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看着散乱的衣服,竹心还是整理了一下，走路不太习惯，还摔了好几下。
要疼哭。
摔几次,就好了。
竹心抱着衣服，去了浴室,走得慢,一路都没有摔。
洗了澡，竹心累得不行。
她躺宋意怜床上，睡着了。
—
早上六点半，航班落地了。
宋意怜打车回了别墅。
进屋后，她快速换了鞋,往里走，客厅没看见猫猫，她直接往主卧走。
门打开,她愣在原地。
床上睡了个人。
宋意怜走近。
女人睡得熟，白发柔顺,她的长睫浓密,和雪一样漂亮,巴掌大的脸小巧精致,身上穿的还是她的睡裙。
细白的腿上好几处青紫的痕迹，手肘处也有淤青，像是磕碰产生的，她的肌肤过于细嫩白皙,有着凌虐的美感。
宋意怜盯着她看了许久。
她心跳如雷,心里诞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是心心吧。
会是心心吗？
宋意怜拨弄了一下她如雪般漂亮的发，指尖接触的不再是柔软毛茸的触感,而是光滑细腻又温软的肌肤。
竹心睫毛颤了颤。
宋意怜慌忙收回了手，她余光瞥见了小箱子，她给床上的人盖上被子后，才去查看。
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衣物。
心心真的是妖。
宋意怜重新盖上小箱子，坐在了床边，看着她倾城的脸，思绪渐沉。
仔细想想，并不是无迹可寻。
心心会识字，她很爱看修仙剧，甚至还看相关的帖子，打坐是在修炼。
现在她化了形。
宋意怜目光猛地落在小箱子上，心心她打算离开，她准备离开她！
如果她回来晚了，是不是就见不到她了。
宋意怜一阵后怕。
她把卧室门关上了，甚至还反锁了，无意义的行为，莫名让她安心了一点。
她把箱子里的衣服全拿了出来，甚至不想将它们留在家里，哪怕是自己的衣物。
她找了个袋子，全部塞了进去，还打了个死结，准备让它们永不见天日。
作为猫猫的心心，她都掌控不住，变成人的心心，她还能守住吗。
宋意怜心里没底。
可她的人生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不管用什么手段，她都要把竹心绑在身边，哪怕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丑陋。
宋意怜坐在床边，一直看着。
看着她身上的青紫，她还是去开了门，离开了卧室，她找到医药箱，拿出了跌打损伤的药。
宋意怜快步往卧室走，不敢耽误一秒，哪怕只是离开几分钟，她也怕竹心消失不见，心里莫名恐惧，极其不安。
看见床上的人后，她才心安地把门重新关上，上锁。
宋意怜把药倒在手心，捂热后，擦拭在了她的腿上，她细心涂抹着，为了更快见效，打圈揉着。
竹心睁开眼。
她疼醒了。
“宋…宋…”竹心赶紧闭嘴了，太久没说话，话都说不利索了，倒不如不说。
猫猫的时候丢点人，没什么，现在可不能丢人了。
宋意怜抬眼，对上了她幽绿的眸子，白皙细嫩的脸吹弹可破，出众的美貌和如雪的发色彰显着她的不寻常，简单的白色睡裙穿在她身上，有着淡淡的仙气。
“是心心对吗？”她问。
竹心点头。
“妈妈给你涂药，怎么会摔成这样，心心疼不疼，是妈妈回来晚了。”宋意怜继续涂抹着，语气中满是自责。
掌心下的肌肤细嫩，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她，心心已经不再是小猫了。
竹心抽离了腿。
宋意怜心落空空。
“心心不要妈妈了吗？”宋意怜的声音有些破碎。
竹心轻轻摇头。
她下了床，得去找手机。
迈开步子，走了两步，踉跄了一下，差点又摔了。
宋意怜看出她伤是怎么弄出来的了，她走到她跟前，弯腰直接抱起了她。
竹心：“！”
“心心是不是还不会走路，心心想去哪里，妈妈抱你过去。”
竹心脸泛起薄粉。
还不如摔。
“手…手机。”
宋意怜温声说：“好，妈妈去帮你找手机。”
“放…放…”
“不记得放哪里了吗，妈妈给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竹心恨不得变回原形，可她现在还不是很适应，必须尽快适应才行。出生就是猫猫，已经习惯了，可她上辈子当了一辈子的人。
她想说的是把她放下。
宋意怜抱她去了客厅，将她放在了沙发上，她找了一圈，没看见手机。
宋意怜打了电话。
结果手机就在卧室里。
宋意怜去拿了。
竹心抱着枕头，半张脸埋了进去，眼尾薄红，浅色的睫毛敛着，眸子泛着盈盈水光，幽怨极了。
宋意怜拿手机给了她。
竹心打字。
宋意怜拿走了她的手机。
竹心：“？”
宋意怜：“心心要在群里发消息吗，现在大家都还在睡觉，不要打扰她们，好不好？”
竹心唇微张：“你手机。”
宋意怜把手机给了她。
竹心打字速度变快了。
[是想和你打字，不想说话，不利索，以后不要再抱我了，我已经不是小猫了。]
宋意怜眸光微暗，轻声询问：“心心不是我的心心了吗？”
竹心不忍直视。
她不吭声。
“心心要抛弃妈妈了？”
竹心看别处：“没。”
宋意怜扯开她怀里抱着的枕头，温声说：“心心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爱心心，除非心心不要妈妈了，是妖又怎样，心心也是最漂亮的小妖。”
竹心脸又染上了粉霞，妖媚极了。
“你…你累…累不？”
宋意怜唇角上扬：“妈妈不累，看见心心，一点不累。”
[嗯。]
“心心就一直住在妈妈这里好不好，妈妈会陪心心一辈子，心心想要什么，妈妈都会给你。”
“绝…绝育吗？”
宋意怜失笑：“不绝育了。”
竹心点头。
宋意怜余光扫到她白皙肌肤上的青紫，心疼得要命：“牵着妈妈的手，妈妈带你练习走路。”
细嫩白皙的手搭在了掌心，宋意怜握得紧紧的，她哄着说：“慢慢地站起来。”
竹心不自在。
她又不是小孩子。
“怎么了，不知道怎么站起来吗，要妈妈帮忙吗？”
“会的。”
竹心站了起来。
宋意怜发现她比自己要稍矮一些，莹白的耳朵已经红透了，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幽绿的眸子闪躲着视线。
“心心看路。”
“嗯。”
竹心往前走了两步，她太不自在了，走个路，都要扶。
“宋…宋意怜，我…自己…走。”她的嗓音干净清凌，就是有点磕巴。
宋意怜心里有了丝丝快感，被喊名字，也能这么愉悦。
“到底是喊什么？”她问。
竹心：“……”
都不是猫猫了，还能被欺负不成。
“不说。”
宋意怜握紧了她的手：“心心是不是不认可妈妈。”
“没有。”
“那为什么不喊？”
竹心步子迈得大了些，裙摆舞动着，白皙匀称的腿若隐若现，她回眸，说：“不…不想。”
宋意怜却有种抓不住她的感觉。
“心心。”
竹心脚步放慢了。
宋意怜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她握得好紧。
竹心抬眼。
宋意怜清冷的眉眼透着几分不安，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未曾离开过。
忘了她特别没安全感。
竹心甩开她的手。
宋意怜：“！”
竹心没看她：“妈…妈妈，我…饿了。”
宋意怜眼中有了笑意，她撩开她耳侧的发，耳朵果然已经红透了。
“妈妈打电话给阿姨。”
“嗯。”
竹心在一楼走了两圈，没有再摔了，她去了书房，拿出医书看。
宋意怜打完电话，去了书房。
竹心看得认真，压根没注意到她，她脸上没表情时，透着淡淡的冷感，特殊的气质和发色，轻易就能将她自己和旁人隔绝。
宋意怜没打扰。
她一直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底。
猫猫时的她，和她相像的猫有千千万，丢在猫群里，她断定自己能一眼认出。
可眼前的竹心，她才接触不到三小时。
她想看久点。
想一直看下去。
“是先做早饭，还是先做猫饭。”客厅里传来阿姨的声音，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竹心放下了书。
宋意怜问：“心心想吃什么？”
“包子。”她说。
宋意怜离开了书房。
竹心纠结。
只吃包子是不是太亏了，她现在是人类了，宋意怜不会再限制她的吃食了，她想加菜。
竹心离开书房。
阿姨看见她，手上的菜差点摔地上，她说：“你是？”
竹心没说话。
阿姨看她又仙又美，冷淡的样子，有几分气势，她也没再问了，去找宋意怜了。
宋意怜在厨房。
她在找面粉，她记得去年过年时买过，实在找不到，只能要阿姨出去买了。
“老板，那人是谁啊？”阿姨问。
宋意怜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她说：“是我女儿。”
这回阿姨愣住了。
“啥？”
“我女儿。”
阿姨惊得下巴要出来：“您在开玩笑吗，您生得出那么大一女儿。”
宋意怜冷淡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阿姨说，“瞧着挺美的，是有点冷淡，和您有些像。”
宋意怜眼底有了抹淡笑。
阿姨松了口气，美是挺美的，就是像是她胡扯的，那可是一点不像。
她也不好乱说。
老板年岁也不小了，现在社会又开放，八成是她养的小情人吧。
竹心去了厨房：“宋…宋意怜，我想…还想吃点别的。”
宋意怜看她。
竹心：“……”
好吧。
“妈妈。”她喊了句。
阿姨听傻了，她下意识说了句：“挺有情趣。”
宋意怜：“？？”
竹心：“……”——
作者有话说：苏宁:连夜赶回！！！
曲漾: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
顾轻寒:我要见心心！！
许晶晶:[加一]
第52章
早餐是面条和包子。
竹心咬了口包子,不如坏女人请的厨师做的好吃，但味道也算可以了。
宋意怜一直看她。
竹心吃完一个包子，拿起了筷子。
“心心会用筷子吗,妈妈喂你好不好？”宋意怜说。
阿姨心惊。
心心去哪了。
“老板，怎么没有看见心心,您的情…女儿和心心一样的名字,也是真巧。”
宋意怜淡淡地说：“心心去别处玩了，她总是不着家，你不是也知道吗？”
竹心：“……”
她着家的。
宋意怜又问：“心心要喂吗？”
阿姨觉得诡异，心心不着家是没错，可她对心心不是最上心了,态度怎么会这么冷淡。
竹心：“不。”
阿姨盯着竹心看。
这人生得太漂亮了，就是有点叛逆，头发染成这样,连睫毛都染了，素颜难以驾驭的发色,她却美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难怪把宋意怜迷得神魂颠倒,连心心都可以不在意了。
这可怎么行。
“老板,您不爱心心了吗？”
宋意怜抬眼看她,也没说话。
阿姨硬着头皮说：“您要是不想养心心了，给我怎么样，我手艺可以，您给的工资也行,总不会饿着心心。”
竹心吃着鲜香的面条,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专注眼前的美食。
宋意怜一般不会说无情的话,不像顾轻寒那样，在职场杀伐果断，但只要沾上竹心，她就会变得不像自己。
“如果你明天不想来上班的话。”宋意怜还是补了句，“我知道你是好心，但心心是我的，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阿姨战战兢兢点头。
她看不明白了，这么在意，怎么心心在外面，一点不关心。
竹心吃完，擦了擦唇。
宋意怜唇角微扬：“妈妈带你出门买衣服怎么样？”
竹心点头。
宋意怜还是有点不放心地说：“心心要一直跟紧妈妈，好吗？”
“好。”她说。
宋意怜简单地吃了点。
“心心把睡裙换了。”
竹心去了衣帽间。
宋意怜要进去。
竹心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你…不要…进来。”
宋意怜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妈妈只是想给你挑衣服，心心会选衣服吗？”
“不行。”竹心说。
“为什么不行？”
“太…乱了，我弄的。”
宋意怜明白了，她没拿开她的手，只是说：“衣服本来就是要弄乱的，心心没必要为这个自责，弄得再乱都没关系，这里是心心的家。”
竹心松开了手。
宋意怜把衣柜打开，看见了叠得不太整齐的衣物，甚至还有弄得乱七八糟的贴身衣物，她脸泛起热意：“没关系的。”
她补充：“这些也会给心心买。”
竹心“嗯”了声。
宋意怜给她挑了套复古风的白裙，甚至还有配套的发饰，她问：“心心会穿吗，要不要妈妈帮你穿？”
“不了。”她说。
宋意怜出去，把门关上了。
竹心很快换好了衣服，在她上一世的世界，衣服比这个要繁琐的多，所以穿衣服不算难事。
竹心把门打开了。
宋意怜回眸，这裙子是她大学时买的，已经有些年了，现在还和崭新的一样，穿在竹心身上，人把衣服衬得更好看了。
“妈妈给你扎头发好不好？”她问。
竹心点头。
宋意怜要她坐在梳妆台前，她给她缠上发带，镜中的人美得似人偶，任她摆布。
“好了。”
竹心点头。
宋意怜：“妈妈去换个衣服，心心等一下。”
竹心：“好。”
她去客厅等着。
拿起手机，有未读消息。
坏女人：宋意怜回来了吗？
心：回来了。
曲漾秒回。
坏女人：她有限制你出门吗？
心：没。
坏女人：能见吗？
心：要出
竹心字没打完，不小心按到发送了，她的手机被抽走了。
“宋意怜。”
宋意怜关掉手机，还给了她：“心心可以完整地喊出我的名字了。”
竹心解锁手机。
宋意怜：“心心，你不想让她们知道你这副样子的，对吗，心心不怕她们用异样的眼光来看你吗？”
竹心是怕的。
但她们每个人都安慰了她。
坏女人：要出门吗？
坏女人：和宋意怜一起。
心：嗯。
宋意怜问：“心心回了什么？”
竹心抬眼，幽绿的眸子凝视着她，不说话。
宋意怜心慌：“抱歉，我…”
竹心主动牵了她的手，唇角浮现一抹淡笑：“我和她说，要和…你一起出门，我知道妈妈在想什么，我永远…没办法消除妈妈的…不安，禁锢一个人，很大可能是…相反的结果。”
“我喜欢妈妈，非常…喜欢，你拼命赶回来已经…很累了，可是你的视线从未从我身上移开，我希望你能…轻松一点，然后再…相信我一点，好吗？”
宋意怜握紧她的手：“妈妈相信你。”
竹心：“出门？”
“好。”
竹心坐在副驾上，看着车窗外的街景，一样的景象，视野的不一样，带来了很大的新奇感。
