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1 / 1)

没办法?, 万事万物都有代价。

有了生命,当?然也?就?有了感受,黑山谷“消化”有毒原材料上的毒性,也?会感觉痛苦。每到这时候,那种痛苦就?会顺着连通的精神传递给它的主人。

不过好在?,黑山谷处理材料是定时分批次、不是源源不断的,而且比平时跟死者精神交流好多了,对乌鸦来说,大概也?就?是个生长痛的程度,与得到黑山谷的巨大好处相比,这点代价可以忽略不计。

艾瑞克一愣,立刻“恍然大悟”:难怪乌鸦没出现在?庭审现场,消息却比谁都灵通,那个神秘的玛莎真是黑山谷的典狱长,并且私下里和他达成了某种合作!

“原来如此。”中年人知道?私下交易不方便公开说,“心照不宣”地替驿站长遮了过去?,顺便对上西天……去?背区这件事没意见了肯定是交易的一部分嘛。

毕竟是驿站长,艾瑞克放心了,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令人疑惑,到底还是稳重可靠的!

他晃了晃空了的纸盒,盒里最后一样东西掉了出来。

那是一颗木质的骰子,和让人眼花缭乱的棋盘比起?来,这骰子随便得有点冒犯。它好像就?是胡乱削的,量都没认真量,上面?用蘸水笔手写?了几个数字。

可是它落在?桌上时,在?座所有火种却都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反应最大的是小罴人马克。马克本来老实坐在?地上,被那突然掉落的骰子吓得猛地往后一仰,差点钻到另一侧桌子底下!

直到一只?骨瓷似的手握住了骰子,隔绝了恐怖的气息。

“这么敏感……”乌鸦几不可闻地嘀咕了一声,“哎呀,马克怎么了,是不是捂在?盒子里的东西有点发霉了?嗅觉太敏锐有时候也?受罪快给孩子喷点除味剂。”

加百列食指中指夹起?骰子,拇指轻轻一拨,六面?骰就?在?他两指间旋转起?来。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熊孩子一眼,敷衍地把骰子在?除味剂喷头前蹭了一下,喷头都没按下去?。

这木骰子上有某种危险又吸引他的味道?,而在?方才,它又活物似的,将所有的气息都收敛了。

活物?

加百列习惯性地想用“洞察”看一眼,却发现没有“激活动力”了。

“魅力”用完了,而血族天赋物这玩意有个巨大的缺陷,就?是能储太少,用完就?废。他们从星耀城安全署“借调”了六件,其?中两件加百列用过了,剩余能量顶多也?就?能再用一次驿站长现在?禁止他因为鸡毛蒜皮滥用天赋物。

当?然,他也可以不听。

其?实迷藏驿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不听驿站长的除非危急情况,乌鸦不会用发号施令的态度说话,也?从来没说过不听他的会怎样。乍一看,驿站长好像挺放任,可所有人又都会自动围着他的话音转。

假如一个人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就?会变得非常游刃有余,可以随便选一种自己喜欢的,比如润物无声地控制别人,比如

乌鸦对他提要求的时候什么也?没干,只?是坐在?那张可怕的书桌上盯着他看了一分钟。

啧,太省事了吧?

加百列把木骰子扔在?桌上,忽然感觉有点亏。

自从答应了和他一起?住,乌鸦就?会有意识地尽量待在?他能看见的地方,会在?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单独给他关?注……那种非生理性的饥饿感已经消失好几天了,此时不知怎么,又慢慢地露了头,絮絮地催促他:不够,眼神不够,关?注不够,还要吃点别的。

“那我先开始,”李斯特拿起木骰子,在?手里掂了掂,念出飞行棋指南,“‘第一轮只有投出六点才能移动棋子,否则原地逗留’,好……咦?等等!”

这套飞行旗的悬念在?于每个空白格子会开出什么,而不是棋子会走?几步以火种对肌肉的控制力,用手掷骰子,基本想要几步是几步。

谁知李斯特上来就?失手。

“这骰子是不是歪了啊,”极乐小哥对着骰子上大大的数字“一”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伟大的船长大人,不会是你自己削的吧,这能玩吗?”

“骰子是飞行棋的灵魂,”伟大的船长大人露出神棍似的微笑?,“它会知道?把‘你’带到哪去?的。”

“灵魂”叛逆得很,就?不六,谁扔都不行。就?在?大家开始怀疑驿站长又在?玩弄他们,给这玩意下了“不能六”的诅咒时,骰子传到最后的五月手里。

“一直扔不出来,会一直卡在?这吧,那不是……”

“啪”一下,骰子落在?桌面?上,打断了五月的话:六。

棋盘上瞬间光影变动,一颗鲜红的棋子自发移动起?来。

李斯特替认字还有些吃力的孩子们念出棋盘上的字:“霍尼长老义愤于匠人协会的一手遮天,率先对匠人协会的知识垄断发起?攻讦。棋盘激活,下一轮中,所有角色掷出任意点数都可移动,红色阵营角色移动数字加一”。

红色棋子沸腾起?来,仿佛再现了审判庭上率先发难的“神秘”们。

“哇”

这比扑克牌刺激多了!

李斯特卷起?袖子:“冲啊盖亚长老,我们……”

骰子落地,又是个“一”。

李斯特:“……”

这玩意是不是在?针对他?

代表“盖亚”的红色棋子往前挪了两格,沸腾的红光消散,格子上浮起?文字:“盖亚长老支持同阵营伙伴,但必须注意不要得罪医生协会,防止白色阵营得利。下一轮,红色阵营角色移动速度减一。请角色说出不能得罪医生协会的原因。”

“角色……啊,我吗?”李斯特眨眨眼,“肯定不能啊,得罪医生,不想活啦?我们火种小队出任务前,都要找医生拿药,受伤生病了也?都要找医生治疗,得罪协会,人家把驿站医生都撤回怎么办?”

“霍尼长老的新基地里不是有火焰晶吗?”茉莉插嘴,仿佛达米安诺斯附体,“残缺路线的火焰晶,应该能随机激发出新的‘匠人’或者‘医生’吧?干吗非求他们?”

“学徒和二级医生差很远的,”艾瑞克叹了口气,“大部分有用的药只?有二级能做,培养二级需要时间再说‘残缺路线’两个方向跟我们不一样,不是火种一觉醒能力就?觉醒的,都得学习,你以为只?有匠人协会禁止知识外流吗?”

他说着,随便扔出骰子,也?是个“一”。

棋盘上浮起?窝囊的蓝光:“该角色因年老耳背,没听?清庭审发言,轮空一轮。”

艾瑞克:“……行。”

这骰子确实有灵魂,缺德的灵魂!

蓝色棋子仿佛是来展览老年病的,一圈下来,有“牙疼说不出话的”“正在?打盹的”“尿频发作离席的”……全体轮空。

直到加百列接住骰子,轻轻一弹,打破了“全一”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