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青哥。”
我看他站在门口扶着门,没打算让我进去,就不耐烦踹了门一脚,将门打开,直接进去。
“你还没吃饭吧,随便吃点。有点凉了,想热一会自己去热。”我将餐盘放在他桌子上,就随意走动打量起他的房间来。
李家的老宅是西式洋楼的格局,他的房间和我的房间除了开窗的方向不一样,格局是完全一样的。他房间的家具也是家里成套的意大利进口家具,只可惜这么奢华的家私,配上他的寒酸细软,也掉价了不少。
我拉开他衣柜,看见里面飘飘荡荡挂着几件旧衣服,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我妈没给你生活费吗?在李家还这么寒酸,是想做给谁看?”我冷冷嘲讽。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林殊听见我这种语气,立刻紧张起来。
谅他也不敢跟我母亲耍心眼。我淡淡瞥他一眼,没继续说下去。
房间里有淡淡的药味,我这才想起来,他和人打架有可能受伤。
“你受伤了?在哪?给我看看。”
林殊坐在书桌前,食物还摆在盘里没动,看我走过来居高临下看他,有点紧张,攥紧自己的衣领:“没事,不严重。”
我皱眉,哪里管他愿不愿意,直接上手去扒他衣服,果然看见他锁骨,胸口和肩胛上的深紫瘀痕。
“你们现在打架手都这么重?”我看林殊身上的伤可不像是一个人打的,绝对没有导师说得那么简单。
“没事,涂点药就好了。”林殊被我揪着衣服,不自主地微微挣扎,脸都胀红,似乎不想让我看见他这么狼狈。
可是人就是这么恶劣,越是看他不敢反抗,就越是要欺负他。
他敢推我的手,我就一把撕了他衣领。那衣服洗的已经没什么韧性,一撕就破了一道大口子,这下直接露出他白`皙布满瘀痕的身体来。
“你该不是在学校和人玩什么变态游戏吧?”
“才没有!”林殊听见我的调笑,像是炸了毛,眼圈都红了,浑身发抖,一把掀开我。
我没想到平时看他白斩鸡一样,没想到剥了衣服身材倒是结实得很,一个不小心,竟然被他掀到地上。我看林殊双眼发红,知道自己的玩笑有点过分,但又不愿意向他这种小杂种道歉,就哧了一声:“连个玩笑都开不起,难怪没朋友。”
林殊深深低下头,脸颊胀红,腮帮微微抽动。
他竟然敢反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越是不配合,我就越是恶劣想要欺负他。
“喂,刚才你的导师给我发了信息,蒋央说那件事算了,你不该谢谢我么。”
林殊一愣,难以置信抬起头来看我。
我勾了勾唇角。
果然他是很害怕失去X大的学位的。
“要不是我去见你导师,你父亲肯定会知道这件事,你猜他如果知道你在学校和人打架被记过,甚至可能无法毕业,他会怎么看你?”
林殊脸色一白。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对恩人是什么态度,不该对我说声谢谢吗?”
林殊喉结动了动,微微低下头,小声嗫嚅:“谢谢。”他顿了顿,有继续说,“今天衣服和鞋的钱,我攒够了还你。”
我嗤笑一声:“算了,那一点钱等你攒够得什么时候。”
林殊闻言又是沉默。
“我是好心看你,还来给你送饭。你却这么不识抬举,看来平时对我的态度都是装的了。”
林殊不说话。
果然是装的。亏我平时还把他当个小白兔,还真是看走眼了。
谁敢骗我,真是找死。
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么个小兔崽子骗了,心情又是不爽,忍不住想整治他。
“去洗澡,我给你上药。”
林殊错愕抬起头,大概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没什么耐心,皱着眉头踢他一脚:“听不懂人话?”
林殊眼睛直直看着我,还是没动。
我不耐烦了:“快点,要不然我现在就给你爸爸打电话。”
林殊这才有点迟缓地站起身,走进浴室。
我听见浴室里响起水声,低头看见没动的餐盘旁,是一瓶刚打开的止痛药膏。我拿起药膏,放在手里抛了抛,又看了看浴室的门。
犟什么,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视线又被桌上一个有些破旧,明显与房间内装潢风格不符合的相框吸引。相框里是一对母子。大概年代有些遥远,母亲长得很漂亮,当然比不上我母亲,但也称得上能让人在人群中回头多看一眼,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怀中抱着一个几岁大,背着书包,头上带着黄色安全帽的男孩。男孩虽然小,但是也看得出长得很清秀,一脸无忧无虑的笑容。
浴室门传来打开的声音,我连忙将相框放下,又抛了抛手中的药膏。看林殊站在浴室门口,房间没开灯,只有浴室的光昏黄还带着氤氲水汽,他刚才衣服被我扯坏了,只穿了一条皱巴巴的休闲裤,露出上身,骨架虽然还有没褪去完全的少年纤细感,但长期锻炼的身体,肌肉匀称,竟然有些好看。
我其实刚才只是有点不爽他以前跟我演戏,想整他一下,没打算真屈尊绛贵给他上药。但是看他露出身体,我又忍不住恶趣味,冷冷看他一眼:“过来啊。”
林殊沉默着走过来,脸上不像平时伪装出来那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样子,有些不符合年龄的阴郁。
他到床边坐下,低着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