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度问：“你不怕死？”

“人总是要死的，为何要怕，难道王爷您怕死？”

“既然如此，来人送姜姑娘上路。”

不会，一名内监端着一枚酒盏上前，盏内盛有无色无味的水，不知是什么毒药。

看着内监的方向，赵度道：“本王钦佩姜姑娘的胆识，既然你不怕死，那本王就给你留个全尸，只要你喝下这毒酒，你表妹王知妤，本王也能给她留个全尸，否则本王就让你们二人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面对内监递上前的毒酒，姜南溪正欲伸手去拿，一旁的王知妤挣扎喊着：“表姐不要喝！”说着，她看向荣亲王，“王爷，我知道您在找什么，只要您放了我姐姐，我立刻双手把东西奉上。”

如此姐妹情深的画面，令赵度忍不住鼓掌叫好：“真是感人的姐妹之情，姜姑娘你会如何选择？”

面对表妹为自己求饶的动作，姜南溪道：“知妤不必求饶，我不怕死。”说完痛快地拿起酒盏，“我可以死，但死前想做个明白鬼，所以有些事情，想问问王爷。”

“你问。”

“王爷为何要对王家赶尽杀绝？”

“想杀便杀，何来为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姜南溪忍不住讥笑：“即便王爷要谋朝篡位，外祖父依然是大虞的定海神针，只要他在，大虞内忧可解，当时外患亦被郡王殿下解决，在条件有利于您的情况下，为何还是杀他了。”

“本王说了，想杀就杀，没有为什么。”

捏紧酒盏，姜南溪心中已有答案：“王爷说不出来，只说明一件事，您最在意，甚至成为执念的事

情，不管您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成功。而王爷您终极一生都在追求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皇位正统，所以您要把知道那件事情的人都杀了。“说罢将酒盏里的毒酒倾倒，“王爷您此生都不可能继承皇位对吗？”

听到皇位两个字，赵度瞬间疯魔，挥手将桌面上的热茶点心一扫而光，愤怒道：“胡说八道，本王才是正统，这天下一直都是本王的！”

看着荣亲王整个人陷入发狂的状态，姜南溪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如果先帝有意让您继承皇位，作为当时掌握权势的帝王，只要先帝想，他就一定可以让您成为太子，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只能说明，您不可能继承皇位，而您深知这一点。因此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给自己谋划一个正统的身份，所以我猜外祖父知道您为什么不可能继承大统的原因，因此您杀了他。您在杀了外祖后，陛下陷入昏迷没来得及立下太子，而您为了伪造立太子诏书，只能寻找三样东西，确保诏书的真实性。那三样东西分别是陛下印章、内阁批红和玉玺。除了玉玺，剩下的两样您都拿到了，唯有玉玺，随着外祖父的死失踪，这也是您一直监视表妹的原因，因为玉玺在表妹身上。”

看着一地的狼狈，赵度第一次正视起姜南溪：“不愧是朱雀掌门，果然玲珑剔透聪慧过人啊！”

说着，人缓缓走下屋檐，“可惜本王最讨厌你这样的聪明人，所以留不得你，来人送姜姑娘上路。”

第134章 落幕1论嘴炮输出，女主就没输过……

一旁的侍卫上前把姜南溪压住，赵度看着神情倔强的姜南溪，不由地赞赏起来：“姜南溪你很聪明，不管是把明州商行搅得天翻地覆，还是在北境杀相师夷除檀于仙，你都令本王觉得，若是有你这个助益，本王定能稳坐天下，只可惜，你要与本王为敌，所以留你不得。”

双手被压制到身后，双膝被迫下跪令姜南溪不得不仰望荣亲王，看着他眼下的乌青跟惨白似鬼的脸色，冷笑道：“能令王爷头痛不已，也是我的本事。”

指甲陷入姜南溪细嫩的皮肉里，赵度皮笑肉不笑：“你不仅聪明还与世人格格不入，试问那位达官贵人，富豪乡绅不鱼肉百姓，不以民为乐，唯独你心里装满所谓的理想国，你跟皇帝谈男女平等，你的商会遍布大虞，又在北境还田于民，重新丈量土地，仅仅是这些，就足以让所有人害怕，姜南溪不仅是本王要你死，世家那群人更不会让你活着。”

“你们要我死，不过是害怕自己没了特权，做不了高高在上的老爷罢了。你们习惯了草菅人命，挥金如土风光无限的生活，一朝让你们回到一贫如洗，过着洗衣舂米的日子，你们宁可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像王爷你永远都不明白，自己输在哪，为何不能登上帝位。”

饶有兴趣地看着人，赵度捏起姜南溪的下巴，满眼杀意问：“哦，那你说本王何为不能继承大统？”

