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父皇派出的禁卫……”
话没说完便被宋淑妃皱着眉打断:“说什么胡话!”
她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可是皇宫,隔墙有耳!”
裴君秀便没再说话,只冷哼一声,心里却开始怨恨起裴沽酒的好运与父皇的偏袒。前些年有一次他也出去过,可父皇只是叮嘱了两句,别说禁卫,就连普通的侍卫都没有。
这叫裴君秀怎能舒坦,在他看来,只有裴沽酒死了,这一切才都会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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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漫漫,皇宫内,一身龙袍的老皇帝正在逗着笼子里的鸟,一道有韵律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老皇帝淡淡抬眼:“进。”
门口处便走进一个魁梧的大汉,他手臂被绷带缠着,看起来像受了伤的模样。
皇帝看他的模样,心中便猜测出了结果,他将鸟笼一关,面色看不出喜怒,沉下脸道:“损失了多少人?”
那侍卫闻言满脸冷汗,心中止不住害怕,道:“只……只有我一个人。”
老皇帝忽然笑了:“所以你一个人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那侍卫面色瞳孔瞬间变大,跌坐在地手脚并用地往外逃,正要大声呼救,下一秒便瞪圆了眼睛,死去前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插在自己胸口的一把短刃。
那短刃刀尖泛着寒光,像它的主人一般无情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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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虞县的天气逐渐晴朗,裴沽酒的身体也逐渐恢复。
这几日,来送药的终于不是江月弦了,换成了兰心,而江月弦如非必要从不与裴沽酒主动见面。
裴沽酒揣着满脑子的糊涂有些苦恼,她显然也察觉到了江月弦的不对劲,可是并不知晓江月弦的情绪从何处来。
于是裴沽酒便叫了陈铭海,她知晓陈铭海与兰心的关系不错,便让他去兰心那边打听一番。
陈铭海依言照做,每日午膳后,兰心都会去县衙的后厨切一些水果端给江月弦,陈铭海便是是在这个时间点拦住的兰心。
兰心双手端着水果,看着面前高她一个头的俊秀太监,笑了一下又疑惑道:“海公公找我有什么事?”
陈铭海看了看后厨的下人,示意她移步说话。
两人便到了一处无人之地,兰心左右看看,见没人这才将疑惑的目光落在陈铭海身上。
陈铭海身高八尺,面色白如美玉,平日里站在裴沽酒身后不显山不露水,单独拎出来看却似一棵挺拔的青松。他总是一副文绉绉慢条斯理的模样,满身清朗之气浑然不似别的太监。
兰心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赶在陈铭海说话前说了一句:“平日里倒是未曾发现,海公公竟然生的这般好看。”
她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对道:“海公公请您说。”
陈铭海愣了片刻,才轻咳一声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兰心只顾着听他的问题,全然没发现陈铭海白皙的耳廓微微有些泛红。
听完她的问题后,兰心便眨了眨眼睛,若有所示地道:“太子妃殿下能因为什么不开心啊,肯定是因为殿下呀。”
若是换一个女子或一个心思玲珑的太监来,定能听出其中的意思,而陈铭海虽也心思细腻,可毕竟未曾知晓男女之事,不懂其中的道道。
他思索片刻,没有听明白,正准备叫兰心解释一番,兰心却怎么也不肯再多说一个字了。
陈铭海只好带着这句话回去告诉了裴沽酒,裴沽酒听完后也陷入了沉思,半晌后问道:“兰心那小丫头说,太子妃是因为我?”
陈铭海点点头。
裴沽酒便思考了一下这几日来她做的事,除了前些日子叫了些美人跳舞,她也没做什么啊?
而陈铭海也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斟酌着道:“殿下,上次您看那些女子跳舞时,我瞧着太子妃殿下好像面色不太好……”
裴沽酒略一思索,恍然大悟。
确实这件事是她思虑不周了,她此时还是在陪江月弦回门的路上,却在路上犯起了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了别的美人,她让江月弦的面子往哪搁?
原来如此!
裴沽酒自以为掌握了精髓,当下心情大好,挥手覆盖住屋子,正色道:“上次让你查的事可有进展?”
陈铭海点点头:“已经根据那位姑娘说的话发现了些异常。”
裴沽酒点点头:“确保里面人的安全,再将人救出。”
陈铭海点点头,拱手继续去查了。
裴沽酒则咋原地思索着,自从来到这个县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第一次感到不对劲是在那晚水神节,她发现一路走过去时路上的行人都很反常,要么便是对她们一行人视若无睹,要么便是看着她欲言又止,一脸纠结害怕。
若是放在人堆里,前一种人的表现确实引不起怀疑,可错就错在,满大街的人似乎都只有这两种情绪。
按理来说,虞县县令这些人应该是认得的,看见本县县令给一群人领路难道不该好奇吗?
再者来说,那些男人也很不对劲。江月弦的魅力她是知道的,有时她这个女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江月弦,而那些男子一个个却能做到目不斜视?
最让她怀疑的,还是那个小贩欲言又止的话和那个女子反常的表现。
她猜测这个县有问题,但不确定。最终让她确定的是,她找了何俞去要一群女子。
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个,她的要求是不要风尘女子,是县民家中的女子最好,还要十个人擅长唱歌,十个人擅长跳舞,十个人擅长乐器,最好还是自愿的。
她提了这么多要求,本以为何俞会感到为难,可他一口就答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