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吩咐丫头:“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将料子都送到四奶奶院子里去?不然被某些不要脸的人看到了,厚着脸皮要,可怎么是好?”
那两个小丫头也机灵,答应了一声,拔腿就要往外头跑。
罗姨娘急了:“不许走!那是我看上的!都给我留下!送到我的院子里去!老爷说了,这三房,只要是我看上的,都是我的”
兰氏院子里的人听了这话,脸色都难看起来。
秋月嗤笑一声:“罗姨娘看看外头天色,如今天还亮着呢,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姨娘信不信,这话只要传出这院子,别说姨娘了,就是老爷只怕也讨不着好!”
“什么时候,一个跟奴婢身份一样的玩意儿,也能跑到正房太太屋里来撒野?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配也不配?”
罗姨娘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样说话?我可是老爷纳的贵妾,二房太太,就算比着正房太太也不差什么?”
“老爷还说了,十天后世子妃娘娘的生辰宴,我都能去得!这几匹料子我凭什么要不得?”
转头又冲着兰氏:“平日里,这府里都说太太贤惠,怎么有这样的好料子,好东西,太太就不贤惠了?不分与我用一用了?”
“可见太太也不过是表面贤惠,图个贤良的名声。这背地里,还不是看不惯我这个贵妾,想要磋磨我?”
一面就威胁:“我要回去告诉老爷去!太太这里有这些好东西,却都私下藏着!老爷要太太带我去蜀王府,太太却连几匹好料子都舍不得。显然是想要我到时候出丑,想让人看老爷的笑话
兰氏听得眉头皱了起来,罗姨娘这话里的意思,是世子妃的生辰宴会,居然还要她把罗姨娘带上?
他昏头了吧?
这种宴会,多少人家正房夫人都没资格去参加呢,就算他们侯府跟蜀王府是姻亲,也不能带着姨娘上门吧?
那是打蜀王妃的脸啊!
罗姨娘还在那边叫嚣:“老爷说了,你身为正房太太,就要贤良淑德,就得大度。老爷说了,以后三房能不能子孙繁茂,就看我了!太太你要是不给我这些料子,我就不快活!我不快活了,身子肯定就不好!我身子不好,怎么给三房传宗接代繁育子孙?”
“太太,我进府已经快一个月,今天早上起来,看到荤腥就有些恶心呕吐,伺候的人都说,我估计是有了身子了!你要是让我不高兴,气坏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是虐待妾室,想弄掉三爷的孩子!”
“好哇,我说怎么老爷到如今只有一个孩子,说不定就是太太你背后使得阴招!”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我就去找老爷告状去,说你虐待妾室,残害子嗣,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母!我要让外头人都知道,你就是个假贤惠!”
兰氏院子里的人,都傻眼了,实在没见过罗姨娘这样的破落户。
这样野蛮粗俗的。
兰氏也没见过,只觉得跟这种破落户多说一句,都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扭头就低声吩咐春花:“去库房里把那不起眼的料子给罗姨娘两匹,让她先回去。等老爷回来再说,这样闹下去成何体统?”
春花满脸的不情愿,可到底是兰氏吩咐,不情愿也只能去。
刚抬脚,路蓁蓁开口阻止了:“太太,绝对不能纵容罗姨娘!”
春花一听,立刻停下了脚步。
“太太,你此刻只想打发了罗姨娘,却没想过,你这次退让了,让罗姨娘尝到了甜头,以后只怕要步步都退让了!”
“如今只是两匹衣服料子,明天就是头面首饰,再后天,是不是就是铺子庄子?再以后,您这正房太太的位置是不是也要让出去?”
第50章 梆梆给他两拳
兰氏犹豫了一下:“可罗姨娘万一真是有了身孕了呢?”
路蓁蓁恨铁不成钢:“她有了身孕,关太太你什么事?又不是你的种,呃,又不是你的孩子!要操心,让三老爷去操心去!他可是亲爹!”
“再说了,别说如今还只是疑似怀孕,还没确定呐!就算确定怀孕了,能肯定罗姨娘怀的就是儿子?就算是儿子,也等生下来再说!”
“罗姨娘如今只是疑似怀孕,就已经如此嚣张跋扈,您这次退了,她以后肯定得寸进尺!若是真怀孕了,怎么办?您真的要把这正房夫人之位让给她不成?”
“您想想,她今日就能用一个疑似的肚子辖制您,明日是不是就要辖制到四爷头上?您让了,您让四爷让是不让?”
说到傅知易,兰氏犹豫的心,立刻坚定了起来。
“你说得对,我不能纵容退让!我让一让,吃些亏不要紧,可老四不能让!”
想清楚的兰氏,立刻恢复了一个正房太太该有的素养和水准。
冷着脸吩咐:“把罗姨娘给我送回她的院子,好好看着不许她出院子一步!另外,派个大夫给罗姨娘看看,看她是不是真怀孕了!”
旁边伺候的婆子们,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一听兰氏的吩咐,立刻如狼似虎的扑上来,将罗姨娘反剪着手控制住了。
罗姨娘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快放开我!若是伤了我一根汗毛,我定然不会让老爷饶了你们”
一个婆子面无表情的抽下汗巾子,塞进了罗姨娘的嘴里,顿时世界安静了。
几个婆子,扯着罗姨娘下去了。
院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自家太太对几个姨娘也太过宽和,她们做下人的都看不下去了。
让几个姨娘给骑到头上,实在是憋屈。
此刻兰氏终于硬气了一把,下人们也觉得出了一口气,说不出去的痛快。
尤其是春花和秋月几个大丫头,更是感激的看向了路蓁蓁。
多亏了四奶奶,不然以自家太太往日的作风性格,只怕又要吃了这个闷亏了。
兰氏回过神来,大约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拉着路蓁蓁的手解释了几句:“不是我纵容,实在是这么些年,除了老四,这三房就再没有婴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