子就收了,早上上班送过去,晚上下班接走,托儿所就在市委后身,抽空就可以去喂趟奶。”

燕九如左右瞅瞅他爹娘和他奶,然后道:“哦?职工的孩子都可以送啊?收费咋样?”

陈茵道:“每个月一块钱,从工资里扣。如果妈妈没空去喂奶,还给包三顿奶粉喝,中午包一餐婴儿餐。午睡的话,自己带换洗的衣裳尿布,小被子褥子啥的。”

“哟呵,你这打听的够明白啊。你一个月工资开多少啊?”燕九如笑她。

陈茵瞥了眼两个婆婆,道:“我是科员,22级工资,每月57块钱;倒不是工资多少,主要一整天看不见壮壮,我这心里抓心挠肝的,这边看着材料,耳朵边好像就听见壮壮的哭声。”

燕大娘和婆婆对视一眼,刚酝酿起来的不满就这么消下去了。

倒不是一块钱的事儿,主要是不能影响了工作。

市委秘书多好的工作啊,挣得还多,说出去也体面。

“你们想送就送,你们要是忙,我和你爹哪天也去认认地方,要是你们忙不过来,我们也能去接送。”

第62章 干架(捉虫) 虽然干了一架,但老头和……

第六十二章 干架(捉虫)

城市里确实不一样, 屋里有亮堂堂的电灯,外头也有路灯,虽然昏黄, 却也不再是一到晚上就黑乎乎一团了。

晚饭后, 拾掇好厨房, 燕九如示意陈茵把包袱打开。

里面是一套整整齐齐的军装!

“呀!”

陈茵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欣喜地捧起军装:“这, 是你的?”

如月和如松正在做题,眼里的余光瞄过来, 然后‘嗷’的一声, 丢下笔就跑了过来,“给我看看, 给我看看~”

一家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年头,一身仿制的军装都已经很打眼了, 更别说这一整套湛湛新的真军装了。

陈茵两眼亮晶晶地,推着他:“快穿上看看!”

燕九如噙着笑,唉声叹气,半推半就地去换上新军装。

他身高腿长的, 衣服架子似得,这身军装在他身上别提多精神了。

“大哥你真帅!”如山和如松满眼都是兴奋和羡慕,这年月男儿不论大小都有个当兵的梦。

如月也星星眼, 围着她大哥转了好几圈。

“哎?”

她忽然指着军装的口袋, 奇怪道:“哥, 你这咋四个兜儿呢?比别人多揣子弹啊?”

燕九如乐了, 屈指在小妹脑瓜上一弹,“对,就是比别人多揣子弹的。”

“这是干部装, 比一般战士多两个兜儿,别处都一样。”

“哇——大哥你好厉害啊,都是干部啦!”

如月简直就是烘托气氛小能手。

燕九如又穿上同时配发的军大衣走了几步,清清嗓子,“咳咳,我算是特招的,只是副团级待遇,并不真的跟人家大干部一样。”

他享受的是副团级工资待遇,并不等于是副团长,实际工作还是新人。

不过,既然是待遇,该有的都有。

***

显摆完军装,燕九如帮着陈茵打水给壮壮洗澡,顺便说说后面的安排。

“从后天也就是初十开始,我要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军事训练,这期间可能不能回家。”

他低头亲亲儿子的脑门儿,“茵茵,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你多操心些。”

陈茵给儿子洗澡的手顿了顿,“又不是半年一年的,你放心好了。”

“嗯,二弟!”

“大哥!”如山立马挺直腰杆,看大哥有啥吩咐。

“考试的事儿,你带着他俩抓紧复习,大哥不在家,你要担起责任来,别想着贪玩。

还有这里是燕城,不是咱们村,出去转转熟悉环境可以,但不要随便跟人掺和事儿,有摸不准的,别自己瞎琢磨,回来跟家里人说,或者问问你嫂子。”

如山点头:“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又说两个小的:“你们俩出去玩儿可以,别跟人打架,打输了磕碜,打赢了还得给人家赔钱。”

“哦~”两小一听赔钱就啥计划都取消了。

***

他娘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她去自己屋里拿来一张纸给儿子,“你瞅瞅这个,今儿个下午,胡同里的几个人来说,让在这上头签字。

我和你爹,你奶我们都认不得几个字,他们说大家都签,按个手印儿就行。

我寻思咱也不知道咋回事,就说明天再给他们。”

燕九如以为是街道的什么文件,接过来一看,脸上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抖了抖纸,喊陈茵:“你也看看。”

燕大娘接过孙子,陈茵则抹干手过来。

“这……这是谁送来的?”

几个老人都觉得不对劲儿,忙问:“咋回事?这上写的啥?”

燕爷爷跟道长学艺的时候认识一些字,也教过儿子,但是他们当年学的都是前朝的字,跟现在的不一样,尤其家里孩子读书后,他们渐渐也不在纠结自己认字了。

下午如山带着两个小的复习功课,反正也不着急,就等着上班的回来看看说啥。

***

“写的是有人搞破鞋,男人帮女的拉煤,存冬菜,献殷勤,还说是咱们家发现的,要上报革委会,搞批斗啥的。”

“啥玩意儿?咱们家发现的?”

“胡说八道!”

燕大娘一听就摔了手里的毛巾,骂道:“一群的混账,还咱们发现的?咱知道谁是谁啊?我连人头还么认全呢!

“欺负咱不识字咋滴?”

燕奶奶也道:“谁搞不搞破鞋,关咱们家啥事儿了?自己想举报干啥冒咱的名儿?让咱当坏人出头,他们自己后面捡好处?”

“门儿都没有!”

燕大娘气的,还说是她发现的,“不行,我现在就要骂他们去!搁不到明天!”

燕奶奶立马下地穿鞋:“我跟你一起去,看老娘不扇他们!”

燕爹慢悠悠来一句:“你们知道都谁啊?人住哪儿啊?”

他娘往外一指,“你是干啥吃的?去对面给我问老章头去。”

下午那些人送来的时候,老章站在外面看热闹呢。

***

陈茵:“要不咱跟着去看看?”

“不用。”

陈茵小小声:“可别吃亏了啥的……”

放心吧,咱爹和咱爷都是练过的,咱奶和娘干了一辈子农活儿,打几个城里人还不手拿把掐的?”

不过,他扭头喊了声:“如松,如月,你俩去看着点儿,你爷奶他们要是吃亏了记得跑回来报信儿啊~”

“好嘞!”两个小的心早飞了,撒腿就往外跑。

***

陈茵把壮壮往他手里一塞,“你们爷俩玩儿会儿。”

自己腾出手整理今天领回来的票。

燕九如接过儿子,“我今天也领票了,喏,你自己掏。”

他也不说哪个兜,任由陈茵这里、那里的摸索。

“你这发的比我的多不少。”

“特殊单位么。”燕九如看着媳妇有的挑出来,有的夹在本子里。

***

“打起来啦,打起来啦!”如月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嚷了几句又跑了出去。

“这小丫头!”

得,也别问了。

燕九如和陈茵直接扯个小被子把孩子一裹马上跟了出去。

葵花街道左边一溜大半都是他们家,右侧对面是老章家,再过去三四家单独的宅子,然后是个大杂院。

原本也是一户三进的大宅子,解放后,被安排或者自己抢着住进去了十几户人家。

还没进到院子里,老远儿就听见他娘的骂声了。

“……真是臭不要脸了,啊?

看我们乡下人不识字就想拿我们当枪使?

呸!扇你个黑心烂肠的玩意儿!”

啪啪就是几巴掌脆响。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三层褶子的老脸,想骗我们按手印?你们可比地主老财还成坏。”

“我们家才来几天?你们就使坏心眼子,下黑绊子?”

燕娘扯着一个肥女人的辫子,把头往下按着,使劲打了几下。

“天打雷劈的玩意儿,一家子没一个好揍!”

“救命啊,老张快来啊!”

“死乡下婆,你放开我!”对方也连踢带踹还手。

燕奶奶见了,还反了她了,上去一把扯住女人的腰带把人薅了过去,“下午就是你这个臭娘们骗我们的啊。”

“大伙儿都来瞅瞅啊,这个娘们自己想举报人家搞破鞋,反倒让我们家担骂名儿,欺负我们几个老的不识字呢。”

***

大杂院里刚吃完晚饭,很多人家在拾掇东西,都还没休息呢。

这下突然被人骂上门来,不知情的人家互相打听:“咋回事啊?”

“什么情况啊?咋让人骂上门了?”

“老李家和董家,张家他们干啥了这是?”

“嗐,我刚才听了一耳朵,我跟你说,听说是……”

那边有爷们看到女人吃亏了撸胳膊就想上,结果被燕爹一把薅住领子,“咋滴?娘们打架,你个男的还想跟着动手?”

“啧啧,我认出来了,白天去我们家糊弄人的就有你一个!”

“砰、砰”燕爹两拳把人揍得捂着肚子蹲地上了。

管着大杂院的一大爷和二大爷气喘吁吁的赶来:“有话好说,快都住手!”

“去找居委会来人!”

***

派出所里。

燕奶奶婆媳俩一顿输出告状!

“……就这些黑心眼子的糟烂货,搁我们乡下早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了,这还打得轻了!”

陈茵配合地拿出那张纸,“王主任,程同志,你们看看这内容。

我和我爱人都上班不在家,晚饭后我婆婆才想起给我们瞅瞅,不然真信他们的谎话按了手印,你们信不信,明天一早,大街上贴的都是我们家名义的大字报!

这不是害人么?有什么事他们不能自己出头,非要骗我们家?”

“这事儿就是我婆婆和太婆婆不张罗,明天我抽空也要去找革委会说道说道,这是故意让我们和不认识的女同志互相敌视啊?”

燕爹也道:“我们家搬来几天?邻居脸都还没认全呢,还打着我们的名义?咋滴?但我们贫下中农好糊弄啊?”

“明个我就去革委会举报你们迫害贫下中农!”

“别,别!”王主任忙劝阻道:“这事儿咱们和派出所肯定要好好调查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一定从严处理,绝不姑息。”

这才年初,上啥革委会啊,真是告上去了,那往后一年的工作不是白干了?

王主任狠狠地瞪着那几户人家,骂道:“平常三不着两的就没少说你们,年还没过完就又嘚瑟上了?”

别看王主任平时对燕家人好言好语的,人家能当这个主任可不是盖的,这街道上谁家啥样她比谁都有数。

所以,一看这纸上写的,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我说你们就不能老实过日子么?先头惦记薛家的宅子硬是把人家墙给砸了,现在是人家燕家的了,你们还折腾呢?

正当谁家跟薛家似得,一样好欺负?啧啧,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

一个街上住着,谁不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

只不过,这下踢铁板上了吧?

别看人家乡下来的,可一点儿都不好惹。

派出所的同志也一脸无语地看着几乎人家,这亲手把证据交到人家手上的还是第一回见到,说傻吧,知道顶着人家的名写大字报,说他们奸吧,还留人家手里不说,街上好些人都见到他们上门去行骗的事儿。

啧啧。

“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你们各自看看,无误的话签字。”

反正内容就是打架的起因和过程,那么些人在场,也没啥好说的。

燕家人按的手印。

“行了,这么晚了都先回去,什么事儿明天上班了再说。”

***

一家人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八点多了。

虽然干了一架,但老头和老太太们都昂头挺胸、神清气爽。

“这下看看谁还敢欺负咱们家!”

燕九如瞅瞅身后,小声跟陈茵叨叨:“你说,咱娘和奶她们是不是早想立威了?”

陈茵抿嘴笑,她可不会背后蛐蛐婆婆的。

只是回到家,燕大娘犹豫着道:“我看……打听打听哪儿有扫盲班,咱学认字吧。我看这城里不认字是不成。”

今天要是他们认字,当场就把那些人揍了,还用得晚上?

燕九如和陈茵:再没想到,他娘张罗认字是因为这个……

“哪儿还用扫盲班,如月那有一年级课本,让如月每天教你们两页多方便?”

如月一听就兴奋起来,“娘,我教你,我总考一百分。”

第63章 速成训练(改错) 我怎么看你好像跟红……

第六十三章速成训练(改错)

此后的一个来月, 燕九如直接住在了107所的单身宿舍里。

他每天早上先去地质矿产大学跟教授们学习各种矿产知识,中午回到单位吃午饭,午休后再被送去西山基地进行军事训练。

所里这么安排是因为他之后的工作重点是寻找国家建设和国防、军事急需的各种矿产资源, 但在此之前他得先认识它们。

很多矿产资源在自然中的存在形态并不都像黄金和煤炭那么容易辨认, 不经过系统学习肯定不行。

好在燕九如是速成的, 学习皮毛也就够了。

***

据吴所长介绍, 国家当然也有各种地质勘探队的。

但矿产资源大多数远离人烟, 地处偏远,我国因为国外的技术封锁, 现有的探测手段还比较落后。

探测人员爬山涉水, 历尽艰险且不说,明明勘探到有矿, 费尽人力物力打了好几个坑井,结果不是实际储量太低, 合不上巨大的开采成本,就是底下的地质条件比预想的复杂,开采困难,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但, 这些问题在燕九如的特殊能力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了。

他的神识在有意识地锻炼后,已经能‘看到’地下一千米左右深度,扫一扫, 很多浅层资源便一目了然。

这样会极大地节约时间成本和人力物力。

简直就是行走的资源探测器!