宋意怜面无表情。
她不怀疑竹心对她的喜欢，她也不是不相信竹心，她怕的是群里那些虎视眈眈的人。
想要一直拥有竹心，就不得不有八百个心眼子，时刻提防着。
有一点空子，直接给你钻穿，出差的这段日子，她是深刻体会到了。
不管在哪里，只有竹心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宋意怜和竹心上了电梯。
竹心勾了一下她的袖摆：“宋意怜，我…我给你…买套衣服，好不？”
宋意怜弯唇：“好。”
电梯停下，门开了。
“牵着我的手。”宋意怜说。
在外面还牵。
她都多大一个人了。
不牵她又没安全感，还是牵吧。
竹心搭在了她的指尖上，宋意怜反握紧了。
工作日商场里闲逛的人也有不少，不拥挤，恰到好处。
竹心出众的外貌引来不少侧目，她本人毫无察觉，冰淇淋店在哪里，先买个冰淇淋吧。
“宋意怜，我请你…请你吃冰淇淋。”
宋意怜：“……”
竹心期盼看她。
宋意怜根本顶不住。
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吃冰淇淋干嘛还要拐着弯去买，不要再小猫思维了。
竹心：“宋意怜，我请你，必须。”
宋意怜失笑：“好。”
竹心查看商场的导航，找到了冰淇淋店，不在这一层，还要坐电梯。
“宋意怜，跟我来。”
宋意怜被她牵着走，有种奇异的感觉，心心真的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她抱在怀里的小猫了。
竹心找到了冰淇淋店。
她看着菜单，好多口味的冰淇淋，以前总吃牛奶口味的。
“来一个巧克力味的。”她说。
宋意怜：“！！”
“不行，不能吃巧克力味的，心心，听妈妈的，吃牛奶的，草莓味的也行。”宋意怜生怕她死掉。
店员怪异地看她们。
两个人美得都让她挪不开眼睛，一个清冷成熟，另一个更是美得跟仙子一样，咋就是母女关系了。
店员：“还要巧克力味的吗？”
竹心：“要。”
宋意怜冷脸了。
竹心纠结犹豫：“我可以吃，妈妈，你想…吃什么？”
宋意怜：“牛奶口味的。”
店员：“一共二十四元，这边扫码。”
竹心扫了。
没几分钟，两个冰淇淋做好了。
竹心拿了巧克力的。
宋意怜拿了牛奶口味的。
竹心余光扫了宋意怜一眼，她眉眼清清冷冷的，沉默时，还挺吓人的。
她是吃还是不吃。
竹心好纠结。
明明她都已经拿在手上了。
宋意怜拽了她一下：“心心，看路，差点撞到人了，你要是又撞疼了怎么办。”
竹心愣了下：“疼是重点吗？”
宋意怜挖了勺牛奶味的冰淇淋给她：“心心比任何事物都重要，我只在乎心心。”
口中的冰淇淋牛乳味浓郁，甜味适中，吃腻的味道似乎又变得美味起来。
竹心：“不吃巧克力。”
宋意怜笑：“交换？”
竹心和她交换了。
宋意怜吃着巧克力冰淇淋，微微发苦，可心里是甜的。
竹心眼馋。
宋意怜：“一点点。”
竹心点头。
宋意怜喂了她一小口，她只敢喂一点点，生怕她出事。
竹心吃着牛奶冰淇淋，还是甜的好吃。
吃完冰淇淋，去买衣服了，一年四季的都需要买，现在卖的大多是夏秋季的衣服。
进店，宋意怜就挑了好多套。
竹心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完全就是一场换装秀，店员都看入迷了。
结账时，买了十多套，店员高兴坏了。
她对竹心说：“你姐姐对你真好。”
宋意怜：“我女儿。”
店员惊掉下巴。
宋意怜提着购物袋离开了。
竹心：“我帮你…提。”
宋意怜拒绝了：“心心专注走路，不要摔了就成。”
“我喊你…姐姐，好不好？”竹心问。
宋意怜：“不好。”
她是要和她过一辈子的。
竹心：“……”
宋意怜：“贴身衣物是不是还没买？”
竹心点头。
宋意怜带她去了专卖店。
竹心看见了各种漂亮的贴身衣物，和她上一世的相比，不仅款式多，还很舒适。
“心心是什么尺寸？”宋意怜问。
竹心冷白的脸浮现淡淡的红晕，浅色的睫毛遮掩了半个眸子，她说：“不…知道。”
店员说：“不用害羞，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尺寸，这很正常，我帮你看看就知道了。”
竹心：“不…不用。”
“妈妈跟你看。”宋意怜说。
竹心：“不…不…不用。”
店员诧异：“你是她妈妈？”
宋意怜：“嗯。”
店员问：“你怎么保养的啊，看着像二十五的，平时用的什么护肤品，去的哪家美容院啊？”
宋意怜：“……”
她不擅长应付热情的人。
竹心硬着头皮说：“你…帮我…看看。”
店员听了，说：“我目测了一下，给你挑这几款，你都试试，待会我进去给你看。”
竹心去试了。
店员在外问：“怎么样，空不空，我进去给你看看。”
竹心：“不空。”
“那有没有不舒服之类的，合适非常重要，我还是进去帮你看看吧。”店员说。
宋意怜冷淡地说：“不用了。”
店员说：“妈妈看也行，这又没什么好害羞的。”
“要妈妈看吗？”宋意怜问。
竹心犹豫。
店员说：“这孩子，太害羞了，妈妈又没什么，买的不合适，后悔的是你自己，这其中影响大着。”
竹心想了想，的确没什么。
在医者眼里，都只是器官，买衣服也是同样的道理。
竹心开了一个小缝，喊：“妈妈。”
宋意怜进去了。
门很快关上。
竹心穿的是裙子，试穿时，不得已脱下了，瑰红的bra做工精细，在雪白的肌肤上，如同盛开的玫瑰。
狭小的空间局促，宋意怜莫名有点呼吸不上来，她的心心，实在是太漂亮了。
“妈妈帮你看看。”
竹心肌肤透着淡淡的粉，她轻轻点头。
宋意怜没上手：“紧吗？”
竹心摇头。
宋意怜仔细看了，没有问题后，才出去。
店员：“怎么样？”
“合适。”她说。
宋意怜脸上热意未散去，她要习惯才行，不管是身为猫猫的心心，还是现在的心心。
竹心穿好衣服，出来了，她耳侧有点红，脸上无任何异样。
她自己挑了几套，宋意怜给她选了几套，店员推荐了几套，最后买了十几套，离开了店。
宋意怜已经拿不下了。
竹心拿了些。
宋意怜：“心心，重不重，走路注意脚下，先把东西放车上，我们再上来买。”
竹心点头。
她还没给宋意怜买衣服。
全部放车上后，一身轻。
宋意怜带她又“杀”回了楼上，买了九双鞋子，各季的袜子也买了些。
宋意怜还想买。
给竹心花钱，她永远嫌少。
“宋意怜，我给你…买衣服。”说了一天的话，她利索了不少。
“好。”
竹心在能力范围内，给她买了套最贵的。
宋意怜如获至宝：“妈妈每年都会穿它。”
竹心：“不用…我还会给你买。”
宋意怜笑了。
“心心，要去买吃的吗？”
竹心点头。
她饿了。
车里塞得满满当当，竹心和宋意怜去逛美食街了，这可比逛那些奢牌店有趣多了。
竹心吃得心满意足。
回去路上，疲惫感突然降临，外面天色发黑，已经是晚上了。
充实的一天。
竹心发了条朋友圈。
心：第一天，和宋意怜一起逛街，买了衣服，很累。
刷新一下，有了好几条消息。
女主角：我给心心买的衣服，心心有穿吗？
心回复女主角：小了。
坏女人：第一天？
心回复坏女人：嗯，第一天，作为人类生活的第一天。
霸总：小了，人类，心心真的是妖怪吗？
心回复霸总：算是。
宋意怜手机响爆了，她以为是学校里的事情，说：“心心，你能帮妈妈看看手机吗？”
竹心：“好。”
她拿了她的手机。
“帮妈妈把消息念出来。”
竹心解锁手机，看见了消息，是相亲相爱一家人里，发出来的。
“苏宁说…心心…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说…你很惶恐吧…是不是不太适应…我很担心你…这个月我有假…我会马上赶回来。”
宋意怜：“？？”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竹心继续念：“曲漾说…还真是…妖啊…就算是妖…也不用把自己藏着掖着…外在不影响内在…是猫是妖是人…都不重要。”
宋意怜握紧了方向盘，她们一个个怎么都知道了，她一开始就没想让她们知道，她想把她藏起来。
“顾轻寒说…心心…我下班了就去找你…不用怕也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我其他没啥就钱多…不会让你受一丁点苦。”
宋意怜牙快咬碎了：“她们怎么会突然说这些？”
竹心：“我暴露的。”
宋意怜：“……”
好吧。
第53章
车驶入小区。
路边的猫猫们探头探脑,有的甚至一个劲地跟着车跑，就为了多看两眼。
宋意怜开得龟速，怕撞到猫猫。
没多长的距离,硬生生开了几分钟，才到家。
竹心下了车,她往院外看了眼。
曲漾看竹心下了车,看见了她顺柔的白发，倾城的脸，如宝石般剔透的眼瞳，一切都美得不可思议。
好想画。
想关起来一直画。
宋意怜：“怎么了？”
竹心摇头。
坏女人又在偷看她。
“有…客人。”她说。
宋意怜看见了曲漾，她戴着帽子,身形单薄，像女鬼一样阴魂不散。
“心心，没到家门口的都不是客人。”
曲漾走到了院门前。
宋意怜：“……”
竹心迟疑地走了过去,坏女人看见她的样子，会是什么感想。
曲漾勾唇：“不开门吗？”
说完,她看向宋意怜。
宋意怜是不想开门的,她不想让竹心再接触她们这些人了,可是现在竹心就在旁边,良好的教养也不得不让她开门。
院门打开了。
为了看得更清楚，曲漾摘下了帽子，发丝微微有些凌乱，阴郁的眸子直视着一旁的竹心。
宋意怜紧贴竹心,有意护着她。
竹心盯她。
曲漾轻笑：“干嘛一直看我,怕我认不出你吗，挺漂亮的。”
竹心耳尖微红。
坏女人居然没损她。
“出门有被很多人看吗，你的发色很扎眼,就算不在意他人眼光，一直被看，也会不舒适吧。”曲漾说。
宋意怜：“要染黑吗？”
竹心摇头。
是有很多人看来着。
“染…染黑了…变猫…会很丑。”她说。
曲漾笑着说：“怎么说话都不利索。”
“坏蛋。”她说。
曲漾被骂，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心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吗，我是不是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竹心：“曲漾。”
宋意怜：“……”
进套了。
“心心，如果一个人说话，让你感觉不舒服，就要远离这个人，明白吗？”宋意怜轻声说。
曲漾收敛笑意：“一个人想藏着另一个人呢，这样的行径算得上好吗，你已经看见了，她不是普通的猫，为什么要一直限制她。”
宋意怜眸光冷冽。
这番话多正义啊，转换一下立场，曲漾绝对说不出现在的话。
竹心：“闭上…嘴巴。”
曲漾闭嘴了。
宋意怜也没说话。
竹心主动牵上她们两个人的手，说：“一起进屋喝…喝杯茶吧。”
宋意怜握紧了她的手。
曲漾敛眸，瞥了一眼竹心的手，软若无骨，细嫩白皙，不再是毛茸茸的爪子了。
她看了眼宋意怜：“她会给我茶水喝吗？”
宋意怜：“……”
忍耐忍耐。
竹心：“会的，她很好。”
宋意怜抿唇，她一点不好，她不仅不想给曲漾茶水，她还想把她赶出去。
进屋后，竹心松开了她们的手。
曲漾攥紧了手心。
还有余温。
阿姨去倒了茶水过来。
竹心：“果汁。”
阿姨看向宋意怜。
宋意怜：“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等同于我，是这个家里的主人。”
阿姨听了，不想再多嘴了，免得真被开了，她去厨房榨水果汁了。
曲漾喝了口茶。
苦苦的。
宋意怜一直看着她。
曲漾：“……”
提防心真重。
阿姨把鲜榨的果汁端过来了。
竹心喝了口。
甜甜的。
曲漾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娇嫩的脸，不说话时，眉眼淡淡的，看着也不是闹腾的性子，反而很冷淡。
“心不爱说话吗？”她问。
竹心：“没有很喜欢…说话。”
“我们来玩游戏怎么样，你不爱说话，长这么好看的脸，说话总不能一直不利索。”曲漾看向宋意怜，“你要玩吗，有惩罚。”
宋意怜：“什么惩罚？”
练习说话是好事。
曲漾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她先问了句：“心讨厌我吗，讨厌宋意怜吗？”
竹心：“不讨厌。”
“那心讨厌和我待在一起吗，惩罚和心有关，你不愿，这个游戏就玩不起来了，当然，你赢了，也有奖励。”
竹心看她：“奖励…是什么？”
曲漾说：“奖励就是心可以向我和宋意怜提出任何一个要求，宋意怜，你同意吗？”
宋意怜点头。
这没什么。
竹心思考了一下，她对她们无所求，她的理念是做什么都要靠自己，是小猫的时候，她获得了很多帮助，赚钱了她会回馈她们。
但是她现在有一点不太自由。
宋意怜太没安全感了，她一个人出门，她肯定会担心，但是她又不可能每时每刻和她待在一起。
竹心：“好。”
宋意怜：“你还没说惩罚。”
“心没有惩罚，如果我输了，我将一天不找心，如果你输了，我邀请心来我家玩，你不能反对，心同不同意邀请是另外一回事。”
宋意怜：“好。”
游戏有输有赢，她不认为她一定是输的一方。
竹心：“游戏是…什么。”
曲漾：“游戏的名字叫我有你没有，我说我做过的事，你们没有做过，则需折一根手指，一共有五个手指，折完算输，最后留存的人则是赢家，我们三个轮流说。”
宋意怜听明白了：“心心听明白了吗？”
竹心点头。
曲漾对上宋意怜的视线，勾起一抹笑：“妈妈会对女儿放水吗？”
竹心看宋意怜。
第一次玩游戏，她想赢。
宋意怜冷硬地说：“不会。”
她不会让曲漾赢。
曲漾喝了口水，这个游戏重点不只有输赢，还可以了解更多的竹心：“我先来。”
“我吃过土，字面意义上的。”曲漾说。
宋意怜意外，她折了一指。
两人看向竹心。
竹心没动：“我吃过。”
宋意怜心惊：“什么时候，是猫猫的时候吗，怎么能舔土。”
竹心脸微红：“我…没那么…笨。”
曲漾：“为什么会吃土？”
竹心不想说：“反正吃过。”
是她太饿了，吃草根时，吃到了土。
宋意怜急死了。
曲漾没追问，她的不寻常太多了，只能慢慢挖掘：“下一个谁说。”
宋意怜：“我当过老师。”
曲漾：“……”
她折了一根。
竹心还是没动。
两人看她。
竹心被看得都不好意思了：“我当过的，指导过…算吗？”
她眼巴巴看宋意怜。
宋意怜心化成水了：“算。”
轮到她说了。
竹心：“我吃过猫饭。”
曲漾和宋意怜默默折了一根手指。
曲漾：“心送过我彩铅。”
竹心：“！！”
为什么要说这个，宋意怜超难哄。
宋意怜冷着脸折了一根手指：“我和心心睡过。”
曲漾眸光扫过竹心，她不服气地折了一根手指。
竹心：“……”
