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好姐姐,你帮我打探打探嘛”

“殿下又在胡言乱语了,我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怎能打探到那位的喜好。”

裴沽酒还试图再尝试一番,却见沉歆那双妩媚的双眸忽然紧紧盯着她,双手攀上她的肩缓缓靠近,呼气如兰:“殿下,这么晚了,不如我们……”

话没说便见裴沽酒「咻」地一下站起身子,脚步匆忙中带着些狼狈:“都这么晚了,该回府了,歆姐姐,我们改日再聊。”

“……”.

夜色渐浓,万家灯火却依旧明亮,送走裴沽酒后,沉歆如释重负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确认周围无人后,她一把将门合紧,面上的表情一变,全然不复之前的温婉,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天天来我这打探,挺会装的啊,老娘这就告诉你未来的媳妇你说的那些浑话,以后有你受的,混蛋崽子……”

不多时,漆黑的长空中便出现了一只雪色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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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花满楼,远离长安城中央位置时,一直跟在裴沽酒身后的陈铭海忍不住了:“殿下,您对沉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裴沽酒微微往旁瞥了一眼,唇角一勾笑道:“自然是心中欢喜她,若不然我为何日日去寻她?”

“殿下!”陈铭海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别人都道他家殿下风流成性浪荡不羁,可她真正是什么模样,跟在她身边这么些年陈铭海自然知道。

裴沽酒被他摇头叹气的模样逗的一阵发笑,笑完后意味深长地看在陈明海,道:“所以小海,你可要离她远一点哦。”

陈铭海看着裴沽酒双眸,他家殿下露出这种表情,那么说的决不是这话的字面意思。还没待他多思索,裴沽酒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用扇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眨眼道:“毕竟你可不是真正的阉人啊”

见陈铭海还在发愣,裴沽酒便用扇子轻轻敲了敲他的头,转身道:“走了。”

陈铭海怔愣片刻,连忙跟上,开口忽然道:“殿下对江姑娘可有了解?”

裴沽酒点点头:“了解甚少……”

陈铭海来了兴致,刚要开口给自家殿下讲讲,裴沽酒便接着道:“不了解也罢。”

陈铭海一口气被噎住了,看着沉思状的裴沽酒,到底没再开口。

裴沽酒在想,美人哪是那么好娶的啊,且不说是重臣之后,父皇将江月弦嫁她,也难免不是存了其他心思。

她的母皇是蛮族送来的和亲公主,生前受到了父皇的百般宠爱。表面上,皇帝对她的宠爱是因为悼念她死去的母皇,可若真是如此,她的母皇又怎会在见她是女儿身后叫她扮作男儿身呢?

如今父皇年纪渐增却仍旧没有退位的意思,明面上她是钦定的太子,下一任君王。可事实上,她只不过是父皇推出来的挡箭牌罢了。

老皇帝将江月弦许配给她,一来是为了落实他的确宠爱太子之名以便将皇权争斗的冷箭暗枪全数推到她身上;二来,也方便时刻掌握他的动向,虽说他扮做风流多年,可年少展现出的锋芒以及一般的蛮族血统还是让老皇帝不安心;三来,也算是考察将军府是否如他们祖上一般,世代只听信于帝王;这四来,也是怕他在争夺中斗不过皇子,明面上给了他镇国将军这座靠山。

可谓是一举多得,老皇帝自然乐意将江月弦许配予他。

只是……

裴沽酒脚下的步子忽然一顿,陈铭海跟着停下道:“怎么了殿下?”

裴沽酒唇角一勾,转身衣袂联翩,声音懒散随意,像是临时起意般:“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去见见这个未婚妻……”

2 ? 当场被抓

月色粼粼,夜沉如墨。皎洁柔和的月光为将军府的砖瓦添上一层轻纱。

将军府内。

烛光柔软温和,袅袅的熏香缭绕盘旋。

“小姐,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选择太子结亲啊?虽然大皇子也不是很靠谱,但我觉得太子还不如大皇子呢。”丫鬟梳着两个羊角辫,身着一袭青衫,说话时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满是疑惑。

被称为「小姐」的女子身着一袭洁白流苏长裙,如瀑般的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簪子简单地扎起,那张恍若谪仙般的面庞在烛火跳跃间或明或暗,美得惊心动魄。

闻言,女子浓密如黑羽般眼睫微掀,一双琉璃般剔透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凛然,轻启檀口语气重了三分:“慎言。”

兰心快速地捂住嘴巴,害怕似的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瞟了瞟,见周围确实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撅了撅嘴道:“我又没说错嘛。”

女子淡淡望去,兰心便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直至女子若有所感地向着窗台走去,兰心这才吐了吐舌头。

夜风沉沉,暗色浓郁。

将军府戒备固然森严,但对于裴沽酒和陈铭海而言如若无物,两人轻松越过那些侍卫,找到一处堂皇明亮的屋子,在其对面的屋翎坐了下去。树影斑驳,恰好遮住两人。

裴沽酒坐在瓦栏上,双腿悬空,半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烛光蹁跹的窗户所在。

两人是第一次来将军府,裴沽酒却好似早已知晓江月弦的住所在哪,陈铭海心下疑惑,当即便问出口:“殿下,这儿就是江小姐的闺房所在?”

裴沽酒看看他,点头解释道:“以大将军的爱女程度,护卫最森严的地方自然便是江月弦的住处。”

陈铭海恍然大悟,不禁佩服起自己家殿下。可转念一想又为难起来:“殿下,我们此举怕是有所不妥吧?”

“嗯?”裴沽酒反问:“有何不妥?”

“江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裴沽酒轻笑一声:“她迟早都要嫁与我,提前看一眼自己未来的太子妃怎么了?”

“可是…”陈铭海道:“您想看也要挑个合适的时间吧,这深更半夜的,要是被发现……”

话没说完,便被裴沽酒轻「嘘」着打断了。

陈铭海及时停嘴,顺着裴沽酒的视线看去,只见对面那扇原本紧闭朱红的门窗忽然打开,一道白衣身影悠然出现。

夜色阑珊,陈铭海只觉眼睛不受控制地直了起来。

一轮弯月发着清澈皎洁的月辉,像是流动的波影绸缎,沁着寒意与柔和。这样的月色是极美的,可此时,陈明海却觉得那女子比这月色还要晃眼三分。她一出现,这天地间的万物便恍然失去了光泽与颜色,沦为她的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