所以, 上面领导说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 工欲行其事、必先利其器,再着急也不差这一两个月,该学习学习, 该训练训练。

有了足够的知识,才能更好的找矿,身体素质上去了,才能在各种环境中更好地保证自己的安全。

***

燕九如在地质矿产大学里是‘开小灶’学习的。

现在大学停招,此时能在大学里学习的除了他,主要是各地推荐来的工农兵学员。

他无意中听几个教授摇头叹息说,有些学员甚至才小学毕业。

“……字都还没认全八百个,光是补初高中课程就够吃力了。”

勤奋的还好,多少能学到些东西,那些整天拿着补贴混日子的……

呵呵!

教授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敢管啊?!

***

当然,这些都跟燕九如没什么关系。

他此时在一间小办公室里,听老教授一对一给他单独授课。

“我们的国家幅员广袤、资源丰富。”

老教授课本都不用拿,反正现在学生用的课本都是他参与编写的,东西都在脑子里了。

“凡是人类活动能用到的都可以叫做资源。就矿产资源来说,大体可以分成能源矿产、金属矿产和非金属矿产几类。

当然,这并不能涵盖全部。

只是对你目前而言,基本够用了。如果以后还需要更进一步的了解,你就要深入学习了。”

“前面说了,我国资源丰富,先说能源矿产,最多的是煤炭,煤炭你知道吧?”

老教授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因为有些地方来的学生是真的不知道有煤炭这种东西。

没听过,更没见过。

所以,他得现问清楚,免得教半天,人家都不知道是啥。

好在燕九如进了燕城后买过煤,还是知道一些的。

“我知道咱们烧的煤块?”燕九如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就这一种,试探着问道……

***

“……咱们的课程是根据你量身定做的,一是先学习各种资源的大体分类和特征、用途,二是看实物对照。

有条件的话,我还是建议你申请去现有的矿上实地去观察学习一下,这样更有效率。”

燕九如点头,这个建议他觉得不错。

这一上午,燕九如学习了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能源矿产,这些资源正是目前国家急需的。

这就好比厨师做饭烧菜,总得先烧火才能发挥手艺,否则就只能凉拌。

我们国家这么大,需要能源的地方实在太多,从城里人的日常生活,到工厂生产物资都离不开能源矿产,但目前开采出来煤炭和石油远远不足以供应所需。

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在日本入侵、占领的不到八年时间,我们的许许多多资源被毁灭性掠夺。

光是西部大同煤矿被他们掠夺走1400万吨左右的好煤炭,其他如辽抚煤矿被掠夺走将近2亿吨,全国加起来被日本鬼子掠走的煤矿超过10亿吨!”

“再说贵金属。

现在国际市场上大宗交易都用黄金做基本储备,可我们国家的黄金不是被蒋某人偷运去了岛湾,就是被日本鬼子掠夺到了日本。

小鬼子掠走的黄金整整2万吨啊!

至于白银,那是多到无法统计的程度!”

***

老教授眼眶都红了,“你还记得我们大炼钢铁那两年么?”

燕九如点点头,他多少还有印象。

村里很多积极的人家把吃饭的铁锅和菜刀,锄头镰刀都交上去炼钢了。

老教授摇头,“那些材料练出来的大多数都不合格,白白浪费了。”

老教授想到了什么,赶紧闭嘴,说回到资源上。

“咱们国家的铁矿储量丰富,但现在我们为什么会这么缺钢铁?”

“主要还是日本的掠夺。鬼子侵略不仅仅是杀害我们千千万万人的性命,掠夺资源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除了前面说的金银和煤炭,他们掠走的铁矿达1.8亿吨,生铁、钢锭、铜矿都是几千万吨。

还有铅矿、锌矿、镍矿、硫化铁矿、锑矿、锡矿、白金矿、水银矿、石墨、石棉、硝石等镁铝铅锌等等、等等,少的百万吨,多的十几,几十亿吨,更多是没办法统计的。”

“还有大东北的原始森林包括大兴安岭、小兴安岭,被鬼子毁灭性的砍伐、盗回日本的原始林木不下于百亿立方米。

光是那些被砍下来还没来得及偷运回日本的原木,我们就足足花了两三年才全部运下山。”

***

如果说,刚开始听这些还是吃惊的话,听完这节课,燕九如就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他原本在村里生活,很多事儿是没法知道也从未深思过的。

燕九如举手:“我有个小问题请教,钱教授,战争胜利后,我们作为战胜的一方,难道没有拿到鬼子国的资源和财产来抵补我们的战争损失吗?

战争赔偿总得有吧?”

钱教授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

“此事说来话长,也不是咱们该讨论的,来,我们看一下铀在自然界里的形态……”

教授对上好学生总是恨不得把知识一股脑都分享出去,所以,上午的课又拖堂了。

听到耳边其他学生呼啦啦往食堂奔跑的声音,钱教授才意犹未尽地宣布下课。

燕九如出了校门,目光不善地盯着某个岛国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MLGB,早晚连本带利给本尊还回来!”

***

回到107所,燕九如还沉着脸一身骇人之气。

主要是魔尊大人觉得这事儿憋屈。

这要是搁从前,他弹下指头就把那小破岛灭了,连海底都给它挖出来和泥玩,眼下却只能憋着。

能不生气么?

以至于路过他身边的人都觉得他身上的气势有些骇人。

大伙儿都躲着他走。

燕九如回到宿舍洗漱了一下,摸摸叽里咕噜抗议的肚子,拿上饭盆去食堂吃饭。

天大地大,先吃饱饭再说。

***

107所的食堂比地址矿产大学的伙食好多了。

不然,他其实也可以在大学的食堂吃饭的。

只是学校里的伙食除了白菜土豆就是萝卜土豆,连油星都少见,他下午还得参加军事训练,更别说还得私下锻炼神识了。

食堂今天的荤菜有红烧肉烧干豆角、肉沫溜豆腐、土豆炖鸡块,素菜是炒土豆片、红烧萝卜、木耳炒白菜片。

烧菜的师傅据说是从前大饭店的大师傅,反正手艺是很不错,同样的大白菜,人家炒得格外好吃。

107所的人不多,饭菜热气腾腾地一盆盆摆在桌子上,想吃什么自己打,没有专门安排人给大伙儿打饭菜。

燕九如盛了半盆二米饭,舀了两勺红烧肉,两勺土豆鸡块,再来土豆片和木耳白菜,又拿上一碗杂拌咸菜,找了张桌子坐下干饭。

***

“怎么了这是?”张处长端着饭盒坐到燕九如对面。

燕九如抬头看是后勤的张处长,收了收脸上的神情,道:“没什么。”

张处长笑道:“没什么?我怎么看你好像跟红烧肉有血海深仇似得?这都怼烂糊了吧?”

咦?

燕九如正色看了看他,不愧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人,感官还真敏锐啊!

这倒是不好太敷衍了,不然,同事关系处不下去的。

燕九如微微摇头,道:“上午听课有些感触。”

“哦~”张处长点点头,如果涉密就不好打听了。

他本意也只是想调节下气氛罢了。

“不管怎么说,吃饭还是要平和,不然该胃疼了。”

也对。

燕九如长长舒口气,点头道:“多谢开解,今天听老师讲我们国家被日本鬼子掠走那么多资源,心里气不过,不平衡。”

张处长了然道:“这算啥,要是你看到日本鬼子大屠杀的画面,那更是连饭都吃不下了,恨不得抄起什么就去干!”

“先吃饭,那天有空我给你讲讲我们连当时在战场的事儿……”

***

吃饭完,张处长给他找点事儿分散下注意力。

“你的办公室弄好了。你抽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告诉我或者小高都行。”

燕九如点头,洗完饭盆先上了五楼。

此时的502办公室已经不再是他最初看到的模样了。

第64章 惹事儿了? 燕九如摸了下鼻子,建国……

第六十四章 惹事儿了?

五楼。

燕九如路过501, 见门敞开着,原本空荡荡的屋子已经改成了办公室的样子。

里面摆上了办公桌,两两对面, 共有四组, 也就是八个座位, 有两个部队后勤的同志还在往里面抬文件柜什么的。

燕九如没打扰对方, 直接走到自己的502室, 就见门上方已经钉了一块牌子:资源组组长。

组长么?

也还不错!

通过这些天跟同事们交流,燕九如已经知道工资评级是一回事, 实际职务是另外一回事。

通俗来说, 前者是虚的,后者是实的。

虽然现在他这个组长还是光杆司令, 可到底也带了‘长’字,以后进资源组的都是他的下属。

燕九如有点满意地点点头, 好歹找回一点点魔尊大人的感觉。

***

进了屋,第一眼就看见窗台上的两盆开得正艳的花:

一盆大红色朱顶红,出了两根葶,每个葶上都开出一对花, 还各有一对骨朵含苞待放;

另一盆是粉色杜鹃花,看花盆和造型就知道是有专人养护过的。

视线一转,还在办公桌侧后方的长条书台上还有一盆水仙, 已经出了花剑, 用不了两天屋子里就香气袭人了。

可能是他特地点名要植物, 紫檀落地罩边的花架上还有翠绿的吊兰和常春藤。

办公桌前后和墙侧面都摆放着紫檀的书架和文件柜, 会客区的茶几和沙发都搭着雪白的装饰布。

家具的材质虽然都是紫檀木的,但样式明显不太统一,他猜测可能是哪家抄家后充公的家具又再次分配的。

燕九如并不在意这些, 能用就行。

他扯起米色的窗帘看了看,厚度还可以,然后视线就落在桌角的一部电话机上!

他拿起听筒试了试,这才几天,电话都按上了,甚至都可以用了!

老张这个后勤处长可以啊!

燕九如心里满意。

然后,他注意到电话机下面压着一张纸,抽出纸来,见上面写了本机号码和107所各部门号码及内线号,以及两把小钥匙。

哦,现在的电话长途是锁着的,如果必须要用,需要开锁。

燕九如摆弄着钥匙不由一乐,看来上面给他的权限还可以,至少,开锁的钥匙配给他了。

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没有事另一回事。

燕九如拉开椅子坐下来感受了一下,桌椅的高度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对他这个一米八十几的身高还算友好,至少不用蜷着。

此外,前后的书台上还各自摆放着一些地理、矿产资源之类的书籍和内部刊物、图册以及报纸等。

抬头见对面靠墙立着两列书柜和两个玻璃门的茶柜,上层放着一个暖壶还有几盒不同品种的茶叶;另一侧的茶几上放着搪瓷茶盘,里面倒扣着六个玻璃茶杯,杯子上印着红色的图案。

燕九如拎了暖壶下去打了一壶开水,自己沏了杯茉莉花茶,慢慢品着。

***

半杯茶后,他从书台上取了一卷图册,打开看是两张地图,一张是最新版的燕城地图,一张是华国最新地图。

燕九如在文件柜里找到图钉,把两张地图按在墙面上。

他退后几步看了看,还缺一张世界地图。

原来没想到会用,但上了老教授的资源课程后,他觉得世界地图是必要的。

燕九如看看手表,正是午休时间,他打消了现在就找后勤的念头。

又不是等不了的事儿,没必要打扰人家午休。

***

转到里间,窗前照样是两盆盛开的鲜花,临窗的书案上文房四宝齐备,线香、朱砂和黄纸也是上好的。

单人床上甚至已经铺上军绿色的褥子,上面是豆腐块的军用被子和一块毛毯。

倒是花架上端放着两盆叶子肥绿优雅的兰花,还有一盆姿态飘逸的文竹,一看就养得十分好。

燕九如站在书案前,慢慢往荷叶形状的水盂里注水,再在笔架上摘下一支毛笔,蘸水开笔。

文房四宝只是个笼统的说辞,真正用起来可定不止四样,端看条件罢了。

眼下,显然后勤是照着条件好准备的。

除了常规的笔墨纸砚都是上好的,还有笔架、笔山、水盂、笔舔、镇纸、裁纸刀等都是全套的。

因他要了黄纸和朱砂,后勤还体贴地给他配了线香和香炉。

燕九如暗自点头,他总算明白为啥张处长一个战场出身的人能当上后勤处长了。

就这份想到你前头的周全就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环顾四周,总算有个自己单独的空间了。

***

离去基地训练的时间还早,燕九如静静心,驱除杂念。

他口中默念清净口诀,使灵台清明,然后起身燃香,朝天地四方拜了拜,插在香炉里。

铺黄纸,备朱墨,默念口诀,感应天气元炁……

这个世界虽然灵气匮乏却也不是一点儿没有,作为曾经已经修炼到大世界顶端的魔尊,燕九如对于天地规则的沟通已经不在依赖于基本的灵气和魔气了。

只要有天地规则存在,他都能试着沟通,只不过现在没有修为比较吃力而已。

他闭目静心,待灵台再次清明,重新开始动笔。

废了十几张黄纸后,他终于能在现有条件下画出符箓了。

他先画了几张低品级的聚炁符、探灵符、五雷辟邪符还有除尘符,其他符暂时画不成,不是纸张承受不住就是灵韵不足,这样的符箓效果是不成的。

慢慢来吧。

***

他随手拎起一张紫雷辟邪符,默念符咒,指尖凝聚一点灵光,往符上一点,随手往房梁上一弹,“轰隆隆——”

“咔嚓——”

突然间,一道紫金色的电光闪过,随后屋子上空晴天霹雳、电闪雷鸣!

