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父皇?”

“乾江爆发洪灾,下游大半个省被淹……”夏正启死死咬着牙。

夏妙元刚刚发完脾气,在奶嬷嬷怀里躺着,刚要迷迷糊糊睡着,一听“乾江洪灾”几个字,一个激灵,又清醒了。

【乾江洪灾?对,就是这次,太子大锅锅被陷害,从此在朝中失势,一落千丈。】

夏正启、皇后、太子三人,心中都猛地一紧。

“陛下缓一缓神,莫要急坏了身子。”皇后为了掩盖自己的神情,忙安慰了皇帝一句。一边说着话,一边却是留心着女儿的心声。

【我记得乾江发水后,皇帝爹爹召集大臣开会,商议赈灾,江太师的党羽故意推荐太子前去,做赈灾总负责人。】

【太子身为储君,确实该经受历练。若是这差事办得好,那可是大功一件。皇帝爹爹自然是痛快答应了。可他哪里知道,江太师早设好了陷阱,就等着太子锅锅跳呢。】

【太子锅锅在灾区,一心为民,兢兢业业。可那江下省的巡抚和总督都是江太师的人。他们表面恭顺配合太子工作,暗地里私吞了大半赈灾粮款。】

听到这里,夏正启、皇后、太子三人都气得暗暗咬牙。

【灾民得不到救助,吃不上饭,自然是民怨沸腾。几百个身体健壮的灾民聚在一起,不断闹事。后来这事儿传到京城,皇帝爹爹彻查,却查出了太子中饱私囊的罪证。满朝哗然,皇帝爹爹震怒。】

夏正启和皇后听到这里,心中都在暗骂:江太师你个老匹夫真坏呀!

【哎,太子喊冤,可证据确凿,辩无可辩。】

夏妙元叹了口气,接着回忆。

【当时皇后娘亲已经过世,外祖一家又远在北疆,后宫是江太后掌控,朝堂上是江太师掌控,除了我那做大理寺少卿的三舅舅,和太子的老师闫文景,竟无一人替他求情。】

【皇帝爹爹虽然没舍得废掉他太子之位,只罚他一年不得上朝,闭门思过。可他自此,地位一落千丈,朝堂上拥护他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夏正启、皇后、太子三人听到这里,喉咙像噎了什么东西一般,气得几乎说不出话。

【奇怪,他们仨怎么都不说话了,也不吃饭了?再不吃菜都凉了,不好吃了,真浪费。】

夏妙元的心思又回到了晚饭上。

“承万,一会儿你让人把乾江历年水患,治水赈灾的记录找出来,拿到你府里翻阅。”夏正启稳了稳心绪,看向太子。

太子:不会吧?难道父皇已经决定要派我去赈灾治水了?都不用江太师的人推荐的吗?

“是,父皇。”虽然心里愕然,但太子还是强作沉稳的表情,朗声应道。

第7章 跟着皇帝爹爹去上朝

好好的一顿饭被水患的急报打断,太子忙告退去找水患记录,夏正启也顾不得吃饭,赶回御书房,为明日的早朝做准备。

皇后愁容满面,让人撤下饭菜,抱着夏妙元往内室走。

【哎呀,这么多好吃的,都没吃完就撤了,啧啧啧,要是能给我吃多好。】

夏妙元忍不住吸吮着拇指。

【咦?太子锅锅走了?娘亲,你快让他明天早朝千万不要答应去赈灾呀!】

夏妙元又突然回过神儿,想到太子马上要落入陷阱,急得小脚乱蹬,冲着外面咿咿呀呀大叫。

【呜呜……可惜我不会说话。】

皇后欣慰地看了一眼夏妙元:“妙儿乖,不闹了,去跟嬷嬷吃奶,睡会儿吧。”

奶嬷嬷躬身接过夏妙元,抱到公主卧房喂奶。

夏妙元纵然与一般婴孩不同,毕竟还是太小,吃了奶便沉沉睡去。

皇后坐在窗前,略一沉思,叫来桑琪,耳语道:“去太子府,告诉太子,明日早朝,千万不要答应去赈灾。”

第二天天还未亮,夏正启的轿辇就停在了坤宁宫门前。

夏正启大步流星走进正殿,失眠一夜的皇后,此时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这下被太监的传报声彻底吵醒。

“若瑜,让嬷嬷给妙儿穿戴好,我抱她去上朝。”夏正启淡淡道。

皇后顾不得礼仪,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什么?带孩子去上朝?”

夏正启脸上闪现出一丝尴尬,其实他也知道,这个提议确实比较荒唐。

但他立刻换上一副从容的表情:“怎么?朕成婚19载,生了八个儿子,可算得了这么一个玲珑可爱的女儿,我就是要抱着去上朝,让那些大臣们都看看。”

皇后表情僵住,但还是吩咐嬷嬷去将夏妙元抱了过来。

睡得正香的小奶娃,被夏正启抱在怀里,坐着轿撵去上朝了。

夏妙元:我在哪?为什么晃晃悠悠的?

她闭着眼,迷迷糊糊思索着,直到一阵山呼海啸般的齐整声音在耳边响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陡然睁眼,只感觉自己身在高处,下面是宽敞的大殿,大殿里乌压压站了四列各色官服的大臣。

【卧槽!不是吧?皇帝爹带我来上朝了!】

“陛下,您这是抱了还未满月的安国公主来上朝?”一向迂腐的张御史率先开口。

“对,正是朕的安国公主。”夏正启强装出一副冷峻的神情,实际上心脏突突直跳。

【哎,我这皇帝爹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抱孩子来上朝!就他这软柿子皇帝,还不被言官给喷死呦。】

夏正启排行老三,是先皇的嫡次子,他性格温厚纯良,被赞为仁君。说白了就是性子软,缺乏帝王的杀伐果断。