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回办公室了。下午启辰哥说客户要过来签单，我让法务把合同弄好，等晚上结束，咱们可以一起吃个饭，算是庆功也算是给你接风。”梁佳慧笑笑把一个马克杯放在我的桌上，“你刚来还没杯子，这个你先用吧。茶水间在门口那里，上午你看过了，茶包啊咖啡啊公司都有。启辰说这单签完，咱们换一台咖啡机呢。”

我笑着点头，目送梁佳慧离开，拿起马克杯看了看。是个很可爱的黑色猫猫杯，猫爪做成把手，圆乎乎的很可爱，一看就是小女孩用的东西。

我笑笑，将马克杯随手放在桌上。

林启辰中午饭都没吃在和财务、法务核对合同。看我正好不忙就要我下午等客户过来的时候一起跟着，布置下点心茶水。点心和水果都是提前备好的，我看了下都是昂贵的进口水果，看来这一单确实对林启辰很重要，才会这么重视。

“蒋总，蒋总您里面请。地方小您别见笑，您看您是去我办公室还是去会议室？”

我正在茶水间准备茶水，听见林启辰的声音。

蒋总？

我直觉世界不可能这么小，但是想到林启辰的公司业务，和蒋氏旗下有电子元件的生意，难免联想到一起。

门被人推开，有人被簇拥着走进来。

他还是穿着一贯的得体正装，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到林启程拉着门伸手请他先走，也只是淡淡礼貌笑笑，就不客气地迈开腿进去。

说实话，蒋戈来这种地方实在有些格格不入，光是他的一身衣服就不像是出现在这种平价办公楼的装扮。他和他的助理团队一出现，就好像和这里天然分隔成两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是财经杂志的常客，主要合作方都是跨过企业或者业内龙头，我想不出他怎么会屈尊降贵亲自过来，像这样的公司体量顶多也不会小百万单，蒋氏总不至于到这种小单需要他来亲自签的程度了。

“会议室吧，专业一点。”蒋戈声音淡淡的，似乎对在哪里开会并不真的怎么在意。

但是他一开口，林启辰马上重视起来，连忙问法务有没有把投影设备弄好，能不能直接进去开会。

听见林启辰小心说还要等几分钟，蒋戈也不怎么在意，只是点点头：“那就先进去坐一会，你们慢慢调。”

说完没有等林启辰回答，腿已经继续往里迈，林启辰赶紧跟上带路，将人带进会议室，把蒋戈座位安排在正对投影仪正中的位置。

“青青啊，记得把茶水先拿过来。”林启辰从会议室探出头对我道。

我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会议室打开门蒋戈坐的位置，他抬起头也能看到我。

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清楚林启辰是在叫我，也或许他知道这是林家亲戚叫的的确是我的名字，总归他并没有抬头，只是低头看了看手表，脸上没有表情。

所有人都知道他时间宝贵，说让工作人员慢慢调试投影也只是客套话。

我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干嘛要想那么多，他来就来了，我也不过就是个小职员，和他也没什么关系，顶多算是见过几面的认识的人而已。

“请用。”我端着托盘，把玻璃杯放在蒋戈前面的桌上。

公司里大概没有接待过这种级别的客户，茶水间只有一次性纸杯，现在用的都是为了迎接蒋戈一行人专门去买的玻璃茶杯。

“谢谢。”蒋戈淡淡开口，收回放在手表上的视线，落在前方的玻璃杯上，仍是没有看我一眼。

我觉得果然是想多了，看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知道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有任何不专业的行为在办公场合出现，我没必要把和季蕴或者陈陆之间的事牵连到他身上。比起季蕴和陈陆，老实讲他本人确实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就算以前和他有些什么过节，我现在也单方面认为可能都是误会吧。