“我擦,不会惹事儿了吧?”

燕九如楞了一下,随即忍不住骂出声来。

‘紫雷辟邪符’,顾名思义,这符是专门用来清理环境里‘不干净’的东西的。

当然,眼下他画的是低阶的紫雷符,高阶的眼下这世界根本就画不成,但不论低阶还是高阶,实质上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就说这低阶的紫雷辟邪符吧,正常情况下,如果没有意外已经是被激发后就静静地飞一圈,然后贴在房梁上就行了。

眼下直接开始电闪雷鸣的,肯定是直接开干了!

这明显是有什么东西!

不过仔细听听,这雷声也是声音大、雨点小,应该是驱赶,不是要劈死啥东西。

燕九如磨牙,办公楼毕竟是办公场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保密要求,他自打来了这里也就没有使用神识。

结果,这还真有情况。

谁能想到啊……

***

很快,楼下就传来一阵喧嚷声。

“出啥事儿了?”

“青天白日的打雷了?”

“什么情况?”……

燕九如无奈只得下楼去瞅瞅。

站到7号楼外面,抬头朝雷劈的方向看去,果然,楼顶上一道道亮紫色的蛇形闪电正朝追着什么劈。

本来在宿舍休息的人都纷纷赶了过来,在楼前站了一面地,都仰着头看。

张处长一眼捕捉到燕九如,心里一转,跟赶来的吴所长嘀咕了几句,后者朝燕九如招手:“小燕你来一下……”

***

“这么说,这雷是你画的符?”吴所长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啥。

虽然他们107所有些诡异人才,但上来就这么诡的还是第一回见。

“这雷都劈了十来道了,怎么还不停?”可别把楼给劈坏了。

燕九如耸耸肩,道:“我只是试着画了一张五雷辟邪符,照理,什么时候能量耗尽或者把什么东西劈死才算完。”

“那、知道是什么东西么?”

燕九如为难地看着他,“咱这是保密单位,这事儿不好办啊。”

吴所长明白了,点点头,“那、这事儿怎么办?”

他是老革命,让他来107所当所长也是他在公安战线上‘见多识广’,可今天这事儿还是有些超纲了。

燕九如道:“我不擅长这个,要么您找个有本事的道长来看看。”

像他这种曾经的大修行者早已经明了不能把所有活儿都自己干了,也不能把所有好事都自己占全了。

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也。

凡事给别人也给自己留个余地。

***

吴所长被他这么一提醒,立刻电话摇人。

到底是107所,除了资源组肯定还有别的组。

很快,吉普车接来一对师徒

看穿着也平常,但带的包里的工具可不平常。

师傅五十多岁的模样,人很清瘦,虽然没穿道袍,可头上依然挽着道髻,插着一根桃木簪子。

吴所长拉过来燕九如介绍了一下经过,然后指着屋顶的闪电,“谭师傅,你看这……已经劈了几十道了,在这么批下去,周围的单位都得来人了。”

他已经退而求其次了。

楼坏了可以修,但太招人眼了就有些麻烦。

谭道长凝神看了看,道:“这紫雷倒是没往死里劈,问题不大。不过,人还是都散了吧。”

吴所长招呼大伙儿都远远散开,看热闹也得保证安全,万一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谭道长和徒弟开始掏出各种工具布置起来。

燕九如也跟着躲得远远的,他一个魔尊,对现如今的道家手段不熟。

还是躲远些好。

不过,毕竟是他惹出来的事儿,他分出一缕神识扫向小楼,结果,看到一只被雷追着四处逃跑的狐狸,身上的毛也烧了好几块,怪可笑的。

这……

燕九如摸了下鼻子,新玄建国后好像不许动物成精,难怪被雷劈。

***

谭道长那边很快就布置妥当了,只见他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持铜铃,脚踏禹步,口念法诀,随着一声‘急急如律令,赦!’打出一张符令。

符令像长了眼睛似得,直直朝着狐狸射了过去,啪叽一声贴在身上!

狐狸怎么甩都甩不掉,气得人立而起,顾不得雷劈,朝着下面的道长破口大骂!

虽然不知道它骂得什么,但就感觉特别脏!

当然,听在别人耳朵里都是狐狸叽叽歪歪的叫声而已。

谭道长可不管它如何骂,举起手里的铜铃有节奏地摇晃起来,不多时,那狐狸好像喝醉了一般,‘咕咚’一声跌了下来。

好在,下面提前布置了什么东西,狐狸掉下来缓缓落地,并没摔着。

随后,道长又念了个什么符咒,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雷收!’,紫色闪电果然闪烁了两下,湮灭了。

道长提着晕乎乎的狐狸,跟吴所长道:“这只狐狸原本应该是后面山里修行的,现在山里驻扎了队伍,它们受了影响就出来了。

我看它也没做恶事,就带它走了。”

真要做了恶事,那紫雷可就不仅仅是追着它烧点皮毛那么简单了。

第65章 放假 燕九如也不算新人了,早知道他们……

第六十五章

燕九如完全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曝光自己。

谭道长打量他的神色很复杂, 有羡慕,有疑惑,有探究, 还有一点点忌惮。

而谭道长并没有掩饰自己, 反而直接跟吴所长直言不讳地道:“这种人才为什么在你们107里, 不应该是归我们XXX吗?”

面对谭道长的质问, 吴所长严肃脸道:“他跟你们不一样, 再说,都是为国家做贡献, 在哪儿有什么关系?”

他抢到手的人, 谁也别想撬行!

“行了行了,赶紧去办你的正事儿吧, 那只狐狸还等着呢。”

好不容易送走谭道长,围观的人也都自觉散了。

毕竟能进107所的人都是经过严格甄选的, 看看热闹也还罢了,该干事儿的一点不含糊。

这不,很快就有人爬到楼顶检查被雷劈坏和狐狸踩坏的瓦片啥的,该修的修, 该整的整,都不用吴所长操心。

***

502办公室里。

吴所长询问过燕九如后,里外间转了一圈, 尤其是凑近了仔细看他画成的几张符。

“这就是那什么五雷轰顶符?”说归说, 并不敢十分靠近。虽说他自诩一身正气, 谁知道这玩意会不会瞎来啊。

“紫雷辟邪符, 俗称五雷辟邪符。”燕九如无奈地纠正道。

虽然意思是包含那个意思,但并不完全。

吴所长又问他目前能画几种符,然后不客气地顺走了几张紫雷辟邪符和聚炁符。

不过领导么, 有格局,走前还承诺给他找等级高点的符纸啥的。

燕九如心里感到熨帖,至少像吴所长这样的领导他还是挺喜欢的:对下属有爱护也有支持,对不懂的专业上的事儿保持尊重和宽容。

魔尊大人也曾经位处界面的顶级高层,也不得不说,就所长这品质就已经超过很多上位之人了。

***

接下来的日子他照旧上午去听课,下午训练,不论是知识上,还是身体素质上都努力提高自己。

这天中午回来,吴所长通知他:放他一天假。

燕九如也不算新人了,早知道他们这样的人,一旦放假,肯定是有别的安排了。

果不其然,吴所长又道:“回家准备一下,后天开始出差。”

跟他一起。

燕九如明白,一定是他的申请批下来了。

自从钱教授建议他去矿场实地参观学习后,他就跟所里提过,后来吴所长让他写了书面申请。

“估计去多久?”

吴所长道:“短则一星期,长了十天半个月吧。”

“行李不用带很多,这次咱们坐直升机去,顺便浏览一下祖国大好河山。”

燕九如点头,顺便寻找资源吧。

***

骑车回家的路上,燕九如才注意到原来不知不觉间,春风已经吹绿了燕城。

街道边的树木好像前些日子看还只是泛着青,此时却已经鼓出了叶芽,个别着急的甚至已经开出一串串嫩黄或者粉白的小花。

他自己因为每天训练,早已经换下厚重的棉大衣,外套里穿上了羊毛衫,此时蹬着自行车头上冒着热气。

现在的天气,早晚有点冷,气温也是零上几度,中午这阵至少得有十五六度。

这要是在北省老家,这气温应该已经忙着收拾农具、烧荒、耙地,准备春耕了……

燕九如笑着摇了下头,这可真是,明明已经出来了,心里却还惦记着种地。

抬眼看到路边有家副食品商店,燕九如想着上月底领的工资和票证都还在自己这里,便进去转了转,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篓鸡蛋和一包桃酥,还有两包燕城特产的果脯。

***

“哟,九如回来啦?”

“哎,章大爷,”燕九如笑着打着招呼,“您这不冻手啊?”

章大爷和几个老头在道口的大树跟前下棋呢。

“嗐,咱们这皮糙肉厚的,且冻不着。你这老长时间没着家了吧?家里都想你呢。”

“是啊,那我先家去了啊,你们玩儿着。”

***

自家院子里静悄悄的。

“爷、奶——”燕九如喊人。

闻声跑出来的是如月小丫头:“大哥,你回来啦!”

如月蹦蹦跳跳的去接大哥手里的东西。

燕九如可不敢让她拿鸡蛋,把桃酥果脯递给她,“家里其他人呢?”

又打量一眼小丫头,“你没上学吗?”

如月抱着好吃的嘻嘻道:“咱爹他们在后面整地上的荒草呢,准备过烧荒好种菜。我们小学下午学农学工,三年级以下分到印刷厂这里,参观完印刷厂就早些回家了么。”

现在的学生基本没啥家庭作业,课后留点早在学校就写完了。

燕九如把鸡蛋送到厨房,如月屁颠屁颠跟着她大哥后面打转儿。

“你三哥呢?他不是跟你一个学校?”

如月撅起嘴,“是一个学校,他们高年级学生今天去郊区学农去。”

“二哥跟同学去书店了。”

“你嫂子中午下班不回来啊?壮壮去托儿所了?”燕九如习惯性地打开橱柜瞧了瞧,他不在家,家里平时怕是舍不得吃点好的。

果然,鸡蛋只剩下五六个,估计是给壮壮留着的。

“嫂子中午吃食堂,有时候有好吃的还特地买回来和大家一起吃。啊!大哥你不知道,壮壮会喊人嘞!”

燕九如手上一顿,笑道:“快一生日了才会喊人,有啥稀奇的。”

又道:“都会喊啥了?”

如月歪着头想了下,“会喊妈妈,爷爷,奶奶,他不会喊姑姑,每次都说‘嘟嘟’。”

是有点笨,爸爸都不会叫。

“哦,嫂子还教他喊爸爸,不过他总是喊‘粑粑’,哈哈哈~”

如月说着自己笑弯了腰。

燕九如也弯着眉眼,翘着嘴角:“小笨蛋!”

***

兄妹两人经过穿堂往后院去,如月把手里的零食小心地放到穿堂的五斗柜里藏好。

燕九如瞥见道:“不用搁着,买回来就是给你们吃的,等爹娘和爷奶回来一起吃吧,搁时间长就不酥了。”

如月大人般叹口气,“大哥你是不知道啊,你说咱们家咋老摊上这样的邻居?

在大队的时候有老张家那样赖皮缠的,这都到燕城了,首都啊,咋还有那样的邻居呢?”

“咋回事儿?”他才个把月没回家,这都发生什么事儿了?

如月小嘴儿叭叭叭开始告状,等走到后花园这里,燕九如已经把这段时间家里大事小事差不多都摸清了。

***

总的来说,不论那里都有几个贪小便宜的邻居。

这不是知道燕家小两口都在机关单位上班,挣得多,福利好,就没事儿爱来串门子。

大人来了倒碗水招待,带着小孩儿来的,总得拿两块糖或者给那块点心啥的。

这不,一来二去,有些人就没事儿总往他们家来。

后来,他奶干脆只抓一把秋天晒的地瓜干待客。

谁想到,这些人还爱上这口了!

私下说是地瓜干又甜又劲道,还顶饱,回家能省一顿饭了。

这下,隔三差五就三三两两的来串门子,不拿点出来招待都磨蹭着不肯走。

后来,还是奶奶发话说剩不多了,给大孙子留着,这些人才少来了。

“你瞅着吧,你这回来,肯定有人来凑热闹。我要是不藏起来,到时候给这个两块,那个一块的,我自己都捞不着。”

这种事儿自有家里的老人出面,燕九如是不会说什么的。

不过,他从兜里摸出两毛钱给如月,“自己拿去买零食吧。”

如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哇,大哥,这是给我的么?”

