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很窄小,站两个大男人转身都有些困难。
我在水池冲洗着手上的灰尘,从镜子里皱了皱眉头看了他一眼。
他看我干什么?
陈陆眼神有点奇怪,但是我和他私人也没没什么话说,就想赶紧把手洗一下出去,和他在一个空间多待一秒都难捱。
门口传来开门声,是安宁回来了。尅籁音蘫
陈陆看了浴室门外一眼,脸色有点臭地又出去了。
莫名其妙。
晚上陈陆没有吃晚餐,他一直在房间里对着笔电,我偷偷扫过去看了一眼,很多条款,像是什么文书的样子。
我和安宁一起吃饭。
安宁给我夹了一块鱼,小心看了卧室的方向一眼,压低声音:“我这边还好,冬梅回来,你怎么和她说啊。”
我也头痛这件事,一时还想不到好办法。
安宁看我没回答,又提议:“要不要我找个理由,让她这几周先住校,不要周末回来。”
我摇头:“为什么因为外人要把你们赶出去。”
安宁看我这样说,就不再提让夏冬梅回避的事情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怎么和陈总一起回来?”
我把事情简短和安宁交代了一下,但是没有提及林宗成的事。
“安宁,我和陈陆的事,你不要插手,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等他觉得没意思了,自己就会走。”我了解有钱人家的少爷的德行,得到什么都太容易了,有时候就会觉得什么都没有趣味,想给自己找些消遣。虽然我不了解陈陆和他父亲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看他家的情形也知道复杂的很。也难怪,见利起意人之常情,陈家内部不争才怪。
安宁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也不好多过问,只是嘱咐我,这段时间忍一忍:“另外,如果李氏……”
我沉默了半晌:“我和那边没有关系。”
安宁看了看我,垂下睫毛,没有在说什么。
安宁晚上休息得比较早,早早就回了房间。我在客厅磨磨蹭蹭不想去卧室,又想着自己的房间被陈陆鸠占鹊巢,其实心里有些不服气。
都是被家里赶出来,为什么我不能睡床,要打地铺。而且房间是安宁为我准备的,又不是给他的。
主卧的门被人打开,陈陆拿了套换洗的睡衣出来,看见我在客厅乱晃,有点厌烦地皱了皱眉头:“大晚上不睡觉。”
我看他也没睡,想反驳一句,又怕被他噎回去,就闷闷没说话,越过他进了房间。
陈陆也没再理我,自己去浴室洗澡。
我进入房间,看上白天李盈盈给陈陆布置的床却是有些舒服,床品都很高级,枕头也看起来很软。我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被褥被他们卷起来随意丢到地上,弄得脏兮兮,心里很不高兴,就站在房间发呆,也没有动手打地铺。
陈陆一会擦着头发进来。现在进入深秋初冬,老房子也没有供暖,到夜间已经很冷了,陈陆还是很烧包地裸着上身,他用一条白毛巾擦着脸和头发,手臂和肩膀上的肌肉鼓鼓的。他看见我站在房间发愣,皱了皱眉头,湿毛巾一把扔到我脸上:“想什么呢,出去。”
我愣住了:“我为什么要出去。”
陈陆眼神有些不耐,扬着下巴,水珠还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滑落脖颈和胸口:“不要打扰我,滚。”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被李盈盈裹起来堆在角落的我的被褥边,穿着拖鞋直接踩了一脚:“拿走,外面打地铺。”
我有点火了,我是拿他没办法,但是我也是个大男人,没必要这样随时随地被他侮辱。我过去把毛巾又摔在他脸上,声音沉下来:“这是我的房间。”
陈陆比我高,我视线才到他的喉结,他身上刚洗过热水澡,热乎乎的水气还没完全退去,我离他比较近,他体温从皮肤透出来,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
他看我只能垂着眼皮,态度很是轻蔑:“现在是我的脸。”
“凭什么?”我不服气。又不是我要他来的,是他自己死皮赖脸过来,还一副把这里当成自己地盘为所欲为的样子。
陈陆垂眸看着我的脸,沉默了两秒。然后忽然转身走到床边坐下,眼睛看着我,脸上表情有些阴沉。
我被他那种表情看得有些紧张,怕他又在想什么出气的手段。
陈陆看我戒备的表情,忽然勾了勾嘴角,眼神又变得懒散起来,扬起下颌,伸手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那你过来,让你睡床。”
我马上想到什么,脸腾地热起来,满心愤怒羞耻。
他是在威胁我。
陈陆看着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我睡地上。”我垂下睫毛,闷声说。
但是也只能在这里打地铺,我不想在客厅明天一早被安宁看到,她又要乱想。
我自己沉默抱着被褥铺在地上。
“不是说了让你出去。”陈陆声音还是凉凉的。
我咬了咬牙,低着头整理,没有抬头看他:“我就在这里打地铺。”
我听到陈陆轻蔑地哧了一声,大概是嘲笑我死要面子又很没用,但到底没太过分直接把我赶出去。
我闷声整理,只当没听见。
整理好,我也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家里有两个女孩,我从来不会像陈陆那样袒露身体,像个色/情狂一样碍眼,那样只会给别人增加困扰。
我自己换了长袖长裤的干净衣服,又怕太晚用吹风机会吵到安宁,也学陈陆拿了一块毛巾擦了擦头发就回卧室。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陈陆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枚相框,不知道在出神看什么。台灯光线很暖,他头发还没干,微微低着头,暴露出流畅饱满的肩颈线条,他一手拿着相框,手臂的肌肉也线条极其好看。
我有点嫉妒地别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