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没有偷孔雀羽,更没见过你做的什么假的雀羽。”

听到这,姜南溪从包里拿出几支孔雀羽:“各位管事们请看,这是我自己做的假的孔雀羽,虽然看着跟真的一样,但在光线下会有所不同,假的会略显暗沉,没有什么光泽,其余的跟真的没什么区别。”

管事们经验老到,一眼就看出假的与真的区别,再联想到张媛媛垫底的绣技,真假孔雀羽不分的事情的确有可能发生。

事到如今,林春衣看着张媛媛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断磕头,张媛媛哭得梨花带雨:“总管事,这孔雀不是我绣的,我绣的是百花争艳,孔雀羽也不是我偷的,是她姜南溪栽赃陷害我。”

为证清白,姜南溪说道:“媛媛你口口声声说孔雀飞天是我绣的,我也只好把我这未完工的拙品拿出来给大家看了。”

随着姜南溪的动作,一副北国高山日出图出现在绣布上。

巍峨的高山被霞光所笼罩,翻腾的云海间还能隐约看到一些亭台楼阁,苍劲的古松伫立在山崖边,数只雄鹰盘旋于高山之巅,好一副千山云海,苍鹰难度的北国景色。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姜南溪把绣布翻了个面,随着绣布的翻转,一副江南美景映入眼帘。

江水如画、烟雨如绸、青瓦白墙、小桥流水,多少琼楼玉宇都朦胧在那如画的烟雨中,而江南的景色终止在断桥处,显然是还没绣完。

第一次见到美得惊心动魄的双面绣,仔细看还能发现,两面的绣法完全不同,林春衣不禁问:“这都是你绣的?”

北国图姜南溪用的是自己擅长的粤绣,粤绣讲求色彩浓艳,画面写实,又是她擅长的,自然绣得快些,而江南图她用的是不擅长的苏绣,苏绣讲究婉约灵巧,因此她没能及时完工。

姜南溪回道:“回林管事的话,都是我绣的,不过这双面绣花费了我不少精力仍没绣完,因此才不敢拿出来献丑,至于...”说着她看向张媛媛,“至于媛媛说我还绣了孔雀飞天,这当真是抬举我了,我病了一个月,连自己的绣品都绣不完,又怎么有精力去绣什么孔雀。”

一位是低调却绣技了得的绣女,一位是绣技垫底忘恩负义的绣女,两者的区别不仅在绣品上,亦在人品上体现。

林春衣看向张媛媛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随着姜南溪的绣品一出,张媛媛就知道自己再无翻身的可能,只是她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欲看向青穗,却被青穗抢先一步义正言辞道:“张媛媛的绣法一直都是我们绣院最末的,她不仅分不清真假孔雀羽,连劈线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要是没有姜南溪时常照料,她早就被赶出绣院,哪里能凭这点月钱养得起病重的母亲。”

青穗提到母亲,张媛媛整个人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气,不再辩解:“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孔雀羽是我偷的,这绣品也是我绣的。”

见她认罪,林春衣便下令:“来人,将张媛媛打二十大板后赶出绣院,永不录用。”

张媛媛被架走前看了一眼姜南溪问:“姐姐,这孔雀飞天真不是你绣的吗?”

姜南溪微微一笑,看着张媛媛那双如烟波般水灵的杏眼,仍旧无辜:“当然不是。”

随着张媛媛被带走,考评继续,随后由林春衣和众位管事一致评出,姜南溪未完成的双面绣为本次魁首。

听到自己获胜的消息,姜南溪并没有很激动,而是一脸平静地看向青穗道:“你输了。”

第2章 对手谁不会扮猪吃老虎

面对姜南溪杀出来的双面绣导致自己落选,青穗咬牙切齿道:“赢了便赢了,得意什么。”

姜南溪缓步走向人:“愿赌服输,青穗姑娘我等着看你脱了衣服走出绣院。”

姜南溪的声音回荡在仅有她们两人的绣屋内,一字一句都在提醒着青穗,她输了。

想到赌局青穗有些心虚,但依旧死鸭子嘴硬问:“我几时跟你打赌了?”

慢慢靠近人,姜南溪勾起一丝冷笑:“技不如人就要认输,做了亏心事就别怕鬼敲门,你跟张媛媛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次考评你把她推出去做替罪羊,可除了孔雀羽,还有之前丢的那些金丝银线、玛瑙翡翠,你来不及销赃便藏在了桂花树下。你猜以林总管的性子,要是知道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处罚,我想一定不是打二十大板这么简单。”

听到这,青穗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随后开始心跳加速冷汗直流,一番心理挣扎后,她看向姜南溪的眼神恨不得将人凌迟:“我愿赌服输。”

姜南溪表情冷漠的地看着人:“那就脱了衣服走出绣院吧。”

忍着奇耻大辱,青穗缓缓脱下衣裳,最后仅穿着单薄的里衣问:“这样可以了吗?”

“赌局是脱光了外衣走出绣院,就像当初我那样,在众人轻蔑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出去。”

“你欺人太甚!”

姜南溪语气冷漠道:“当初你们诬陷我偷了孔雀羽,让我脱光外衣走出绣院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欺人太甚,我如今不过是以牙还牙。”

“姜南溪我不会放过你。”

“我今天敢让你脱了衣服走出绣院,就不怕你日后找我麻烦,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姜南溪刀山火海等着你。”

被人拿捏着把柄,青穗握紧双拳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

绣院外,在所有绣女诧异的目光中,脱光了外衣的青穗,赤着双脚一步步走出绣院。

冰冷刺骨的雪地冻红了她的双脚,风雪刮在脸上,令她每走一步都犹如绑着巨石,挪动不了半步。

看着冷得浑身颤抖的青穗,姜南溪刻意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桂花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怕了。”

瞳孔忽然放大,青穗气到“啊”了一声,欲伸出双手掐住对方的脖子,便气到倒在雪地中昏死了过去,然后是绣女们兵荒马乱的动静。

姜南溪走出绣院时,风雪停了,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了她的身上仿佛一场新生。她看向远处的红墙黛瓦,一股悠扬的钟声传来,雪停风起。

考核结束绣院会统一给绣女们放假一天,而姜南溪想趁这次机会回家看看。

跟管事多请了一天假,姜南溪从侧门走出时,就看到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张媛媛。

张媛媛也同样看到了姜南溪,此时她的目光不在是从前的单纯无害,而是变得阴冷恶毒,仿佛一条杀人的毒蛇:“姜南溪那孔雀飞天到底是不是你绣的?”

走到张媛媛身前,姜南溪居高临下地看着人:“是我绣的又如何?”

“你陷害我,我要杀了你!”

看着奋力扑向自己的张媛媛,姜南溪后退几步道:“你跟青穗偷了孔雀羽,然后嫁祸给我,让我在冰冻三尺的雪地里被钱管事被脱光了衣服,丢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从绣院走出,成为人人厌恶唾骂的盗贼。而你又利用跟我同一屋的便利,偷换了我喝的药,导致我缠绵病榻精神不振差点不能参加考评,现在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知道,你竟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