调皮,夸张!

燕九如弹了个脑瓜蹦,“你二哥三哥估计快回来了,让他们知道你吃独食……”

话音未落,如月已经蹦跳着跑出去了。

***

‘大孙子\大儿子’回家了,几个老人也顾不得干活,紧着回家来给他做好吃的。

好像他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头似得。

尽管他一再强调单位伙食很好,不限量,长辈们还是自顾自张罗着你去买肉,他去泡干菜的。

燕九如没法,只得跟在他们身边说说话,看时间差不多了,给家里招呼一声,他骑车去接媳妇和儿子下班去。

***

自打陈茵上了班,燕九如还是第一次去她单位接人。

他出门前特地照了照镜子。

可能是这一个来月参加训练的缘故,镜子里的小伙儿整个人精气神儿都拔高了一节,加上人长得英俊,穿上四个兜的军装,脚上是军靴,戴上军帽……想想又把从后勤那薅来的呢子军大衣穿上。

特帅的小伙儿一脚刹停在市委办公楼前面,抬起手腕看看表,正好下午五点半。

“估计不会正点下班……”燕九如眼睛盯着大门.

这个地方他和陈茵当初来过,但现在是私事儿,他就不好厚着脸皮进去了。

等了有十几分钟,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去车棚骑了自行车出来,经过的人都不免多看他一眼,倒是没碰到认识的。

又过了五六分钟,燕九如眼睛一亮,腰杆一拔:他看到媳妇了!

“陈茵!”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陈茵正跟姜红玉边往车棚走边说话,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她,回头望过去,惊喜道:“九如哥!”

陈茵的脸上顿时绽若春花,她朝燕九如挥挥手,又不好意思地跟同事解释道:“红玉姐,要不你先走,我家那口子来接我了……”

“哟,这不正好,我还没见过你家那口子呢,不差这几分钟,咱先取车去。”

陈茵跟燕九如比划了一下,见他点头,赶紧加快速度。

待两人推了车出来,姜红玉一点儿不含糊地打量着燕九如,然后赞道:“我就说么,谁能配上我们茵茵这个大美女,果然还得是大帅哥!”

她咯咯笑了两声,然后一板正经几朝燕九如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红玉,虚长你们几岁,跟陈茵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

燕九如也打量过对方,是个开朗大气的北方姑娘。

他浅浅握了下手,客气道:“早听我爱人说了,她刚来,什么都得现学,多亏您帮助她才能这么快有进步。”

他从大衣兜了摸出两块巧克力递给陈茵,“你们一起吃。”

陈茵含笑接过来,塞了一块个姜红玉,“红玉姐尝尝。”

姜红玉能干这个秘书自然也是明白人,当下笑呵呵地接过来,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可是谊商店特供的,咱们有外汇券都未必能买到呢。”

“行啦,不耽误你们时间,回头见啊~”

***

“你今天怎么来啦?”陈茵心里都美得直冒泡,嘴上还忍不住问一下。

俩人推着车子去托儿所,这样路上还能说说话。

燕九如目光偏向媳妇,道:“后天有任务出差,所长放我一天假,这不就早点回来还能过跟媳妇近乎近乎。”

陈茵‘切’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这短暂的回来肯定是为了更长久的离开。”

燕九如乐了:“这话是不是反了?我怎么记得好像是说短暂的离开是为了更长久的回来呢?”

“反正在你这儿,就是我说这样的。”陈茵一想到后天人又要走心里就酸溜溜不得劲。

从前总听人说军属光荣,可真当了军属,尤其是军嫂,她心里一点儿都不高兴。

“唉,悔教夫婿觅封侯啊!”

燕九如噗嗤笑了。

他伸手揉了揉媳妇的头发,凑近她,小声嘀咕了两句,获得陈茵一记粉拳外加一声‘哼’。

***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机关托儿所。

陈茵停好自行车。

托儿所这里已经有先到的家长在接孩子了。

她跟正好在外面接待的两个老师打了招呼,“王老师,孙老师!”

王老师是位三四十岁的女同志,梳着五号头,一身蓝灰的衣裳,黑色布鞋,胳膊上戴着套袖,看样子就十分勤劳;

孙老师大约二十三四岁,穿着最流行的改良款军装,外套的腰线剪裁明显更修身些,裤子也不是肥肥大大的,比较有型,加上一双眼睛微微上调,显得人更添几分妩媚。

“陈同志好,来接闹闹吧。”王老师目光在燕九如和陈茵面上扫过,点点头,“闹闹今天下午换了三次尿布,等下你一起拿回去。”

她见另外两个老师忙着,就自己进屋里去收拾孩子的东西。

孙老师的目光在燕九如的身上停留的久了点儿,陈茵又招呼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热切地道:“哦,你来接孩子啊?这位是?”

陈茵早在大队的时候就见多这种人了,心里嗤笑,嘴上却回道:“这是闹闹他爸爸,今天他有空就一起过来接孩子。

我说不用他,非要跟来,一点不省心……”

燕九如望天,他媳妇都学会一语双关了,可见这工作是真锻炼人啊。

“是燕鹤鸣爸爸呀?我就说么,能取出这么响亮名字的人一定不凡,果然是这样。”

孙老师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不同以往的光彩来。

然而,帅哥是个眼瞎的,根本就没搭茬。

***

燕九如的目光一直看着托儿所的门,见王老师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抱着儿子出来,忙去接。

他颠了颠,“壮壮,还记得爸爸不?”

小孩儿好奇地看了看抱自己的人,也不算陌生就没反抗,尤其是颠那几下好像还有点熟悉,他又认真瞅了瞅这张帅脸,忽然清晰地叫了声:“爸爸!”

“哎——呦!”这稚嫩的一声要了魔尊大人的老命喽!

他的意识活着几万年十几万年,叫他‘大人’、‘尊者’、甚至‘魔尊’都没有这一声让他动容。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眼里的湿润。

他‘吧唧’亲了儿子两口,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着把小孩儿抛了起来,“儿子,再叫一声听听!”

他个子本来就高,这么一抛,小孩儿整个都飞半空去了。

小孩儿也是个傻大胆,还咯咯笑个不停,手舞足蹈的。

王老师尽管见多识广也紧张地扎撒着手随时准备接应。

陈茵摇摇头,也撇下花痴,赶紧过来阻止道:“你们爷俩,别玩儿了,赶紧回家了。”

***

媳妇发话还是好使的。

燕九如把没玩儿尽兴的儿子揣进大衣里,笑呵呵道:“儿子,今天爸爸驮你回家好不好?”

壮壮叫了一声‘爸爸’后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说话都比平时利索多了,他认真地点头:“好~”

这下连王老师都惊讶了。

“看来男孩子还是爸爸会教。”

尽管教的方式在她们看来有些粗糙,架不住效果好。

不过想想也是,男孩子长大了也是个糙老爷们,骨子里就是一个套路的呗。

陈茵找出背带把儿子贴着他爸爸怀里兜住,在背后系紧了,爷俩再裹上厚实的呢子大衣,壮壮完全被罩在爸爸的温暖坚实的胸怀里,无比安心又兴奋。

他忍不住窜动了几下,喊道:“爸爸,玩儿!”

他爸心情大好,低头道:“外头冷了,回家再玩个够。”

说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对陈茵道:“明天我在家,是不是壮壮就不用送来了,我带他一天?”

有爸爸带娃当然好。

陈茵回头跟王老师给壮壮请假一天,倒是孙老师一脸的遗憾和不情愿。

陈茵都懒得看她,一家人说说笑笑骑车走了。

***

孙老师望着这一家三口的背影出神儿。

“孙老师,回神儿了。”有人戏谑地招呼她。

孙老师恍然,不知什么时候这边已经等了好几个家长,刚才居然没人催她。

“哼!”

孙老师也不是一般人,她本就微微上调的眼睛又一扬,绷着脸:“接谁?报名!”

跟先前的热切简直判若两人!

第66章 起飞! 直升机在晨曦中缓缓拔地而起,……

第六十六章 起飞

外面春寒料峭。

屋里暖意融融。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钱票, 给到女人面前,“喏,上个月的工资。

早几天就领了, 一直训练没放假。没耽误家用吧?”

陈茵好笑地一把扯过来, 道:“又不是就你一个挣钱, 还有我呢!

再说, 爹娘和爷奶他们也没闲着。”

几个老人都是挣惯工分的人, 突然闲下来靠儿孙养活是做不到的,他们一番打听后从居委会也接些零活儿。

虽然挣得不多, 多少也有些收入。

“好好好, 我说错话了。”

燕九如绝对没这个意思。

陈茵当然是故意噎他了。

她清点过钱票,从中抽出这个月必须花掉的票证和二十块钱, 剩下的锁紧了自己房间的抽屉里,“该咱们上交的钱, 我领了工资就先交上去了。”现在拿回来的这些就进他俩小家的积蓄里了。

男人的工资啥时候能领回来她也不知道,但家里的开销总不能等着,既然她的工资够上交家用的,她也没必要等。

陈茵在这上面从不含糊的。

燕九如从身后抱住她, 低头在她耳边亲了一口,“嗯,还是茵茵最好。以后我多多挣钱, 保证不让你吃亏的。”

“别闹, ”陈茵把二十块钱塞他手里, “你出门在外身上得留点, 用不用都放着,总比用的时候拿不出来的好。”

“嗯,都听你的。”

“大哥, 嫂子,开饭啦~”如月在外面扯嗓子喊。

两个人赶紧拾掇一下,出去吃饭。

***

小别胜新婚,一夜极致缠绵。

第二天一早,燕九如看着时间确实不早了,不得不把陈茵喊起来,收货白眼一枚。

当然,如果那枚白眼不是一多半妩媚的话,也许更有威胁力。

餍足后的男人鞍前马后当好丈夫,亲自骑车把人送去上班,还道:“下班等我来接啊~”

陈茵顶着同事好奇、揶揄的目光、红着脸跟他挥别进了办公楼。

回到家,该上学的都走了,燕九如把已经习惯早起去托儿所的儿子穿厚实了带去后面院子里,交给他娘先看着:“我去街道通知一下,家里准备烧荒,免得别人以为着火走水啥的。”

除了街道,前后左右邻居也都告诉一声,一圈跑下来,他家后院子也拾掇差不多了。

为了保险起见,祖孙几个一片一片的烧,后花园挺大,烧完灭了火星子也差不多一上午过去了。

***

眼瞅着快中午放学的时候,燕九如跟爹娘他们打了个招呼,把儿子绑在胸前,骑车去接弟弟妹妹们放学。

他爹娘嘀咕着:“都上一个来月了,还用接啥?都自己能走的。”

燕九如才不管他们嘀咕啥,骑上车就走了。

他从前见识过世俗界的乡下孩子进入大宗门会遇到的各种事儿,所以,他可不会天真的相信弟弟妹妹们说的没人欺负的鬼话。

只是欺负的程度大小罢了。

果然,他一身军装外披着将校呢大衣出现在学校门前,还没见到人就听见几个不友好的戏谑声:

“哟,乡巴佬咋没带饭啊?”

“一嘴大碴子味还想当小队长?”

如月愤怒的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你才大碴子味儿,你全家大碴子味!你祖祖辈辈大碴子味!”

“就是,大碴子咋滴了,你天天能吃饱大碴子算你本事了!”

这是如松的声音。

“你叭叭啥,你家怕是连大碴子都吃不上!我要告诉老师,你看不起贫下中农!”

对面的孩子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嚷道:“你去告啊,看老师管不管?”

****

老师还真管不了。

现在的老师动不动就被学生打击,已经不爱管这些闲事儿了,而且,他们的身份现在也不敢深管。

如松显然也想到了,改成自己撸胳膊挽袖子:“既然老师不管,我揍你满地找牙!”

“哦哦,打架喽,打架喽~”围观的孩子不少,此时起哄架秧子的都忘了回家了,等着看热闹。

如松硬着头皮,心话这架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

他瞄着对方三四个人,心里琢磨着万一打不过,怎么拉着妹妹跑路……

“大哥!”

身边传来如月兴奋的叫喊声。

“嗯~”

如松心里一顿,扭头一看还真是他大哥!

“完了,完了,这下被抓包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垂下头去,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不是揍人么?还等啥呢?”

“嗯?”如松猛地抬起头。

他太熟悉自家大哥的调调了,这绝对不是嘲讽,而是同意的意思!

如松和如月对视一眼,两人包抄着朝那个最欠揍的家伙扑过去就是一顿暴揍!

哼!

他们听大哥的吩咐早晨跟着爷爷练武有一段时间了,别说,还挺有气势的。

又有亲大哥掠阵,压着对方一顿爆锤。

壮壮小小一只,在他爹胸前露出小脑袋,看热闹不忘欢呼,“打!打打!”

