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回道:“姜掌柜在清凉台设了一个餐棚,不仅给考生们免费提供一日三餐,还提供笔墨纸砚让考生们以诗文会友,考生们便全都聚集在餐棚里,再加上姜掌柜的人暗中引导,考生们也都渐渐没了仇视,因此淮南和那位龙傲天坐不住了,开始暗中挑唆考生,就在仇恨再次被挑起时,‘钟离铮’现身了。”
想到这,赵北岌忍不住问:“南溪上哪找出一位‘钟离铮’的?”
“这属下不知,总之那位‘钟离铮’文采斐然,口才了得,一现身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轻易化解了三州五城考生们的矛盾。随后考生们开始谈论时政、讨论考题以及各地之事,然后就有考生们说到林州假银票的事情,正好有一位考生得过龙傲天的捐助,便拿住一张银票让众人辨别真伪,谁知那银票是假的,然后那龙傲天便被考生们围住询问假银票的事情,为此发生了争执,那龙傲天因此落荒而逃。”
这一切如此巧合,背后没有南溪推波助澜他可不信,赵北岌问:“事情发生的期间南溪有露过面吗?”
“没有,姜掌柜跟那龙傲天完全没有接触。”
“如此便好,那钟离铮是因何而死的?”
“中了剧毒‘鸠灭’,他前一晚还跟龙傲天喝酒,第二天早上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完全僵硬紫黑,身上长出浓密的绒毛,仿佛鸠鸟的羽毛。而衙役也在尸体上发现龙傲天写给‘钟离铮’的亲笔书信,信上涉及数年来三州五城院试考题泄露的证据,并且‘钟离铮’死前留下血书,指认龙傲天逼迫他放弃这次秋闱名额,给阳城一位考生让路。那龙傲天无法狡辩,因此被京兆府从驿站带走,随后有又几位得到过龙傲天捐助的考生也到京兆府报案,状告龙傲天私造假银票。因此事关乎淮南及秋闱,京兆府尹冯德芝一早便进宫禀明陛下,如今龙傲天被关在京兆府大牢禁止任何人探视。”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赵北岌忍不住道:“事情竟出乎意料的顺利。”
想到下属跟自己汇报龙傲天被从驿站带走的画面,顾亭道:“按属下的猜测,淮南那边应当是过于自信,做过的许多事情都没有彻底善后,才导致这个局面。”
刀鞘擦拭完毕,赵北岌起身道:“不管怎样,淮南这次栽了个大跟头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顾亭跟上主子的脚步道:“确实如此,那龙傲天深得荣亲王信任,他身上的人命只会多不会少,如今他身陷人命官司,要出来恐怕也不容易。”
想到什么,赵北岌紧张道:“备马去王宅。”
顾亭见主子神情严肃,立即道:“是。”
永成巷,王宅。
姜南溪看着身形高大的荣亲王世子赵北星出现在自家花厅内,而整个王宅里里外外都被他带来的人围住,不得不上前缓缓行礼:“不知世子莅临有失远迎,请恕罪。”
赵北星看着纤细高挑姝色无双的姜南溪,冷着脸道:“早闻姜掌柜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了不得。”
“世子谬赞,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商户罢了。”
撩衣落座,赵北星目光一直盯着姜南溪道:“能让龙先生警惕非常,姜掌柜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商户,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露出无辜的表情,姜南溪疑惑道:“民女不知世子说的什么意思。”
冷哼一声,赵北星命人把王氏带了上来:“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难怪吴明说,不能为父王所用的聪明人,只能死。所以本世子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销毁关于淮南的一切证据然后自尽,第二便是你们母女被本世子一刀刀凌迟而亡,你选哪一个?”
看着母亲被抓,姜南溪咬紧下唇强忍冲动问:“就没有第三个选择吗?”而她话音刚落,也同样被人压制住。
赵北星看着姜南溪一脸轻蔑:“第三种便是,不仅你们母女死,整个镇北王跟着你们一起死。”
听到这,姜南溪问:“世子这是要造反吗?”