把茶杯给他随行的助理团摆好，有拿了果盘过来，法务的小姑娘终于满头大汗地把投影仪搞好了。

林启辰应该是觉得，能直接和蒋戈建立生意上的往来，实在是太难得的经验和机会，眼神示意我坐在后排的折叠椅上，观摩一下专业团队的办事风格。

“蒋总，上次还是在老太太那里见面，想不到这么快就有机会合作。”林启辰明显有些受宠若惊蒋戈能选择他合作，虽然是坐在和蒋戈相邻位置，仍是微微从办公椅上起身。

蒋戈没动，只是看着林启辰露出微笑，声音礼貌：“林总可以开始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看出蒋戈确实没有浪费时间和他寒暄或者建立什么工作外关系的意思，有些讪讪重新坐了回去，但还是十分重视又认真地亲自介绍起产品和合同的相关细节。

蒋戈一直微微扬着头看着投影，中间林启辰几次介绍到关键问题的时候都停下来看蒋戈的脸色，怕他会有什么质疑，但是蒋戈视线落在投影上，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也没有打断过他的介绍。只有身边的助理团其中两个带了电脑似乎在写会议记录和查看电子内容。

等到林启辰介绍完，蒋戈没说话，只是看了其中一个带着笔电的助理一眼。

那个助理朝蒋戈点点头，对林启辰露出微笑，连续提出了七八个方案和产品的相关问题。这个助理倒是也不急，只等林启辰完全回答完一个再问下一个。但是等到问题全部问完的时候，林启辰额头上已经冒了汗，脸色也不像蒋戈刚来的时候那么红光满面了。

即使我不够专业，也能听出蒋戈助理问的几个问题极其专业和犀利，林启辰越答越不自信，答到最后已经有些担心这一单是不是能签成功。

蒋戈听了林启辰的回答，沉默了几秒，才淡淡开口：“合同和产品还是有些小问题要林总费心解决。不如我们下周再约个时间，看看林总这周能不能把问题克服。”

林启辰见蒋戈没有一口回绝，反倒给了修改的机会，连忙站起来：“没问题没问题！下周绝对没问题。”

林启辰很知道，尽管在林老太太那里，他也算是可以和蒋戈坐在同一个席面上，但是真正在业内，他还没资格和蒋戈讨价还价。

蒋戈看了他其中一个助理一眼，助理点点头，对林启辰微笑道：“蒋总下周一上午九点到九点半，下周三下午两点到三点有时间，不知道林总哪个时间方便。”这个助理说话很不客气，完全不考虑这两个时间林启辰不行的情况。

但是林启辰显然没有任何意见，说周三一个小时充裕一点，不如就定在周三。

助理看了蒋戈一眼，然后微笑点了点头。

林启辰想不到事情没有完全失去机会，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又笑着对蒋戈客气道：“蒋总要是有空，不如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蒋总以前一直在磷城，不常来硝城吧？我尽个地主之谊，请蒋总和几位助理去个不错的馆子，也请几位尝尝硝城的特色。”

林启辰说这个话显然是没有打算蒋戈会答应的，毕竟刚才会议前蒋戈连和他寒暄都觉得浪费时间。

但是蒋戈垂下眸沉默了两秒，又抬起眼看向林启辰，微微露出笑容：“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辛苦林总了。我这几个助理跟我跑了一趟，也让他们吃点好的。”

蒋戈的话让会议室气氛都轻松了不少，几个板着脸的特助也顺着他的话露出笑容。

林启辰受宠若惊：“我马上安排！蒋总几点钟要回磷城啊？”

“不着急，我晚上没什么事，林总按您的习惯安排就可以，我今晚在硝城已经定了酒店。不过我几个同事今晚要回磷城，安排他们九点前回去就行。”

“好好！没问题！”林启辰连连笑着点头答应。

“不过我们接下来到五点钟还有个线上会议，需要借用一下贵公司的会议室，不知道方不方便。”蒋戈看着林启辰。

林启辰赶紧回答：“方便方便，您和助理尽管用。五点之后您会议结束，我们正好出发去餐厅，时间刚刚好。”

林启辰抬头看见我还坐在后排，笑着朝我招手：“青青，你上次不是和蒋总见过。一会麻烦你帮蒋总也安排下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