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清明节,然后呢?该给儿子扫墓了。
苏清词在心里冷笑,再然后呢?想让自己去给苏格上坟吗?
“你有什么安排?”苏柏冬十分人性化的问。
苏清词心说稀罕了,从前的苏董事长独断专行说一不二,可以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派秘书把苏清词从家里抓到酒店,还不止一次私闯民宅颐指气使高高在上。这回居然这么温和婉转,弄得苏清词好不适应。
苏清词:“出去旅游。”
苏柏冬:“什么?”
苏清词语气轻快的说:“您去给儿子上坟,我跟男朋友踏春。”
苏柏冬的表面温和瞬间四分五裂:“清明节是祭奠亲人的日子,你居然出去玩儿?!”
“不然怎么办?我实在不敢去。”苏清词盛一勺当归乌鸡汤送进嘴巴里,笑道,“我怕刨了他的坟。”
苏柏冬脸色涨得通红,拍桌而起,大声喊苏清词的名字。若动作再激烈一点的话,桌子都要掀翻了。不过苏清词提前端碗,早就把这碗十分对胃口的当归乌鸡汤保护的严严实实。
没搭理气急败坏的苏董事长,享用完鸡汤就离开了老宅。
很久以前在网上看过一段话,说人诞生在这个世上,“缘”早已注定。
苏清词注定寡亲缘。亲情的滋味他是体会不到了,而六岁之前的亲情也随着翻天覆地的巨变而扭曲。再回首时,那或许只是一场短暂而模糊的海市蜃楼。
坐在车里,苏清词有些无聊,算算瑞士的时差,裴景臣那边应该是中午十二点午休时间,于是苏清词给他打电话。
才几秒而已就接通了。
苏清词懒洋洋的趴到方向盘上:“没什么事,就是闲得无聊 ,想跟你腻歪腻歪。”
其实他的童年也没那么不堪,祛除那些不好的,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回味。
至少裴景臣不是镜花水月,不是梦幻泡影。
他可以听得到,看得见,摸得着。在任何有需要的时候,触手可及。
“我也正要打给你呢,吃晚饭了吗?”
“嗯。”
“吃的什么?”
苏清词没有回答吃的什么,望着暮色四合的天空,说:“我想吃巧克力慕斯了。”
不等裴景臣回话,苏清词笑着道:“等你回来做给我吃。”
*
清晨一早,苏清词被门铃声吵醒,以为是护工来上班了,不料开门时,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小姑娘。
苏清词很快想起来这人是凌跃的新员工,今年入职秘书处的实习生。
实习生端着一脸喜气洋洋的笑容,将手里提的东西递给苏清词:“苏先生,裴总派我从瑞士回来给您送早餐啦。”
苏清词:“???”
使团长一路风尘仆仆,长途跋涉,乘坐着裴景臣的私人飞机从瑞士横渡海洋回到京城,期间精神高度集中,片刻不敢疏忽懈怠,终于完成这场艰巨的任务,将裴景臣亲手做的贡品完好无损、郑重其事的交给苏清词。
一块在昨天挂了电话后立刻马上备齐材料现做的、新鲜的、冒着冷气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苏清词:“……”
第70章 番外.续
又是阴雨天, 看本地的天气预报,未来一周都是阴转小雨,小雨转中雨这样。
苏清词把被血浸透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裴景臣不在家,他不着急清理这些。但鲜红的血迹堆在垃圾桶还是挺刺眼的,苏清词叫来护工, 护工收拾好,再换上新的垃圾袋。
护工给史密斯打完电话, 为苏清词做简单的处理, 测量血压和体温:“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
温萌萌是院长,随时安排,只要苏清词一通电话就能得到最妥善最全面的治疗。
不过夜深了, 苏清词实在懒得动弹,就算叫救护车抬着走也很费力气,况且只是习以为常的咳血, 不必大惊小怪的。
血压正常,体温也正常,护工抱着氧气袋过来,苏清词摇摇手, 再一次叮嘱护工:“不许跟裴景臣打小报告, 否则炒你鱿鱼。”
护工:“可是苏先生……”
苏清词不耐烦的说:“他过两天就回来了,你别多嘴。”
早在确诊时苏清词就做好了准备,以后住院出院会沦为家常便饭,吸氧会比一日三餐都勤。当然了, 住院不一定能迎来出院, 也可能进太平间。
晚餐没让大厨过来, 苏清词胃口很差很差, 根本吃不进东西,还是在护工的威逼利诱下勉强喝了半罐桂圆莲子八宝粥。
准备睡下时,裴景臣照常发来了视频通话。
苏清词把卧室的灯光调暗一点,躺在床上跟他视频:“吃过了,喝的粥……还有灌汤包和虾仁煎蛋。”
裴景臣担忧道:“声音怎么听着蔫蔫的?不舒服吗?”
苏清词装模作样打个哈气,眼皮耸拉着:“没有,有点困了。”
“那你快睡吧。”裴景臣那边很亮,正午的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照耀进来,整间屋子包括裴景臣本人都金光万丈,璀璨耀眼。
苏清词笑着说:“给我个晚安吻。”
裴景臣冲着镜头亲一口,再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