魔尊大人一点儿不觉得带儿子看这种同学打架的事儿有啥不对的,反抗霸凌要从托儿所抓起!

“行了,以后再嘴欠或者欺负你们,那就是揍得轻,到时候喊你二哥帮着揍!

走吧,中午烙春饼卷豆芽和土豆丝,回家吃饭去。”

两小只欢呼一声,在同学们羡慕加忌惮的目光中捡起书包,蹦蹦跳跳跟着大哥走了。

哼,有人撑腰真好,看谁还笑话他们大碴子味儿!

***

小学离家近,燕九如自行车前后各驮一个就蹬得飞快。

“大哥,这是去哪儿?”如松还惦记着大哥说的卷饼呢,眼瞅着不是回家的路,赶紧打听。

如月聪明,稍微一琢磨就猜到了,“肯定是去接二哥!”

等一辆自行车载着兄妹四个外加一小只回到家的时候,果然,他娘把春饼已经烙了大半盆了,他奶正在炒豆芽。

土豆丝胡萝卜丝已经炒好了。

他爹背着手在厨房里打转转,见到孩子们,“回来了?回来赶紧摆桌子吃饭,吃完饭下午都不上学,正好翻地!”

***

如月是个小喇叭,卷饼也堵不住嘴巴,叭叭地把他们今天在学校跟同学打架的事儿说了。

因为大哥在,她也不怕爹娘和爷奶说她。

果然,几个长辈一听到有人欺负在先也都纷纷教育道:“以后在学校有人欺负别那么怂,打不过回家要吱声。”

“越怂越让人觉得好欺负!”

“有嘴就骂回去,不行就打一架,咱们庄稼人还怕打架?”

“以后早上没空就晚上跟我练功一个小时!”……

如山吃着烙饼含笑不语。

他被大哥和弟弟妹妹接的时候也正跟同学打架。

原因也差不多。

只不过他跟爷爷学的时间久一点,比不上大哥也比多数同龄人强,他懒得嘴炮,有欠揍的忍不了就开打!

大哥和弟弟妹妹到了都快打完了,听见叫好声儿,他又多打了几拳。

反正也不在脸上,没人看得出来,就是疼两天罢了。

他不主动欺负人,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

今天是周六,学生只上半天课。

下午干活,家里人丁多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两三亩地,半下午就翻出来了,连土喀拉都敲碎了。

燕爷爷满意地捧起一把黑土,“这土挺肥,不像人说的那样瘦瘠。”

燕九如把洋叉子插地上,歇口气,道:“这原本是大户人家的花园子,种的都是些名贵花草的,当然是专门运了好土填进来的。”

当初买的时候,原本种的一些名贵花草大多被铲了,还有些根还在,此时倒是抽出嫩枝来了。

薛立同说,原本种的都是难得的品种,他们舍不得挖了,就每年把枝条铲去,也算留得青山在了。

燕大娘在乡下也爱花花草草的,她抖着在地里挖的荠菜和婆婆丁,扬声道:“那就跟菜一起长,谁也不让进来看就是了。”

燕奶奶还指着几丛蔷薇要往前面都栽一些,到时候爬墙上好看。

那么大的宅子,空荡荡的没点花草人气儿的,冷清清一点儿不热闹。

***

这些事儿老爷们是不掺和的,女人们爱养花就养呗,反正也挺好看的。

燕爷爷带着儿子和孙子比划着这三亩多地都用来种啥。

“这边种红心地瓜,老甜了,多种点儿。到时候嫩茎叶能摘了当菜吃,多了还能喂猪、喂鸡鸭啥的。等收了,不论是吃地瓜也好,晒地瓜干也好,都顶饱。”

现在他们家粮食不比从前在乡下,不够吃能借大队的,现在得自己张罗好。

“这片先种上小水萝卜,小白菜,香菜,生菜,臭菜,小葱,对了,咱们挖的野韭菜根儿挑一块种下来,以后年年割韭菜吃。”

老爷子咋说,燕九如就咋赶紧把地划拉出来,然后带着弟弟妹妹们该打垄的打垄,该平畦的平畦。

地里的活儿他们从小干惯了,这点儿真不算啥。

今天下把各种小菜先抢着种下,浇足了水,燕九如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把自己拾掇利索了去接媳妇下班。

晚上,家里蒸了荠菜鸡蛋粉条包子,炸了鸡蛋酱,水灵鲜嫩的婆婆丁、苦碟子、曲麻菜蘸酱菜,他娘还留了一把荠菜打了个汤……

这顿饭就一个字:鲜!

***

现在天时渐长,吃过饭天还没擦黑,附近的孩子来找如月和如松玩儿。

明天周日,不但学校不上课,陈茵也能休息一天。

可惜,燕九如却不能跟家里人继续团聚,晚饭后没多久,所里的吉普车就来接人了。

陈茵只好拿了铝饭盒给他装了一盒剩下的包子,给他说:“晚上饿了垫补垫补。”

一家人在舍不得也默默把人送上车,挥手告别。

附近的邻居和来玩儿的孩子们也跟着目送,然后嘁嘁喳喳咬耳朵:“如月,你大哥真的是军官啊!”

“咱大哥真厉害!”

“我以后跟你玩儿,不搭理王晓丽了,她老说你是土老帽……”

友谊的小船如此脆弱,什么风浪就翻掉了。

***

吉普车里除了司机还坐着吴所长和另外一个所里的人,燕九如见过几面,但不知道叫什么。

燕九如的行李不多,除了一套军用被褥,水壶,其他如洗漱用品,换洗衣裳和鞋袜还有垫肚子的肉干、地瓜干、酥糖等都被陈茵装在他们买的那个藤箱里了。

吉普车在昏黄的路灯下一路疾驰。

“对了,你们认识吧?”吴所长瞅瞅燕九如和另外一个人。

那人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我认识九如同志,他一直忙着训练倒未必认识我。”

燕九如不好意思地撸了下头发,点头道:“眼熟,就是叫不出名字。”

“哦,我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他叫林十一,分在三楼,前阵子也偶尔才来办公室,这次配合咱们行动。”

燕九如点点头,并没有多问。

他的特长保密,想来对方也一样,不到必要的时候是不会瞎说的。

***

吉普车到达西山基地的小机场也差不多晚上七点多了。

在基地的小会议室里,除了他们三人,还有陈师长,以及他跟着学习过的两个老牌飞行员等人。

吴所长主持开了临行前的动员会。

燕九如这才知道,他们的这次行动定名为‘展望’,小组的主要成员是他,林十一配合,还有辅助的吴所长,主要和地方打交道,还有陈师长负责和所经地区军方打交道,还有一个班的战士负责安全。

此外,正副机长,机械师,电台联络员,总之,核心成员四个,其他都算是外围协助人员。

会后陈师长下令,就地修整一晚。

第二天天不亮,燕九如等人就被叫起来吃了早饭,各自检查装备,然后趁着晨曦第一缕日光,蹬上直升机。

***

这是从空军那边‘抠’来的才进口没两年的苏式-6重型武装直升机。

苏国自己除了在战场投放,在他们国内也广泛用于石油、煤炭、天然气等资源勘探和建设上。

毕竟,这款重型武直的装载和吊装能力极强。不然,我国也不会被对方反复毁约后依然耐心地周旋进口过来。

燕九如这一个月的训练里,有一大半时间是跟着学习这款飞机操纵和跳伞等项目的。

毕竟,万一有什么事故,他们这些都是人才,能逃生还是尽量逃生的,而燕九如更喜欢涉及自身安全的事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妥当。

所有,训练了几天后,他提出学习开直升机,吴所长想都没想就答应帮他争取了。

***

机长亲自带着副手和机械师前后上下最后进行一遍检查。

听说去年同一款型号的直升机因故失事,导致这个型号的飞机停飞了好长时间,这次能抠出来也有这个原因。

为了安全着想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燕九如神识此时也跟着细细扫视。

第一辆吉普车开进机舱,吴所长和林十一赶紧下来在一侧的长凳上做好,备上降落伞。然后第二辆军用吉普车也开了上来,陈师长也同样操作。

最后开上来一辆军卡,一个班的战士跳下来,也穿戴好降落伞坐在另一边的长凳上。

燕九如直接上的领航仓。

他任务特殊,算是这个机组的‘领航员’,坐在机头的最前端,视野最好不说,也方便他寻找资源。

一切准备就绪,地面指挥旗挥动,机长发话:“出发!”

在巨大轰鸣声中,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旋转并逐渐加快,哗啦啦的大风把飞机附近的落叶尘土等杂物吹得漫天飞舞,地面的人不断后退着才能不被吹倒……

直升机在晨曦中缓缓拔地而起,像一只巨大的雄鹰,飞上天空!

第67章 发现!(捉虫) 吴所长紧急借用部队的……

第六十七章 发现

随着直升机越飞越高, 燕城地区的山峦河流以及各种地貌一一呈现在众人眼前。

对燕九如来说,身处高空,曾经往昔在云层之上穿行的感觉也多少找回来一点。

俯仰视角是完全不同的。

先上升到七八百米后, 燕城作为几个朝代都城的地脉和气韵流转全都映入他神识里了。

嗯?

燕九如的视线在几个地方定了定, 又挪开了。

天道自有运行秩序, 只要不是外来的毁灭性破坏, 是不允许任何人出手干预的, 否则,遭到反噬不说, 后果可能比不干预还严重。

更何况, 他现在只有一点儿神识,也不具备干预的能力。

***

他们一路往西北飞行。

途中在某个军区停下修整并加油, 然后直飞到他们的第一个参观地点:西部某大型煤矿。

当然,他们的直升机并非一刻不停地飞过去, 而是在所经之地都有短暂盘旋,给燕九如足够时间去‘查看’。

燕九如跟机长互相配合,一路上时而高飞,时而低掠, 时而盘旋,一旦有什么发现就在地图上详细记录下来。

如此,直线飞行不到两个小时的航程, 他们足足飞了将近四个小时。

到达预定省市后, 直升机特地在高空盘旋两圈才依照计划缓缓降落在指定的军用机场。

地面上早有人收到消息等候在停机坪上。

“倒、倒、倒——”

吉普车和军卡在地面的指挥下一点点倒下来, 司机下来后赶紧检查车辆状况。

“报告指挥员, 车辆状态完好,随时可以出发!”

不过,已经差不多到中午了。

陈师长下令就在地方部队这里修整、吃午饭。

中午, 他们在食堂吃到了红烧羊肉和羊汤。

燕九如等人听说地方部队为了招待兄弟部队的人特地杀了一只羊!

这有钱都不一定买到肉的时期,专门给杀一只羊的情分,大家记在心里了。

***

“咋样?有什么发现没?”吴所长端着饭盒坐到燕九如对面。

他是‘展望’行动的第一责任人,心里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

燕九如点点头,几口炫下半盒肉,才低声道:“在这边,还是去了那边再说?”

吴所长微微松口气,脸上展开笑容,道:“吃完饭,咱们借军队的地方开个碰头会……”

他们的行动涉密,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当然是在部队开会比较好。

***

某部的小会议室。

其实就是一排简单的泥瓦房中的一间,前后都有哨位站岗。

屋子中间的一张大实木桌子上,燕九如铺开一张军用地图,在华北地区用红笔划了圈,标了红点,“这里地下有金矿矿床。

埋得最浅的地方底下两百多米,深的目前初步估计地下一千二三百米的样子,埋的并不算深,估计能有七八十吨左右。更深的地方超出我探查范围的也许还有。”

“你确定?”吴所长声音都破音了。

不说他们要去的煤矿,要是这个发现准确,光是这点就够他们这个项目立住了!

燕九如一笑,“确定!”

不过是地下几百米的深度,以他的神识还不至于偏差。

“还有这里,有铜矿、铁矿……”

几个矿床离得并不远。

燕九如指出来的都是有一定储量的,太少的,不值得开发的他都没提。

吴所长激动的在会议室里来回走了好几趟才冷静下来。

“我们国家目前太缺黄金了。不行,这个消息得进一步确认一下。

九如啊,矿床在哪儿能具体点儿不?”

燕九如从边上扯过一张纸,刷刷刷直接写下地址坐标和特质特征等信息,他这一个月可不是白学的。

“建议请专业的人员去探查一下,或者不着急的话,等我们返回的时候直接降落在哪儿,我直接带十一过去看看。”

***

他已经知道林十一的特长了。

这家伙有个类似袋鼠的育儿袋那种的随身储物袋,空间有大约两个半立方米。

而且,他能短暂的‘遁地’,只是不能超过五百米,而且每次时长不能超过十五分钟就得出来,不然会憋死自己。

但,对于他们取样儿来说足够了。

说起来好笑,林十一是因为‘盗墓’被抓到的。

原本要吃花生米的,为了活命,他只好上交了自己的‘特长’。

最后,作为特殊人员被临时招进了107所。

他和燕九如不同,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还在‘赎罪’中,每天都要去‘干活儿’,所以,燕九如不常在单位见到他。

这次也是正好需要,才调他出来的。

***

金矿啊!

