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立志要做帘子胡同里的红牌倌人,如今却拿着一张名为“蒋晓初”且面貌相同的身份证住在城中村鱼龙混杂的合租屋里。时运不济啊时运不济,可惜了他好容易攒出来那几张银票……

江晓初摇摇头坐回板凳上洗裤子,压住自己这颗胡思乱想的心,只惦记着洗完赶紧回去再睡一会儿,不然出早功时嗓子不敞亮。十年的功啊,岂能随随便便废了!

话说这江晓初又过了一日练功识字学习现代知识的生活,待晚饭后便坐在合租房的客厅里一边偷听各屋的闲谈一边等着上课。

做小倌的大多认命也能随遇而安,入门又先学察言观色话里听话,江晓初在头一天的茫然无措之后,便开始观察合租的这群“怪人”。他靠听墙角得知这屋人卖早点的、做推拿的、干跑堂的倒是什么人都有,用小先生的话说,大家都从事服务行业。

说起江晓初的小先生,大名周良良,是隔壁开早点铺夫妇家里9岁的小儿子。他怕旁人以为他疯了,只敢糊弄周良良为他答疑解惑。他本不抱太大希望,不曾想这9岁小儿竟也是个人物小小年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拿着他爸的二手安卓手机,没有回答不了的问题,常曰“X度一下就知道”。

多亏了这个好为人师的小先生,江晓初才知道此地依旧是京城,可万历爷却早驾崩好几百年了。他想不通自己与那蒋晓初是何关系时,也是他小先生一语定乾坤说手机只有本人扫脸刷指纹才能用令他安下心来。他既然能开得了蒋晓初的手机,那他或许真是阴错阳差顶了这人的位置。

江晓初正瞎琢磨着,周小先生终于露了头,有模有样问道:“拼音和简体字学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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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能在手机上打出简体字了。只是略慢。”江晓初对周良良晃了晃屏幕开裂的旧手机,给他看自己完成的“家庭作业”。

“嗯,不错。继续努力。”小家伙学着自己班主任的模样,鼓励了一句又贬损一句,“你说你老大个人了,竟然什么都不会,还想进城打工?”

江晓初有求于人并不计较这么个小孩笑话自己,笑呵呵答道:“家贫不得学,幸得先生教诲。”

TBC

晚7点还有一更~

见仁见智

? ? ? 周良良早已习惯邻居家这个忽然来聊天的小哥哥满口胡言乱语了,他小大人一样教训道:“你爷爷把你教成这样说话,没想过你以后要出来干活的吗?得改,不然被同学……啊不,被人笑话的。”

“对对对。先生教训得是。”江晓初从善如流应道。心说,这无非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还能比小时候早晚练功开胯难吗?不过江晓初今天不光是来跟小先生学习的,他一脸为难地问道:“先生……老师,我……快没钱了,怎么能找……找工作呢?”他还不大习惯这年代的遣词酌句,时不时便要想想,话说得磕磕巴巴,惹小先生时常拿他当个傻子。

“你这样就想出去打工了?光长的漂亮……”周良良小朋友一脸狐疑伸手要摸江晓初的脸。

江晓初习惯性往后一倾身子躲开了那只小手,调笑道:“欸,莫动手,贵着呢……”他忽的反应过来才把那后半句“我这张脸摸一摸也需十两银子”给咽下去。

“什么鬼?”周良良的父母整日忙碌没功夫理他,他在学校里也不过是个成绩不显眼的学生,但糊里糊涂给人当了老师就非常享受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那是真心实意替江晓初操心,老气横秋地叹口气,说:“你可别学王哥的前女友,我妈说她那种光有张脸就出去卖的最下贱了。”

“!”江晓初听得一激灵,原来这几百年之后,老行当还是有的,他可不是只有张脸,十年的苦功啊,不跟王哥的前女友一样出去卖,难道要跟王哥一样去跑堂吗?不过,小先生的话说得不大清楚,须得再细打听一下,于是江晓初睁大了眼睛,问道:“出去卖?”

“你小声点!”周良良伸手要捂江晓初的嘴,又被他一转脸躲开了,急得要命,这些话要是被他妈听见了,肯定要翻脸。

江晓初机灵地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又问:“卖什么啊?”

? ? ? 周良良这个年纪,对男女之事半懂不懂又好奇得很,天天竖着耳朵偷听,这时更是想在江晓初面前冒充无所不知的老师,于是回头看看正在和馅儿的爸妈,小声说道:“卖身呗。我听说是洗头房,王哥喝醉了还哭呢,说是为了钱去那么个破地方卖逼,脏!”