这也不能怪她。
竹心说：“不许互相攻击，刚才的两个，我都…没有，要折吗？”
曲漾：“不用。”
宋意怜：“……”
抢了她的话。
竹心说：“我没有双亲。”
曲漾折了。
宋意怜问：“心心，妈妈算什么？”
竹心为难：“是生我的人，不是指妈妈。”
宋意怜和曲漾都敏锐注意到，她说的是“人”，而不是猫爸猫妈。
曲漾突然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宋意怜：“？”
都赛点了。
竹心继续喝果汁。
宋意怜想问这个“人”，又怕触犯到不该问的，最终什么都没问。
曲漾问了阿姨，去了洗手间，把门关上了。
她打开水龙头，用水冲洗着微微发红的眼睛，觉得自己不是人。
心说她没有双亲。
特指人。
她不清楚她的过往，也不知道她的具体事迹，她只是后悔和竹心说了自己的一些事情。
她有父母。
竹心连父母都没有。
可竹心还说了那么温暖的话安慰她，难道她自己就不难过吗？
让竹心说出这些话，不就是加倍伤害了她。
她真的不是人。
曲漾洗了好几遍脸。
她关掉了水，拿一次性的毛巾擦了擦脸，理了理微湿的头发，离开了洗手间。
曲漾：“继续。”
竹心瞧她：“眼睛红的。”
宋意怜也发现了。
曲漾说：“不继续吗，现在到赛点了吧，宋意怜，这个回合只要我赢了，你就出局了。”
宋意怜屏气凝神。
曲漾勾唇：“我家里有画室。”
宋意怜：“……”
她认命折了最后一个手指。
竹心也折了，她瞪曲漾。
曲漾只是笑：“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竹心绞尽脑汁：“我会针灸。”
宋意怜：“！”
曲漾认栽：“我输了，心是最后的大赢家，但是我赢了你，宋意怜。”
宋意怜冷漠地说：“我知道。”
竹心问：“什么要求都可以？”
宋意怜温柔地点头。
曲漾：“对。”
竹心拉着她们坐在一起，说：“一起拍张合照，可以吗？”
宋意怜：“……”
她说：“可以。”
曲漾笑：“也行。”
宋意怜余光就能看见竹心貌美的脸，她有点出神，这个游戏她输了，可她发现，她对竹心了解的少之甚少。
“宋意怜？”竹心喊她名字。
宋意怜：“抱歉。”
竹心唇角微弯：“宋意怜，曲漾，你们的手可以牵在一起吗，我希望…我们能…和谐一点。”
宋意怜和曲漾同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妈妈？”竹心看她。
宋意怜勉强笑着说：“好。”
曲漾淡笑：“既然是心说的，那就没办法了，真亏你能想出这种事。”
竹心把她们的手拉在了一起。
“握着。”
宋意怜咬着牙握上了。
曲漾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竹心覆盖住了她们的手，轻声说：“为什么…笑得都这么难看。”
宋意怜唇角微扬。
曲漾扯了扯唇角。
竹心拍了张，她笑靥如花：“谢谢，我很满意。”
宋意怜看见她的笑，心情好了些。
曲漾唇角上扬了。
竹心把照片发在了群里。
宋意怜：“……”
曲漾：“……”
—
苏宁刚刚收工，在回去的路上。
她累得不行，这两天都有夜戏，每天都是凌晨走，今天收工早些。
手机响了声。
她累得都懒得看手机，但万一是心心发来的呢。
苏宁强撑着精神，看了眼。
群聊消息，不是私发。
可是，只要看见心心的消息，不管是任何动态，她都会高兴。
心：[图片]
苏宁点开，她瞳孔微缩。
眼睛自动忽视了旁边的两个大活人，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中间的人身上。
她对镜头笑得很淡，纯白如雪的发在她身上一点也不违和，反而有种干净圣洁的感觉，美得不像能出现在世间的人。
苏宁盯着照片看了好些分钟。
“小熊，回去赶紧收拾行李，查看最近的航班，不明天回去了，我们现在就走。”
小熊不明所以，但还是拿出手机搜了。
—
顾氏集团。
顾轻寒正在开会，属下讲着方案，会议室里气压低，氛围压抑得要死。
已经是晚上了，身体很疲惫，可每个人的精神都高度紧绷。
顾轻寒脸色冷得可怕。
还没下班，还没下班，还没下班，她想快点回去见心心。
“顾总，我现在就改方案，我马上就改，我知道我写的很垃圾，对不起，污染了您的耳朵，耽误了您的时间…”
顾轻寒：“？？”
她好像还什么都没说。
“继续讲。”
“好的。”员工冷汗直流。
桌上的手机震了下。
顾轻寒：“继续。”
她拿起了手机。
顾轻寒点开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看见了竹心发的照片。
她拿起手机，就快步往外走，会议室的门被她狠狠关上，会议室里的人都被吓得身体一震。
“完了，肯定是你讲得太烂了，把顾总气走了。”
“啊啊啊，我好怕，我肯定死定了，我要连夜写辞职信，赶紧跑路。”
第54章
竹心把照片设置成了壁纸,她还说：“下次，我们五个人一起拍。”
宋意怜喝水。
曲漾也喝水。
刚才牵了手，两人现在还膈应得要死。
竹心手机狂响。
宋意怜和曲漾同时看去。
竹心说：“是晶晶。”
曲漾：“那个女孩？”
竹心点头。
宋意怜说：“兴许是她知道你回来了,心心，不是妈妈恶意揣测,她的心性未必成熟,尽量不要让她知道你的事情。”
曲漾几乎没怎么和许晶晶接触，即便接触少，她也知道她心善，维护竹心。
她却说：“她的心性是好的，不管是再善良的人,也会有灰暗的一面，所以不要轻信任何人，哪怕是身边人。”
曲漾还若有若无地看了宋意怜一眼。
宋意怜冷眼看她。
竹心：“……”
不是才牵的手。
竹心说：“我知道,暴露了，再说。”
她垂眸看消息。
大喇叭：心心,你回来了吗,我太激动了,我看见了你的朋友圈,你和宋姐姐是不是都回来了。
大喇叭：心心，你回来为什么不和我说，心心，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心心,我每天都在想你。
大喇叭：我想去找你的，天黑了，我妈不要我出去了。
大喇叭：你回来了,我激动得要晚上睡不着了。
手机在不停响。
竹心猜她还不知道她化形的事，许晶晶有苏宁好友，只能看见苏宁在她朋友圈的评论，却看不见她透露的信息。
心：回来了。
大喇叭：啊啊啊
手机在不停响。
心：睡觉。
手机没响了。
宋意怜看向曲漾：“你还不回去吗？”
曲漾：“这就赶人了。”
宋意怜本想承认，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什么事？”
顾轻寒：“我在你家门口。”
宋意怜：“……”
又来一个。
“很晚了。”她说。
顾轻寒：“我给心心打。”
宋意怜挂了电话。
竹心看她。
宋意怜下意识想去摸竹心头，又收手了，现在心心不是猫猫，摸她头，她会不会不舒服。
“顾轻寒来了，妈妈去开门。”
竹心：“好。”
宋意怜往外走。
她又猛地回头，看了曲漾一眼。
曲漾朝她笑。
宋意怜走了。
曲漾把搁置在一边的帽子重新戴上了，帽檐压得很低，看不见眼睛。
竹心困惑：“要走了吗？”
曲漾轻声说：“不是，之前很抱歉。”
竹心：“？”
“你藏着多少秘密？”
竹心：“！”
曲漾轻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倒也不用这么怕，你经历的苦难，肯定一点也不比我少，却还是对我说了那样的话。”
竹心懂她在说什么了。
曲漾又说：“心是淋过雨，会递伞的人，而我是撕碎伞的人，我们完全不一样。”
竹心还点头。
曲漾再次压低了帽檐：“但是，是心的话，我会拿自己给你挡雨，你不用加倍爱自己，我会把自己仅剩的良心和爱都给你。”
竹心微愣。
她也会说这样的话。
竹心拿掉了她的帽子，对上她错愕的眼，她说：“不要伤害自己了，爱人先爱己，我不要你的身体遮风挡雨，爱不是毁灭自己，是让自己幸福。”
曲漾笑：“说话利索了。”
竹心不自在。
她说话本来就没问题。
曲漾重新把帽子戴上了，竹心不知道，她已经在收获幸福了。
宋意怜回来了。
顾轻寒跟在后面，她手里提着一堆东西。
阿姨已经下班了。
宋意怜不情不愿地去倒了杯茶水。
前面遮挡视线的没了，顾轻寒完完整整地看清了竹心，漂亮得好似一件艺术品。
“心心？”
竹心点头。
顾轻寒说：“心…心，我给你买了…买了很多东西，不知道有没有你…你喜欢的。”
曲漾嘲讽：“话都说不利索了。”
竹心：“我呢？”
曲漾笑：“你不一样，不是已经好了吗？”
顾轻寒忽略了曲漾的攻击性，她看见竹心朝她走来了，眼里已经顾不上其他。
竹心问：“买了什么？”
顾轻寒蹲下，把袋子一一打开了。
竹心也蹲下。
顾轻寒清晰地看清了她的眉眼，嫩绿的瞳孔清透漂亮，皮肤细嫩白皙，唇红齿白，无一不完美的地方。
竹心专心看袋子里的东西。
有几盒精美的寿司，可爱的小糕点，保温袋里装着不同口味的冰淇淋，大牌的包包和首饰更是胡乱装在一个袋子里的。
顾轻寒：“我不知道心心的尺寸，就没有买衣服。”
竹心挑了一个冰淇淋，笑着说：“我喜欢这个。”
顾轻寒被她的笑晃了眼。
曲漾细眉紧蹙，她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心里极其烦闷。
宋意怜端来茶水，看见了地上堆着的东西，也看见了价格不菲的包包。
她说：“我会给你报销。”
顾轻寒：“不用，我心甘情愿买给心心的，和你没关系。”
宋意怜：“……”
她后悔倒水了。
曲漾说：“心，这些你有不要的吗，我回收，原价买了，加价也行。”
竹心用不到这些包包，倒卖礼物不太好，她说：“我要吃的，不要包包。”
顾轻寒：“那我扔了。”
竹心：“好吧。”
她收了。
顾轻寒笑了。
宋意怜：“……”
她为什么要放她进来。
“心心困不困，已经很晚了，和妈妈去睡觉好不好？”宋意怜变相驱客。
听见“睡”这个字，曲漾眸子愈发阴郁了，她到底是哪里不够好，比不上她们三个，好难受，胸口堵得慌。
曲漾：“宋意怜，你家这么大，连心心独立的小房间都没有吗，她现在已经不是猫猫了，你还要和她一起睡？”
顾轻寒看了看竹心，又看了看宋意怜：“我也觉得不妥，我有很多房产，我给心心买套新的也行。”
曲漾淡淡地说：“顾总，你的行为很像暴发户，你没想过，你的行为会给心心带去困扰吗？”
顾轻寒看竹心。
竹心点头。
顾轻寒：“……”
她没时间，又不太会哄猫，更别说哄人了，她只有钱多，能怎么办。
竹心吃着冰淇淋：“这些我就很喜欢。”
顾轻寒心情好了点。
宋意怜说：“心心是我的女儿，妈妈和女儿睡不是天经地义吗，另外，房子的事情，不劳顾总费心，我不是买不起，我就是想和我的女儿睡一起。”
曲漾咬唇。
顾轻寒脸色也不好看。
竹心：“……”
乱成一锅粥了。
竹心吃完冰淇淋，她板着脸说：“你们三个过来。”
三人听话过去了。
竹心唇角扬起一抹笑：“我们再玩手牵手，一起拍照的游戏吧。”
顾轻寒：“……”
她终于懂群里照片哪来的了。
曲漾想吐。
宋意怜也恶心坏了。
竹心：“……”
咋都这副表情。
“我来拍照，好不好？”竹心说。
曲漾：“你真会折腾人，是不是故意的，小坏猫。”
宋意怜：“好猫。”
顾轻寒说：“好。”
豁出去了呗。
三人形成一个环，拍了照。
拍完，全去洗手了，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竹心把照片发在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
心：[图片]
在候机的苏宁，看见了照片。
咋又有一张。
女主角：？？
女主角：心心怎么没出镜。
女主角：她们都在心心身边吗，心心想不想我？
心：@女主角，等你在，我们五个人再一起拍一张照片，然后做成群头像。
苏宁才发现照片的诡异之处，她们一个个的都是手牵着手，艰难地维持着面部表情，心里在想什么，她都能猜到。
这个照片不拍也罢。
女主角：都听心心的。
心：开心。
三人洗完手回来了。
宋意怜想方设法，暗戳戳地催她们离开。
曲漾和顾轻寒硬是死皮赖脸地耗了一个小时，才离开别墅。
宋意怜把门反锁了。
竹心去把冰淇淋冰上了。
宋意怜问她：“累吗？”
竹心点头。
逛街挺累的。
“妈妈帮你把发带解开，我们洗完澡睡觉，好不好？”宋意怜细心地帮她解开发带。
竹心：“不和你洗。”
宋意怜脸微红：“没想和心心一块洗，心心能和我一块睡吗，妈妈过些天会给你空出一个房间。”
竹心：“好。”
发带解开了，白发散落，空气中有了好闻的发香，宋意怜捋了捋她的发，轻声说：“妈妈去给你拿衣服，心心会洗澡吗，不会妈妈教你。”
“会的。”
“洗不好叫妈妈，不要害羞，妈妈会遮眼睛。”
竹心：“不用。”
她上辈子的澡不是白洗了。
宋意怜给她拿了套衣服。
竹心去洗澡了。
宋意怜去客厅收拾了一下用过的茶杯，把茶杯放进池子里，她慢条斯理地洗着，眸光越来越冷淡，也越来越浑浊。
外来者让她心烦。
她还恨自己不太了解竹心。
苏宁，曲漾，还有顾轻寒，她们对竹心了解的有多少，竹心和她们单独在一起时，会露出她没见过的表情吗。
杯子被她洗得锃亮，可她的心在一点一点被染黑。
心心是她一个人的，眼里也只能看见她一个人就好了。
这是不可能的。
心心的眼中有太多东西了。
她现在还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吗？
宋意怜擦干杯子，放回了原处。
竹心洗完了澡。
她去客厅里，没看见宋意怜，她喊她的名字。
宋意怜过去了。
竹心的发就湿哒哒地落在肩上，睡裙的肩头被打湿了几分，肌肤瓷白细腻，未擦干的脸清透，眼眸泛着盈盈水光。
宋意怜多看了两眼，她拿毛巾给她擦拭头发，闻到了她身上的幽幽清香：“怎么不吹头发？”
竹心：“等你吹。”
三个字让宋意怜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柔声声：“好，我给你吹。”
宋意怜要她坐着。
竹心乖乖坐下了。
吹风机的风吹出来是柔的，微微有点热，吹在头皮上很舒服，竹心愈发困了。
“心心，你说的会针灸，是真的吗？”她还惦记着这个。
竹心：“是真的。”
宋意怜想深入问，又怕惹竹心不悦，她想更加了解竹心，成为和她心靠得最近的人，又怕惊扰到她。
“心心下次给我针灸好不好？”
“好。”
吹干了发，竹心先去卧室了。
宋意怜去洗澡了。
竹心翻着医书，她有点心不在焉，前世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说为好。
宋意怜和曲漾都察觉了，她们没有刻意去问，她也感受到了，不是不想知道，是顾及她心情。