还是几十吨储量的金矿!

这绝对是重大发现!!!

这时候,一般人不知道,我国目前的黄金储备也才不到两百吨!

吴所长也是自打‘展望’行动立项才有所了解的。所以,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心情,真是又激动又怕有误。

吴所长在屋里转了两圈,“我先去汇报,下一步如何,听上面指示。”

燕九如自然是无不可的。

***

吴所长紧急借用部队的加密电话,直接联系了二号首长。

二号首长显然也有点震惊了。

不过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人,他不再收到掣肘的胳膊举着电话,默默停顿了片刻,控制住激动的心情,对电话里道:“先按原计划,你们还是先去煤矿参观学习。你们的发现,会安排先遣人员和部队过去,你们回程直接飞到那里详细探查。

还有煤矿这里,你们的行程压缩到三天完成,有没有问题啊?”

“报告首长,没问题!”

有问题也得克服!

“……嗯,三天后联系!”

***

当天下午。

两辆吉普车缓缓停在某国营大型煤矿矿区。

过来矿上的只有吴所长和燕九如、林十一,以及四名保护他们的军人,陈师长和机组人员等都留在部队那里。

燕九如等人先到招待所放下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坐上吉普车去了附近的一个矿上的办公区。

一路上,燕九如第一次见识到国营大矿的实力:

放眼望去,整个矿区大得不得了,十几个矿场,挖煤的矿井,还有下属的发电厂、机械制造厂、维修厂、黑火/药厂、硝铵厂等附属厂矿;

此外,矿上生活区也很庞大,家属区就有好几个,还有职工子弟学校,煤矿工业学校,技术学校,幼儿园、托儿所,医院,电影院……

整个矿务局下面这么多厂,连职工带家属好大几万人口,别说一般的县城了,有些地级市都没人家一个矿务局大。

难怪这里的矿务局领导都是厅局级的干部!

不过,今天负责接待他们的只是个副厂长。

吴所长并不在意什么接待等级啥的,他现在的心早飞到金矿上去了。

燕九如就更不在乎了,他一边听着李副局长解说,一边沿途神识扫视,做到心里有数。

而林十一目前纯粹是跟着长见识,更主要是控制住自己往储物袋里扒拉东西的欲望。

***

矿上显然是经常有接待类似的活动,早有一套程式化的安排:

先是听一位年轻女宣传员的激情讲解,从煤矿的历史,到鬼子占领时期的罪恶,再到现如今的成绩等;

再到主要办公区参观,然后在接待办公室茶歇一会儿,看哪个领导有空就见个面,聊上几句,然后晚上吃个招待饭啥的。

第二天,根据行程,对方安排他们到附近矿上走一走,看一看,然后基本自由活动。

第三天基本上午听个报告,或者再去个别的矿场看看,或者深入某个比较好的矿井参观一下挖煤的过程,晚上吃个告别饭就行了。

不过,吴所长直接拒绝了这种繁琐的安排,他们以去矿场和井下参观为主。

***

显然,矿务局这里也提前收到上面下达的按照他们的要求安排接待的任务,对方百忙中出来一个副局长来寒暄了几句就把他们仍然交给李副厂长了。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又出发去离这里最近的矿场。

李副厂长说是有十几里路。

他们有自己的吉普车倒是还好。

这里的路面铺的都是煤矸石,一路上都能碰到来来往往的拉煤车,许是重车跑得多,原本压得紧实的路面也不免坑坑洼洼的颠簸。

在一个大型煤场门前下了车,燕九如默默跟在吴所长身后,像个普通的随行人员一般,只是他的神识却没有闲着,边走边扫视。

近距离查看比在高空扫视还是更清晰一些,主要是他现在的神识并不那么强大。

入眼就是一座座小山一样的煤堆和附近的火车轨道以及装运煤的火车皮!

“好多、好多煤啊!”林十一忍不住惊叹起来。

“这得挖多少年啊!”

夸赞的话,李副厂长尽管听多了也还是乐意听,不由高兴道:“你是小林同志对吧?哈哈,咱们别的不多,就是煤多!咱们这里的煤,都算起来,挖个五六十年是没问题的。”

林十一没出息的张大了嘴……

“真是靠山吃山,靠煤吃煤!”

他们费劲巴力用三轮车拉回来几车的煤,在这里跟不值钱似得,到处都是,有的都没成堆,就一片片散落在各处。

林十一凑近燕九如嘀咕“这些随便划拉划拉都能装一卡车了,咱们烧两年都够了。”

燕九如笑了下,弯腰在一个煤堆上捡起一块乌黑发亮的煤块看了起来。

李副厂长瞥见了,笑道:“你手里拿的就是咱这个矿的主要产的烟煤,发电厂和大的制造厂用的。

家里和一般单位烧锅炉的用的是褐煤,质量要差很多。

当然,咱们矿里也有褐煤,占比不多,一年也有个几万吨。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没洗过的,等着装运到洗煤厂”

林十一:这还不多?

说笑中,李副厂长带着他们进了矿区里面,这是一处露天采矿场,偌大的厂区到处都是煤,许多工人拉着或者推着小车,来来往往。

“咱们从前几年也开始机械化采煤了,不过,眼下资金有限,还没大面积普及。”李厂长边介绍边带他们去了一处大型机械的地方。

“这就是咱们的选煤洗煤设备,开采出来的煤块经过破碎,都运到这里进行清洗、筛选,把煤矸石和杂质清理掉,分出等级,干燥后才是你们见到的精煤……”

***

在露天煤矿参观了一下午,几个人虽然么动手干什么,却也是一身一脸的煤灰,甚至燕九如发现自己的鼻子里都是黑灰的。

好在这里最不缺燃料,招待所的热水足足的,几个人回到招待所里好好洗了个澡。

李副厂长说好晚上局里招待他们吃饭。

晚上六点钟,李副厂长还有两个副局长都在,一起招待他们吃了顿饭。

因为有公务,吴所长谢绝了喝酒,吃了顿羊肉刀削面,还有当地特产的卤兔头,味道很不错。

***

回到招待所,稍微修整后,燕九如敲响吴所长的门。

“坐,喝水不?”

吴所长正在刮胡子。

他这忙活了两天,胡茬子都长出来了,也是人家招待所的条件好,给配了洗漱用具和刮胡刀,他才能刮个胡子。

燕九如瞄了两眼,道:“您现在刮,一晚上不就又长出来了?不如明早刮呢。”

吴所长嗤笑一声,“你啊,还是在部队时间太短了,缺少锻炼。我今天就教你一个秘诀,咱们在部队上就没有‘等’这一说,不论是拉屎撒尿还是什么别的事儿,想到就赶紧去。

谁知道啥时候突然来个紧急集合?”

“对了,你找我是说这个么?”

“当然不是。”燕九如闲闲地摆弄着刮胡刀的盒子,“我就想问问,如果发现矿下有危险,咱们说不说?”

“啥?!”

第68章 溜达溜达 盗墓出身的家伙,那是会随便……

第六十八章 溜达溜达

吴所长吓了一跳。

“什么安全隐患?什么地方危险?”

燕九如‘啪’地一声弹开刮胡刀的盒盖, 又合上,道:“今天路过采矿区,我随意看了下, 嗯, 有一个地下井坑的支撑有塌方的危险, 要是不抓紧处理, 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人家好歹请他们吃了顿饭, 羊肉兔头都不错,总不能吃完抹嘴就走吧?

只不过, 这种隐患要不要直接说出来, 还得看所长怎么说。

吴所长站在哪儿思索了一下,好像是路上李副厂长指着一个地方说是一个矿井来着, 当时说井下多少人了?

他胡乱在脸上刮了几下,呼噜呼噜洗了把脸, 冷水一激,他想起来了:好像说是井底下有六七百人!

这一天天大喜大惊的!

他都怀疑自己这老身板能不能抗得住这么造!

***

“来,详细说说,怎么个情况?”

吴所长一抹脸, 不管自己心里压力如何,对属下还是得和煦如春风的。

其实没什么可多说的。

不过,燕九如还是解释道:“今天路过煤场的时候, 不经意‘看到’的一个地下采矿井, 应该是年头挺久了, 里面的支撑的木料……问题很大。”

“我估计再往下挖, 用不到十米,那些老木头就撑不住了。”

地下采煤和露天采煤不一样,最容易出坍塌和粉尘爆炸的事故, 人都埋在坑道里,想逃命,可能性不到一半。

吴所长自然不会认为燕九如是胡说八道。

可这事儿他也有点头疼。

他们是来参观学习的,不是一个系统,也不是正经上下级,还真管不到人家矿务局头上。

总不能上来就跟人家说,我们发现你们某某号井下有重大安全隐患吧?

这跟去别人家串门,然后刚打个照面,就对人家说,‘你会有血光之灾’有啥区别?!

不挨揍都是人家气量好,挨揍那是正常表现。

哪怕你说的是真话,也不招人待见啊。

燕九如正是因为知道,才把这事儿怼给吴所长。

没办法,领导不就是这种时候用的么。

不过,老同志到底经验丰富,很快,吴所长就想好一个办法。

“这样,明天咱上午不是要听报告么,咱改成直接下井参观。具体那个井,你还记得吧?”

那是肯定。

吴所长见燕九如点头,当即安排道:“咱明天不能只参观一个井,看情况至少得是上午一个,下午一个,如果是这样,咱把有问题的井安排在下午,到时候进到里面,你再想法当场让问题暴露出来,这样比较自然。”

至于如何把这个井安排到参观行程里,就是吴所长的事儿了。

***

燕九如和林十一就住他对面的房间,待人走后,吴所长又细细思量了一遍,喊来警卫员,如此这般安排下去。

另一边,林十一见燕九如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也不多问。

他和燕九如年龄相仿,人却更活络些,他撺掇道:“想不想出去逛逛?我听说这里以前有不少日本鬼子官和大汉奸……”

燕九如含笑着看了对方一眼。

还随便逛逛?

盗墓出身的家伙,那是会随便逛的?

他们俩,个人一个能‘看’,一个能‘拿’,要说出去不干点啥,谁信啊!

不过,燕九如还是点了头。

两人跟吴所长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去溜达溜达。

“别走远了,别惹事儿。”

吴所长也不是什么老顽固,两个年轻人,都有点本事在身,也出不了啥事儿,不过白叮嘱一句罢了。

***

两人都穿上棉大衣出门,还不忘戴上帽子。

没办法,初春时节,整个北方都刮起大风,春风不仅仅吹绿草木,冰雪消融,同时也刮得尘土飞扬,动不动就搞得人满头满脸的灰。

风尘仆仆这个词想来就是因此诞生的吧。

此时天边尚有余晖。

两人也没往远走,就在附近找了个国营小饭馆,看里面人头攒动,就进去找个地方坐下。

燕九如本身就是个大胃王,人家招待的时候也只能吃个半饱,现在如果不垫补一下,晚上肯定饿得头昏眼花,睡不着觉。

他要了一小盆刀削面,大师傅用新采的春蒿炝汤,倒上两勺本地特产老陈醋,虽然没有肉,也是很香的。

林十一也要了一碗面,两个人慢慢吃着,偶尔交谈几句,更多时候是听别人吹牛侃大山。

矿区有着煤炭资源,又是卖方市场,哪怕如今是统购统销,计划经济,依然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厂的采购员天天往这里跑。

现在煤炭依然紧缺,手里有指标不一定能拿到煤。

所以,这些手里攥着指标的厂子单位不得不派人蹲守在煤矿上,想方设法多搞点煤回去。

哦,对了,搞到煤还不行,还得搞定火车皮。

现在运力也十分紧张。

总之,他们坐下不到半个小时,耳朵里灌满了各种有关煤炭的信息。

忽然,燕九如神色微动。

他暗中踢了林十一一脚。

林十一是个聪明的,瞄了他一眼,两人就闭嘴吃东西,不在说话,耳朵却都支棱了起来。

***

两人关注的是刚在他们后面坐下的一桌。

听着意思好像其中一个人请客,他不懂本地方言,特地找了另外几个熟悉的人作陪兼职翻译。

“恁想歹歹啥?”其中一个人帮着问客人。

对方谦让几句后,他们要了红烧羊肉、本地特产卤兔头、酱牛肉、大枣炖鸡、清炒山野菜,荠菜鸡蛋汤。

又开了两瓶汾酒,酒的清香都飘到燕九如他们这里了。

“嘶——”林十一没出息地深吸一口气,兀自陶醉半晌。

背后那桌人真热闹,介绍的时候还夹杂着本地方言,客人说得啥他们俩都听不懂,好在有人翻译。

请客人说得一口北方话,但介绍自己的时候确是南边某大厂供销科的驻外科长。

据说,他家原本是北方人,战争年代他父亲和叔叔都当兵扛枪去了,解放后分到了南边。

他也是当兵出身,退伍后分到现在这个厂子的供销科。

“……今天我做东,难得张主任赏光,咱们不论东北、西北都是北方老乡,咱们老乡见老乡,我先干为敬啊!”

