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朝阳跟微风,姜南溪目视着远处的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大地上,为正在厮杀向檀于仙的赵北岌披上一层金光。

追霜的马蹄踢开檀于仙一名近卫,赵北岌长刀一挥再砍下一名近卫的脑袋,他看着不远处的人,浑身的血迹语气坚定:“檀于仙我一直在找你!”

深知躲不过,檀于仙穿过近卫跟士兵的保护,执起长枪走来:“好久不见小郡王。”

刀刃上的血迹滴落在地,赵北岌纵身下马:“我来送你跟你爹团聚。”

檀于仙看着一旁的棺椁,露出一丝冷笑:“小郡王有心了。”

千军万马之中,两军对峙,赵北岌不想跟人废话,朔月刀挥舞发出龙吟,红衣飞扬带着劈山填海之势杀向檀于仙。

被迫接下赵北岌充满杀气的招式,檀于仙被震得浑身发麻,强咽下嘴里里的血水,长枪出击。

两位主子打得难分难舍,近卫们同样在近身搏斗厮杀。

桑林的长鞭角度刁钻,数次想要偷袭顾亭,布满棱角的长鞭打在铠甲上,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直接毙命。

而顾亭自从在胡杨绿洲伤了手,就再也没有见他出过招,桑林还以为他的手废了,因此不断攻击他的右手,却被顾亭找到弱点反杀,一剑封喉。

利刃刺穿咽喉,大意轻敌的桑林发出最后的声音:“你的右手怎么可能还能用剑,明明已经被我废了。”

一脚踹飞桑林,顾亭轻蔑道:“我用脚照样能杀你百次。”

随着桑林的死亡,本就武力不敌赵北岌的檀于仙被一刀削断长发,肩膀被刺穿摔落在地。

捂着受伤的肩膀,檀于仙看着步步逼近的赵北岌,一手摸着地上的断剑,发出冷笑:“赵北岌你杀了我,你也赢不了,月乘不会放过你。”

长刀划在地上,赵北岌看着死到临头的人:“若是让月乘王知道,他最宠爱的大妃,东兰的公主为他生下的女儿,其实不是他的女儿,而是父女**之下的孽种,你说他还会将你视为最信任的女儿,还会让你成为女君吗?”

听到这个消息,檀于仙瞳孔微扩,整个人如同被惊雷劈中,却仍假装镇定:“你胡说什么,我是东兰王的外孙女,我不是孽种!”

“你若不是孽种,又怎么会把一直支持自己,为自己扫平女君障碍的外祖留在旧王都呢,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因此才会不顾东兰王的死活。”

脑海里闪过母亲的话,檀于仙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大声道:“你胡说八道!”说完举起拿到的断剑便要自尽。

一脚踢开檀于仙手中的断剑,赵北岌道:“想死,我偏不让你现在死,我要你亲自跪到南溪面前投降!”

第112章 大胜打了胜仗,奖励鱼水之欢

血流不止,发髻凌乱,此刻的檀于仙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

几天前,她还是呼风唤雨,风光无限的女君,如今恐怕连阶下囚都不如。

望着不远处的棺椁,檀于仙回想自己这一生,随即讥笑不已愈笑愈张狂,直至咳出鲜血青筋暴起瞪着赵北岌问:“我儿在哪,你们把他怎么了?”

见檀于仙平静的疯癫,赵北岌不敢放松警惕,讽刺道:“古有不及黄泉,无相见也①的郑庄公,而今你见了黄泉才觉醒母爱,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强撑着力气起身,檀于仙看着赵北岌,她双目猩红,手如鸡爪,面如白纸,唇若紫砂,寒风吹动血衣,满腔唯有不甘跟嫉妒:“赵北岌你运气好,有恩爱的父母陪伴,有兄长姐姐的关爱,有姜南溪为你解决辎重、军备等物资,而我从小摸爬滚打成长,稍有不慎就是尸骨无存。我儿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如果不是你们把他偷走,我根本不会输,若再有你一半的助力,我早

就踏平大虞国门,成为开国女帝,名留青史。”

听着檀于仙的狂言,赵北岌只觉得好笑至极:“开国女帝,呵护儿子,檀于仙你也配?”

面对赵北岌的质疑,檀于仙挥动双手大声道:“我怎么不配,是我呕心沥血带领月乘由弱变强,并摆脱了乘黄部的掣肘,是我令东兰完成了对周边部族的征伐,使得东兰强大起来,是我逐渐统一各部族,让他们休养生息,我的丰功伟绩,足以证明我能成为一名伟大的君主,我儿将是最优秀的继承人!”

檀于仙巧言令色,颠倒是非黑白,若让她继续说下去,倒显得他赵北岌是个罪人。

“君主…”一把将人提起,赵北岌扼住檀于仙的脑袋将她拽向前方,“看看你所谓的丰功伟绩,这里血流成河,尸骸遍野,满地的冤魂,这就是你所谓的伟大!檀于仙你的伟大就是勒令自己的追随者、不臣服于你的臣民统统成为利益的牺牲品,你心里根本没有国家,你只有自私跟自怨自艾,你只是个侩子手,一位遗臭万年的人。”

看着满眼的尸骸跟浸在血水里的旌旗,檀于仙心理防线逐渐崩溃:“我不会遗臭万年,我不会!”说完奋力挣扎。

面对死到临头的檀于仙,赵北岌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你没有资格在这咆哮,你要为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满眼的红入侵檀于仙的视线,她仿佛听到一声声凄惨的呼唤,一道道怨恨的叫喊,强烈的冲击令她彻底崩溃,颤抖不停。

此时素和飞廉带着朱玄跟玄珠两位部族首领前来,他们看着拿刀架在檀于仙脖子上的赵北岌,连忙上前劝阻:“小郡王别冲动!”

三军汇合,赵北岌看着所有人狼狈的样子,将檀于仙如同破布般丢在地上并下令:“收拾战场,回营。”

阳光完全笼罩大地,姜南溪站在千军万马前看着身骑骏马的人,她冲了过去。

她要去迎接她的英雄!

赵北岌同样于千万人之中看到了爱人飞奔而来的身影,她如同月亮一般,带着璀璨的星河向着自己而来,身下的追霜发出嘶鸣,前蹄跃起奔跑,他单手一拉,将月亮抱在了怀中。

感受着风的嘶吼,姜南溪大声道:“大胜!我们胜了!”

双臂紧紧揽着爱人纤细的腰身,赵北岌忍不住亲吻她的额头:“赢了,我们回家!”

迎着烈阳,乘风而起,驰骋而去的两人背影被拉得很长,如同交缠在一起的大树跟藤蔓,亦如同攀附巨石而生的苔藓,他们是有风而现的云,是夕阳下的绚丽晚霞,是天上地下的一对璧人。

鸣金收兵,等清扫完战场,素和飞廉发现,赵北岌跟姜南溪两人还未归来。

营地大帐内,所有人都在整修,素和飞廉看着营地大门的方向问:“都这个时辰了,大帅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掉茅坑里了吧。”

正安静喝茶的玄珠跟朱玄两姐弟听着素和飞廉的话,对视一眼后同时放下茶杯,玄珠道:“今日天气不错,又打了胜仗,你们大帅跟姜姑娘想必去放松了。”

“他赵北岌倒是美人在怀软玉温香好不快活,留我给他善后。”

朱玄道:“我记得营地一百里外有一处天然温泉池,他们想必去哪了,佛子可需要派人去寻。”

胜仗,温泉,独处,素和飞廉作为过来人瞬间明白什么:“算了,人家是主子,爱去哪去哪,我们管不了。”

残阳西斜,温泉池内雾气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