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瓷看到老房子挂起的白幡,守在灵堂披麻戴孝的父母,看着她最亲爱的爷爷奶奶一起躺着,泪如泉涌。
全家都在处理爷爷奶奶的后事,陈瓷看着陈先生仿佛一夜之间苍老的面容。
她顶天立地的父亲,在出了严重车祸,被告知再也拿不起手术刀时都没有如此颓丧。
陈瓷失去了爷爷奶奶,而她的父亲一夜之间失去了他的爸爸妈妈。
爷爷奶奶在青水镇上人缘很好,几乎镇上的人都来送了他们。
恰好小学的一些同学有趁暑假回来探亲的,也都赶来送了爷爷奶奶最后一程。
乔朝阳来时,恰好看到陈瓷会在灵堂前,面容枯槁,没了生气,她身边有一个脸生的人。
乔朝阳放下礼钱,去跟陈瓷说话,他下意识地瞥着路嘉与,陈瓷强撑着跟乔朝阳答话,路嘉与在旁开口道。
“你好,我是陈瓷的学长,她现在状态不太好。”
乔朝阳点头,余光看到陈瓷的手机屏幕不断地有电话进来,便提醒了一句:“陈瓷,你电话。”
他清楚地看见来电人是周寒野。
陈瓷一经提醒,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接通,电话那头是周寒野的声音。
“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陈瓷沉默。
周寒野似乎察觉到陈瓷情绪不对,开口解释道:“薛妙说你给我打电话了,那时候我在答辩,手机放在台下的,她自己拿去接的,你生气了吗?我不知道她来了。”
可是陈瓷一瞬间就不在乎是谁接了那个电话了,她只觉得自己眼前是一片灰暗。
“喂?怎么不说话?出什么事了?”
陈瓷的声音哭得嘶哑,因过度哀伤而了无生气,她出声道:“周寒野,我们分手吧。”
长久的沉默,电话那头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为什么?”
陈瓷捏着手机的手指泛白,一旁的乔朝阳和路嘉与都愣在了当场。
只听她道:“我坚持不下去了。”
两年的异国恋,没有病痛时刻的陪伴,没有近在咫尺的拥抱,加之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没人接电话,那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瓷本以为周寒野会说些什么,可是那边只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最后她直接挂断了电话,眼泪顺着眼眶流出,乔朝阳不解道:“为什么突然分手啊?你们在一起那么久。”
久到连他都放弃了。
路嘉与在旁边安慰道:“有什么的,不就是分个手嘛,回学校我再给你介绍更好的。”
乔朝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路嘉与似乎是读懂了他眼里的疑惑,这厮肯定是以为他对陈瓷这么好是因为喜欢她。
路嘉与冲乔朝阳眨眨眼:“看我干什么?我是gay,陈瓷是我好姐妹。”
乔朝阳:“……”
是他冒犯了。
自从校园歌手之后,路嘉与发觉陈瓷这个人很有趣,有才又长得好看,他一个喜欢男人的人都忍不住跟她做朋友。
一听许瑾说陈瓷匆忙赶回家,他就跟了过去。
爷爷奶奶的丧事落定后,陈瓷还要回学校处理一些事,她也逐渐从失去爷爷奶奶的伤痛之中走了出来。
周寒野从那天之后就没有联系过她,陈瓷干脆一气之下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
她那天说分手的确有冲动的因素,但是周寒野直接不说话也不挽留的做法更加让人伤心。
许瑾看见她回来,也听说了她家里出的事,便组织了一些活动让陈瓷能开心一点。
许瑾叫了几个大学的好朋友一起出去野餐,陈瓷被她强行地拐去,散了散心,的确心情好了很多。
回程的路上,路嘉与开车,两人坐在后座。
车载音乐播放着《wonderfulyou》,陈瓷看着窗外划过的景色,微风吹起她的碎发,低头点开黑名单,看了好久周寒野的微信。
许瑾在一旁嘀咕道:“要我说异国恋你们也谈不了多久,趁这次分了好,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异地相隔多少年,他还回国吗?或者你出国?你忍得了啊?守活寡似的。”
陈瓷闻言瞥了她一眼,她说的问题的确很现实。
这一眼让许瑾一愣,她有些意外道:“那个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们不会还没有那个过吧?”
她比了比手指。
路嘉与听到两人的对话,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陈瓷的表情:“别猜了,看她那一脸茫然,肯定没有。”
许瑾惊:“不是吧!!这真的是守寡啊。”
陈瓷不理她,移开视线接着看窗外。
回到学校以后,许瑾去别的宿舍还烤架,路嘉与看了一眼学校门口,说道:“门口开了个咖啡店,请你喝咖啡?”
陈瓷微笑回复:“还没谢谢学长上次陪我回家,我请你吧。”
两人从车上下来,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咖啡店走去,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陈瓷的脚步瞬间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