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沽酒看了看那边低头吃饭的宁青竹,垂眸道:“所以弦儿便与别的男子一同用膳了?”
这话几乎是明晃晃的醋意,凌炀正在震惊,却见下一秒裴沽酒唇角带了些笑,道:“不过也没关系,只是下次若是有这般美食记得叫我便好。”
他这话锋一转,前后的语句意思便变了。先前是因为吃醋,后者则是因为没吃到美食。
江月弦笑笑,道:“那殿下可要感谢宁公子。”
裴沽酒与凌炀双双疑惑抬眸,而后便听江月弦道:“因为这饭菜是宁公子做的。”
宁青竹听得江月弦这话其实一点也不开心,先前江月弦单独见他时别说笑容了,就连话都没多说几句。他不是没有看见,在裴沽酒进来时江月弦唇角勾出的笑。他心中满是嫉妒,可面上依旧一副温和的笑。
裴沽酒心中默默咬手绢,她不在的时候宁青竹竟然这般殷勤,而江月弦竟然也接受了!
她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宁青竹:“没想到宁公子竟然还会这个?”
宁青竹温笑着点头:“现在男子若是不会做饭,很难娶到妻子,青竹不才,从小便会做一些。”
裴沽酒听得这番暗含炫耀的话语,微微一顿的,微笑道:“宁公子可曾娶妻?”
宁青竹便愣住了,而后面色颇为难看地摇了摇头。
裴沽酒长「哦」一声,而后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会做饭又怎样?还不是没娶到媳妇?
两人的这番明争暗斗,江月弦看着只觉一阵好笑,她也不说话,只默默喝着鱼汤,而凌炀全程都没听两人在说些什么,只顾着低头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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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裴沽酒午睡醒来,正准备出门散散筋骨,没成想刚走出房间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子站在远处与陈铭海说话。
裴沽酒眼睛一亮,而后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不可置信地道:“温姐姐!”
她像是失散已久找到自家大人的孩子般一下子扑了过去,将温绾抱了个满怀,语气中满是喜悦:“温姐姐!你可算是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温绾无奈地要推开怀中的人,想提醒她这里还有外人在,可裴沽酒就是不撒手,还越抱越紧,温绾无奈,只好轻轻地回抱了一下裴沽酒。
而这一幕却是一点不落地落在了与裴沽酒同时打开门的江月弦眼中,她眸光幽幽看着不远处抱着旁的女子的裴沽酒,轻轻垂下了眸。
31 ? 醋意 ◇
◎弦儿是想我也抱抱你吗◎
两人抱了没多久,裴沽酒便听见一道故意的咳嗽在温绾身后响起,她抬眸一看,便发现江以嗪不知何时沉着脸站在两人身后。
裴沽酒讪讪地笑了笑,就要撒开手,却瞥见江以嗪面上忽然露出一些笑意看着她身后。裴沽酒当下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便听见了那道熟悉的清冷女音:“兄长。”
“妹妹。”江以嗪越过两人朝江月弦走去,期间路过两人,还冷眼扫了裴沽酒一眼。
裴沽酒不去看他的冷眼,只松开温绾,轻声询问她这一路如何,有没有遇到危险之类的问题。她一下子问了很多,温绾的面上也未见不耐,只温温和和地回她。
两人在这边一同说话,另一边的江以嗪与江月弦在打过招呼简短地交流了两句后,便都没话说了。
江以嗪的视线不由得往裴沽酒那边看去,见两人已经坐下开始攀谈时,心中有了些疑惑,他们这一路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吧,怎么两个人从方才开始便一直在说话?
江月弦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在见到裴沽酒依旧言笑晏晏,时不时凑近那个女子说什么时,眸光幽幽地看她一眼,便再度垂下了眸子。
而江以嗪自觉实在没什么话可以和江月弦说,便想着去裴沽酒那边听听她们在说什么。虽然他心中不喜裴沽酒,可裴沽酒毕竟是他的妹夫,放他妹夫与另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江以嗪心中可不太放心。
于是他轻咳一声引起江月弦的注意,而后用眼神示意江月弦跟上,便迈着步子向裴沽酒两人的方向走去。
开始时裴沽酒还未曾察觉,直到温绾移开眼向她身后看去,并叫了一声:“太子妃殿下,江公子。”
裴沽酒这才回头看见兄妹二人齐齐站在自己身后,裴沽酒微顿,而后道:“两位话说完了?”
话刚说完,裴沽酒便忽然想起,她怎么的就忘了江家兄妹二人那是一个比一个话少,让他们两人在那边说话那确实维持不了不久。
果不其然,江以嗪点点头表示两人交谈完毕,而后自顾自坐在两人的身旁,还转头对江月弦道:“妹妹来这边坐。”
裴沽酒这才将视线望向江月弦的方向,她看见对方淡淡的面色时还颇感怪异,怎的她的兄长过来了也不见她面上露出多少喜悦的神色。
裴沽酒对二人点点头,然后继续扭头与温绾说话:“温姐姐,你还没说完呢。”
温绾这时候哪还能继续说,且不说旁边坐着江家兄妹二人。更何况江月弦还是裴沽酒名义上的妻子,如今同在一个桌上,若裴沽酒只顾与她一起说话冷落了江月弦,传到将军的耳朵里,错的便是裴沽酒了。
于是她只温和地笑笑,道:“殿下这几日与太子妃在一起可曾发生什么趣事?”
趣事?
裴沽酒想了想,她们这一路过来却是遇到不少的事,有趣的话……裴沽酒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昨夜江月弦落在她唇角的吻。
耳根微微一红,裴沽酒却是道:“自然是有的,待日后我慢慢说与温姐姐你听,现在温姐姐还是与我说说你吧。”
温绾面色无奈地嗔了她一眼,自己都将话题引到这了,她还不开窍,可裴沽酒那双眸子实在太认真明亮,就连温绾也无法避免被她吸引,只能如了她的愿,准备继续说。
这时,身旁的江月弦开口了:“温姑娘与兄长二人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已经很是劳累了,不如先用晚膳。”
她面色淡淡,说起话来也是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关心两人劳累提出一个解决方法罢了,可温绾却从她先前看自己的那一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敌意。
那敌意很浅,若不是温绾有心观察,想必也看不出来。她略有些惊诧地抬了抬眉,而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裴沽酒,道:“太子妃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先用膳吧殿下。”
裴沽酒也点点头,继而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们这就去用膳……”
裴沽酒说着便忽然抬头看楼上,颇为疑惑道:“怎的今日凌炀起的这般迟,小海去叫醒他。”
陈铭海领了命正要去,便见楼梯口处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浓眉大眼一个清俊儒雅,正是凌炀与宁青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