把得到的证据串联在一起，姜南溪道：“古往今来，拥有实权的帝王，一定能让自己最爱的女人成为皇后，让最爱的儿子成为太子，所以只要先帝想，王爷跟皇贵太妃就一定能成为太子跟皇后，但先帝却没有这么做，只能证明，要么先帝不够爱你们母子，要么就是你们做了什么让先帝厌恶痛恨，所以不肯把皇位传给你，甚至秘密下诏，你荣亲王赵度，永不可继承大统。”

随着自己的话，姜南溪看到赵度的脸色愈发阴沉可怕，更加肯定自己查到的证据，就是让荣亲王死无葬身之地的铁证。

“而先帝之所以放弃王爷，是因为你们动了先帝的国本。不管是王爷在前朝结党营私把持朝政试图架空皇权，还是后宫皇贵太妃陷害妃嫔霍乱宫闱，你们母子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先帝心寒。先帝后期宠爱德妃，皇贵太妃就能因为嫉妒杀了她，残害年幼的清河长公主，而你荣亲王，不仅仗着帝王的宠爱大肆敛财，更在端王府的地下赌场为达官贵人挑选死替，拐卖人口逼良为娼，甚至还染指科举跟吏部，种种恶行令先帝对你们母子逐渐失望，直到死心的原因。”

“先帝一辈子都在证明，自己不比大哥诚仁太子差，因此要做个明君，但偏偏他最宠爱的妻儿，却做出一桩桩让他青史蒙羞的事情，所以你们母子失宠了。所谓子不知父，父不知子，先帝怎能让你们母子挑衅他的皇权，你们无限放大的欲望，联合世家想要架空先帝的权力，再对比无功无过的嫡子，捍卫皇权的皇后，你因此彻底失去继承大统的资格。”

“王爷输掉皇位的原因，是输在不懂帝王之心，更输在自己的自满当中。”

听完姜南溪的话，赵度发出阴冷的笑声，那笑声仿佛从地狱刮来，阴森恐怖：“没错，本王是输在了不懂帝王心思上，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还是父皇。”

想到这一切，赵度缓缓后退，整个又疯又癫，抽出身边侍卫的长剑就要刺穿姜南溪。

看着长剑出鞘，姜南溪瞬间心惊，一旁的王知妤吓得大叫：“姐姐！”

面对抵在咽喉处的长剑，姜南溪抬起下巴，声音颤抖：“看来我说对了，所以王爷恼羞成怒。”

举着长剑，赵度又哭又笑：“父皇把本王捧上高位，亲自为本王培养忠心的朝臣为太子之位铺路，又亲自为本王拉拢世家的支持，亲口向母后跟本王许诺，将来的皇位一定是本王。他许下那么多诺言，为本王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到最后，皇位说没就没了，更下密诏，在他死后，不准本王踏出淮南地界，他想把本王困死在淮南，就是因为本王杀了点人，占了点地，贪了些财，他说放弃就放弃，他把我们母子当做玩物似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样的父亲，本王为何要听他的话，本王就是要反，就是要杀尽当初阻碍本王继位的人，今日的云碧山，会是所有人的坟墓。”

说完大手一挥，剑刃划破姜南溪的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王知妤看着姐姐脖子上的血，不停挣扎：“王爷我把玉玺给你，求你放了我姐姐，放了她...”

感受肌肤被划破的疼，姜南溪看着疯魔的荣亲王问：“所以，您不惜一切代价，把朝廷重臣，世家列侯都绑到报恩寺，目的就是要把不听话的人都杀光。”

提着剑刃抵在姜南溪心脏处，赵度恢复了些理智：“说起来，还真是感谢赵北岌呢，若不是他在昭明殿上不肯给世家一条活路，世家那群眼高手低之人也不会同意本王在报恩寺设局，现在所有人都在这里，真是天助我也。”

剑刃划破衣裳，只需再进半寸就能刺穿皮肉插入心脏处，而姜南溪越是危机时刻，就越容易保持冷静：“可世家不知道自己追随的是荣亲王，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拥护的是世子赵北星。王爷您顶着自己儿子的脸行事，不觉得很诡异吗？或者我想问，您这张脸还能维持多久，我猜要

不了多少时间，您这张脸就保不住了，所以您才会来找主持大师，因为只有他可以帮你维持容颜不老...”

而此刻，姜南溪脑海里系统声一直回荡。

【已获取分身权限】

【数据正在载入中】

【分身格式化完成】

【叮咚，分身已抹去】

【获取分身能量，主脑恢复进度加载中...】

随着系统声不断回响，原本在一旁畏手畏脚的龙傲天忽然发出惨叫。

只见他手上戴着的一枚扳指忽然断裂，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瞬间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