竹心翻了个身。
要不要说呢。
被她们真心对待的猫猫，其实拥有前世的记忆，是一个成年人。
这比妖怪还可怕。
不寒而栗。
在竹心胡思乱想之际，宋意怜已经洗完澡回来了。
“要关灯吗？”
“要。”
宋意怜关灯，躺在了她身边。
竹心转身看她。
宋意怜看着她绝色的容颜，目光对视，果然有点不太习惯。
“心心，我记事起，就没和人睡过了。”
竹心：“不想和我睡吗？”
怎么可能。
宋意怜说：“不是。”
“睡多了，妈妈就会习惯了。”她补充。
竹心困了。
宋意怜温声说：“心心困了，就睡吧。”
竹心靠近她，她闻到了她身上同款的沐浴露香味，馨香又温暖。
“宋意怜，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针灸吗？”
“想知道，又怕知道。”
竹心：“怕什么？”
“怕心心觉得我越界，厌恶我，远离我。”宋意怜说。
竹心：“！”
“不会，不要再这么想了，也不要再说抛弃你之类的话，我不喜欢。”
宋意怜笑了：“嗯，心心说什么就是什么。”
竹心攥紧被子：“其实我以前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宋意怜弯唇：“我相信心心，心心现在也很厉害。”
竹心都不好意思了。
“不厉害，我还没有赚到很多的钱，不能给你买贵贵的东西，也不能给苏宁买贵妇的护肤品，不能给曲…”
宋意怜捂住了她的唇：“心心，现在不要提其他人，好吗？”
竹心点头。
宋意怜收了手：“心心没必要为这个苦恼，物质是我们不缺的，我缺的，只有心心。”
竹心：“我在这里。”
宋意怜笑了。
最好是一直在。
竹心又说：“我以前有很多钱的，我自己行医赚的，我医术很厉害，但是你不要生病。”
宋意怜：“好。”
竹心问：“你不问别的吗？”
宋意怜给她掖了掖被子：“心心不用顾及我，我是很想知道，心心不愿说就不要说，没关系的。”
竹心点了头。
“睡了？”宋意怜问。
竹心：“你睡，你累。”
宋意怜看着她：“不太舍得睡，妈妈很长时间不在心心身边，想多看看心心。”
竹心主动抱住她：“看不见了。”
宋意怜微怔，怀里的人很香很软，和小猫是不一样的柔软，她轻声说：“是看不见了。”
“那睡觉。”
“好。”
竹心是真累了，转眼就睡着了。
宋意怜才敢回抱她，她柔软的眸光变得冷冽，竹心只能是她的。
—
凌晨两点，飞机落地了。
苏宁赶回了富贵小区，她没进自己的家门，而是看向了隔壁。
黑漆漆的，没有一盏灯是亮的。
心心化形后，她是群里唯一一个没有见过心心，陪在她身边的人。
影视剧小说里，妖化形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心心是不是也痛苦，会不会怨她没有陪在她身边。
很明显，她已经落后一截了。
宋意怜还回来了。
苏宁在外看了很久，冷风把她的发吹起，肆意又张扬，她的脸上无半点笑意，反而很冷淡。
怎么把宋意怜挤走，同时防备曲漾和顾轻寒，还要兼顾拍戏。
她要把心心变成她的。
在圈里待久了，谁还不会利用点舆论的风向，在掠夺资源的时候，最先淘汰的往往都是善人。
第55章
早上七点,宋意怜醒了。
按理不该醒这么早的，昨天是真的很累，她太没安全感了,连梦里都是竹心，醒来看见她才安心。
竹心没醒。
她睡得烂,人已经睡歪了。
宋意怜给她摆正了,静静地看了她会，下了床。
她洗漱完，回了房间。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本书，宋意怜拿起,翻开，还是本手写的医书，上面的字一笔一画很僵硬,内容却晦涩难懂。
她心里诞生了很多疑问。
书哪里来的，又是谁给的,为什么心心没有向她讨要过这些。
阿姨敲了门。
宋意怜开了门缝,身体挡住阿姨的视线,出去后,又把门关上了。
“什么事？”她问。
阿姨把一个包装精美的饭盒给她：“我来的时候，外面一个人说是送给心心的。”
宋意怜拿了。
阿姨去忙着做早餐了。
宋意怜打开外面的布袋，看见了贴在饭盒上的便签，落款是顾轻寒。
她想扔垃圾桶里。
这是别人的心意,理智又告诉她不该这么做,但这份心意要传递的是她最在乎的人，最好就不该让竹心看见。
宋意怜思来想去。
她把盒饭放在不显眼的位置，便签也没拿掉,竹心看见了便看见了，没看见就怪不得她了。
一时半会，竹心不会醒。
宋意怜想了想，出门了，她去给竹心买点吃的。
刚出门，宋意怜看见隔壁院子里有人。
苏宁穿着瑜伽服，身姿纤细窈窕，她正在瑜伽垫上做着高难度的动作，优雅得像只白天鹅。
宋意怜又折回家了。
太可怕了。
苏宁不是在拍戏吗，怎么会出现在家里，很大可能是冲着竹心来的。
宋意怜换了鞋，去了卧室。
竹心还在熟睡，美得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宋意怜趴在床边，闻着她淡淡的发香，在被子里，精准找到她的手，握住后，才安心了一点。
她发现她好脆弱。
顾轻寒和苏宁还没舞到她面前，她就受不了了。
竹心睁开眼，有点热。
“宋意怜？”
宋意怜松开手，站了起来：“心心醒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竹心点头。
她掀开了被子，又立马盖上了。
宋意怜看见了，她卷到肚皮上的睡裙，肌肤白得发光，腰也很纤细，很漂亮。
“是正常的现象，不是心心睡姿不好。”
竹心点头，耳朵是红的。
宋意怜出去了。
竹心重新掀开被子，她褪去了睡裙，换上了一旁准备好的衣服，刚刚睁眼的时候，她看见了宋意怜眼中一闪而过的忧郁，是错觉吗。
竹心洗漱完，去吃饭了。
吃完饭，竹心去院子里喂猫猫了。
心心没有发现顾轻寒送的饭盒，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意识到不妙，现在心心出门，很容易遇见苏宁，她住在隔壁，太容易蹲守了。
宋意怜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十几只猫猫围着竹心。
竹心在开罐头。
猫猫们都把眼睛睁到最大，一个个的恨不得凑到她跟前看她。
“挤什么，挤什么！！我看不见大王了，这不是欺负猫吗？”
“大王好漂亮，大王摸我，抱我，我要大王亲我！！！”
“我也要大王抱我。”
猫猫们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竹心：“安静。”
猫猫们安分了。
竹心给它们分发罐头。
猫猫们低头吃一口，还要抬头看她一眼，眼睛根本忙不过来。
宋意怜一直在看院外。
“宋姐姐！！宋姐姐！！！我来找心心玩了！！”
人没到，声先到。
宋意怜：“……”
又来一个。
许晶晶站在院外，看见了竹心，她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还红了。
猫猫们把竹心围成了一个圈，她穿着嫩绿色的连衣裙，白发如雪，纤长睫毛下的眼幽绿清透，脸白净无暇，美得浑然天成。
竹心抬头。
许晶晶还转过了身。
宋意怜：“……”
许晶晶调整好心情后，才转过来，说：“宋姐姐，心心在哪，我来看她，还有就是这个小姐姐是谁啊，她好漂亮。”
宋意怜：“心心不在。”
许晶晶震惊：“心心真的不在吗？”
竹心还点头。
宋意怜：“嗯，不在。”
她不白跑一趟，怎么可能会不在，许晶晶翻过了院门。
宋意怜：“……”
她要报警。
猫猫们把竹心围得更紧了，猫猫杀手来了，但是它们舍不得离开大王。
许晶晶涨红着脸问：“姐姐，你叫什么，我叫许晶晶，那个你真好看，发色好美，明星都没有你好看。”
竹心不说话。
“能帮我把院门打开吗？”
宋意怜看见了苏宁。
许晶晶回头。
这是真明星来了。
苏宁戴着口罩，桃花眼灼灼，正含笑看着她们。
许晶晶去开了门。
苏宁进来了。
许晶晶垂头丧气地说：“心心不在家，你和我来的都不是时机，真是太可惜了。”
苏宁闻言，一下理解了其中的信息差，她笑着说：“晶晶可能来错了时机，我没来错，我是来找那位姐姐的。”
许晶晶也是被迷了眼。
不然心心不在，她咋还没走。
竹心摸了下三花妹妹的头。
猫猫们急得叫唤，院子里顿时吵得不行。
宋意怜心口更闷了。
“心心不在，没什么事，你们就走吧。”宋意怜挤到竹心身边，牵起了她，往屋里走。
竹心握住她的手：“不太好。”
宋意怜也知道不妥，她没办法再看着她们来争夺竹心了。
竹心说：“我就在这里。”
宋意怜才说：“你们进来吧，我给你们倒茶。”
苏宁脸上笑意不变。
宋意怜去倒茶了。
竹心跟了过去。
宋意怜唇角浮现一抹淡笑：“心心想喝茶还是果汁？”
“果汁。”
竹心一直看她。
宋意怜不自在：“怎么了？”
竹心摇头：“你好像很焦虑，是因为我吗，我好像一直让你都不是很开心，你本来就不爱笑，现在有时候像假笑。”
宋意怜沉默。
她也不想这样。
竹心轻声说：“养宠物，不是为了治愈吗，虽然我自认为自己并不是宠物，但你养我，更多的是痛苦，这样就不值当了，我不想你不开心。”
宋意怜抱紧她：“不是的，是我太贪心了。”
她脸埋进竹心的颈窝里，瓷白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连发丝都很柔软，明明这样就很幸福了才对，可是为什么就是不知满足。
“妈妈其实很脆弱。”宋意怜说。
竹心拍抚她：“我知道的。”
宋意怜静静地靠着她。
竹心柔声说：“好点了吗，苏宁和晶晶还在等。”
宋意怜转过身：“等会。”
竹心研究起榨汁机。
宋意怜靠着墙，缓了会情绪，她是不是朝心心撒娇了，太丢人了，但心情轻松了许多，莫名舒畅了不少。
竹心拿刀切水果。
宋意怜听见声音，吓死了。
“心心不要动，我来。”
竹心没切了：“我去招待。”
宋意怜轻声说：“心心能不能别走，就在这里陪我，好吗？”
竹心：“好。”
果汁榨好后，她们才出去。
宋意怜把茶给了苏宁。
苏宁：“谢谢。”
许晶晶举手：“我要果汁。”
宋意怜：“好。”
她给她倒了杯。
剩下的果汁装进了一个超大的玻璃杯里，宋意怜给了竹心。
竹心还要抱着喝。
许晶晶边喝边盯她。
竹心小口小口喝着，加了糖，酸酸甜甜的。
“宋姐姐，她是谁啊？”许晶晶问。
宋意怜：“我女儿。”
许晶晶差点把果汁喷出来，她呛得咳嗽了好几声，她是学生，但她也不好骗啊。
苏宁笑。
“宋姐姐，这是真的吗，我长得很好骗吗？”许晶晶一脸不信。
宋意怜：“你信不信都没关系。”
竹心已经喝了小半杯果汁了。
许晶晶问：“她多大啊，叫什么名字，我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苏宁摸她头：“好好学习，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许晶晶脸红了。
她被大明星摸头了。
她忽然站了起来：“我忘记我要上补习班了，高三开学还早，宋姐姐，我改天再来看心心。”
说完，就往外走。
许晶晶还频频回头，看了竹心好些眼，才离开。
竹心还在喝果汁。
宋意怜问：“不忙吗？”
苏宁摘下口罩，她没化妆，素净的脸也很美：“特意回来看心心的，心心变成人了，再忙，我也要赶回来，不管心心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竹心埋头喝果汁。
苏宁：“心心害羞了？”
宋意怜看竹心。
竹心摇头：“没。”
苏宁浅笑：“心心能坐我旁边吗，我想仔细看看心心。”
竹心看宋意怜。
宋意怜脸黑了。
“她心情不好，坐你旁边不好。”竹心说。
宋意怜微微不自在。
苏宁淡笑：“没关系，心心不坐过来，我可以坐心心旁边，一样的。”
宋意怜：“……”
她脸皮好厚。
竹心坐的是单人沙发，位置并不宽敞，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苏宁就已经坐在她旁边了。
有点挤了。
竹心拿稳了杯子。
苏宁近距离把她的脸看得更清楚了，浅色的睫毛根根分明，瞳孔如宝石般，耀眼的同时，透着淡淡的冷感。
宋意怜坐不住了，她走到竹心跟前，轻声询问：“妈妈坐哪，妈妈也想和心心坐近些。”
竹心：“腿上？”
苏宁：“！”
她坐早了。
宋意怜不太自在地坐在了竹心腿上，又怕压疼她，又不太想起身，又嫌旁边的人。
苏宁眼底笑意很浅：“哪里有坐女儿腿上的。”
宋意怜冷漠回击：“你现在看见了。”
竹心都不能好好喝果汁了，她不是满足了她们的需求，现在又要吵嘴了。
“再说话，就牵手。”
宋意怜要应激了。
苏宁识趣闭嘴了，她也不想和宋意怜牵手，想想就不舒服。
桌上的手机响了。
竹心视线被宋意怜挡住了，看不见。
宋意怜和苏宁都看见了，是竹心的手机，她们默契的都没有说话。
手机又响了声。
竹心：“不看吗？”
苏宁笑着说：“是我的手机，待会看，不用在意。”
宋意怜也没澄清。
竹心没怀疑。
她费劲地喝了口果汁。
手机再次响了。
竹心：“可以帮我放杯子吗？”
宋意怜拿了她的杯子，放在了桌上，弯腰的瞬间，竹心看见是自己的手机屏亮了。
竹心：“……”
“可以再帮我拿一下手机吗？”
宋意怜动作微僵，她把手机拿给她了。
竹心看手机。
坏女人：醒了吗？
坏女人：昨天玩的游戏还记得吗，我赢了宋意怜，她不能干涉我的邀约。
坏女人：我想邀请你。
坏女人：[图片]
照片上有书，小糕点，还有针灸针。
竹心坐不住了。
“那个…曲漾邀请我去她家玩。”竹心语气微弱，她知道这话说出来她们会不开心。
苏宁在等宋意怜开口阻拦。
宋意怜没说话。
竹心：“？”
“不说话吗？”竹心问。
宋意怜温声说：“心心自己决定。”
苏宁：“？？”
这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宋意怜其实非常不悦，但愿赌服输，她还是守规矩的。
“心心，我明天就要回剧组了。”苏宁轻声说。
竹心：“好快。”
宋意怜弯了唇角。
苏宁：“……”
她看得清清楚楚。
“我特意回来，就是为了看心心，心心要出去玩，我也不想影响到心心，即便我很想和心心待在一起，但是没关系，我现在看见心心已经满足了。”
宋意怜：“……”
装什么。
竹心纠结了。
苏宁把强颜欢笑演到极致，眸中还有几分忧伤的情绪，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在她脸上都是极美的。
宋意怜静静看着，一句话也没说，苏宁拦下竹心，就不算她不守规矩了。
竹心在打字了。
心：改天可以吗？
心：苏宁明天就要走了，她特意回来看我的。
