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对您动手,您就喊一声。”

事实上,康芒斯并没打算杀他们,为了替钟映崖攒功德,他现在不会乱杀人,不过对方称他为“小孩”让他相当不爽。

两人来到了无人的深巷,康芒斯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巴尔克先生缓缓地道:“功德论心,没有速成的法子。只能脚踏实地,一点一点地积累。”

康芒斯抱起了手臂,道:“你是什么身份?你说得准吗?”

巴尔克先生笑了笑,一双衰老的漆黑翅膀从他背后冒出来了一秒钟,又收了回去,“我年轻时,你这幼年天使的父母只怕都还没出生吧。”

是老年的堕天使,至少活了千年以上。

康芒斯问:“那能不能替别人积攒功德呢?”

巴尔克先生饶有兴致地反问:“你要给谁积功德?”

“不关你事,你只管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巴尔克先生叹了一声,“现在的小朋友真不讲礼貌。好吧,回答你的问题答案是,可以。只要你做了善事,诚心诚意地说一句‘请将以上功德给予某某’就可以了。当然,其中不得掺杂功利目的,例如,把功德给他,是因为想要从他那里得到好处。必须是出于最纯粹的感情,这份功德才能传递给受赠者不过,受赠者真正获得的比你实际赚得的会减半。”

“我把功德赠送给他,是想帮他达成心愿,这样功德可以送达吗?”

巴尔克先生颔首,“可以。”

这对康芒斯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谢谢先生!”

“对了,赠送功德,还有个相当苛刻的条件。”

“什么?”

“受赠人必须曾经因帮助赠送者,而增加过至少一百的功德值。”

见识过负千万这样数字,康芒斯对一百根本没有什么概念,“这很难吗?”

“当然难了。”巴尔克先生眼神充满了“小孩子简直没见过世面”的意味,老气横秋地道,“增加功德要求本人必须是真心实意地助你,但凡掺杂了任何功利目的,都不作数。多少普通人穷其一生,也没因帮助自己相守一生的伴侣,增加超过一百的功德呢。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康芒斯的心高悬起来了。

钟映崖性情冷淡,感情不外漏,他实在没有充足的底气认定钟映崖究竟是出于真心待他好,还是想要利用他的毒液治病,才对他好。曾经,钟映崖说只不过把他当成小宠物逗弄的话,依旧历历在耳,叫他难以忘怀。

他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问道:“如果是一百万的功德,大概需要花多久时间积累呢?”

“一百万?”巴尔克先生从容的面庞有轻微的抖动,随即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小孩,还真敢想啊!你知道吗?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功德都是负数,就连天堂的大天使长选拔的要求也才不过十万功德数。你积累一百万想干嘛?取代上帝吗?”

“要是你真能积累一百万,那天堂保证八个六翼天使亲自请你上去,做他们的首席。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啊哈哈哈哈。”

康芒斯无视了巴尔克先生的嘲笑,指甲掐入了自己的掌心。

他要积累的不是一百万,而是一千一百万。

赠予他人的功德会减半,他实际要积累的也就是两千两百万。

-18*长,腿13老,啊13姨13整|理

18扣群*⑦一<灵⑤?八八⑤九?灵追更本?文

国王关乎一整个国家的运势,受上帝光明力量的庇护,黑暗生物近不了他的身。

以前从来没有黑暗生物杀了一国国王的先例,此番颠覆了西方世界的格局。

没人知道,身为狼人的霍雷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潜入守卫森严的王宫,更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突破光明力量刺杀的国王。

总之,霍雷肖出发前曾壮志凌云说要让自家主人当上一国之王。业孽全都落到钟映崖身上,这就意味着霍雷肖并未说冠冕堂皇的虚伪之词,他确实全心全意,赤胆忠心为主。

钟映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下属对他的忠诚竟成为了一柄双刃剑,斩断了他紧抓的救命稻草,让他彻底坠入了深渊。

不过,错的并不是他们。

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和自己的下属们说过功德和神之乡的事。他们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希望能让他好。为此,霍雷肖付出了自己生命为代价。

错的人只有他一个人。

如果他早说了,霍雷肖也不会冲动跑去王宫,也不会死于审判天使的刀枪之下,灵魂直接被湮灭成尘埃。

归根到底,是他咎由自取,还害了霍雷肖的性命。

他实在是倦了,他下令解散了格拉德斯通亲卫团,唯独康芒斯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还将他扔到火里的神之乡笔记和手环抢救了出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康芒斯。”钟映崖口吻平静地道,“不要再白费力气,浪费时间了。我现在不再想去神之乡了。”

“既然主人不要它们了,那不如把它们送给我吧。”康芒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手中紧紧地握着手环,抱住了那三本厚厚的册子。

“随你。”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后,钟映崖就进屋去了。

康芒斯撕下了一块衣料,用水魔法沾湿,小心翼翼地擦拭了坚硬封皮上的焦灰,将它翻开来了看。

他从小就看着钟映崖每个夜晚都在这个笔记本上描绘书写,他好奇得心中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可唯恐冒犯到了钟映崖,惹了他生气,他不敢偷看,充其量也就匆匆地瞥上一眼,隐约看到是精美的建筑。

现如今,他得以仔细地看到完整的图画,不由地深深被震撼到了。

细细的笔触流畅地勾勒出了一个雄伟瑰丽的奇幻世界,萤火般璀璨星空中翱翔的龙凤,坐落于寂静深海的透明宫殿,悬浮在高空的繁华城市,层楼叠榭,碧瓦朱甍。

这是迥异于他们西方的东方世界亦是他的主人,他心爱的人幻想中的家。

他的视线划过了纸张上凹陷的每一比划,遐想钟映崖在绘制时,埋头伏案,神情专注,漆黑如墨的眼瞳闪着亮闪闪光芒的场景;视线落到墨笔的停顿处,遐想钟映崖在灯光下,托腮沉思,仰头望窗外夜空的场景。

他曾经不止一次看到钟映崖翻看这本笔记时,或是困乏时趴伏在桌上浅睡时,唇角会不自觉地扬起弧度,绝美的容貌刹那间变得生动,就像是冰川中常年被寒冰封闭的雪莲一经暴露在阳光下,坚冰消融,绽放出了惊艳夺目的绝代风华。

唯有这个时候,康芒斯才觉得钟映崖是个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而非只知工作的冷冰冰的机器。他恨不得钻进他的脑海里,看看让他高兴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