江晓初皱眉想了想,他们相公馆的字画都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手笔,弹的琴也是紫檀白玉做配,绷上好的金丝铜弦,虽然没有自来水和热水器这些便利东西,可也不能是个破地方啊。

不过这皮肉生意也分三六九等的,王哥那前女友既然只有脸能看,旁的全不会,自然只能去薙头铺那种接下等客人的地方。

难怪难怪,江晓初想到这里,又放下心来,反正皮肉生意的买卖还在,有差的自然便有好的,他去寻一间出得红牌的相公私寓毛遂自荐一番,反正不欠卖身的债,从低做起总还是有机会的。

? ? ? 周良良看见江晓初脸上一会儿迟疑一会儿开心的样子,愈发觉得他要不学好,赶紧照着自己亲妈的口吻又教育道:“你看看你,刚搬来的时候清清爽爽一头短发,没几天就学人去接长发,好看是好看,可有什么用处,还是得好好学习才有出息。”

他说完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妈念叨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时候多烦,竟然还反复叮嘱道:“外面那些小广告说什么招服务生月入上万的都不能信,全是些不干不净的地方。你还是学门手艺,算有个一技之长。”

江晓初点头如捣蒜,心里想的却是:我手机上连爹妈的号码都没有,就一个没通话记录的姑姑,银钱仅剩八十来块,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哪来的闲功夫学手艺?再说了,我是没手艺吗?我是我们馆主教养出来的摇钱树呢,通诗词懂音律,曲也弹得戏也唱得,下腰开胯能翻能舞,秘药偎了多年才成的嫩屄哪个不赞温软销魂?我去学门旁的手艺才是糟践了十年苦功呢。月入过万的买卖,我来了!

? ? ? ?可叹小周先生一番教书育人的好意,倒给嘎小唱指了条金灿灿卖屁股的“明”路。

真可谓:那边惴惴然相劝,此处袅袅兮生香。人言风月场中是非诸多不可,不晓知情识趣此道舍我其谁。

TBC

所以,你们喜欢这个新坑吗?

矮门屈就 1

? ? ? ?江晓初转天上午就撕了几张狗皮膏药小广告揣着公交卡打探行情去也。

话分两头,二十一世纪的皮肉生意的确像江晓初想的一样,跟早年间没什么差别。站街的,去酒吧拉私活儿的都是百十块就能干一回的money boy,再好点的就是夜店、K房里穿制服的少爷、有休息室的鸭子,真说到高级得是那些一般人名字都没怎么听过的会所里有造型师、助理照顾着明里只陪聊天做所谓酒水买卖的小情儿。

莫祺然就是京州城里一家会所的老板。他原是211某高校金融系的高材生,本来都确定保研了,却因为领着学生会出校刊涉及了同志相关内容,得了个处分,学位证也打了水漂。

他这个人家境虽然不算好,但自小是街坊邻里出了名既漂亮又聪明的“别人家的孩子”。一路顺遂,也就养出些傲娇的性子。性向是弯成曲别针了,脾气倒刚得宁折不弯,顶着学校和家里的双重压力,他索性连既教条又形式主义的狗屁毕业证都不要了,转身就当少爷去了,非要另辟蹊径出人头地。

当然了,关于他后来怎么遇到了情投意合的金主男朋友,又怎么在全球经济动荡的时候拿出全部积蓄盘了偌大一个会所搞得风生水起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咱们只说今天莫祺然被旧时同事叫到店里谈合作的事,他其实对于所谓合作毫无兴趣。他老同事开得这家KTV就在市中心,按说地点很好,二环外一点点,可生意着实太一般。装潢没特色,设备也俗气,酒水不提,连少爷也只是周正而已,自然也尽是些小打小闹不入流的客人。投资这样的地方,那真是拿钱在海里打水漂,也就听听响儿了。

“你想法听着不错,不过我最近刚拿了个欧洲小众家居设计师的代理权,手上没什么现钱,得跟我家那个商量一下。如果他也和我一样的想法,我肯定摁着他放点血。再说了,他入股比我入股强,面子还是他的大,好多事都办起来容易得多,还不用你绕着弯子找他,他直接就替你办了。”莫祺然在KTV里转悠了半天满口的虚与委蛇,可那张青春爱情偶像剧里精英总裁一般精致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和矜持,让人既生好感又不敢妄动,晕晕乎乎就被绕了过去。

莫祺然打算推掉老同事留他的饭局,打着太极往外走,忽然看见刚才打过招呼的大堂经理带着一个衣着朴素也掩不住古典美神韵的长发年轻人往里走。

莫祺然能把会所做起来,看人自是老辣,一眼就注意到那个小美人,于是伸手指了指问道:“你们的人?”

老同事瞄了一眼,摇摇头,答道:“不是。”

“呵,那得看看。”莫祺然摆摆手悄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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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初,是吧?满18了吗?你来应征什么岗位?”大堂经理穿着黑色的制服西装,他电话里听到这么个名字,觉得怎么也不是个真名,就想着这应该是个有经验的老手,没成想见了面倒有点不相信这么个标致的人物会到他们这来干服务生,生怕是遇到个糊里糊涂犯傻的,于是一本正经的试探问道。

TBC

我其实有点想每周只周末更两天,但两天里更个爽,你们觉得怎么样?

矮门屈就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