坏女人：她在你旁边？
心：对。
坏女人：特意回来看你不假，把“特意”二字特意说给你听，就是强加于你。
坏女人：你又心软了。
心：嗯。
心：我看出了，有点表演成分。
竹心怕她们看见手机，手举老远，打着字。
坏女人：我不会心软。
坏女人：心疼敌人，就是扼杀自己。
心：你不用心疼。
坏女人：可你对她心疼了，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费尽心机勾引你过来，你因为心疼别人，要把我延后。
坏女人：你会心疼我吗？
坏女人：你不会。
坏女人：我也不用你心疼，改天的意思是同意邀约了，对吗？
心：对。
竹心说：“我会待在家里。”
苏宁桃花眼弯弯：“谢谢心心。”
宋意怜喝了口茶水，心心不走，苏宁会一直黏着，但不管怎样，她能看见心心。
手机又响了。
坏女人：心会给我延后的补偿吗？
第56章
补偿？
竹心想了想,回复：好。
坏女人：是什么。
心：免费针灸一次。
坏女人：你会把我扎成马蜂窝吗？
这是质疑她的医术。
心：不会。
坏女人：扎成马蜂窝，就是另外的补偿了。
心：反正不会。
竹心放下手机，她抬头,宋意怜和苏宁都在看她，然后她们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宋意怜：“心心不开心吗,打字很用力。”
“也没有不开心。”竹心说。
苏宁有点挤不下去了,她想单独和竹心待在一起，她的时间太少了。
“宋意怜，你一直坐在心心腿上，不会把心心的腿压麻吗？”苏宁问。
宋意怜赶紧起身了。
苏宁与竹心挨得更近了，像条美人蛇一样,攀附着竹心。
竹心感觉有点热了。
宋意怜看得刺眼：“你在干什么？”
苏宁唇角上扬：“我在吸猫啊，心心变成人了，不也还是猫吗,我明天就走，还不能多吸吸了。”
她直接搂住了竹心的腰,脸也紧贴着她。
宋意怜极度不适。
她去扒拉,扒拉不开。
宋意怜索性又坐在了竹心腿上,把她抱得紧紧的,不让苏宁去碰触她。
竹心热得慌。
她要被香晕了。
“不要这样。”竹心脸浮现薄粉。
苏宁微怔。
宋意怜看着她泛红的脸，眸光微顿，说：“抱歉，让心心不舒服了。”
竹心直接变成猫猫了。
她跳下沙发,沙发上只剩下散落的衣物,宋意怜没了支撑，差点摔了，还好她稳住了。
竹心紧张地看她。
宋意怜温声说：“妈妈没事。”
苏宁给她叠衣服。
竹心看见贴身衣物,使劲摇头。
宋意怜把衣服抢走了：“这种事情，不用你来，你是客人，不要做这种事。”
苏宁：“……”
竹心还是摇头。
宋意怜：“妈妈也不能叠？”
竹心点头。
苏宁笑了。
宋意怜：“……”
她好想赶她走。
“妈妈帮你把衣服放洗衣机里，分开洗。”她说。
竹心才点头。
宋意怜去洗衣房了。
竹心想去拿吸管喝果汁，下一秒，她就悬空，被苏宁抱进了怀里。
苏宁亲了亲她的脸，笑着说：“这样可以把整个心心都抱怀里。”
竹心：“……”
算了，给她抱会吧。
宋意怜回来，就看见苏宁又蹭又亲的，她咬着唇，一言不发地坐下了。
竹心盯她。
宋意怜脸上的冰霜化了些许。
“心心，你晚上来我家睡好不好，我只能在家里待一晚，我想和心心待在一起。”苏宁的语气要多柔有多柔。
宋意怜：“……”
又在卖可怜了。
“不太行，不和心心待在一起，我晚上睡不着，我的失眠很严重。”宋意怜说。
竹心摇头。
苏宁看见：“心心想和我睡对不对？”
宋意怜心一紧。
竹心再次摇头。
她挣脱怀抱，去拿手机。
[我一个人睡。]
这样就打不起来了。
苏宁弯唇：“一个人睡挺好的，你有给心心准备房间吗？”
她睡不着，她也别想睡着。
宋意怜不悦：“在准备了。”
竹心想喝果汁。
猫猫还是不太方便。
竹心跑去衣帽间。
苏宁起身。
宋意怜赶紧拉住了她，冷声说：“你想看心心不穿衣服的样子吗？”
苏宁脸红了。
她没想那么多。
几分钟后，竹心换了套衣服出来了，她抱着果汁，继续喝。
苏宁说：“我家里有一套新的床垫，没拆封，睡着很舒服，心心和我一块去我家吧，你试试怎么样，合适的话，我就搬过来。”
竹心：“好。”
宋意怜：“妈妈可以买给你。”
苏宁轻笑：“也要给妈妈省点钱不是吗？”
竹心点头。
宋意怜：“……”
“我跟你们一起去。”她说。
苏宁嫣然一笑：“不用了，我不喜欢家里进太多人，下次吧。”
宋意怜极其不悦。
她就想要苏宁进她家吗，她一点不想，可是心心觉得这样不太好，她也觉得，就让她进来了。
结果，苏宁做得太绝了。
她还是不够狠。
她清楚的，她心肠没她硬，也没她会装，她的心思可沉了。
竹心察觉她情绪不对：“我过会就回来了，我想给你省钱。”
宋意怜浅笑：“嗯。”
苏宁抿唇。
好难。
破壳而出的鸟，看见的第一个人，会认作妈妈，宋意怜就占了这样的先机。
没关系，她会慢慢取代她的。
苏宁弯唇：“心心，走了。”
“好。”竹心跟上。
就在隔壁，走两步就到了。
进门，竹心换了鞋，终于不用擦手手和脚脚了。
苏宁去冰箱里给她拿了瓶椰子水：“只有这个果汁，心心将就一下。”
竹心拧开瓶盖，喝了口，微微甜，有淡淡的奶香味，还行。
苏宁：“我现在睡的床垫和心心说的是同款，心心直接来我的卧室试睡吧。”
竹心：“好。”
她跟着苏宁去了她的卧室。
卧室里干干净净的，空间大，床也宽敞，空气里有淡淡的香味。
苏宁躺下了，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竹心放下椰子水，躺了上去，身体渐渐下陷，床垫软软的。
苏宁笑着问：“怎么样？”
竹心：“可以。”
苏宁说：“躺久一点，才知道好不好，适不适合你，睡会更好。”
竹心点头。
她闭上了眼睛。
苏宁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捻起了她的一缕发。
竹心睁眼。
苏宁轻声说：“没什么，就是想碰碰心心，拍戏还要段时间，想多吸吸心心。”
竹心：“现在不是猫。”
苏宁轻笑：“现在也很好，现在的心心既新鲜，又熟悉，是不一样的感觉。”
竹心：“不可以多吸，和猫猫不一样的。”
苏宁笑：“我知道。”
竹心“嗯”了声。
苏宁问：“我可以抱下心心吗？”
竹心点头。
苏宁侧躺着，搭上了她纤柔的腰肢：“拍照可以吗？”
竹心：“好。”
苏宁调整好手机的角度，亲昵地和竹心贴在了一起，拍下了照片。
竹心有点不安：“不要给宋意怜看见，她会醋。”
苏宁眸光微暗，又扬起一抹笑：“我发我微博上，她不看微博，没事的。”
竹心想了想，宋意怜好像是不玩微博，都是她的学生透露的，现在她休息，不会和学生接触了。
“好。”
苏宁把手机放在一边，晚点再发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和心心待在一起。
“心心感觉床垫怎么样？”
“挺好的。”
苏宁说：“心心再躺一会，体验久一点。”
竹心：“好。”
苏宁想抱着她睡会，结果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她再次拿起手机。
宋意怜打的语音电话。
苏宁：“……”
她直接静音了。
竹心看见了：“她在催吗？”
苏宁：“不知道。”
竹心狐疑：“为什么不接电话？”
“因为我想和心心待得久一些，宋意怜催你回去，你肯定会回去的，对不对？”
竹心沉默。
的确是这样。
苏宁拨弄她的发，说：“心心，我想你能一直在我的身边，不管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只要能在你身边就行。”
竹心眸光微颤，说：“我一直在这里，不会消失不见，你不要把自己放低，我也有一直在向你们摄取温暖，这份感情是相互的。”
“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会伤心。”竹心语气都轻柔了不少。
苏宁心微动。
“我不会离开心心的，永远都不会。”她说。
竹心扬起了一抹笑。
“我想再抱抱心心。”
“好。”
苏宁把她抱了个满怀：“心心好香。”
竹心脸微红，她不太习惯以这副姿态和人亲近。
“你也香香的。”她说。
“那心心多闻闻。”苏宁按着她的脑袋，让她埋进自己怀里。
竹心脸通红：“不闻了。”
苏宁松开了她。
搁置在一边的手机亮了好多下，已经静音了，没有一点声音。
苏宁看见了，她没搭理。
竹心躺着，竟真的睡着了。
苏宁对着她的睡颜拍了好多张，又偷偷拍了好多张合照，设置成了壁纸。
她看了眼未接来电。
宋意怜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她直接删除了记录。
门铃一直在响。
竹心睁开了眼。
苏宁勾起一抹笑：“心心醒了，宋意怜应该来找你了。”
竹心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对不起，我睡着了。”
苏宁给她理了理发：“没关系。”
竹心往门外走。
苏宁跟上她。
竹心去开了门，门外真的是宋意怜。
她的神情焦急，衣角被钩破了，发丝也有些凌乱。
她翻院门了。
竹心想。
“妈妈？”
宋意怜唇角浮现一抹淡笑：“我来接你回去了，床垫怎么样？”
竹心：“挺好的。”
宋意怜冷漠地看了苏宁一眼。
苏宁浅笑着：“待会我会叫人把床垫送过去。”
宋意怜什么都没说，她牵着竹心离开了。
竹心：“你翻院门了。”
宋意怜神色微僵：“没有。”
“你是不是很急？”
“有点，下次出门，心心记得带手机。”
竹心“嗯”了声，她眸色暗了点。
宋意怜肯定不止打了一个电话，而苏宁隐瞒了。
竹心瞥了眼紧紧相握的手。
她有点迷茫了。
喜欢一个人，痛苦大于快乐的时候，这份喜欢还有必要坚守吗。
她们好像都不开心。
上一世，她没有亲情，也没有友情，更没有爱情，她很珍惜现在的每一份情谊，如此纯粹又温暖。
现在她有点搞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执着，不惜弄成这样，明明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
晚上，房间布置好了。
竹心洗完澡扑在了床上，她有自己的房间了，有一点小高兴。
宋意怜坐在床边：“一个人睡，会不会怕？”
竹心摇头：“你不在家里的时候，有一点怕，你在隔壁，不怕。”
宋意怜心里暖暖的：“妈妈以后就算出差也会带着心心，不会把心心一个人留在家里了。”
竹心：“嗯。”
“晚安？”宋意怜说。
竹心：“晚安。”
宋意怜没走。
竹心：“？”
宋意怜清冷的脸泛起淡淡的红晕：“不亲一下，再晚安吗？”
竹心不自在了。
怎么能随便亲亲。
宋意怜看着她。
竹心撑起身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感受到唇瓣的柔软，宋意怜微微愣神，她弯了唇：“晚安。”
竹心：“嗯。”
宋意怜离开了房间。
竹心晃了晃白嫩的脚丫，她的房间还挺大的，她有自己的小空间了。
竹心看了会书，应该配上冰淇淋。
她溜出了房间，打开了客厅的灯，没有人，准备去厨房时，余光扫到了展示柜顶上的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它出现在上面太不合时宜了。
竹心踮脚拿了下来，好奇地扯开了布袋，看见了便签。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喜欢我明天再送别的。——顾轻寒]
竹心打开饭盒。
里面的饭团可可爱爱，上面有芝麻做的小表情，火腿是小章鱼，煎鸡蛋是小太阳，胡萝卜是小星星，还有虾一排排摆放得整齐。
放了一天，没那么新鲜了。
竹心盖上了饭盒，她把它重新包好，放在了桌上，忽然没有心情吃冰淇淋了。
送过来的吃食怎么会放在最上面。
竹心回了房间。
她躺着，看天花板。
手机响了声。
竹心拿起手机，看了眼。
坏女人：明天可以吗？
心：你好急。
坏女人：有一点急，因为想见你，我有点不太想出门，暂时不想蹲你家门口。
坏女人：你要来，我接不了你了。
心：身体不好吗？
坏女人：不是。
坏女人：我身体很健康。
心：不见得。
心：我自己会去，不用你接。
坏女人：迷路了，和我打电话，我还是能勉强出门。
心：不会迷路。
心：有一点点迷茫。
坏女人：迷茫什么，猫猫不需要想很多事情，因为现在是人，所以有烦恼了吗？
坏女人：人的情感比猫复杂的多，但只要不在意周边的人，我在大街上喊我是精神病，也没人搭理的。
坏女人：安心做自己就好。
竹心闷闷的心情好了一点。
心：不是这个。
心：你们为什么都要对我这么好，哪怕是做些不太好的事情。
坏女人：因为喜欢。
心：喜欢不该是这样的。
坏女人：因为特别喜欢，才不舍得割让，想去掠夺，去争抢，哪怕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心：极端。
坏女人：这是我的心情，至于她们，我并不清楚。
坏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情，又或者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有没有得到你的关爱，这都不是你的课题。
坏女人：哪怕你讨厌我，厌弃我，这也是我的课题，没必要因为我们而去烦恼。
心：我理解不了这种感情。
坏女人：那就不要理解。
竹心想到了刻意隐瞒的电话，又想到了刻意隐藏的饭盒。
心：想理解。
坏女人：[图片]
坏女人：想要吗？
图片上是各种药材，有常见的，也有罕见难寻的。
竹心眼睛都冒光了。
心：想要。
坏女人：大差不差，就是这种心情，又有一点不太一样。
心：我和画材的区别吗？
坏女人：你还挺懂的。
坏女人：我喜欢阴冷的地方，画画会让我安心，是归宿，偶尔透进来的光，是心之所求，是奢望。
心：不明白。
坏女人：不明白才是最好的。
心：为什么？
坏女人：十万个为什么吗，我不是百科全书，不会解答你的全部问题。
心：你想收费。
坏女人：对，我要999亿。
竹心：“……”
坏人，她不问了，问不起。
心：。
曲漾笑了。
因为一旦明白了，就会做出选择。
—
深夜。
苏宁没睡，她翻看着今天拍的照片，眸光一下柔和，一下又很复杂。
她登上了微博。
发了张，她抱着竹心躺床上的照片。
第57章
上午八点,竹心醒了。
如果不是和曲漾约好，她不会起这么早，可能中午才会醒。
竹心洗漱完,去了客厅。
桌上放了一个新的饭盒，外面包裹着的,还是熟悉的布,材质一看就很贵。
竹心拆开布，看见了便签。