“滋溜——”杯中酒空了。

“……说起来我也是借了咱们矿上的光,要不是有咱们矿上这个外驻,我还也不知道啥时候有机会回咱北方呢。

咱们这没外人,我可是悄悄跟大伙儿说啊,我这刚到矿上,别的不说,周围这片环境得摸摸清楚,总不能回去了人一问,啥啥都不知道,哈哈哈~

张主任,咱们这有什么地方值得转转,您可得给我说说,免得我一头黑。”

张主任露出笑脸,“这容易闹呢。”

经过翻译,知道是张主任答应给他说说本地风情了。

请客的同志立马提起酒杯:“感谢啊,我先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滋溜——”又干一杯。

“有句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就是有缘分才能坐一个桌上喝酒。

为了缘分,来,咱们大家再干一个!”

“滋溜——”第三杯干下去了!

哎妈呀,林十一低着头,龇牙咧嘴,这活儿看来是不大好干啊。

这边连干三杯了,还没说正经事儿呢。

那边已经连干了三杯的刘同志开始发烟,“来,抽一颗不?这是过年的时候亲戚送的,特供烟,我平时可舍不得抽,今天借张主任的光,也奢侈一回,哈哈哈~”

燕九如虽然背对着他们,但不耽误他‘看到’,林十一正坐对面,抬头就瞄见人家的烟了。

“握操啊,”他低低的骂了一声,“特么云烟啊,五毛六一盒,关键还买不到。”

这些人都这么‘有货’啊!

两人就着人家的烟酒下饭。

几个人吃吃喝喝,一句工作不提,只说些本地风貌啥的。

燕九如也不由得佩服,这才是会办事儿的,如果上来就提工作如何如何,估计人家喝两杯给个面子就告辞了。

许是招待的不错,酒劲儿上头,一桌人方言夹杂着北方话,聊得火热。

***

“要说值得去的地方,咱本地人都知道明朝的代王府,可大呢,不过前清入关就给烧了,不过留下一个王府的照壁‘九龙壁’,据说比燕城皇宫里的还大呢。”

王府啊,燕九如暗中记下。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代王府在清兵入关时被烧杀掠抢一空。

人都被杀了,王府也都烧光了,据说王府的财物都被当时的将领掠走了。

燕九如目光闪了闪。

还有一桌客人也吹牛侃这事儿:“这么些年,很多人也去寻宝,都挖地三尺了,一点儿都没找到。”

吃吃喝喝后,又有人说起日伪期间的大汉奸,害死许多人,居然在解放前自己死掉了,躲过了清算等等。

此时,后面那桌已经讲起了林某人在五台山炸掉菩萨像建别墅的事儿,结果隔年自己出逃失败被炸死了。

这事儿过了没两年,很多消息也是最近才慢慢传出来的。

什么建别墅的木头都是印尼进口的,厕所的镜子、沙发、地毯、钢丝床都是定制的,每个屋子里的都不一样,都是一套套的。

总之,对外说是‘建个茅草屋,而实际上,这个所谓的‘茅草屋’的建造费用达到了每平方米700块钱!

这个造价还没算上机械和人工,因为当初调用的全都是部队建设的……

“这算啥,也就是现在才敢说一说,人家在别的风景区还有好几套别墅呢。

据说,我是说据说啊,有个别墅,选址都是专门派的军用飞机,十几个专家负责设计建造,有电网,有军事禁区,只为了开会的时候小住几天。”

“要求很简单,身上负过伤,怕冷、怕燥、怕热、怕潮,一年四季屋里都保持在二十来度,镜子是西德进口的,地板是越南进口的,啧啧……”

同样都是大将,人家这日子过的。

燕九如和林十一都是下层小人物,这种事儿离他们的日常生活实在太远,听听也就罢了,心里感慨过后,该咋样还是咋样。

***

晚上回到招待所,两人一起去澡堂子。

“哎,找机会去瞅瞅?”

林十一凑到燕九如身边,神秘兮兮的打眼色。

燕九如瞥他一眼,“咱可是有任务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有没有东西两说,就是有,还能众目睽睽下带回去?

“啧,说的也是。”林十一其实也明白,就是手痒难耐。

燕九如白了他一眼,就他这样的,不被抓才怪呢,谁敢跟他一起干这种事儿啊。

不过,燕九如琢磨着后天下午应该是自由活动,他倒是想四处溜达溜达。

尤其是鬼子将领和大汉奸呆过的地方,挖地三尺都是太手软了。

第69章 井下观摩 大伙儿此时再看这些老鼠都觉……

第六十九章 井下观摩

第二天一大早, 林十一就张罗着去食堂吃早饭,还不忘敲对门喊上吴所长。

燕九如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昨晚你不是又吃了一碗面么?怎么跟饿死鬼似的?”

林十一揉着肚子哀嚎:“我要吃米饭, 面食不顶饿, 消化得太快了。”

呜呜, 他要是一顿能吃下一盆面, 他也能顶到天亮。

这不是胃没人家大么。

燕九如:“……”

***

招待所的食堂早餐品种挺丰富的, 都是本地特色:麻叶老豆腐、刀削面、油茶面、烧麦、丸子汤、羊杂汤,还有金黄的小米粥。

燕九如看着‘麻叶老豆腐’, 心里一乐, 这不就是燕城的豆腐脑配油炸果子么?

叫什么名字不要紧,反正吃到肚里都一样。

上面显然是协调过, 燕九如手里拿的餐票比别人多很多,大师傅和服务员也热情地招呼, 一点儿不嫌他点的东西多。

搪瓷盆装的麻叶老豆腐多加两根油条、一笼烧麦、一大碗丸子汤加一摞芝麻烧饼……

最后还来了一碗金黄小米粥。

其他人包括吴所长和警卫战士都羡慕地看着燕九如吃饭,不是他们吃不饱,而是没那么大胃口。

遗憾啊!

林十一点了一碗丸子汤加烧饼,还有一笼烧麦。

他夹着烧麦蘸了醋碟, 一口下去,捂着腮帮子牙都快倒了。

大伙儿笑得不行。

***

今天被派来接待他们的是王副局长,据说李副厂长去开动员大会了。

“咱们矿务局任务紧张, 24小时连轴转, 井下工人三班倒, 天天要高产, 隔三差五搞会战,就是为了多出煤、保质保量。

你们看见招待所外面那些常驻的采购员了吗?都是缺煤闹的。

谁都想自己先拿到煤,都派人盯在这儿。

其实, 我们也想人人都有份儿啊,可煤都是工人一锹一锹挖出来、一车一车运上来的,想快也快不了。

人在地下矿井里干久了,精神上容易疲惫,所以,动员大会很重要。”

吴所长等人连连点头,夸赞矿上思想工作搞得好。

***

今天的第一站是几十里地外的五号矿井。

两辆吉普车在煤矸石道上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来到了一处老大的煤场。

“这些是开采上来等待运走的初级煤和矸石山。”王副局长熟练地介绍道,“坑道口在后面,咱们先去换衣服。”

他们换上蓝色的工作服,戴上头盔、矿灯、手套,登上长筒胶靴,还每人发了一条白毛巾。

***

这是个比较浅的矿,有主井和副井两个井口,主井是往上提煤和矸石,副井主要是人员和设备上下进出的,此外还有通风井。

他们要下去的坑井是个黑黝黝的大洞,深不见底。

对于第一次进入这里的人来说就像个张大嘴巴的怪物,等着他们自己送进嘴里。

王副局长还开玩笑道:“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害怕不敢下去的?早点说啊。”

吴所长呵呵一笑,“还真没有。”

他们这行人里,他和燕九如就不说了,都算是杀敌立功的人,林十一更是盗墓出身,专业挖死人坟的,别看平时爱蛐蛐,但论胆子只会更大。

他们站在一个铁罐笼里,据说一次能装12个人,他们乘的这个算是比较小的。

王副局长说道:“大的能一次装二十来人,更多时候是用来往下运送物料。”

“准备好,出发了!”

操作人员一声吆喝,随着咣当、咣当的声响,罐笼向下垂降。

十来分钟后,咣当一声,他们到底了。

***

头灯在黑暗中如同点点荧光,只能看见眼前的一小片地方,让人无端有些紧张。

燕九如倒是不在意,他铺开神识,整个矿井基本都纳入到他的神识当中了。

这个井大约六七十米深,一条主要的大巷道,顶上有一排排的灯,侧面也间隔有照明灯,下面铺设了双铁轨,有一辆辆满载的运煤小车往出去,空车或者装着物料的车往回走,都很忙碌。

主巷道两侧又分出好多个分岔道,每个岔道都有人忙碌着掘进、钻眼、攉煤啥的,还有的巷道里传来‘轰隆、轰隆’的爆炸声。

林十一问,“王局长,煤是燃料啊,咱用炸药炸,不怕搞大发了?”

王副局长一笑,“咱们矿上用的都是专门的炸药,不然那还了得?!”

“哦哦~”

***

他们沿着铁轨边往里走边介绍,然后随意挑了个岔道拐了进去。

正走着,忽然有什么东西‘刷’地一下窜了过去。

“嗯?是什么东西?”

负责警卫的战士立刻警惕起来。

“不要紧,这是矿工们养护的老鼠师傅,现在应该是喂食的时间了。”

“什么?喂老鼠?!”

自诩见识不少的燕九如也有点吃惊了。

王副局长见状特地带大伙儿去瞧瞧老鼠师傅。

果然,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立着一盏灯,下面有个变形了的铁盒子,里面不知道谁放了饼干,还有点心啥的。

两三只肥硕的老鼠正用前爪捧着点心或者饼干在啃食。

感觉到有人过来,它们停下进食,用绿豆眼儿盯着大伙儿看了一会儿,然后没事儿似的继续吃起来……

众人:就感觉很奇怪,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副局长低声解释道:“别看在外头老鼠人人喊打,在咱们矿井下,这可是救命的小师傅。”

原来,矿井里头容易产生瓦斯气体,吸入过量人会中毒,瓦斯气体浓度超过一定界限还容易爆炸等事故。

但是,瓦斯气体是一种无色、无味、无臭的气体,工人很自己判断其浓度和安全状态,等到吸入过量再发现往往就晚了。

但是老鼠却凭借本能对瓦斯浓度十分敏感。

一旦瓦斯浓度超标,老鼠们就会纷纷出逃。

工人们跟老鼠日常相处久了,往往能在第一时间根据老鼠的异常动向做出及时反应,捡条命。

更主要是,如果一旦遇到事故塌方,跟着老鼠更容易能找到活路,它们对空气、水源和食物的寻觅比人类可强太多了。

“咱们这一片矿上,不止一次有借着老鼠救命的。”所以,尊称一声师傅也是不夸张的。

大伙儿此时再看这些老鼠都觉得简直就是小可爱,那里讨厌了?

***

告别小可爱,他们继续往里走了约十五分钟,看到了前段的工人在一个掌子面的迎头处抱着电钻在打眼。

王副局长身边的随行人员上去跟矿工们打招呼。

燕九如眼尖地发现这里的角落里也养着老鼠。

而且,这只老鼠都不怕电钻突突的声音的。

“这里就是咱们掘进工人的最前线,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打钻眼儿?”王副局长瞥了一眼老鼠,笑呵呵的问道。

电钻这玩意儿在日常生活里可难得碰上,林十一跃跃欲试,还拉上燕九如:“来吧,来吧,咱们试试呗,以后可没这机会了。”

比个女人都难缠。

***

这个班的班长姓梁,梁班长跟其他几个工人一样,整个脸都是漆黑的,只要眼白和牙齿是白的。

他拿毛巾擦了擦黑乎乎的手,跟大家一一握手表示欢迎,然后亲自给燕九如等人示范如何使用和控制住电钻,如何打眼。

梁班长和几个矿工身高最高的也不超过一米七五,高处的定孔他们必须举着二三十斤的电钻,把两米来长的钻杆打进矿里。

电钻的突突声响起,煤尘四下飞扬,燕九如等人立刻用毛巾捂着口鼻,而打钻的梁班长却顾不上扑面而来的煤尘和碎屑。

随着钻杆一点点向煤层推进,握着电钻的手和胳膊都承受着巨大的震动,可想而知,几个眼儿打下来,整个人的胳膊也够呛。

“来,谁先试试?”打完一个眼儿,梁班长回头招呼两个临时‘徒弟’。

林十一兴致勃勃地抢先上。

这种大玩具他还没玩儿过,肯定要上手试试的。

随着电钻突突起来,林十一差点把电钻掉地上:“哎哟哟~这怎么拿不住啊?”

可笑的是,他举起电钻,刚突突了没几下,整条胳膊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燕九如眼疾手快,一把给他怼住了。

林十一在众人面前丢了人,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没准备好,我再来一回!”

