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危险性

局长这一趟出去管理局给了她两天的调查时间，局长却认为不需要太久。

这是个烂摊子，大家心知肚明，坎贝尔家族向来不太平静，如今奎恩集团几乎是掌权半边天，底下旁支出现意外无人问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谁做的手脚。

或着说，这场谋杀根本没有太多掩盖。

话虽如此，局长还是认为这件事情需要解决，即使伊琳娜位高权重，但杀人犯法终归必须受到制裁，她是禁闭者，身分问题管理局没能监管她，却也不是完全放任。

以前局长隔三差五的会过来访视，伊琳娜一直给人感觉斯文有礼，几次访问都十分愉快，后来局长认为她危险性不大，改成电话访视。

没想到上次见面会发生那样的意外，确实是局长对伊琳娜的判断有些失误。

一边想着，局长还是让人请进了奎恩集团的顶楼办公室，诺大的办公室内秘书和助理忙进忙出，他们行色匆匆，却还敌不过伊琳娜一人的工作效率。

看见局长进来，她一挥手，所有人文件抱着就退了出去。

「局长，请坐。」伊琳娜声线平稳，胳膊上有两圈绷带，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局长坐到会客的沙发上，自己则亲自起身，给局长送了点茶水，在局长对面坐下时却说道「妳总算肯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局长感觉那语调凉凉的，不似表面温和。

局长吃过亏不想牵扯太多，很快拿出资料对伊琳娜质问起来。

上头虽然疑点不少，但光是死者的身分就已经让伊琳娜不可能没有嫌疑，局长直说「妳对妳家族的旁系出手，是为了什麽？」

如此单刀直入，伊琳娜嘴角的笑容扩大，看上去挺愉悦的，拿起一杯茶水往局长面前送了送「局长认为是什麽原因？」

见伊琳娜没有不否认，局长眉头皱了起来「我听说，妳并吞了死者名下一个刚起步的企业。」

伊琳娜垂下眼帘静默了一下，最后只说道「那只是原因之一。」

和伊琳娜对着干的人，通常没什麽好下场，坎贝尔家族却不缺挑战她的勇士，而依照惯例，输家被剥皮抽骨，一丝不剩的成为赢家的养料。

既然她已经承认，局长便站起身来，她会把资料递交上去，但之后事件会有什麽下文她并不能掌控。

基本上，这个事件已经被定性为意外事故。

伊琳娜看她站起来，眼睛眯了起来「局长，不想猜猜另一个原因吗？」

「不必，我主要是来确认犯人。」局长绕过沙发，她总感觉今天背嵴阵阵发凉，以前她访问伊琳娜时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心底悬着，像被蛇拱着颈子盯着看。

伊琳娜又说道「那局长今天，不确认一下我的M值程度？」她伸出手腕，浮在底下的青筋衬的肌肤雪白透亮。

局长动作又顿了顿，最后还是坐了下来，轻握住伊琳娜的手。

她的手腕握在手里凉凉的，局长两人之间的枷锁细细感受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妳M值不太稳定。」

伊琳娜的M值在上升，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局长收回手苦口婆心「有时间妳应该去管理局一趟。」

「局长要把我监管起来了？」伊琳娜挂着微笑，看着局长收回的手，手腕上还有些温暖的馀温。

局长却摇头「到管理局，接受一点控制狂厄的治疗，对妳有好处。」

伊琳娜却一愣，脱口问出「妳不替我控制？」

只要触发枷锁，局长可以轻易的压制她体内的狂厄污染，以往访问时，局长也都会这麽做。

她之前会拉着伊琳娜的手，用枷锁为她压制狂厄，怕弄疼她，局长将力量放缓放慢，期间陪她说说话转移注意，紧绷的情绪，对欲望无穷无尽的追求都会慢慢平复下来，象是翻腾的水面抚平成一片水镜。

而局长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要求过来访问了。

这次过来，局长却又拒绝了她。

「或许是妳污染加重才会对死者下手，还是赶紧去管理局一趟吧。」局长捏着自己的资料，再次准备离开。

「污染？」伊琳娜却冷冷地说道「她想派人杀我。」

局长一愣，没想到竟是这种理由「所以你手上的伤...」

「我还以为妳没注意到。」局长对她的绷带不闻不问，让伊琳娜牙关咬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松开。

「我...」今天的伊琳娜比以往更加逼近，不好对付「伤势还好吗？」

「放心，死不了。」她看了一眼局长还捏在资料上的手「她该庆幸自己的尸体还有点用处，不然没人能找到她。」

局长心里一麻「什麽意思？」

伊琳娜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个细小的角度。

「妳！妳怎麽能这麽做！？」局长惊叫道，喉头发涩「就为了让我主动过来？」

伊琳娜见局长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莫名感觉舒心不少「不过是一举两得。」

听了她的答案，局长抬手摀住自己的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伊琳娜。

她没想到有人会这麽做，为了这麽小的原因，就做出如此毒辣的手段，甚至蔑视另一个人的性命。

「妳还觉得我是污染的关系吗？」伊琳娜又抬了抬手，示意局长过来握住她，她今天已经做这个动作第二次了「局长，不帮我压制狂厄污染吗？」

看她伸手，局长这次却没有再去握她，反而是规劝伊琳娜「你应该去管理局，接受更全面的检查和治疗。」

「局长。」伊琳娜突然叫了她一声「事不过三。」

她的语调充满警告意味，笑容也已经收了起来，那份野蛮的强势随时会突破如纸一般薄弱的斯文，给了局长最后机会，坐在那里，抬着手，象是在等待对方接受她仁慈的赏赐。

局长却不知好歹，摇了摇头，她现在不是局长，禁闭者的事情要往上请示，伊琳娜太过危险，枷锁启动后不知道会发生什麽。

「我可以送妳过去管理局。」局长起身往门口走，她可以送伊琳娜过去「会没事的，我会全程陪同妳，你能战胜狂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