[昨天的喜欢吗，今天送的是糕点，你应该会喜欢。——顾轻寒]
竹心打开盖子。
里面有蛋黄酥，抹茶卷,绿豆糕，鸡蛋卷，还有她叫不出名字的精美糕点。
竹心吃了一个,味道不错。
她发了消息。
心：谢谢。
心：很好吃。
霸总：在开早会，心心不用和我客气。
竹心放下手机,昨天的那盒已经不见了,宋意怜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心心,过来吃早餐。”宋意怜喊道。
竹心：“来了。”
她去了饭厅。
糕点留着之后再吃。
早餐是小米粥,还有小笼包和燕麦牛奶，她都挺喜欢的。
宋意怜唇微动，还是开了口：“心心，妈妈昨天…昨天…”
她有点难以说出口。
竹心浅笑：“早餐很好吃。”
宋意怜松了口气。
心心好像并不在意。
昨天和坏女人聊过,她已经想明白了一些,虽然没有彻底明白，但稍微能理解一点她们的行为了。
“待会要去曲漾家。”竹心说。
宋意怜喝粥的动作一顿，她说：“我知道了,心心早点回来。”
竹心：“嗯。”
吃完早餐，竹心在院子里和猫猫们玩了会，就出门了。
宋意怜一点都不放心她独自出门，隔一分钟，就要给她发条消息。
竹心每条都有回复。
到曲漾家，她按了门铃，给宋意怜发了消息，说她已经到了。
曲漾出来，开了门。
竹心盯着她看。
曲漾戴着帽子，她把头发都藏进了帽子里，苍白的脸没有血色，五官却是极为好看的。
“不进来吗？”曲漾问。
竹心进去了。
进屋后，她换了鞋。
曲漾给她倒了杯水，桌上放着几块精致的小蛋糕，她说：“给你准备的。”
竹心迫不及待过去了，她尝了一口，丝滑绵密，喜欢。
吃完一块蛋糕，她才想起自己在意的事情。
“你为什么在家也要戴帽子？”她问。
曲漾没摘下来：“有规定在家不能戴帽子吗？”
竹心摇头。
总感觉怪怪的。
她又吃了块蓝莓口味的蛋糕，实在是吃不下了，才作罢。
竹心认真了几分：“针呢，我给你针灸吧。”
曲漾：“好。”
准备工作做好后，竹心看着坐在床边的曲漾，眼眸里闪过几分兴奋。
曲漾毛骨悚然：“只要不把我扎死，什么都成。”
竹心信誓旦旦：“不会的。”
她的确很久没扎过了，来这个世界更是一次没有，可能会有点手生，但她还是有自信的。
“你趴着。”
曲漾趴下，头侧着，仍然戴着帽子。
“帽子摘了。”
曲漾：“你要扎我头吗？”
“听医生的话。”竹心严肃了几分。
曲漾没忍住笑了，她摘下了帽子，银白的长发散落在了背上。
竹心愣住。
曲漾把帽子放在了一边：“你准备扎哪里？”
竹心：“肩，腰。”
她发现大家这两个地方都容易损伤。
曲漾坐了起来，她撩起衣服的下摆，莹白的腰肢露了出来，雪白的背映入眼帘，上衣已经被脱掉了。
曲漾重新躺下了：“我还挺耐痛的。”
竹心：“”
她不会把她扎死的。
竹心下了第一针，她很稳，精准地扎中了穴位：“头发是怎么回事？”
曲漾感觉有点麻麻的，一点点酸疼：“昨天染的。”
“为什么要染？”她已经扎了五针了。
曲漾：“扎眼吗？”
“挺扎眼。”竹心说。
曲漾轻笑：“我也这么觉得，暂时不太习惯，所以没有出门接你，但至少和你一起出门的时候，不至于都在看你。”
竹心听完，扎歪了。
曲漾咬着唇，没出声。
竹心重新扎正了：“抱歉。”
“没事，没指望你能扎多好。”
竹心：“”
质疑她。
她眼疾手快，把她的背扎得密密麻麻，她本来没想下这么多针的。
曲漾：“”
容嬷嬷吗。
美背被扎得跟刺猬一样了。
竹心笑了。
曲漾听见：“很好笑？”
竹心：“一点点。”
曲漾问：“有看手机吗？”
竹心：“你要手机吗，你现在不要乱动，不要翻身。”
“没看？”
“看什么？”
曲漾趴好：“没什么。”
竹心：“？？”
奇奇怪怪。
“气血运转要时间，大概要扎半个多小时，扎完，你短时间内不要洗澡。”竹心嘱咐。
曲漾闻言，说：“挺专业的。”
竹心弯唇：“当医生可不是开玩笑的，患者把生命交托于我，我就不能辜负。”
曲漾触动。
她太圣洁了。
“你本身就会医对吗，根本不需要学。”
“学无止境。”
曲漾笑了。
变相承认了。
她脸埋进枕头里：“没有父母的托举，成长成你这样，太不容易了，你很坚强，很优秀，也很善良。”
竹心：“？？”
她耳朵出问题了吗。
“你干嘛要说这样的话？”
曲漾看向她，她苍白的脸有了一点血色，阴郁的眸中有点点笑意：“没什么，就是想肯定一下你。”
竹心：“哦。”
她头偏向一边，耳朵有点红。
曲漾说：“昨晚给你发的图片，有些药材，我买不到，能买的都买了，好歹你给我针灸了，算是报酬。”
竹心唇角压不下去：“这不是延后的补偿吗？”
“不要，我不给了，挺贵的，够我买好多画材了。”
竹心：“……”
她客气一下都不行。
“我要。”
曲漾笑了。
竹心撇嘴。
就知道欺负人。
竹心：“我把你的头发扎起来吧，还是有几缕会碰到针。”
曲漾闻言，说：“你在在意我的头发吗？”
竹心不承认：“没有。”
“染发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承认有博你好感的意图，以后你还会遇见很多这样的事情，别人对你好，你就一直想着念着，太累了。”
“我就不会这样。”曲漾说。
竹心：“你今天说了好多。”
曲漾唇角微扬：“因为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论抢，我在福利院，被群殴都没输过，我会比她们还狡诈，你小心点。”
“为什么会被群殴？”
“新来的，又有些不好的流言就会这样。”
竹心：“你肯定撒谎了，群殴，怎么会赢？”
曲漾笑了：“过去总要美化一点，不是吗？”
竹心：“……”
她就不会美化。
曲漾：“总之，我想说的是，既然你有喜欢的事情，就放开步子去做，其他事情不要想那么多，以后我可不会说这些话了。”
好不容易的独处时间，就在这闲聊，太吃亏了，苏宁发在微博上的合照，已经传遍全网了。
说这些真不像她的个性。
曲漾抬眼。
竹心已经贴近了她，幽绿的瞳孔里映着她的脸，专注地注视着她。
曲漾脸莫名发烫，她苍白的脸从来没有这么红过。
竹心撩起她的发，绑了起来：“虽然你说了很多开导我的话，但你还是会做让我困扰的事，真的很随心所欲。”
曲漾脸热得慌。
她还挺会撩人的。
“想要的就要得到，不拼命是轮不到我的，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活过来的。”
竹心在收针了：“所以才不怕疼。”
曲漾沉默。
很早就麻木了。
竹心：“可以坐起来了。”
曲漾坐了起来，套上衣服，理了下发，下了床，感觉身体轻松了一点。
竹心看着她白色的发，她的脸也白，没化妆就没什么血色：“你很像吸血鬼。”
曲漾：“好看的那种？”
竹心点头。
的确是好看的。
曲漾：“我给你拿药材。”
竹心弯了唇角。
曲漾去拿了个小药柜，药材按照分类放在了不同的抽屉里。
竹心很喜欢这个小药柜，有质感，她查看了一下里面的药材，更喜欢了。
“我现在就想带回去。”她说。
曲漾：“……”
才待多久。
“小蛋糕不吃了吗？”她问。
“吃的，打包。”
曲漾：“……”
她拿走了她一直抱着的小药柜。
竹心：“……”
坏人，又不给了。
“还走吗？”曲漾问。
“不走了。”
曲漾笑了：“我不是不给你，我一给你，你就迫不及待想拿走它。”
竹心还点头。
曲漾把小药柜放在边上，竹心视线跟着它移动。
曲漾乐不可支。
竹心：“给不给？”
“给，本来就是要给你的，走之前，你能和我拍一张合照吗？”曲漾问。
竹心：“群里不是有合照吗？”
曲漾：“……”
谁要那个。
“我要单独的，你和我的合照，现在拍的，拍完照，我再附赠你几本地理物理化学的书，你知道我们所处星球的风貌吗，不想了解那些元素吗？”
竹心：“想的。”
曲漾在沙发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竹心坐过去了。
曲漾举起了手机，与她靠近了一点，相近的发色在屏幕里更为扎眼了，她的脸要苍白一点，唇角扬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笑。
竹心看镜头。
曲漾拍好了。
竹心：“药，书。”
曲漾放下手机：“都给你，等我一会。”
竹心：“好。”
曲漾去书房了，早上看见热搜时，她已经想不起当时的自己是什么表情了。
每个字都极为刺眼。
她分得清舆论和真实，比起网友的声音，最刺痛她的是苏宁和竹心的亲密合照。
控制了好久，才让自己心情平复。
曲漾挑了几本自己曾经自学过的书，放进了小背包里，塞得满满的。
竹心等的时候，已经吃了半块蛋糕了。
曲漾说：“我送你。”
竹心把包背自己身上了，还抱上了小药柜，她说：“你不喜欢晒太阳，也不喜欢引人注目，这么点路，我自己可以走，下次你再和我一起出门，头发不能白染了，不是吗？”
曲漾悸动，她把自己的帽子给她戴上了：“防晒。”
竹心：“好。”
曲漾送她离开院子。
竹心脚步轻快，又收到好东西了。
曲漾一直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人才刚走，心好像就被抽离了。
下次不要太久。
—
太阳有点烈，早秋的风微凉。
竹心走到半路，手机响了。
不知道是不是宋意怜在催，现在的时间还挺早的，她回去的不算晚。
怕她担心，竹心把小药柜放下了，她拿出了手机，查看消息。
消息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里发来的。
霸总：@女主角。
霸总：@女主角@女主角
霸总：[图片]
霸总：[图片]
霸总：戏还在拍，你发这样的照片，引网友猜疑，对剧影响很大，好歹我有投资。
霸总：抛开剧不谈，你发这样暧昧不清的微博，心心同意了吗？
竹心懵。
微博她同意了的。
她点开图片，一张是热搜截屏，一张是苏宁的微博截屏。
＃苏宁疑似有女友＃
＃苏宁官宣＃
＃苏宁照片＃
＃苏宁好友关系＃
＃苏宁性取向＃
热搜完全被苏宁霸占了，出道多年，在圈里依旧是爆红的存在。
竹心看另一张图。
苏宁：[爱心][图片]
文案只有一个小爱心，配图是她和苏宁躺在床上的照片。
这样看的确怪怪的，令人遐想，像是故意这么发的。
竹心抿唇。
就是故意这般发的吧。
群里又有了新消息。
女主角：心心知道。
女主角：顾总是担心投资回报，还是在嫉妒？
女主角：一切都只是网友的猜忌，我只是分享和心心的照片而已，想让全网都知道，我喜欢心心。
妈妈：[火冒三丈.GIF]
第58章
竹心把手机收好。
她抱着小药箱继续往家里走,路过的猫猫都跟着她，没一会，就三五成群了。
竹心往阴处走了。
猫猫们也走在了阴处。
竹心唇角浮现了一抹笑,走了没多久，就到家门口了,猫猫们送她到家,各自狩猎去了。
竹心开了门，进了屋。
她换了鞋，进去了。
宋意怜在客厅，她的脸色不好看，拿着手机在不停地敲字。
竹心说：“我回来了。”
宋意怜抬眼,放下了手机，眸色柔和了许多。
竹心抱着药箱，去了自己房间。
宋意怜心一紧,跟了进去。
竹心把药箱宝贝似地放好了，背包也放在了一边。
宋意怜把它们来回看了几遍：“这些是曲漾给你的吗？”
竹心点头,她把书拿了出来：“这些也是,我的知识太匮乏了,有很多不了解的,常识基本是在电视里学”
话未说完，她被宋意怜紧紧抱住了。
竹心懵：“宋意怜？”
宋意怜把她抱得紧紧的，一点也不敢松懈：“对不起，心心,我很爱你,可是一直忽视了你的需求，我不是没有看见，我只是在逃避”
竹心环住了她的腰。
宋意怜放松了一点：“我很害怕你的离开,考虑的都是自己，我害怕问你愿不愿意，怕你选择的不是我，我想养心心一辈子，想你一直在我身边。”
竹心轻声说：“我知道的。”
宋意怜眼睛红了。
她不能再逃避了，再逃避下去，她会失去心心。
“心心喜欢学习吗？”
“喜欢。”
宋意怜稍微松开了她一点，浅笑：“心心忘了我是老师吗，看书不如问我，医学上，我不太明白，但你带回来的这些书，我有自信教你。”
竹心真忘了，有点高兴，有老师比自学好太多。
“那你教我。”
“好。”
宋意怜心情平静了。
竹心：“一点点热。”
宋意怜松开了她：“冰箱里有冰好的果汁，要喝吗？”
竹心：“要。”
宋意怜出去了。
竹心把药箱藏衣柜里，还宝贝地看了眼，才离开。
宋意怜递给了她果汁。
竹心捧着杯子喝，冰冰甜甜，喜欢。
宋意怜说：“心心，最近少上网。”
竹心：“我看见了。”
宋意怜脸又沉下来了。
竹心坐沙发上，拿起了手机。
她往上翻聊天记录。
妈妈：[火冒三丈.GIF]
妈妈：你不了解自己的公众身份吗，你是太了解了，才会发这样的照片。
妈妈：心心身份特殊。
妈妈：她的照片传遍全网意味着什么，你根本没有为心心想。
女主角：心心这样想了吗？
女主角：你就为心心着想了吗，利用心心对你的感情，一直把她捆绑在你身边。
霸总：你们都只想着自己。
霸总：想要占有心心，心心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小猫了。
妈妈：@霸总，你没有吗？
女主角：@霸总，工作不忙吗？
霸总：……
……
群里火药味浓烈。
竹心看下来，每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好，上头的时候，就会说出很多攻击性的话语。
心：冒泡。
群聊安静了。
女主角：@心，心心想要我删微博吗，心心要我删，我就会删。
女主角：影响到了心心，很抱歉。
心：我有同意。
心：没关系，是我考虑少了。
苏宁看见竹心的回复，愈发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她清楚发微博的后果。
就是清楚，才发的。
她现在已经不在富贵小区了，已经到了H市的家里，心心不在隔壁，她们隔了数公里，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见到的。
她怎么能不慌。
她是耍了手段，利用自己的资源，也并不后悔，哪怕网上的舆论是假的，也能让在外的她有点安全感。
她想要心心能一直陪着她，不管是妈妈的身份，姐姐的身份，还是恋人的身份，什么身份都可以。
只要能在心心的身边。
女主角：不是心心考虑少了，是我太卑劣了，可能会影响到心心的生活，对不起。
宋意怜看着消息。
她自己都批评自己了，话都让她自己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霸总：热搜我已经压下去了。
霸总：以后关于心心的微博，考虑清楚再发。