转动拇指上的扳指,赵北星耐心逐渐耗尽:“造反,这天下本就是父王的,何来造反。”说完示意身边的近卫将王氏带到自己跟前,随后拿出铁扇抵在王氏脖子处道,“本世子数到第十声时,你再不做出选择,便让你母亲血溅当场。”
被擒住的王氏为了不拖累女儿大声道:“溪儿,娘从小教你堂堂正正做人,不能做那窃国之贼,你今日若向荣亲王低头,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听到这,赵北星忍不住收起铁扇鼓掌:“王夫人是个女中豪杰,着实令我佩服。”
看着赵北星,王氏双目逐渐猩红,眼里全是恨意:“世子,你猜我为什么要带着一双儿女千里迢迢到京畿投
奔大伯,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丈夫死于河盗之手尸骨无存,而我孤苦无依不得已为之吗?”
听到这话,姜南溪目光诧异地看着母亲问:“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赵北星也同样警惕问:“你知道什么?”
王氏回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坚信丈夫没有死于河盗之手,他是后来被人害死的,而害死他的地点就在京畿。为此我留在京城想打探他的踪迹,可后来我发现,我们家一直被人盯着,直到三年前盯着我们的人才没了,而大伯突然官运亨通,由此我更加确认丈夫的失踪和死亡乃京城贵人所为。”
姜南溪看着母亲,她一直以为母亲在姜家懦弱受气是为了自己跟弟弟能有所依,没想到还有父亲的原因,母亲一直知道父亲没有死在运河上,知道父亲最后的葬身之地在京畿。
看着自爆的王氏,赵北星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母女就更留不得了,来人把她们带下去。”
姜南溪欲救下母亲,挣扎不已:“慢着,京畿重地世子随意杀了我们母子,就不怕自己也走不出京畿吗?”
从椅子上起身,赵北星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他看向姜南溪母女的眼神仿佛在看两只蚂蚁:“本世子只需随便寻一个借口便可杀了你们,谁敢查。”
“世子如此急于灭口,是不是证明北城赌场,这次秋闱三州五城学子被人挑拨对立、包括那假银票之事都跟淮南有关,否则世子何须狗急跳墙,欲杀我们而后快。”
冷笑一声,赵北星走出花厅:“本世子要杀人何须给出理由,带走。”
不断挣扎,姜南溪正要弄出大动静求救时,门外响起赵北岌的声音:“本郡王倒想看看,谁敢把我的郡王妃带走。”
第40章 成全做不了那狠心的王母娘娘
院子里,一身红衣的赵北岌手持朔月拾阶而上,只是才走到屋檐底,就被人拦下。
他瞥了一眼拦下他的锦衣卫,冷漠问:“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赵北星看着赵北岌,感叹不愧是一手建立了玄鸮军,统领西北十三万将领的战神,这气势和态度果然狂妄,说道:“见到兄长就是这个态度,赵北岌你礼数全忘了吗?”
赵北岌反问:“我亲兄长在王府里坐着,长兄进了太庙,我何来其他的兄长。”
让锦衣卫退下,赵北星上前一步道:“赵北岌你少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把荣亲王世子跟这些锦衣卫放在眼里,赵北岌坚定道:“有我在,世子别说要带走人,这王宅的一花一草都带不走。”
“赵北岌你与本世子作对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赵北岌冷笑道:“没什么好处,只是不想淮南如愿罢了。”
“好极了,本世子倒想看看你能狂妄到几时,来人把王氏母女带走。”
朔月出鞘,赵北岌浑身煞气:“本王在此,谁敢动手。”说完转动刀柄向前,强大的杀戮之势压迫得锦衣卫不敢动手。
赵北星见此张开铁扇,表情阴冷难看问:“赵北岌你想做什么,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