他深吸一口气,很是小心地开始了。

“突突突……”电钻的震动都快把他震同频了。

“不行,不行,我搞不定。”他坚持了几分钟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只好退下。

***

到底是自己一伙儿的,燕九如不得不上去接过来。

他身高胳膊长,这个高度的定孔对他来说不用举着,只要怼住就行了。

他招呼林十一帮忙用毛巾围住口鼻,然后才突突突开始打钻。

尽管他有身高的优势,电钻的抖动和钻头前进的震动依然让他感受到巨大的阻力。

好在,他力气不小,又看了林十一失败的例子,心里有些准备。

两米来长的钻杆打了一半下去,他的神识发现前面有好大一块石头。

他停下手,问身边的梁班长:“我感觉里头不是煤了,应该是石头,怎么办?继续打吗?”

“是矸石吧?”梁班长接过电钻道,“你打到石头上了?”

燕九如甩甩震得发麻的胳膊,“还差三四公分距离,不过肯定不是矸石,是硬石头,直径不小于五十公分。”

众人:……

燕九如干脆找了个大点的煤块,微弱的矿灯下,在前面的迎头上划了个不规则的圈标识石头的位置和大小。

这下一看,还有两个定孔都在石头上。

梁班长自然不信邪,他接着往前打钻,然而,没到一分钟,前面就传来另一种阻力和声音。

梁班长赶紧停下电钻。

这玩意很贵的,打煤层可以,打石头的话钻头就容易断掉,浪费不起材料。

***

不过显然,他们挖煤的这种情况也常见,早有处理预案。

“不打到底,先钻几个眼儿,把石头炸了再说。”

燕九如又帮着打了几个眼,跟梁班长学着用腊木棍在钻眼里塞上炸药,封以黄泥,然后跟着大家躲在远处,看着梁班长起爆炸药。

几声轰响后,炸飞的煤块和碎屑下雨一般哗啦啦倾泻而下。

同时,整个巷道里硝烟弥漫,呛得人嗓子疼不说,刺激的鼻涕眼泪都一起流了下来。

王副局长赶紧捂着口鼻带大家离开了。

他们只是过来参观一下,又不是真的来挖煤的,这样已经很可以了。

***

回到地面,他们都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挖煤工人太不容易了!

他再也不会抱怨煤太少了!……

作为客人,他们去了一个干净的澡堂子洗了澡,据说煤矿工人们的澡堂子好些天才换一次洗澡水的。

燕九如看了下手表,上午只参观了一个矿,就已经快中午了。

在地下对时间还真感觉不到。

***

休息的时候,林十一揉着肩膀哼哼唧唧。

燕九如踹了他一脚,道:“差不多得了,就你还好意思哼哼?张罗得比谁都欢,结果就坚持了那么三五秒!”

林十一扒开肩膀的衣裳给他看,“你瞅瞅,这都肿了,还不让人哼哼几下……”

燕九如才不可怜他,“让你怼住了你不使劲儿,电钻可不就突突突地一下下往你肩膀和胳膊上撞?”

不肿才怪了。

好在王副局长让人送来了药酒。

两人倒不用去自己去拿药了。

***

下午两点后,一行人继续驱车去往另一个三号井。

王副局长见了面还问两个人胳膊可还行。

燕九如笑笑,“多亏您让人送来药酒,不然这会儿指不定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哈哈,”王副局长笑道,“年轻人嘛,第一次操作都是觉得好玩儿,没经验,十个里八个都这样,咱们见多了。”

王副局长对于燕九如是如何知道煤层后面是石头,还能指出石头形状大小很好奇,不过,他知道上面下达的是保密任务,再好奇也忍着没问。

不过,他对燕九如的热情倒是一点不加掩饰的。

吴所长暗中跟燕九如对了个眼色,这正是两人要的效果。

有了这个打底,下午应该会能顺利些吧。

第70章 想媳妇了 从前他写作文,老师管得不严……

第七十章想媳妇了

前往三号老井的路上, 他们看到许多个明显是废弃的矿井。

井口扔着曾经用于支撑、现在已经糟烂的破木头,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废弃物。

许是看到他们的目光,王副局长介绍道:“这些都是解放前历年的废井, 不是被挖空没有价值了, 就是灌水或者塌方严重, 被废弃掉, 填埋了一下就不要了。”

甚至在一些地方看到支棱散落的碎骨头, 明显就是有些年头的人骨头。

可那又如何呢?

井下挖煤的矿工哪年不死人?

现在还好,有国家和单位照顾, 解放前的资本家和大地主谁管你啊?

“这些废煤窑都不算深, 大多数都只挖两三百米就换地方了。”

毕竟重新开个坑挖个几十米就有好煤层了,谁也不会费劲巴拉从几百米深处往上倒腾煤。

光浅层这些挖都挖不完。

“咱们这里号称百里煤田, 煤层浅,五六十米就能挖到煤, 质量高,储量大,宋朝之前就遍地都是小煤窑了。

明朝、清朝的时候更是遍地开花。

咱们待会要去的这个井就是很有代表性的老井了,在清朝的时候算是官方的矿井, 被鬼子占领过,咱们接手的时候里面很多设施都被破坏掉了,都是慢慢重新修复的。”

***

他们乘着罐笼直直往下垂降了差不多五百米, 才咣当一声, 触底了。

下到井里, 燕九如等人对‘老井’感受更加直观了。

这里大巷道比上午那个宽敞许多, 但上方的照明更昏暗,侧面的壁灯更是隔挺远一个,分岔巷道多的数不清, 估计不是天天在这里挖煤的人都分不清自己是哪个岔道的。

大巷道顶上的支撑面像打补丁似得,这一块新、那一块旧的。

正边走边打量,远处有运煤矿车顺着轨道过来了。

矿车一路上叮咣、叮咣花带闪电的从身边擦过。

‘火花带闪电’不全是形容词,真的是矿车跟直流电线摩擦发出的电弧闪光!

吴所长都跟着心惊肉跳的,他低声问道:“电光这么闪不碍事儿吗?”

王副局长边走边叹道:“没法整。

这是日伪时期铺的轨道和线路,咱们只是把能修整的修整了,整条线路都换是没哪个财力物力的。

不过,这个坑也挖不多长时间了。”

什么?

挖不多长时间了?

吴所长跟燕九如在头灯的微光中对视一眼。

吴所长忙问:“这个坑打算废了?”

“早晚的。

这么大的井坑,现在出煤量每月都不到一万吨,设备维修,还有挖得太深、太远,往出运煤的成本已经快打不住了。

出事故的几率也比新井坑多。”

总体评估下来,有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咱们走这边~”

话音刚落,然后就听一阵“咔、哗啦啦~”的声响,头顶的泥、炭、土石啥的纷纷掉下来。

竟然是众人头顶支撑面的一条木方断了一根。

燕九如默默收回手。

他真的只用了三分力稍微撑了一把……

王副局长愣了一下,立刻在巷道找应急电话。

好在,燕九如本也是特地挑了离电话比较近的地方出手的,王副局长很快就找到防爆电话,通知矿井的负责人并开始摇人。

随行的人员也纷纷跑去想办法或者通知井下最近的采矿负责人。

燕九如则跟着去应急物料储备的地方取撑木啥的,不然他都担心现在就塌一片下来。

真是有点冒险了。

谁知道这撑木比他预判的还槽糕啊。

***

矿上来人很快。

二十来人一个大罐笼送下来,还有一车各种工具,前后脚赶到。

此时,燕九如他们已经帮着把一块厚实的板子用几根立木牢牢支撑起来了。

暂时是没什么危险,后续就是不好说了。

一位安全负责人询问经过。

燕九如坦然地说自己经过的时候怕碰到头,手掌在上面稍微撑了那么一下,然后就被落下来的石头煤块给砸了。

大伙儿打量着人高马大的燕九如,这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此处的巷道涉及高度两米,这些年不断往下沉,实际高度已经不足一米九了,难怪人家要低头弯腰过。

另外一个技术人员拿着更亮的照明灯检查木头断口,然后骂了一句本地方言。

燕九如等人不大听得懂,矿上的人却都围了过去。

只见断裂的木头里面都是烂芯子,明显就烂了好长时间了。

大伙儿赶紧有撑起几块板子,检查其他木方,结果,只有更糟的,没有更好的。

燕九如等人也只好草草结束了今天的参观,他们在哪儿反而影响人家处理事情。

***

回去的路上,吴所长问燕九如:“看得怎么样?用不用再下一个井?”

“不用。不过,要是下午没事儿,咱们在这片转转?”

以他目前的神识强度,在高空扫视跟近距离还是有些细节上的误差的。

既然来了,他就打算仔细看看,跟高空做个对比。

他摩拳擦掌道:“我来开车。”

吴所长笑骂一句:“我看你就是馋开车了。”

倒是没说别的。

燕九如赶紧跟司机换了座位,一分钟都不敢耽误,生怕所长反悔似得。

驾驶员小武笑他,“放心吧,你这实习驾驶证都拿了,怕啥呢。”

这是个大能人,在部队一个月,连直升机都学会开了,别说吉普车了。现在还算是实习期,不耽误开车就是了。

林十一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不是他不想学,可他案底在哪儿,人家部队不要他。

唉,只能等这次表现好一点,回头跟107所申请了。

***

燕九如美滋滋驾驶着军用吉普车奔驰在宽阔的百里煤田上。

除了有些地方被挖的狗啃过似得,大多数地方铺了煤矸石的路面还是挺好走的。

看着远处一座座煤矸石对出来的山,大伙儿纷纷摇头叹气。

这玩意儿是煤炭的伴生石,含煤量低,杂质高,燃烧产生的热能少,硬度还大,想破碎它都格外费机器,费人力。

天气热的时候晒久了还容易自燃。

目前除了当铺路石和填埋物,也找不到更好的用处。

倒也不是一点儿没用,而是投入产出比特别不划算。

“要么填埋废井坑里,几百年后也许能当煤使,要么有什么深渊、大峡谷之类的需要填埋,这些还不够呢。不然……”

魔尊大人耸耸肩,他也没啥好办法了。

在曾经的界面,这种挖矿产生的伴生废料也是鸡肋中的鸡肋,都是直接丢弃的。

吴所长捏捏眉心,算了,管不了那么多的。

吉普车经过一座破落的大宅院,燕九如特地减速,道:“这就是曾经鬼子官住的公馆吧?”

又低速开了十几分钟,“这里可能就是大汉奸的老宅子了。”

林十一抻头凝视了半天,两人都没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

回到招待所,几个人先去把一身一脸的煤灰洗干净。

吴所长特别喊了燕九如到自己屋里说话。

不用所长问,燕九如就拿出几张纸,道:“跟手上这份勘探资料里的储量有比较大差别,至少我能看到的煤层储量应该至少翻三倍之多。”

“再深的煤层目前超过我的能力的,但应该不止于此。”

吴所长忽地站了起来,“真有三倍还多?”

那不是说,我国缺煤的问题暂时可以缓解了?

他背着手转了两圈,冷静下来,道:“这也不奇怪,咱们第一次资源普查的时候,最先进的设备也就是从苏国进口的手把钻,只能钻到100~300米深度。”

而实际操作中,十几个壮小伙拽着绳子往下墩,能打下去一百米深都老费劲了,更别提三百米了。

尤其是打的过程中还会碰到这样那样的问题。

能通过现有条件做出预测已经很不简单了。

吴所长握住他的手,严肃道:“眼下我们国家要发展,资源拽了后腿。

所以啊,九如同志,你的工作真的很重要,很重要!能给国家在这方面减少很大的弯路和不必要的曲折。”

“希望你不怕辛苦,咱们再接再厉!国家会记住每一个为国付出的有功人员的。”

燕九如能说什么呢?

使劲儿干呗!

***

第二天上午,燕九如独自在招待所的会议室里写材料。

吴所长不知道从那里搞来一些数据和各种资料给他参考。

燕九如也是头一次写,不知道什么格式,就按照曾经自己属下给魔尊大人的呈报样式改改就凑合用了。

当初,魔门的各种呈报一点儿不少。

只不过跟仙门的虚伪不同,他们讲究实用,用仙门的说法就是简单粗暴。

那又如何呢?

虚假的套话也许有人爱听,但魔尊大人嫌弃的要命,谁敢瞎几把啰嗦些无关紧要的,指定被他打十魔鞭。

渐渐的,下面的人都学聪明了,再也没人废话连篇。

简单扼要,多好。

***

“工作呈报:”

燕九如盯着几个字咬了半天笔杆子。

大几十万年了都是别人写给他看,自己写实在是有些生疏啊。

唉,陈茵在就好了。

从前他写作文,老师管得不严就直接抄媳妇的,管的严了,陈茵悄悄写个大纲丢给他,他稍微改改,天马行空地填补写内容就得了。

眼下,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吴所长开门进来,看到他在发呆,问道:“想什么呢?”

燕九如脱口而出,“想媳妇呢。”

话一出口,两人俱是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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