霸总：不管我们有多讨厌彼此，但我们的心里，都有着同一个心愿。
霸总：我们比谁都希望心心能过得好，相信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群里没了新消息。
宋意怜看着顾轻寒的消息，微微愣神，她看了眼竹心。
竹心在喝果汁。
她的脸很美，还乖乖的。
“宋意怜？”
宋意怜听她喊自己的名字，心不自觉颤了一下，光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就足够开心了。
“心心最近很困扰吧。”宋意怜说。
竹心摇头：“已经调解好了。”
宋意怜眸中闪过心疼和自责：“对不起，心心，妈妈以后不会再忽略你的感受了。”
她在提防和争夺的时候，忽然了竹心的感受。
竹心：“不要再道歉了，以后不许道歉。”
宋意怜：“好。”
竹心在群里发消息。
心：不许道歉了。
心：已经翻篇了。
心：我要去旅行。
宋意怜：“！”
女主角：心心要一个人去旅行吗？
霸总：是不回来那种？
坏女人：去哪旅行？
女主角：@霸总，真的不忙吗？心心，你是不是被我伤到了，要离开我们。
心：不是。
心：我并没有很生气，我能理解出发点。
心：我想和大家一起去旅行。
坏女人说的没错，她要放开步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想学习，想看世界，想和她们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群里吵成这样，她或多或少也有责任，因为源头是她，她自己可能也做得不够好，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心：可以吗？
宋意怜：“妈妈可以带你去。”
竹心坚持：“一起去。”
宋意怜只好在群里回消息，她敲得很快，生怕比她们发慢了。
妈妈：当然。
女主角：拍戏怎么办，我很想和心心一起旅行，非常想。
霸总：好，我会空出时间。
坏女人：可以。
心：@女主角，我会等你拍完戏，一起去旅行，一个都不会少。
女主角：好。
苏宁看着手机，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心心说会等她，哪怕要等很久，哪怕她并不能在她身边陪着她。
幸福感忽然就提上来了。
女主角：喜欢心心。
霸总：我也喜欢。
妈妈：我爱心心。
坏女人：我比你们都爱。
女主角：我比全世界的人都爱心心。
霸总：我的钱都是心心的，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妈妈：我的全部资产都是心心的。
竹心：“……”
怎么又比起来了。
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开心，又觉得这样不太好。
心：停。
心：我也喜欢你们。
霸总：[已晕倒.jpg]
宋意怜问：“心心爱我吗？”
竹心：“爱。”
宋意怜脸微红，她在群里发了一个和顾轻寒同样的表情包。
霸总：学我。
妈妈：
霸总：心心是想以小猫的身份旅游，还是以人的样子，乘坐公共交通需要身份证，我有私人飞机，但身份证是很重要的东西，心心还是办理一个比较好。
竹心：“身份证？”
她在电视里有见过。
宋意怜去拿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她：“这就是身份证，是证明个人身份的证件。”
竹心接过。
上面有宋意怜的照片，比现在青涩一点，黑长直的发，眉眼清冷，又有一点乖。
宋意怜抢走了。
竹心：“”
“心心没有出生证明，办理户口和身份证有一点麻烦，妈妈会想办法的。”宋意怜说。
竹心点头。
群里消息不断。
霸总：@妈妈，人呢。
霸总：@妈妈，你是不是拿走了心心的手机。
女主角：身份证很有必要办理。
霸总：上谁的户口？
妈妈：我的。
女主角：我的户口上只有我一个人，上我的比较好。
妈妈：我可以牵出来。
坏女人：心心想上谁的。
竹心在搜索户口是什么了，搜完后，她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
心：自己的。
妈妈：心心为什么不上我的。
坏女人：以什么身份，女儿吗，可能吗？
宋意怜：“”
的确不太可能。
竹心看向宋意怜：“我想有自己的户口，一个人的，可以吗？”
宋意怜心软了：“可以。”
妈妈：心心自己一个人办一个户口本，你们都别想了。
女主角：好。
反正谁都占不到便宜。
霸总：可以。
坏女人：心心没有监护人，出生证明也没有，人生履历是一片空白，而且外表也不是小孩子，在这方面我没有人脉，就拜托你们了。
坏女人：有什么用得上我的，我会尽一切所能。
竹心愣住。
这是坏女人能说出来的话。
女主角：我也没有，也拜托你们了，身份证是很重要的东西，心心不能没有。
霸总：我会想办法。
妈妈：不用拜托，心心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自然会尽全力。
竹心眼睛红了。
群里难得这么和谐，是因为她，吵架也是因为她，上辈子没有体会的温情，这辈子加倍体会到了。
心：谢谢你们。
心：谢谢你们喜欢我，对我这么好。
眼泪模糊视线，已经看不清群里的回复了。
宋意怜刚想说“不用谢”，扭头就看见竹心哭红了眼睛，她心疼坏了，把她搂进了怀里。
她柔声说：“怎么哭了？”
竹心蹭了蹭她，反应过来又说：“对不起，眼泪蹭你身上了。”
宋意怜搂紧她：“没关系，我的衣服就是给心心擦的。”
竹心眼泪又涌出来了。
“宋宋意怜，我喜欢你。”
宋意怜心生欢喜：“心心，我也喜欢你。”
竹心又擦了擦泪，说：“你帮我在群里说，喜欢她们好不好？”
宋意怜瞬间脸黑。
她是绝对不可能发的。
“妈妈不想发。”
竹心蹭了蹭她，抬眸时，眼尾都是红的，多了几分妖艳，嗓音含着哭腔：“不能发吗？”
宋意怜抵不住了。
“发，帮你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竹心又蹭了蹭她。
宋意怜心情稍微好了点，她单手搂着竹心，另一只手拿起竹心的手机，每打一个字，身心都在抗拒，指尖根本不想按下去，全靠意志力打的字。
心：喜欢你们。
宋意怜：“发了。”
竹心抱住她的腰：“谢谢妈妈。”
宋意怜稍微得到了一点安慰。
群里消息刷新得飞快。
女主角：喜欢心心。
霸总：喜欢心心。
坏女人：喜欢心心。
宋意怜：“”
没眼看。
第59章
晚上,竹心满足地睡着了。
她不仅得到了药材，群里还特别和谐地过了一下午，梦里都是香甜的。
宋意怜在书房备课。
她是学理科的,教竹心不难，问题是怎么教,全部都要从最基础的教起。
为什么她就不能再早一点意识到,这些书她完全可以自己买给竹心，她想要的药，她也可以买给她，她比苏宁好不了多少，一直在想着自己。
宋意怜翻着课本,笔下动作不停。
她必须要改变才行。
—
苏宁在拍夜戏。
这戏是临时加的，还是她提出来的。
作为主演中的一员，缺席一个小时,都会耽误进程，更何况是一天。
她想赶进度,想快点拍完。
不想让心心等她。
她想和她一起旅行,想待在她的身边,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
曲漾也没睡。
她把自己关在了画室里,垃圾桶里已经堆满了纸团。
她不喜欢社交，一直都是一个人，成名后，巴结她的人也有不少,但她不屑于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来往,华丽皮囊下肮脏的人太多了。
她生理学上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以至于她通讯录没什么人，更别提人脉了。
在群里发那番话,太无力了。
她恨自己不能帮到竹心，恨自己没有能力，群里全是竞争者，发那番话，和示弱有什么区别。
这种无能感，让她深深唾弃自己。
曲漾打开手机，把自己和竹心的合照，在纸上画了一遍又一遍。
—
凌晨一点，顾轻寒下班了。
她深感疲惫。
回家在路上，她依旧利用着碎片化的时间，在车上浏览邮件，然后回复。
路过宋意怜家时，别墅里有一盏灯是亮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竹心。
顾轻寒回到家，洗了个澡，去了书房。
她打开手机，翻了下通讯录，找了找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甚至还点开了她奶奶的电话。
奶奶对她来说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从小到大，对她都很严苛。
现在的时间太晚了，不方便联系。
但是她又想尽快解决竹心身份的问题，打开电脑，查了很多资料，又工作了通宵，根本睡不着。
八点的时候，顾轻寒一一打电话过去咨询，没有透露一点竹心身份的秘密。
—
中午十一点，竹心醒了。
她慢吞吞地去洗漱，吃早餐。
宋意怜：“待会妈妈教你学习好不好？”
竹心：“好。”
吃完早餐，竹心总算精神了，她跟着宋意怜去了书房。
宋意怜买了不少书，早上加急送来的，初中到高中的教材都有。
“心心想先学哪一科？”宋意怜问。
竹心指了指化学。
宋意怜唇角上扬：“妈妈的专业就和这个有关，正好我昨晚备课的也是这个，那今天就学这个。”
竹心才注意到她的黑眼圈，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别熬夜”的话差点说出来，又被她咽进了肚子里。
她说：“我会好好努力学的。”
宋意怜笑了：“从现在开始，心心要叫我老师。”
竹心：“好。”
宋意怜翻开书，说：“化学的本质就是研究物质，当心心了解这些物质后，会更好的理解这个世界。”
竹心点头。
“就点头吗？”
“知道了，宋老师。”
宋意怜心生愉悦，“老师”二字，她听过无数遍了，听心心喊，就格外不一样。
“化学虽是理科，但很多东西是靠死记硬背的，我先教你认识一些元素。”
竹心乖乖听着：“好，宋老师。”
宋意怜莫名按耐不住，听她这么喊，就有种怪怪的感觉，太乖了，想亲她。
“有空带你去实验室，做一些实验，理解的会更深刻一些。”
竹心有兴趣，她幽绿的瞳孔直视她，唇角弯弯：“我很期待，宋老师。”
宋意怜握紧了笔，怎么分心的是老师。
“心心，乖小孩是有奖励的，学得好，老师有奖励。”
“什么奖励？”竹心感兴趣。
宋意怜说：“你能默写出七个元素，就奖励一株人参和一个亲亲。”
竹心：“好！”
“十四个呢？”她又问。
宋意怜：“两个亲亲。”
竹心：“……”
她以为两个人参呢，也行吧。
竹心学得认真。
宋意怜越看越欢喜，好听话，也有在认真思考，近看，脸好看，哪哪都好看，还特别乖。
阿姨送来了鲜榨的果汁。
竹心：“谢谢。”
她分了宋意怜一杯。
阿姨说：“怎么最近就是不见心心呢。”
宋意怜：“……”
竹心默默喝果汁。
宋意怜：“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家吧。”
阿姨点头，早下班是很好，但是一直看不见心心，让她有点不安。
竹心喝完果汁，继续学习。
“宋老师，这里我有不理解的地方，你能讲得更具体一点吗，我想弄懂。”竹心说。
宋意怜心柔成水了：“好，老师教你。”
学了一个章节，宋意怜要她休息会，贪多嚼不烂。
竹心把果汁喝完了，她眼巴巴地瞥了一眼宋意怜的果汁，又收回了视线。
宋意怜推给她：“老师的给你喝。”
“谢谢老师。”竹心喝了口，美滋滋。
她拿出一个练习本，抄起了元素周期表，她的人参在向她招手。
宋意怜发现她字挺秀气。
竹心边写边说：“宋意怜，暑假是不是快过去了？”
宋意怜：“心心觉得喊老师名字，是一个礼貌的行为吗？”
竹心：“……”
行吧。
“宋老师。”
“暑假是快过去了，就算上班，我也会经常陪着心心，旅游也不会耽误。”
竹心写完了一行：“我相信你会一直陪着我，暑假过完，就会越来越凉快，也越来越冷，我想多赚点钱，给猫猫们安家。”
宋意怜听明白了，原来她想的是这个：“院子挺大的，改天我找木工来，做一个宽敞点的棚子，给猫猫们遮风挡雨。”
“钱我出。”竹心说。
宋意怜笑着说：“好。”
她要学会适当放手，尊重心心的每一个决定。
竹心脸上有了笑意：“宋意怜，你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在小区里逛逛，我想把没绝育的猫猫都抓去绝育了。”
宋意怜：“好。”
竹心主动抱了一下她。
宋意怜心情舒畅。
心心开始主动和她说她的想法了。
竹心说：“我可以默写了。”
“好。”宋意怜把书给盖上了。
竹心把本子倒过来，用尾页默写，把元素周期表全部默写了出来。
宋意怜检查，一个没错，她的记忆力强得可怕。
“心心很聪明。”她说。
竹心惦记着人参，她直勾勾看她。
宋意怜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竹心脸微红。
宋意怜又亲了一下。
竹心脸更红了，她肤色又白，发也是雪白的颜色，红透了脸，娇艳欲滴。
宋意怜看愣了一下。
竹心：“老师，人参。”
宋意怜弯唇：“待会，就托人去买。”
竹心满意了。
宋意怜：“今天就学到这？”
“谢谢老师。”她说的诚恳。
宋意怜没忍住摸了下她的头，这样的心心是她一个人的该多好。
竹心把剩下的果汁喝完了。
宋意怜看着她，酝酿着怎么开口，让心心晚上和她一块睡，这两天心心不在她的房里，她很不习惯。
桌上的两部手机同时亮了。
宋意怜看见了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她没看消息，而是说：“心心，是不是要换手机壳了。”
竹心才注意到这个。
她现在不咬手机了，手机壳是透明的，上面还有之前的咬痕。
竹心：“要换。”
“等下老师。”
“好。”竹心发现她好像当老师当上瘾了，不对，她本来就是老师。
半分钟的时间，宋意怜回来了。
“这个手机壳喜欢吗？”
竹心瞧着，手机壳的质感很好，上面是小白猫的图案，她说：“喜欢。”
宋意怜给她换上了。
竹心还体验了一下手感。
宋意怜把自己的手机壳也换了，上面的图案是两只小白猫依偎地靠在一起。
她醒悟得太晚了。
明争会让心心受伤，她明明有这么好的先天优势，可以把心心穿的，用的，全换成她的同款。
竹心在看群聊了。
