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蔺书琴确实是松了口,但只许诺先给她5%的股份,剩下那5%,必须等到她怀孕四个月之后再给她。
为什么是四个月,因为四个月之后就没办法再堕胎了。
白清泠知道,如果这一次不是她和林意深联手一路往前逼,让蔺书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感,是绝对不可能让她松这张口的,对她的防备也算是意料之中。
所以虽然这次没直接要到10%,但这个结果白清泠已经很满意了。
“我靠,那可是你婆婆,临洲出了名刻薄的蔺书琴啊!”
罗绮丽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而后便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你给她下蛊啦?”
“哈哈哈……”
白清泠本来还困着,这下直接被笑醒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绮丽,谢谢你叫我起床。”
昨天林青山和蔺书琴都没有指名要吃什么,白清泠其实不用那么早起床来准备,不过既然已经醒了,她也不打算继续在床上躺着了。
楼下,刘阿姨也刚起来不久,看到白清泠从楼上下来,很是意外:“太太,今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怎么不多睡会?”
“可能就是劳碌命吧,闲不下来。”白清泠走下楼,“阿姨今天早上准备做什么,我可以帮上点什么忙吗?”
“哎呀,您这……”这哪像是豪门太太应该说出来的话,刘阿姨有些心疼地看着白清泠,“其实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老爷和夫人不多请几个人来帮工,又不是缺这点儿……”
“爸他前几年诊断出有点神经衰弱,受不得吵,这不人一多,难免就杂乱了。”白清泠解释说:“所以他也没办法住到离公司近的市区里去,说是去了根本睡不着觉。”
“这些东西在我看来啊,都是富贵病,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刘阿姨嘟嘟囔囔地打开冰箱门,拿出前一天晚上处理好的肉馅,“对了,太太,你今天不是要去一趟外地嘛,什么时候的车,什么时候回呀,我好买菜。”
“我是上午的航班,明天晚上回,你这两天都不要买我的菜了。”白清泠说:“这不是店快开了吗,除了衣服之外,还得看看配件,能一起搭着卖。”
“呀,要开店了?”刘阿姨立刻喜笑颜开:“真好,像太太这么好的人,可一定要多赚点钱!”
白清泠是真喜欢这位心直口快的阿姨,笑着点头:“那就借您吉言了。”
这次白清泠的目的地就在临洲隔壁省的省会。
吃早饭的时候,蔺书琴还跟白清泠说:“清泠啊,我好久之前订的那块百达翡丽终于到了,正好就在那个市的门店,地址我待会发你,你要看看顺路就帮我取回来吧,省得他们还要专门送过来。”
“好啊,妈。”白清泠很爽快地应道:“没什么顺不顺路的,我这次去又不忙,就当抽空逛逛街了。”
这次蔺书琴给白清泠股份的事儿,跟林青山找的理由是舍不得白清泠再嫁,毕竟当时林璟明的10%在她那,分给儿媳妇5%似乎也合情合理。
林青山对这些事其实没太有所谓,毕竟给出去的这些股份本来就是安家用的,只要蔺书琴和她背后的蔺家安分守己,别去做不该做的事情,给她的东西自然由她支配,听她说完也就只说了句,身边留个可用的人也好。
吃过早饭,白清泠就要准备出发去机场,林青山上午有其他事,就让林意深送她去机场。
毕竟只住一晚,白清泠没带什么行李,只拖了个相当小巧的行李箱,两人从车上下来便一路生疏地走到登机口,林意深看她从包里拿出一枚已经对折好的卡片,塞进了他胸前的口袋。
“那我走了,谢谢小叔送我过来。”
“嫂子客气了,记得到了之后跟家里报个平安,我们好放心。”
林意深站在登机口目送她扶着小小的行李箱远去,直到回到车上,才从口袋拿出她刚给的卡片。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唇印。
他面无表情地收起卡片。
低下头扶眼镜的时候,嘴角才终于微微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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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就只是隔壁省,白清泠刚登机还没来得及打个盹,就降落了。
她到酒店办理了入住,先去了之前联系过的,做手工饰品的作坊,很快敲定了拿货价格,签了合同,还顺道拿到一批样品,准备回临洲先从拍摄商品照开始筹备网店。
一切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白清泠中午落地,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才晚上六点多钟,她想着要么去市区吃个饭,顺道把蔺书琴的手表取了,就打了个车过去。
这里的百达翡丽门店在一个非常繁华的购物中心里,白清泠找了一会儿,取到表之后,随便找了家店吃过东西,过程中被不对面的女装专柜吸引,吃完饭便走了过去。
“您好,这边都是当季新品,欢迎试穿。”
白清泠进门目标明确,直接从衣架上拿起刚才看中的那条裙子,直到被人招呼,才觉得这导购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回头一看,两人的目光就全都顿在了空中。
女人显然也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遇到白清泠,脸上顿时浮现出些许窘迫,干巴巴地跟她打了个招呼说:“你不是在临洲吗,怎么……”
“哦,我来谈点事情。”
白清泠很快恢复自然,朝女人笑了笑:“好久不见,你现在没做化妆品了吗?”
眼前人就是之前曾霸凌过她的柜姐之一,白清泠看了一眼她胸口的胸牌,想起她的名字,苏欣佳。
她们离职之后,白清泠就没再和她们见过面,还以为她们已经转行,没想到只是换了个城市,继续当导购。
“是、是啊……没想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两人当下的境地已不同往日,苏欣佳脸上一点儿也找不到当初那副盛气凌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当年的事情,对不起啊,我当时因为跟她们是朋友,有的时候也是身不……”
“没事。”白清泠并不想听她解释关于当年的事情,淡淡地打断她:“这些事就别提了。”
要说以前,她有没有讨厌过这群同事,那当然是有的。
她们的尖酸刻薄加重了她那时的窘迫和痛苦,所以当年她们陆陆续续离职的时候,白清泠确实是松了口气,甚至为此暗暗感到过欣喜。
但现在回想起当时那股情绪,白清泠只觉得遥远,远到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一样。
她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给苏欣佳难堪,也不打算做出一些幼稚的报复行径,只又从旁边挑了件连衣裙一起交给她:“就这两条,麻烦帮我包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