霸总：我已经找好关系了，可以走正规的程序给心心办理户口和身份证。
霸总：我编了个身世，心心是从大山里跑出来的，无父无母，生活艰苦，一直在流浪，风餐露宿，勉强活着，被我发现，好心收养了。
心：谢谢。
心：改天给你针灸。
曲漾：“……”
独一份的针灸没了。
女主角：辛苦。
坏女人：效率很高，感谢。
妈妈：？？？？？
霸总：@妈妈，有什么问题吗？
竹心也看向宋意怜。
宋意怜清清冷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看着屏幕的眼透着冷漠。
妈妈：@霸总，你在偷走我的人生。
霸总：？
妈妈：心心是我养的。
霸总：身世需求。
妈妈：我养的！
霸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妈妈：我养的。
女主角：谁不想养心心，我也想养，心心误入我家时，我就想养她了。
霸总：我找的关系，捏造的事实里，就是我养的。
宋意怜：“……”
她就应该下手快一点，一心想着当心心老师，攻略她的心了。
霸总：另外，心心会和我姓。
竹心：“？？”
妈妈：不可能。
女主角：绝无可能。
坏女人：想多了。
霸总：骰子摇到谁，就和谁姓，交给命运，很公平。
妈妈：1
女主角：2
坏女人：3
霸总：4
竹心看呆了，已经自己选上号了。
妈妈：[摇到5]
妈妈：空了不算。
女主角：[摇到4]
女主角：不是我，不算。
坏女人：[摇到6]
坏女人：难得的大数字。
霸总：[摇到1]
霸总：也不是我，不算。
竹心：“……”
够了。
第60章
群里全是滚动的骰子,没有停过，一直在转动着。
心：停。
她的消息很快就被骰子顶上去了，不见踪影,翻都翻不到。
竹心：“”
谁敢信这是一个平均年龄超过二十八岁的群聊。
“宋老师，宋意怜。”竹心扯了扯宋意怜的衣角。
宋意怜停止了发骰子,看向她,轻声询问：“心心，怎么了？”
“不要再发这个。”竹心说。
“好，不发了。”宋意怜不再完骰子。
少了一个人发，群里发骰子的频率一点没降低，一秒能甩出好几个骰子。
心：再发一个,就不喜欢了。
骰子出现了几个。
随后消失不见，全是撤回的消息。
妈妈：截屏了。
妈妈：[图片]
妈妈：@女主角@坏女人@霸总，图上皆有名。
女主角：是小熊发的。
坏女人：我是精神病,精神病发的不算。
霸总：误触。
心：不和你们姓。
坏女人：姓什么？
女主角：宁心怎么样？
妈妈：不可。
坏女人：漾心。
女主角：不觉得难听吗？
霸总：寒心呢。
妈妈：寓意不好。
坏女人：心给自己取了名，有取姓吗？
她有名字,但莫名的,把自己的名字发出去,有点羞耻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心：竹心。
心：这是我的名字。
心：我一直都叫这个。
群里没了新回复。
竹心：“？”
她看宋意怜。
宋意怜在纸上写了好几遍她的名字，嫣红的唇微启，默念着她的名字。
竹心心里莫名发酸。
她真的很在乎她。
心：怎么不说话。
女主角：我在熟悉心心的名字。
坏女人：[图片]
画上是一片绿绿葱葱的竹林。
霸总：[图片]
图上是观赏竹的下单记录。
干嘛都这么好，竹心眼睛又红了,她想哭的次数比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弄得她都觉得她是不是越来越脆弱了，在得到爱后反而变得不那么坚强。
霸总：明天是工作日，心心有空的话,我带你去办理户口和身份证。
心：好。
坏女人：我也去。
妈妈：我会带心心去。
女主角：心心接触警察会害怕吗，我不在心心身边，心心可以一直和我视频通话，不管在哪里，我的心始终追随着心心。
宋意怜：“”
太会包装自己的话了。
心：好。
霸总：明天我去找你。
心：好。
—
晚上，竹心收到了两株人参。
她晚上梦里又是甜的。
早上醒来，吃完早饭，宋意怜说，要把她的头发喷黑，一次性的，之后可以洗掉，睫毛也用睫毛膏涂黑了。
竹心看着镜子，又很不习惯了。
感觉一下又年轻了两岁，清纯了许多，越来越像大学生了。
宋意怜很喜欢：“心心很漂亮。”
竹心脸微微发热：“谢谢。”
门铃响了。
宋意怜通过监控，看见了来人，是顾轻寒。
竹心出去了，宋意怜紧跟其后。
顾轻寒看见黑发的竹心，愣了一下，说：“我们走吧。”
竹心看见了不远处的曲漾，她依旧戴着帽子，银白的发被秋风吹出好看的弧度，看不清脸。
“还有一个人。”竹心说。
宋意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眸光微微顿住，很快又收回了视线：“她自己会跟上来的。”
顾轻寒也瞧见了，她没通知曲漾几点，看来她是一直蹲守在这里。
她说：“你们上我的车吧。”
宋意怜：“不用。”
顾轻寒：“没必要开两台车。”
宋意怜：“不用。”
顾轻寒：“你什么时候变成复读机了？”
宋意怜冷脸了。
竹心：“不开车不是轻松一点吗，宋老师可以和我聊天。”
顾轻寒问：“你不当妈妈了？”
宋意怜：“暂时是老师。”
顾轻寒开了车门。
竹心入了后座。
宋意怜没进去，她发现顾轻寒没带司机，也就是她自己开车，她坐后面并不礼貌，犹豫了会，她还是坐在了副驾。
车门关上了。
竹心往后看，已经看不见曲漾的身影了。
宋意怜说：“她有跟上。”
语气冷冷的。
竹心：“嗯。”
她难得一个人坐后座，感觉很宽敞，竹心玩起了手机。
宋意怜看了眼后视镜：“心心。”
竹心：“嗯？”
“心心会觉得我比不上她们吗，没有注重你的需求，也没那么温柔，身份证这件事也不是我解决的，没办法染和心心相同的发色。”
顾轻寒一脸冷漠。
她还在车上，就在这打感情牌了。
竹心：“不会，宋意怜就是宋意怜，不需要和别人比，一味比较，是永远没有结果的。”
顾轻寒：“公司老古董多，我也是这个不能染发。”
竹心浅笑：“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穿着打扮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来，更为重要。”
顾轻寒：“心心说的对。”
宋意怜：“”
她后悔没自己开车。
手机铃声响了。
竹心接了。
手机屏幕里出现了苏宁的脸，她穿着戏服，化了精美的妆容，妖艳又张扬。
“心心头发染黑了吗？”苏宁问。
驾驶座和副驾的两个人都竖起了耳朵。
竹心说：“没有，可以洗掉。”
“心心，把手机凑近点，我想更近一点看清心心。”苏宁自己的脸也凑近了，屏幕上她的脸美得无可挑剔。
“好。”
竹心把手机拿近了。
她的脸在镜头里放大，皮肤吹弹可破，戴了美瞳，眼眸变成了琥珀色，脸上一点小表情也没有，乖乖的，美得像洋娃娃。
苏宁笑：“心心好乖，想亲。”
宋意怜：“！”
顾轻寒开车差点分神。
她都不敢想，她就这么说了出来。
竹心：“不许亲。”
“那心心亲我好不好，我的脸，心心可以随便亲，其他地方也可以，心心不是喜欢我的脸吗？”苏宁说得勾人。
宋意怜：“”
狐狸精。
竹心脸微红：“不亲。”
宋意怜：“心心，手机省点电。”
竹心：“嗯。”
“我给心心出电费。”苏宁说。
宋意怜：“这点钱还用不到你出。”
苏宁轻笑：“宋教授，谢谢你为我和心心打电话出电费。”
宋意怜：“”
不生气，不生气。
顾轻寒专心开车，她长三张嘴都说不过她们。
—
一刻钟后，到了派出所。
竹心下了车。
同一时间，曲漾也下了车。
她和她们汇合了。
竹心一直拿着手机，还翻转了镜头，画面有点晃。
苏宁在另一边看得认真，哪怕是竹心穿的小白鞋，她也能看出朵花来。
顾轻寒走在前面。
竹心有点紧张。
这是抓坏人的地方吧。
宋意怜留意到，说：“心心，不怕，牵着我的手。”
竹心搭上了她的手。
宋意怜握得紧紧的。
曲漾摊开白净的手心：“要握吗，手机我给你拿着。”
竹心：“”
幼儿园的小朋友才两只手都要被牵。
“不握。”她拒绝了。
曲漾收紧手心，眸中闪过一抹落寞，她压低了帽檐，轻扯唇角：“待会怕的时候，可别哭了。”
竹心把手机给了她：“你拿着。”
曲漾不解，还是拿了。
竹心握住了她另一只手：“我不会哭，但是你的心里好像哭了。”
曲漾抿唇。
手心好温暖。
宋意怜眸光冷淡，心心就是太容易心软了。
顾轻寒回眸，一人牵一边，压根就没她位置了，走太快也是一种错。
进了派出所，就开始按流程办事了。
提前找了关系，户口办得很顺利，民警问的也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户口甚至是昨天就开始办了，早就打点好了，人只是来走个流程。
要拍身份证的照片了。
民警：“头发绑起来，不要戴任何饰品，也不要化妆。”
曲漾：“你的发绳在我这里。”
宋意怜：“？”
顾轻寒：“？？”
竹心走到了她跟前。
曲漾撩起她的发，指尖轻柔地拂过她的耳侧，将发束在一起，绑了起来。
竹心：“谢谢。”
曲漾垂眸看了眼手心，被染黑了，质量不怎么样。
民警：“化妆了吗？”
宋意怜：“没的。”
民警：“真的没有吗？”
她生得太好看了，哪里有不化妆，气色还这么好的，唇红齿白，面若桃花。
“心心，过来老师这里。”
曲漾挑眉。
老师？
宋意怜捧着竹心温软的脸，指腹轻柔地摩挲着，轻轻碰触，脸就红了。
她对民警说：“看，是不是没化妆。”
民警：“过来拍照。”
竹心：“好。”
她在木椅上，坐得端正。
三人在民警后面紧紧地看着她。
竹心露出了浅浅笑意，本来有点紧张的，看见她们，就有种被爱紧紧包裹住的感觉，心里只剩下了柔软。
民警：“好了。”
竹心：“谢谢。”
顾轻寒办的是加急，最快也要三到五天才能拿到身份证。
离开派出所，竹心轻松了不少。
她说：“我请你们吃饭，好不好？”
准备办完事，回公司的顾轻寒立即改变了主意，吃顿饭再回公司，也不碍事。
她说：“好。”
宋意怜：“我请。”
竹心看她。
宋意怜：“好，心心请。”
曲漾看了眼自己黑黑的手心，说：“要不要先洗一个头发？”
竹心：“要。”
于是，三人去了附近的理发店。
工作日，理发店里人不多，一进去，店员在热情迎接。
竹心看什么都新鲜，理发店她还没来过。
曲漾说：“洗头发。”
“你们都是吗？”店员问。
竹心：“我一个。”
“好的，跟我过来。”
竹心过去了。
三人紧跟其后，苏宁已经拍完一场戏了，电话一直没有挂断，竹心也有一直在好好拿着手机，她看见环境已经变了，在理发店里。
洗头的小姐姐说：“可以躺下了。”
竹心乖乖躺下。
宋意怜忽然说：“我来洗，钱照给。”
洗头小姐姐听了，乐见其成，去给其他客人洗了。
宋意怜解开了她的头绳，长发散落在了水池中，她拿起花洒，半天没找到开关。
曲漾说：“我来吧，我小时候在理发店工作过。”
宋意怜意外，她让开了位置。
曲漾重新理了理竹心颈处的毛巾，确保水不会进去后，才让她重新躺下。
她打开花洒，问：“这个水温可以吗？”
竹心点头。
曲漾温柔地打湿她的发，水渐渐变成了黑色，流走了。
竹心感觉她的手法特别轻柔，和温热的水一样柔软。
苏宁：“心心，我也会洗头。”
“我怎么好像听见了苏宁的声音。”一个客人是粉丝，发出了奇怪的疑问。
宋意怜把手机拿走了：“不要说话。”
曲漾挤上洗发露，给她揉搓头发，唇角微勾：“泡沫都是黑色的。”
竹心：“不要说这个。”
“头皮有哪里痒吗？”
“没有。”
曲漾还是给她挠了挠头皮。
竹心感觉很舒服，她想睡觉了。
曲漾冲洗掉泡沫，些许白发上还是有一点黑色，还要洗两遍。
宋意怜已经旁观够了，她说：“换我来。”
曲漾：“不换。”
她就不是会让的人。
宋意怜轻声问：“心心，老师不能给你洗头吗？”
竹心：“可以。”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去。
老师？还有能让老师洗头的学生，这也太牛了，这老师还挺好看的，妥妥的清冷美人啊，不对，就没有一个人是不好看的，这得是什么待遇。
曲漾被替换下来了。
宋意怜已经看会了，她重新打上泡沫，轻柔地给她洗着。
曲漾发现周围人都在看这边。
她拿出手机，假装拍他们。
没人敢看这边了，生怕被拍到，传网上了。
宋意怜温声问：“妈妈有没有把你洗疼？”
什么，还有妈妈？
周围人又看了过来。
曲漾冷冷地扫视他们，她白发飘逸，脸色苍白，如鬼魅一般，阴冷至极。
没人收回视线，因为她很美，是阴柔的美。
顾轻寒冷淡开口：“明天我去盘一家理发店，专门给心心服务。”
“woc！”不知道是谁爆了句粗口。
这真有可能啊，识货的人发现，她身上每一件饰品都不便宜，手上的腕表就上百万，项链低调又奢华，长得也美，标准的富婆，不，是顶级的富婆。
在做头发的客人头都往这里探。
员工也走神了。
竹心快睡着了。
她们洗得都好舒服。
顾轻寒：“最后一遍是不是该让我来洗，我已经看很久了。”
宋意怜：“哦。”
她要学会拒绝。
顾轻寒低声细语地问：“心心，能让我给你洗吗？”
竹心：“好。”
霸总帮了她太多了。
曲漾遮挡住窥探的目光，把竹心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已经有人在拍了。
宋意怜让出了位置。
顾轻寒小心翼翼碰触着，洗个头，仿佛在洗什么易碎的珍宝。
宋意怜看得不悦，她之所以提出自己洗头，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碰竹心，哪怕是一根头发丝：“不会洗，可以不洗的。”
顾轻寒充耳不闻，她洗得专注，轻柔得不得了，生怕抓疼她，时不时问竹心的感受。
竹心几乎没感受到什么力道。
曲漾摘下帽子，盖在了竹心的脸上：“宋意怜，挡着竹心。”
宋意怜闻言，挡得严实，密不透风，她不想和她打交道，但还是问了句：“有拍到吗？”
曲漾对视线敏感：“没。”
竹心闻着帽子上淡淡的发香，有点不适，感觉躺在上面，还盖着这个，怪怪的。
周围人探头探脑。
之前竹心进来时，他们都在洗头，没仔细看她的脸，现在一个个都好奇得不得了。
被三个大美人抢着洗头，这样的人生能不能换他们体验一下。
“明天我改名叫心心。”一个人说。
竹心：“？？”——
作者有话说：户口本身份证什么都是瞎编，不要和现实混淆[撒花]
每个人都是心心生命中极为珍贵的人，每个人都是这篇文的主角，最终都会达成所愿。
会有不负责任的if线，和正文无关，应该会放在福利番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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